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研‘露’開車,我指路,開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到了記憶之中的街道之上。
站在酒吧的‘門’口,我面‘色’有些蒼白,看著晨研‘露’說:“不可能啊,我昨天晚上還來過這裡的,怎麼可能……”
這裡的街道,和昨天的樣子完全一樣,沒有其它的什麼變化,但是唯有那家酒吧。卻是‘門’簾之上,被掛著一張全部都是灰塵的通知。
暫停營業,開業時間待定。
晨研‘露’皺眉說:“霍米,你不會是見鬼了吧?”
我搖了搖頭,說:“怎麼可能,那個人是夏冰的朋友,夏冰的葬禮的時候,你見過他的。”
晨研‘露’繼續皺眉,我走到了酒吧的‘門’口,然後拍了拍‘門’。‘激’起了一大片灰塵。
‘門’內半天的時間,沒有穿出任何的動靜。
晨研‘露’說:“走吧,回去。”
我搖了搖頭,說,不可能,怎麼可能呢?我立刻給晨研‘露’說:“走,我們去夏冰的家裡。”
來到夏冰家裡的小區,敲‘門’的時候,還是半天沒有人迴應。
我不相信的自言自語,說:“不可能,我明明把鑰匙給了他的,他不在這裡,那會在哪裡?”
晨研‘露’忽然說:“陵園!”
我猛的擡起了頭,快步的朝著樓下走去,晨研‘露’跟在我的身後,不停的說慢點。
來到陵園的時候,天空中之中淅淅瀝瀝的又下去了小雨,晨研‘露’用衣服給我遮住了雨水,我們兩個人剛走進了夏冰墳墓的那個片區的時候,老遠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黑‘色’的傘。
傘下,張語正站在夏冰的墳前,我快步的走了過去,氣喘吁吁的說:“終於找到你了。”
張語平靜的看著我說:“你願意喝那杯酒了?”
我眉頭皺起,說:“我去那條街,爲什麼酒吧‘門’口貼著暫停營業的牌子?”
我緊緊的看著張語的眼睛,他要是有一絲閃躲,都能夠被我發現。
張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好的,我帶你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晨研‘露’走到了我的身邊,然後開口說:“要喝酒的人,是我。”
張語看了看我,然後看了看晨研‘露’說:“你確定?”
晨研‘露’皺眉點頭,說:“難道我不能夠喝?”
張語說:“當然不是,而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那杯酒。”
晨研‘露’聲音有些發寒的說:“那你給霍米喝,是什麼意思?”
張語說:“你心裡面的秘密太多,所以,如果一個夢裡面出來的話,你可能會醒不過來。”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張語,他能夠看到晨研‘露’心裡的東西?我第一次看見張語的時候,的確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他真的有這種能力麼?
晨研‘露’冷哼了一聲,張語微笑著收起了傘,然後走在了我們前方。
張語率先走出了陵園,我快步的跟著他。晨研‘露’沉默不言的走在我的身後。
上了車以後,張語坐在後面的位置,晨研‘露’開車。
張語應該不是鬼的,哪裡有鬼用身份證。
小雨吧嗒吧嗒的打在車的前視鏡的玻璃之上,我有些發冷,想到了那天我們進入黃泉路的時候。
張語沒有說話,晨研‘露’沉默的開車,慢慢的,天黑了。
酒吧到陵園的距離,只有半個小時時間,我看了看手機,現在的時間,卻忽然到了晚上8點。
我詫異的看了看晨研‘露’,晨研‘露’忽然踩了一腳剎車。
張語說:“到了。”
我打了個‘激’靈,擡起頭來,發現我們果然來到了酒吧所在的那條街道之上。
我眼皮有些發跳,新酒酒吧,‘門’口的位置正亮著淡淡的熒光。全然沒有白天我和晨研‘露’來這裡的時候看到的那個樣子。
張語說:“走吧,我們進去。”
我有些‘腿’腳發軟了。現在這個時間,怎麼可能跑的那麼快,中午剛過的時間,走了一趟陵園,就到了晚上八點?
而且白天的時候,明明看到的酒吧‘門’上的那個通知,至少放了好多年的時間了。
否則不會有那麼多的灰塵,尤其是這裡還是街道之上。天天颳風,是很難堆積上塵土的。
晨研‘露’對我做了一個放心的表情,然後熄火拔出了車鑰匙。
我打開了車‘門’,走了下來,張語已經在車外面等我們了。
下車之後,張語對著我們點了點頭,然後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晨研‘露’,拉著我的手,走在了前方。
酒吧裡面的所有一切,都是昨天的模樣。但是今天卻多出了兩個客人,趴在吧檯之上睡覺。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們,對著張語說:“他們是?”
