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凜讀著林照庭眼神里的絕望，握著林照庭的手：“林照庭，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也不要想太多，我現在過的每一天的生活都很快樂，你覺得我好像是在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后一天過，其實不是的，每一天對我來說，它就是非常平凡的一天。我知道我瞞不過你，你知道我和月老的談話了，也知道我打定主意要離開，這是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后就已經決定好的了，而且，我并不是消失了。”

周凜凜輕輕靠近林照庭的耳邊：“用不了幾年，你一點會找到我的，我發誓。”聲音小小的，卻一字一句傳進了林照庭的耳朵里。

林照庭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為什么？”

“我現在...說不了。不過我一定會有時間說的，一定。”周凜凜看著林照庭，眼神里滿是坦然。

“你信我一回。”周凜凜拉著林照庭的手晃來晃去。

“好，我信你。”林照庭回握住周凜凜的手。

但是他又何其讀不懂周凜凜的心？她只不過是想在還活著的時候，盡量減輕他心里的負擔罷了。

桌上的小酒壺里溫熱的酒，是林照庭從昆侖帶來的，極為珍貴，周凜凜倒出來一小杯嘗了一下，滿口留香，全身都暖和了起來。今晚的月亮很大，明晃晃的掛在天上，院子里白亮白亮的，周凜凜看著前店里空蕩蕩的柜臺，根本看不懂所謂的什么進貨單和各種收據單，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這個賬算著算著，她就氣到把筆一扔，趴在柜臺上，長長的吐了口氣。

林照庭掀開簾子走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周凜凜在對著賬本發脾氣，自從那個人類女孩離開以后，周凜凜的小店可以說是亂七八糟，有客戶來咨詢，周凜凜接待的手忙腳亂，有客戶來買東西，周凜凜也根本不知道收據怎么開，焦頭爛額的生活，讓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就是一個廢物。

林照庭撿起地上被周凜凜用筆尖劃破了的賬本，上面亂糟糟的線條可以看出來執筆人的壞心情，把賬本放在柜臺上：“還算不明白嗎？”

“不僅僅是算不明白，根本是看不明白。”周凜凜吐氣：“小瑾在離開之前明明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當時學的時候還覺得很簡單，但是現在什么都忘了。”

林照庭看著亂糟糟的賬本，周凜凜天生就對數字不敏感，最后這幾天她賣東西都是看心情了，甚至有客戶要來買東西，周凜凜都黑著臉來了一句：“不賣！”

小店的口碑直降三萬八千里。

周凜凜剛要發牢騷，手機鈴聲就響了，是東山上的狐貍精，周凜凜接起來還沒說話，電話那邊的狐貍精就開始嚷嚷：“周凜凜，你的店倒閉了嗎？這都多久過去了還不送貨？這批貨你還要不要了？你不要的話我要賣給其他客戶了！”

“要要要。”周凜凜站起來：“肯定要啊，你送來吧，我現在就在店里接應著。”

幾乎是在下一秒，店外就出現了刺耳的剎車聲，周凜凜拿著電話跑到店外，狐貍精剛把電話掛斷，隨后從副駕駛上拿著箱子走到店里，“這都多久了，以前都是一月一次供貨，你這個店不景...氣了嗎。”最后幾個字，狐貍精幾乎是用尾音配的。

“林...林大人。”林照庭放下手里的賬本，和狐貍精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掏出手機走到后院打了電話。

狐貍精趕緊跑到周凜凜身邊：“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如傳言一樣，林大人和你纏纏綿綿準備到天涯了？”

周凜凜一臉無語：“你這都是什么樣的土味情話啊？”

“別管土不土了？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你得告訴我是什么樣的傳言啊？”周凜凜抿唇，現在傳聞已經這么惡劣了嗎？

“坊間傳聞，你把林大人拿捏的死死的，林大人放棄了山神和鬼市的身份安心陪你隱居了啊。這簡直就是拐了個山神當壓寨啊你。”

“傳言沒有錯啊。”周凜凜大大方方的承認：“我們都在這邊快要兩個月了。”

“oh my god！”狐貍精摘掉墨鏡，露出漂亮的鳳眼：“周凜凜啊周凜凜，你祖墳一定是放煙花了，這么好的男朋友，你還開什么店啊，整個清江市不倒著走，你都對不起你的祖宗保佑。”

周凜凜苦笑，自己哪有什么祖宗啊。“是嗎？那我改天去給我的祖宗燒燒高香。”

“你呀你！簡直是資源浪費！”狐貍精非常恨鐵不成鋼的戳了一下周凜凜的腦門，“貨在這里啦，錢還是老規矩你轉我就可以了。”

“好。”周凜凜接過箱子，“辛苦你啦。”

狐貍精擺擺手，瀟灑離開，結果剛出門，就又跳回來，神色緊張：“周凜凜，你在外面惹亂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