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這個小白眼兒狼,這么久都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你就不想爸爸媽媽哦?”
我再一次跌在枕頭上,但是腦海卻突然變得清晰起來。算起來,好像真的很久沒有打電話回去了,不知道一直在忙著做什么,卻忘了最牽掛我的人。
想到這里,我忽然有些哽咽,鼻子一陣發酸,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如初,說:“媽媽,對不起啊,最近太忙了。”
“忙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聽到沒?我給你打電話來啊,主要是因為你爸爸剛剛突然提起來,再過幾天你就要過生日了,記得給自己買點想要的東西,多吃點好吃的,你太瘦了。”
太瘦了……我媽也對我太樂觀了吧,我看了看身旁躺著的何翹翹,應和著我媽的話,“嗯,媽媽我知道啦,最愛你了,過生日那天我打電話給你啊。”
掛掉電話之后,我忽然覺得一顆心被那種踏實的感覺塞得滿滿的,沒過多久,就沉沉地睡去了。
在夢中,我夢見林江在我生日那天手里捧著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出現在我的面前,然后遞給我一個小盒子,里面的鉆石戒指熠熠生輝,我滿臉洋溢著幸福的喜悅,等待著他說“嫁給我”這三個字,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拉著我的手,笑著說:“送給你。”
夢到這里的時候,我忽然驚醒了,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喘息著。時間大概已經接近凌晨了,何翹翹在我身邊睡得無比安穩。
我不顧她被叫醒之后那種有可能危及我生命安全的殺傷力,抓著她的胳膊一個勁兒搖。
終于在我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何翹翹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沖我揮了揮拳頭,轉過頭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表,惡狠狠地說:“陳桐,找死吧你?”
“翹翹,我夢見林江給了我一個鉆戒。”我胸口微微擴大了一圈,同時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不過很顯然她的身
體還在沉睡中,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看了我十幾秒,說:“靠,你大半夜把老娘拉起來就是為了秀一把恩愛?信不信我親手宰了你?還有……陳桐,你這也太恨嫁了吧?”
“可是……可是!”我轉過身認真地面對著他,輕輕咽了一下口水,繼續說:“可是他跟我說的并不是‘嫁給我’而是‘送給你’……翹翹,你說這個夢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絲毫不懷疑何翹翹在半睡半醒間翻白眼的能力,只見她沖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抬起手感慨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個夢的意思是春天來了,有些人也開始做春夢了,這個解夢滿意嗎?”
還沒等我說話,她又直直地朝著枕頭倒了下去。
“翹翹……我……”我坐在那里低著頭想了想,再轉過頭跟她說話的時候,她已經一臉安寧地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在這種時候,我不顧一切地只想給林江打電話,只想要聽到他的聲音,聽到他暖烘烘的氣息從遠處以電波的方式傳進我的耳朵里。
我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轉過頭看了一眼何翹翹安穩的睡顏,站起身來,踮著腳尖走出臥室,窩在沙發上撥通了林江的電話。
電話響了三四聲之后被接起來,我剛想說話,聽筒里就傳來一個慵懶而嬌滴滴的女人的聲音。
“喂?”那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迅速浮現出魏唯的臉。
她的聲音就像是一道驚雷一樣,直直地從我的心頭劈過,然后我的思緒便是一片荒蕪,寸草不生,就像是沒有信號的電視屏幕一樣,嘩啦啦飄著白色雪花。
我的心里瞬間像是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幾乎快要壓垮我了。
林江手機上的備注是我的名字,魏唯不可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如果這樣的話,一定是她用了什么手段拿到了林江的手機,想要離間我們之間的關系……對,就是這樣!我不斷地在心里分析著,極力讓自
己保持冷靜和頭腦清晰。
可是如果上一次從他的電話里聽到魏唯的聲音,是因為他躺在醫院里,那這一次呢?晚上他還好好地來接我下班,甚至還帶我去吃了晚飯才送我回家,那么魏唯,又為什么會在這樣的深夜出現在他身邊呢?
就是這樣不停反復的疑問和拉扯,讓我幾乎在這個深夜把自己折磨瘋了,我真恨不得扯著自己的頭發把自己朝著窗子扔出去。
在之后的四五個小時里,我窩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天空一點點地亮起來,我望著一分一秒光線變化的天空,一刻也沒有合眼。
我清晰地目睹著猶如黑暗的大海般空曠的天空,一點點被光線照穿,最終變成一片灰蒙蒙的白色。
當手機再一次響起來的時候,我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把抓起手機,但是卻發現不過是手機鬧鐘。
于是我干脆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進洗手間,我從鏡子里看見了自己憔悴的面容,快要掉到顴骨的黑眼圈以及快要掉到胸上的下眼袋,還有活像是生化危機里僵尸般泛紅的雙眼,這些種種,卻都比不上最晚那個電話給我帶來的壓抑。
我迅速地刷牙洗臉,然后偷了一點顧澤的迪奧煥顏精華胡亂地拍打在臉上,拉開門走進廚房打算泡一杯咖啡。
剛走出來,我就看到一臉慵懶的性感的顧澤,他依然穿著緊身的背心,還有那身足以令青春期少女猛吞口水的肌肉,沖著我憔悴的臉打量了片刻,輕飄飄地對我說:“你又痛經了?把自己弄得這么憔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剛從地震的廢墟里爬出來的呢……”
我本來火氣就很大,于是順手拿起椅子上的靠墊,朝著走向廁所的顧澤砸過去。但是沒想到何翹翹恰好從臥室走出來,那個靠墊就這樣正中何翹翹的腦袋,她被砸得腦袋一歪,連帶整個身體都一歪,差一點整個人貼到墻上。
這位大小姐的起床氣我們都是知道的,于是顧澤朝我聳了聳肩,一臉遺憾地望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