張語點了點頭,說:“客人。”
我聳了聳肩膀,看向了那個頭髮‘花’白的‘女’人,昨天沒有仔細看她的樣子,現在看去,五官很標誌,就像是戲劇裡面的那些美人一樣,唯一的缺點,就是妝化的太濃了。
晨研‘露’坐在我的身邊,然後對著‘女’人說:“我要新酒。”
張語笑了笑,說:“給他一杯。”
‘女’人點了點頭,開始調酒。淡青‘色’的液體,從一個‘精’致的小瓷瓶被倒進了玻璃的酒杯之中,‘女’人晃動了兩下杯子,酒液裡面好像多出了一些其它的東西。 щшш ⊕тт kán ⊕¢ Ο
我‘揉’了‘揉’眼睛,沒有看清楚剛纔‘女’人做了什麼。
晨研‘露’的眼神卻‘迷’離了下來,就和我昨天那個眼神一模一樣。然後接過了‘女’人遞給他的酒水,就要喝下去。
我心中不由來的一種感覺,一下子奪過了晨研‘露’的酒杯。一口全部灌進了自己的嘴裡。
晨研‘露’的雙眼,立刻就恢復了清明,死死的看著調酒的‘女’人,眼中出現了一點血絲。
酒水的味道,有些怪異,微微的發甜,但是甜中又是一種苦澀,沒有絲毫辣喉的感覺。
我皺眉的看著張語,剛想要說話,張語卻對我笑了笑。
我沒由來的眼皮就是一陣發脹,然後慢慢的趴在了吧檯之上。最後看見的,是晨研‘露’有些慌張的臉。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自己的家裡。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房間。
沒錯,就是我的房間,和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怎麼回事?我不是在張語的酒吧裡面麼?我腦子有些發脹,然後‘揉’了‘揉’太陽‘穴’。想了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搶了晨研‘露’的新酒,然後喝了下去。張語之前說這個就能夠讓人做夢,或許是人最心底的秘密,又可能是她最需要的東西。”
我的夢,就是家?這是我需要的東西,還是我的秘密?
我走下了‘牀’,然後到了梳妝檯面前,看著裡面那張略顯青稚的臉,更加的疑‘惑’了。
現在這個我,就是剛剛十五歲的我,那個時候的模樣。
我有些茫然的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
這個是夢麼?不是說做夢的人都不會發現自己在做夢,只能夠在夢醒了之後,回憶起夢裡面發生的事情。
難道現在的我,纔是真實的,其它的所有事情,其實都是我的夢?
我現在只有十五歲,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在夢裡面,過去了七年的時間。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我說:“請進。”
說完之後,我就愣了,我現在在家裡面,說這個詞語會不會太生疏了?看來,真的是那個夢,它太長了,我現在都有些分不清楚,我現在是十五歲,還是二十二歲了。
一箇中年‘婦’‘女’,圍著一張‘花’布圍裙,走了進來。然後對我說:“霍米,夏冰又來找你了,記得到時候回來吃飯。”
我點了點頭,這個‘女’人,就是我的媽媽,雖然她現在已經中年,歲月給她留下了不少的痕跡,但是也給她增添了一些年輕‘女’人身上沒有的屬於成熟‘女’人的風韻。
夢裡面的媽媽,好像也是這個樣子,沒有什麼變化,我深吸了一口氣,對她說:“夏冰在‘門’口等我麼?”
說道夏冰的時候,我記憶竟然有些模糊了,記不清楚夏冰現在的樣子了。
七年的夢,太久,太過真實了,真實到我根本沒有辦法分辨。
媽媽有些疑‘惑’的看著我說:“你今天說話好奇怪,我怎麼會讓夏冰在外面等你?現在她就在客廳裡面。你快去吧。”
“噢……”我答應了一聲,然後走出了房間。
屋子裡面一切的東西我都無比的熟悉,但是熟悉之中又是一陣陌生,彷彿是很多很多年都沒有看見了他們一樣。
客廳之中,一個梳著長長的馬尾辮的‘女’孩,正文靜的坐在沙發之上。
我有些茫然了,夏冰的樣貌,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卻總是我夢裡面,夏冰給我說,一切都是命的那個片段之上。
“霍米,你總算出來了!”夏冰站起了身子,‘精’致的臉上,同樣有著稚嫩。我點了點頭,說:“你怎麼來了?”
