雖然明白了，但卻已經晚了，他嘴唇再次翕動兩下，噴出一口鮮血，勉力抬起手指，指著卓不凡道：“你……你……”
卓不凡抬腳將秦勇泰蹬了出去。
秦勇泰腦袋抬了兩下，又無力地垂落。頭一歪，湮滅了生機。
屠雄將手中的板斧重新插回腰間，有些心驚肉跳的看向了卓不凡。
卓不凡探了探秦勇泰的頸動脈，確定他不是在裝死之后，從地上將秦勇泰手中的長刀撿起，翻轉刀柄遞給屠雄，笑道：“來，大哥，咱們先把戲演全了。”
屠雄看著手中的長刀，有些糾結地道：“真的……真的非要這樣不可嗎？”
卓不凡看著屠雄，點頭道：“不如此，如何令人信服？”
屠雄還是有些猶豫，拿著短劍不吭氣。
“快些……”卓不凡瞪了屠雄一眼，道：“怎么婆婆媽媽起來了？等會兒人來了，這戲可就要演砸了。”
“好……”屠雄咬了咬牙，猛然挺起手中的長刀就撩了出去，從卓不凡的胸前掠過。
寒光一閃間，卓不凡的胸前便出現了一道足有三四寸長的傷口，胸前的衣服，也被劃成了兩半。不過，這傷勢看上去雖然顯得有些觸目驚心，但卻并不是很深。不會傷筋動骨。
看到卓不凡胸前不斷往外滲血的傷口，屠雄有些擔憂，皺眉問道：“怎么樣？”
卓不凡咧了咧嘴，道：“沒事兒，你趕緊去忙你的事情，不用管我。”
屠雄知道，卓不凡已經孤注一擲，若是此事不成，那他們兄弟別說在這玄武壇呆不長，甚至還會被人以幫規要了性命。他嘆了一聲，上前將那長刀又塞入了秦勇泰的手中。然后向卓不凡微微一頷首，閃身出門。
屠雄離開后，卓不凡又簡單檢查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傷口，見只是傷到了皮肉，傷口最深處也不足一厘米，而且也沒有傷到什么大血管，這才放下心來。他還害怕屠雄拿捏不住方寸，一刀將自己劈成重傷呢。
過了盞茶功夫，卓不凡這才出門，來到外面，大聲喊道：“來人啊……快來人……秦勇泰犯上作亂……來人啊……”
片刻功夫，就有一些眾香樓的伙計和一些茫無頭緒又回到眾香樓的秦家堡子弟聽到聲音當先趕了過來。他們進入院中，就看到卓不凡血染衣襟，正站在屋前的臺階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
那幾個秦家堡的子弟知道今晚不是忤逆卓不凡的時候，所以紛紛上前施禮。
有人問道：“香主，到底發生了何時？我們泰叔呢？”
今晚雖然寒風凌厲，但是皓月當空，掛在猶如天鵝絨般的夜空之中，照得人間一片光亮。卓不凡渾身是血，眸光犀利，顯得殺氣騰騰，沉聲道：“死了！”
“死了？我泰叔死了？”又看了看滿身是血的卓不凡，那名秦家堡的子弟這才反應過來，指著卓不凡怒聲道：“小子，你竟然殺我泰叔？活得不耐煩了么？”
另一名秦家堡的子弟高聲喊道：“大家上，拿了他，回族中讓族老為泰叔主持公道！”
說著，一幫人就上前圍向卓不凡。
“站住！”卓不凡舌綻春雷，厲喝一聲，將那些人喝止之后，沉聲道：“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什么秦家堡還是李家堡，既然現在加入玄武壇，那就是玄武壇的人。秦勇泰不準號令，以下犯上，還要殺我，本香主為求自保，無意之中將其擊殺。你們莫非也要學他犯上作亂不成？”
聽卓不凡這么說，秦家堡的那些人頓時愣住了。是啊，雖然秦家堡勢大，但卓不凡的背后，那也有玄武壇撐腰呀。若是真的一擁而上，那可真的是犯上作亂了。
這時，屠雄帶著陳鋒和李學東兩人也出現了。身后，還跟著近十名勁裝漢子，又將秦家堡的那些人，隱隱圍在了中間。
“屠雄！陳鋒！”卓不凡沉聲喝了一句。
屠雄和陳鋒齊聲喊道：“屬下在！”
卓不凡冷冷地道：“秦勇泰犯上作亂，欲暗算于我，我已將其擊殺。給我看住這些人，再有以下犯上者，殺！”
聞言，屠雄和陳鋒，還有那些勁裝漢子，全都擎出了兵器，齊聲道：“屬下遵命！”
這些勁裝漢子，其實都是原來金錢幫的幫眾。玄武壇雖然缺人，但是也不可能將金錢幫的那些人都接受進來，萬一這些人抱團，也不好控制。
在卓不凡的授意之下，陳鋒和李學東就去找了其中一些身手不錯，品性也靠得住的，來幫卓不凡。卓不凡許諾他們，以后的玄字號分堂，必有他們的一席之地。襲擊眾香樓的那些蒙面人，也是這些漢子。
其實，卓不凡的想法很簡單。你們秦家堡的人不是想要架空我嗎？本香主不吃你們那一套，你們不聽話，那本香主就去找聽話的人來。
看著面前臺階上渾身染血，殺氣騰騰的卓不凡，和身后虎視眈眈的屠雄等人。秦家堡的那些子弟犯難了，先不說卓不凡身后還有玄武壇撐腰，單就說屠雄和帶著的這些人，他們也對付不了啊。更何況，進攻金錢幫的那天，卓不凡的身手，他們可都是看清楚了的。單單是暗境二層的，卓不凡就斬殺了好幾人。
此時若是跟卓不凡等人鬧翻了，他們并沒有什么勝算。
“你殺我們泰叔，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們秦家堡都一定是要討個說法的。”秦家堡領頭的那個子弟雖然嘴上還是咄咄逼人，但是他們手上的兵器，卻是都已經放了下來。
見秦家堡的那些子弟已經不敢公然對抗。卓不凡的目光在他們身上緩緩掃視了一眼，沉聲開口道：“你們秦家堡要干什么，本香主管不著。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玄字號分堂不缺人，你們若是不想跟著本香主，本香主不攔著。想跟著本香主的，自這個月開始，比之別的分堂，俸銀三倍。不過，若是想著陽奉陰違，就別怪本香主不客氣！”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包括屠雄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