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選擇
顧劭陽神色淡然,極為漫不經(jīng)心的挑了下眉,俊顏微微一仰,隱藏在深色墨鏡后的眼眸順著暮暖的視線看看過去,英俊的臉孔只是略略一僵,便恢復(fù)了平靜,倒也沒吱聲。
暮暖站在熙攘的機(jī)場大廳里,各色的從身邊來往,周慕白很好辨認(rèn),在人群中很是扎眼,他雖氣質(zhì)沉穩(wěn)優(yōu)雅、氣定沉然的,身上卻有著讓人不得不正視的張狂氣勢,似乎他走到哪,都能成為眾人的焦點(diǎn),哎,這種人,是天生受矚目的,不看都不行!
最重要的,這次他出差跟隨的人甚多,多到讓她都覺得很意外,非常意外!
他本人,周慕謙,楊一跟顧溫帆更是不例外,讓她意外的是,上次那個與她見過面的律師,全權(quán)處理他與周慕白離婚協(xié)議的簡奕維也在。
昨天剛剛到來的那個叫盧明臣的,好看的有些妖孽的男子,也在身邊,舒婉也在,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飛大西洋的另一頭,還真有錢。
暮暖頓了下,心里就莫名的焦躁,甚至有幾分的挫敗,她斂著好看的眉,沉思著,說實(shí)話,四年后再次遇見周慕白,他的身上的確隱藏了太多的東西,而做事情也隱藏了太多的心思在里面,她花了很多的心思與經(jīng)歷,都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她活的有些累,他不論周慕白做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哪怕是事情的最終是為了她好,她都不想讓周慕白有任何事情瞞著她,她要的是要與他同甘共苦,而不是被自己的丈夫蒙在鼓里。
就像今天早上,她問他,跟誰去出差,他說,他一個人出差,她雖疑惑,也全然的信任他,不再追問。
若不是她有急事臨時來機(jī)場,恐怕她都不會知道舒婉隨著他同行,不離她左右,就連那個傳說中的金牌律師,曾棄政從商,如今掌管著某跨國集團(tuán)的簡奕維都跟著了,事情一定不會是小事。
他只字未提,她像是他身邊一個不重要的人,不值得他去費(fèi)心思解釋。
暮暖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顧劭陽皺眉,看著暮暖這模樣,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糾結(jié)萬分了,暮暖是個很容易被看懂的人,雖久經(jīng)商場,也學(xué)會了斂心思,在他的面前,她似乎就會把她的開心不開心全部畫再臉上,他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的手,捏了捏粉嫩嫩的腮,“剛才不是火急火燎的,就像是有條狗追著你一樣,一溜煙就上了我的車,指揮著我到機(jī)場,這不,幫你把人追上了,我得走了,有什么事兒,立馬說去,爺沒那個美國時間跟你耗!”雖說出的話,不怎么好聽,可那語氣甚是溫柔,甚至帶著幾分寵溺。
暮暖一怔,動了動唇,也沒解釋,一路上,顧劭陽并不知怎么的,一句話都沒跟她說,什么話也沒問過,她也一路悶著,沒跟他說話,偷偷打量著他的,尋思著是誰把顧劭陽給得罪了。
見著顧劭陽已經(jīng)轉(zhuǎn)身,暮暖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就嚷了句,“你開車慢點(diǎn)。”
顧劭陽聽聞,墨鏡下的眼睛瞇起,轉(zhuǎn)過身,暮暖已匆匆朝國航的窗口奔去,他薄唇一抿,不是來追周慕白的?
這么一項(xiàng),周慕白真是恨死自己的沒骨氣了,昨兒還跟聞珊信誓旦旦的,說他肯定能放下,以后肯定得結(jié)婚生子,可現(xiàn)在呢,暮暖一丁點(diǎn)的異樣,他都無法忽視,心里糾糾著,難受的要命。
明明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心里就是滿腔的怒氣,可是心底又涌現(xiàn)處他不愿承認(rèn)的溫情,心里這樣的糾結(jié)撕扯,讓他很難受,最終他還是溫情戰(zhàn)勝了怒氣,走向她。
聽到她在問去京城的航班,是不是在一個半小時以后有一班。
服務(wù)人員噙著職業(yè)的笑容,告訴她準(zhǔn)確的時間,說還有頭等艙的票,她有些感激笑了笑,那笑容妥帖大方,嘴角的弧度漂亮的無可挑剔。
顧劭陽皺了下眉,“訂兩張。”
暮暖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呀,你還沒走?我以為你走了呢!”