我還沒有辦法,完全從夢裡面醒過來,腦子還是發沉,不經意間,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夏冰有些不滿的看著我說:“不是告訴你了,今天有個人想約我,我不想去,所以來找你作伴咯。”
我怎麼也都回憶不起來這件事情,只能夠點了點頭,說:“那今天你就在我的家裡吃飯?”
夏冰一個人住在這裡,是跟著爺爺,當年她回去自己老家的時候。是她的爺爺去世。
我之前一直沒有見過夏冰的父母的樣子,除了夏冰死了之後。
我用力的晃著頭,腦子裡面總是將兩個世界裡發生的事情完全‘混’合在一起。
夏冰疑‘惑’的說:“霍米你怎麼了?不舒服麼?好吧,那我今天在你的家裡陪你。”
我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了夏冰的身邊。
夏冰的美麗,好像從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了。
‘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這句話用在夏冰的身上,完全沒有一絲錯誤。
我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是看著夏冰好端端的坐在我的身邊,就鬆了一口氣。
那個可怕的夢,晨研‘露’,劉克,還有沈重,那麼多的事情,又是鬼,又是變異人的……
總算是醒了過來。但是,我不知道的是,我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只有在我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記得我喝下了新酒。
現在,我已經把這件事情完全的忘記了。
我看著夏冰,說:“你真是個狐貍‘精’,這麼小,就開始有男人圍著你的石榴裙轉了。”
夏冰苦著臉看著我說:“哪裡有,我怎麼知道那些人想的是什麼東西。現在我們纔多大一點,你說,他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我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說:“沒錯,他們肯定有問題,所有人都有問題。”
夏冰忽然笑著看著我說:“我好像發現某人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個人噢~”
我詫異的看著夏冰,說:“是誰?”
夏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說:“好你個霍米,故意洗刷我是不是?晨研‘露’和劉克,你不要以爲我沒有看到噢。”
我愣了愣,就在這個時候,媽媽忽然走進了客廳,手裡還端著一大盤水果。
“你們兩個要是不出去的話,就先吃點水果吧,我現在去做飯。”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夏冰說:“狐貍‘精’今天就在這裡吃飯吧。”
夏冰哼了一聲。我媽媽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離開了客廳。
從小到大,我的爸爸媽媽就沒有怎麼特別嚴厲的管過我,一來是我的成績從來沒有他們‘操’心過。而來,我也沒有人來追。
沒錯,十五歲的我,不漂亮,也不醜陋,和夏冰站在一起,就變成了樹葉。
當然不會有人看見我的存在,倒是有不少的人,會經過我的手,給夏冰送情書。
當然,每一封情書,都是我和夏冰兩個人一起看的。
然後一邊看,夏冰還一邊問我這個人怎麼怎麼樣。我做出評價之後,她就會鄙夷的撕掉那張很可能是別人苦苦寫了一個晚上的信紙。
我吃了一塊蘋果,然後忽然對夏冰說:“夏冰,我想要學攝影,將來好拍戲。”
因爲那個夢裡面的夏冰,就是劇組裡面工作的。
夏冰皺了皺眉頭說:“你怎麼忽然想這個?我這兩天看了好幾部連續劇,裡面的那些偵探好帥氣。”
頓了頓,夏冰一臉正氣的說:“我一定要做一個偵探,然後抓盡天底下所有的壞人……”
我愣了,夏冰爲什麼會想要做偵探?我茫然的看著夏冰,腦子裡又開始‘混’‘亂’起來。
真實的,現在纔是真實的。
我咬了一口自己手背,一陣刺痛。
夏冰尖叫道:“霍米你瘋了?自己咬自己?”
我捂住了她的嘴巴,說:“小聲些,我就是看看疼不疼。”
夏冰軲轆的轉動了一下雙眼,說:“你該不會是在做白日夢吧。”
我搗了搗夏冰的腰部,惹得她一陣嬌笑,然後兩個人廝打在了一起。
氣喘吁吁的躺在沙發上面,我對著夏冰說:“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想去學攝影,我們一起學吧。”
“我纔不要呢,我要做一個偵探,到時候世界上所有的美‘女’,都會崇拜我了。”
我瞪著夏冰說:“不應該是帥哥麼?”
夏冰哼了一聲說:“那些男人都是嘴上‘花’言巧語,‘女’人才最真實。”
就在這個時候,我媽媽出來了,端著一盤菜,一邊說:“小小年紀的,怎麼知道什麼叫做真實,吃東西吧。”
我們笑了笑,然後坐到了餐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