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房間,楚曦云坐在桌前,看著面前的浪蕩子皺起了眉,這位正是玄武國太子蘇謹言。
現在正與楚曦云商議國家大事,然而身邊竟帶了名女子。女子依偎在蘇謹言懷里,一只手摟著女子的腰。
“蘇太子,得幸一見,今日來此目的,在信中也已說明,在下希望同玄武國結盟,可定下契約,此役得勝后,必劃分蒞臨玄武國十五州,只望太子能提供糧草及五萬人馬。”
蘇謹言沒有說話,就著身邊女子的手喝了一口酒,扯了扯嘴角,才道:“玄君素有鬼巍在手,我們這尋常兵士又有何用呢?最終不過也是刀下亡魂罷了,更何況蒞臨玄武的那十五州,都不算富庶,收成也不好,我們要來何用呢?”
楚曦云瞇了瞇眼,和他談條件?還逼迫他做出更大妥協?
要不是如今沒了軍糧,又失了兵力,太子在國內處處打壓,蘇陽也被查下獄,國內沒了得力幫手,怎么也不會和蘇謹言這么個混賬合作。
蘇謹言這個人,臭名在外,和自己兄弟的王妃有染,是個色胚,看了哪個女子好看便要壓回府內,且人性慎貪,與他談話,沒銀子,沒利益根本不會合作。
當年看上了碧落的公主清婉,與其締結了盟約,百年內無戰,且歲歲納貢,僅僅不過三年,只因不愿納貢,便私毀盟約,另娶新歡。
謹言,謹言,也是從小便愛謊話連篇,才得了這個名字。
楚曦云不愿與其多做來往,也不遠多妥協,便道:“這樣,蘇太子只需提供糧草,若勝了許你五州,若敗了,雙倍奉還。”
這倒是個好買賣,勝得利,敗也得利,接下來兩人就這劃分哪幾州和糧草多寡,運糧問題等做了許多商討,待商討完后,便已至申時。
待楚曦云走后不久,蘇謹言便起身去了另一個房間,而這個房間正是洛笙剛剛誤進的房間。
只見那位嫡仙的男子,正窩在塌上,讀著一本《增廣閑文》,此書主要是記錄各國風物典故,天文地理的一本閑書。
“談妥了?”那男子頭也未抬的問道。蘇謹言在大理石桌邊坐下,喝了口茶,點點頭,看著桌上的琉璃燈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時時點著這勞什子燈?”
“怎么,晃了你的眼?”
蘇謹言搖搖頭:“只是覺得白日里亮著,太浪費。”
呵,嫡仙男子嗤笑一聲,蘇太子鋪張浪費可不止這些吧,不過沒接這個話題,也不想回答,只是問道:“答應給了糧草?”
蘇謹言挑挑眉:“你怎知我不出兵力?”
“你舍得么?”
“怎么舍不得,你要是答應把那位時時跟在你身后的小表妹給我,別說兵力,給了國我都舍得!”
“你別信口胡沁,星蔓還小,只是依賴我些罷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只是,我在糧食里摻些舊糧,如此做了,可就與方儀國徹底鬧翻了,你同我許些什么好處?”
“沁水的港口與你通商。”
“堂堂凌王,我幫了你這么個大忙,就許我這點?”
凌霄瀾合了書,下了床,坐在桌前,倒著茶喝,也不說話。
蘇謹言看著他不回答,威脅道:“你如此,我便要翻臉了,干脆轉身去幫楚曦云!”
凌霄瀾翻了個白眼:“我如今閑散王爺,也就能做些通商的便利,你若再要求,也無用。”
“你!那我說的馬市呢?”
“馬市雖為商業,但卻關系了軍務。”
由于碧落最北面是游牧部落,馬匹容易販賣,但玄武隔了碧落這個國,不通過碧落,販賣馬匹的本金在上升,爭取馬市,可以省許多銀錢。所以蘇謹言必須爭取。
此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蘇晨帶著洛笙站在門前。
洛笙看著蘇晨敲的這個房間,有一瞬失神,這不是剛才她進的那個房間么?
嫡仙男子還在么?不不不,她想的是她的手巾還在么?不對,也不算是她的吧?那是人家櫻櫻的......
洛笙還在出神,蘇晨轉身敲了洛笙的頭,她才回過神來“想什么呢?”
洛笙搖搖頭,跟在蘇晨后面進去了。
看到嫡仙男子坐在石桌前,眉眼精致,果真穿了衣服也好看啊!
洛笙感到欣喜。
“這位是蘇謹言,凌霄瀾,這位是沈洛笙,也就是現在的落星將軍。”
蘇謹言亮了眼睛:“將軍長的不錯啊!”
凌霄瀾對蘇謹言翻了個白眼,而后起身龔了龔手:“沈將軍,久仰,長坡之戰,可遠近聞名了。”
洛笙紅了臉抿著唇笑了笑:“雕蟲小技罷了,不敢貪功。”起身回了禮。
只是洛笙有些不敢相信,這位男子怎么便是傳說中的凌王。
凌霄瀾,天如玉,蘇晨,納蘭翼,是碧落的四大君子,而凌霄瀾更是出名,相貌出眾,且深受寵愛,在上任帝王在位時,對于太子之位遲遲未定,原因現任帝王年幼,但仁心,而他雖優秀,但性子里卻殘忍。
傳說五年前那一場天闕之戰,大勝,俘虜敵軍五萬人,他命人在平地上挖出數丈大坑,令俘虜全部走進去,命人放箭,活生生的殺了五萬人,那坑內尸骨成山,血水從坑內溢了出來,染紅了方圓幾里的土地,無人掩埋,那年無故四月里竟下起了大雪。
傳說天闕那一帶,土地至今仍是紅色,夜路路過時,仍能聽到慘叫聲不絕于耳。
自那坑殺俘虜后,回來圣上大怒,只覺得如此之人,將來必定暴政,這才封了王爺,遠居封地。
而今再見,便是閑散王爺一個,以前他出名時,洛笙還小,只知道有這么號人物,所以也是第一次相見。
蘇謹言和凌霄瀾沒談成馬市,便和洛笙說:“我如今假意借與楚曦云糧食,實則慘了舊糧,你們只需拖延十日,待時間到了,其軍內將士上吐下瀉,你們再舉進攻,必可戰勝。”
洛笙一聽,原來這么回事,立馬起身感謝蘇謹言:“多些太子。”
然后便坐下了。“然后呢?”蘇謹言說。
“多些蘇太子。”洛笙重復道。
“你你你,你們果真是狼狽為奸啊,謝謝我就成了么?馬市啊,我還要馬市啊!你們也太黑了吧!”蘇謹言義憤填膺。
蘇晨請了清嗓子:“那個蘇太子,請注意下措辭,馬市其實也不是不能開放,只是北面牧民馬上到了冬日,屆時馬匹都吃不上草了,供應量自然也少。”
“這樣,馬市我們回去同圣上商議,可以開放與你,只是馬匹種類和數量咱們再商議。”
蘇謹言摔了杯子:“太欺負人了!數量能商議,種類不能!”
洛笙嘟了嘟嘴:“那好吧。”
蘇謹言這才消了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