顧劭陽隔著墨鏡白她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怎么走得了。”
暮暖垂下眸,猜了一路,輕咳一聲:“我得罪你了?”
“你以為呢?”他拿下墨鏡,眼底微微幽暗,卻也算神色緩和的,再次捏了捏她的腮,力道不大,就這樣撕扯著,讓她有些凌亂,真是曖昧的要命。
“那邊出事了?”顧劭陽輕聲問。
暮暖嘆了口氣,如實(shí)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哥打電話說,今天老媽會跟陸雋凌一起回來的,我正打算來機(jī)場接人的,還沒走出門口,陸雋遲就打電話告訴我,說不用接了,老媽還得在那邊住幾天。”
顧劭陽也沉思著,安慰她:“說不定就是單純的在那邊住幾天呢。”
“呦,爺您逗了點(diǎn)吧,就算是我媽跟我爺爺?shù)年P(guān)系緩和了,可是這么多年了,心里都橫著刺
呢,是吧……怎么可能就住下去呢。”暮暖忽然就不敢往下想了。
“哎,暮暮兒,你太多疑了,我保證,阿姨啥事兒沒有,我陪你回去看看,你就把心放寬了就好了。”看著她擔(dān)憂的模樣,他就又放心不下了,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
暮暖的心里就一暖,看著顧劭陽那英俊的臉,眼里就有些氤氳,“你不去上班嗎?”
“公司沒什么特別的事兒,你一直冒冒失失的,我不怎么放心,有大事,秘書就會給我打電話,郵件通知我了,不要緊。”顧劭陽說的極其自然,在他的生命里,天大的事兒,都沒有暮暮兒的事兒大。
這是他的原話,幾年前她病著的那會兒,他抱著她,發(fā)誓說的。
人多說,誓言的誓字與諾言的諾字,都是有空無心的,她覺得不是,少爺是不會輕易給任何諾言的,卻給了她,即使這么多年,他都沒忘記過。
這么多年,暮暮兒屁大點(diǎn)的事兒都是顧劭陽火燒眉毛的大事兒暮暖一時間就愣住了,她怎么就這么傻呢,身邊這么好一男人,怎么著就不抓住呢。
婚姻的幸福到底是什么?
是愛情的延續(xù),還是生活的穩(wěn)定。
以前,她覺得,兩個人相愛婚姻就會美滿幸福的,可是現(xiàn)在呢?她疑惑了,也惘然了。
她跟周慕白的確相愛啊,甚至為了延續(xù)他們的愛情,維持他們的婚姻,他們失去太多太多的,付出的也太多太多。
她現(xiàn)在,真的迷茫了,她每次有事的時候,他都不在身邊,他有他的事情要忙,每次面對都是她一個人,她最狼狽的時候,顧劭陽總是不計(jì)回報的默默守護(hù)者,幫襯著他。
她病著的時候,無奈的時候,彷徨的時候,孤苦無依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一直都是這個男人,他護(hù)了她十一年了啊!
她不傻,她自然知道她湛暮暖在顧劭陽心頭最重要的位置上,他讓她重生,給予她無限的支持,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肩膀,牽著她的手讓她朝前走,讓她重新振作,讓她的生活從大起大落中,趨于安慰,趨于平靜……
暮暖想著,心里就難受,迷惘間,不知道是該她繼續(xù)一條道走到黑,還是應(yīng)該拐個彎,選擇平靜安穩(wěn)的生活過下去。
想著顧劭陽為她所做的,她就心酸自責(zé),十一年了,她到底是個多自私,多沒心沒肺的人啊,怎么就這么折騰他,怎么就能忽視他的一片深情呢?
吸了吸鼻子,仰首看著俊挺優(yōu)雅的男人,“劭陽,我就是一混蛋,是不是?”
