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跟那個令人討厭的混蛋共乘一匹馬,徐飛雨的心中實在是有些抵觸。可是,她也知道此時實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徐飛雨抬頭神色復雜地看了卓不凡一眼,看著卓不凡那明澈的眼眸,向卓不凡伸出了柔荑。
卓不凡伸出手,抓緊了徐飛雨的前臂。
感受到自己的小臂被卓不凡緊緊地攥住,徐飛雨不由得心中一顫。同時還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心安。
接著,卓不凡用力一扯,便將徐飛雨拉到了自己的背后。然后將徐飛雨的柔荑往自己的身前拉了一下,沉聲道:“抱著我!”迅速仗劍往外沖去。
若是卓不凡平時說出這句話,徐飛雨一定會打得他滿地找牙。可是現在,徐飛雨知道卓不凡心中沒有任何淫邪的意思。
卓不凡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但凡是有絲毫的不注意,他和徐飛雨就有可能都被陷在這里。
卓不凡將徐飛雨在馬上扶穩,一邊撥馬掉頭,一邊將懷中的一瓶金瘡藥遞給身后氣喘吁吁幾近虛脫的徐飛雨,道:“先把血止住。”
看到卓不凡在如此危急關頭,居然還如此細心,給藥讓自己處理傷口,徐飛雨的心中,略過一絲異樣。
“坐好了!”
見徐飛雨已經將小瓷瓶中的金瘡藥倒在了肩頭的傷口上,并取出一方絲帕壓住,卓不凡沉聲道了一句,然后一咬牙,一勒馬韁,猛然向前加速,奮力往包圍圈外沖去。
卓不凡之前的威猛,仍是歷歷在目,沒有人敢去掠其鋒芒。
“攔住他們,給我攔住他們,你們都是死人嗎?若是讓他們跑了,我要你們的腦袋!”見卓不凡馬上就要沖出人群,仍扶著張金來的金鑫厲聲怒吼道。
言罷,金鑫將張金來交給身后的一名親衛照顧,而他,則挺劍向卓不凡追去。
這些漢子本就是張金來這些年悉心培養的心腹死士,對張金來忠心耿耿。現在張金來重傷,他們自然是以金鑫馬首是瞻,而且,金鑫在這些人中積威甚重。見金鑫發怒,他們都不敢再去敷衍躲避,紛紛向卓不凡沖了上去,封堵卓不凡的退路。
可是,卓不凡現在奮力突圍,又仗著兵刃之利和胯下的坐騎,后面坐著的徐飛雨長鞭揮舞,還能為他消弭不少的壓力。卓不凡只管向前廝殺,威勢比之之前甚至更甚。
卓不凡長劍揮舞,卷起團團光幕,猶如紫電盤空一般,矯若游龍。充滿著一劍在手,天下我有的逼人氣勢。面前攔阻之人,竟然沒有人能夠擋得住卓不凡一劍。
看著卓不凡沉穩淡定,奮力拼殺的樣子,徐飛雨的心中,居然一陣恍惚。她生于將門世家,向來喜歡舞刀弄槍。自小,她便有一個夢想,將來,能有一個銀袍白馬的俊朗小將,在百萬軍中,帶著自己縱橫馳騁。那個人,仗義有擔當,那個人,從不眠花宿柳流連花叢!
現在,卓不凡雖然沒有身著銀色盔甲,胯下的也不是白馬,也非是在百萬軍中縱橫,但是卻仍讓徐飛雨的心中,激蕩不已。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卓不凡千里送柳月瑤母女來西安;卓不凡為了相識不過區區數日的屠夫人,不惜以一己之力力抗玄武壇近十名高手;卓不凡從來不流連青樓,就連他自己的宿處,也是一個女子都沒有,過著猶如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其實,以卓不凡今時今日在玄武壇的地位,即便是整日宿在眾香樓,也沒有人會說什么,也不需要花費他一兩銀子。種種行為,只能說明,卓不凡確實不是那種好色之人。
想起卓不凡的種種行事作風,徐飛雨的心中,不由得又浮現出了自己自小的憧憬:自己喜歡的那個人,要仗義有擔當;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從不眠花宿柳流連花叢!
“呃……”
這時,卓不凡的身形忽然一晃,渾身微微顫了顫。徐飛雨這才從沉思中回過了神,見卓不凡是被一柄長槍刺中了大腿。
卓不凡悶哼一聲,揮劍一削,將那柄長槍削斷。只是,那槍頭,卻仍插在腿上,顯得觸目驚心。
受了傷的卓不凡,身上漸漸溢出了一絲殺氣,長劍揮舞,瞬間刺翻了兩人。
“你的腿……”徐飛雨開口道。
只是,沒等她的話說完,卓不凡就打斷道:“不礙事,你留神保護好自己!”
徐飛雨抿了抿嘴唇,心中蔓上一絲復雜的情緒。還是第一次,她生出這種感覺。
對方人多,也是有利有弊,雖然攔著卓不凡,讓他們一時沖不出去。可是江湖幫眾到底非是朝廷大軍,崇尚的是個人武力,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自然不懂的配合,一擁而上,反而畏手畏腳,怕自己的兵刃傷到身旁的同伙。而且,最終能擠到卓不凡身邊的,也僅僅只是那么幾個人。
現在,身后有徐飛雨護持,卓不凡只要凝神對付面前的敵人就好,沒有了后顧之憂,攻勢自然更加的凌厲。而且,若非有徐飛雨的話,卓不凡胯下的馬,現在怕是早就已經傷在敵人的手中了。
劍光霍霍中,卓不凡在人群中縱橫捭闔,血花朵朵綻放,卓不凡長劍或撩或刺或削,一個個漢子隨著劍勢哀嚎著倒地。
卓不凡一個人,愣是殺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對方即便是人多,卻仍在氣勢上輸給了卓不凡。
眼看著卓不凡就要脫出對方的包圍圈,徐飛雨也是心中一松,手中的長鞭再也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
“納命來!”
這時,聲后忽然一聲斷喝,卻是金鑫趕了上來。
卓不凡心中暗暗叫苦,他仗著躡云劍法和兵器駿馬之利,在人群中殺進殺出,拼命將徐飛雨給帶了出來,可那是因為那些圍堵的人,沒有身手高過自己的,但是金鑫可就不一樣了。照之前的情形來看,那可是身手不弱于徐飛雨的高手啊,若是被他纏住,那可就真的是求生無望了。
卓不凡咬了咬牙,忽然從馬上縱身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