“想什么呢,傻瓜,看看這小臉皺成一團(tuán),像極了天津的狗不理大包子!”顧劭陽眼神無限包容的看著她,一邊說,還一邊笑。
總是這樣,她一露出這幅慘絕人寰的悲劇表情,他就逗她笑,想著法兒的逗他笑。
“顧劭陽——”暮暖被他氣得跺腳。
顧劭陽笑出聲,見著她別扭,哭笑不得的模樣,心里就劃過一絲暖意,是他顧劭陽一直太沒出息呢,還是他要的太少,她一個傻傻的笑容,就能讓他樂半天,她的一個微笑,比他自己中了.彩都開心。
她站在明亮的機(jī)場大廳里,細(xì)致容顏嬌而不媚,又沉靜悠然。
他就靜靜瞧著她模樣,像是要將她的樣子鐫刻在心底。
暮暖被他盯的不再在,“那個,你不用陪我去了。”
“什么都別說了,再多說一句,小心我怒。”他挑著眉梢,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機(jī)票,“心肝兒,登機(jī)牌都換好了呢,你不是太落井下石了點(diǎn)呢!”
暮暖別開頭,笑出聲來,就抱住他的腰,,極為感動,“我謝你,大恩大德無以回報!”
顧劭陽環(huán)著,輕拍著她的背,“怎么無以回報呢,就以身相許吧,我將就下,把你收了!”
那頭,舒婉挽著周慕白的胳膊朝安檢口走去,不經(jīng)意的就瞥到右后方的熟悉身影,
唇角染上一得逞的笑。
狀似疑惑的撤了周慕白一把,驚訝道:“慕白,那是湛暮暖嗎?”
眾人聞言,也跟著周慕白的動作轉(zhuǎn)身。
盧明臣的反應(yīng)最為激烈,尖叫道:“Oh,yourgirl!”“還有一個美男!”
舒婉心里有著報復(fù)的快.感,這個湛暮暖,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吃過虧,自然是不敢跟他硬著來,能讓兩個人盡快的離婚,是最好不過的事兒了。
她后臺硬,陸家給她撐腰,吃了兩次虧,她給周慕白的爸爸打電話,本想著,讓他給出出主意,討回公道的,他那么一部長級的人物,就是悶著不做聲。挨著陸家的勢力,周家不敢把她怎么著,她真是吃了啞巴虧。
最重要的是,她想著讓周慕白當(dāng)?shù)陌职肿屗麄兎蚱迋z離婚,似乎也是不太可能了。
她只得自己尋著法子,自然,今天這個好機(jī)會,她不能放棄。
她多少知道顧劭陽跟湛暮暖的事兒,周慕白也最見不得這個,他蹙著眉好看的劍眉,淡瞇著眉眼,死死盯著被顧劭陽護(hù)在懷里的嬌俏女人。
暮暖跟顧劭陽并肩打算去安檢,暮暖輕咳了聲,“你聽過一個故事沒有,就是說,人的眼睛能放電的事兒。”
顧劭陽笑了,自然知道她這話的用意,微微一笑:“隔著這么遠(yuǎn),你都能感覺得到?”
暮暖嘆氣,“主要是看咱們倆的人太多了,那電流在身體刺啦刺啦的亂竄,快被電麻木了,再感覺不出來,就瘋了!”
正說著,兩人很默契的朝一側(cè)看去,果然,那群在機(jī)場里備受關(guān)注的俊男美女小眼神兒那齊刷刷的看著他們倆,想必那擁抱,也沒錯過!
彼此對視著,隔著一段距離,暮暖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于眼底。
周慕白面色平靜,喜怒難測,幽深的眸依然深邃猶如一泓深潭。
舒婉呢,面色得意,略帶幾分挑釁。
暮暖不覺挑了下眉,這女的怎么就這么不長記性呢,還得往死里整,看得瑟的吧。
幾再看看楊一跟顧溫帆兩人皺著眉頭,有幾分擔(dān)憂,還算這里兩人有良心,擔(dān)心她!
那個盧明臣雖有幾分不解,卻帶著笑意,甚至還伸手朝她揮手打招呼,看看那個跟周慕白有的一拼的深沉男人簡奕維,眼里一樣噙著幾分頗有深意的光芒,看著她,冷笑著。
真是陰險的很,看清楚了幾位漂亮的無法詮釋的表情,暮暖看了顧劭陽一眼,顧劭陽很默契的點(diǎn)頭,看都看到了,不打招呼,還真就說不過去了。
周慕白可是她丈夫呢……
昨天夜里,她們還火熱纏綿的,說也怪,今天就這副境況了,甚至有幾分的劍拔弩張。
暮暖跟顧劭陽走過去。各位的氣場都足得很,暮暖覺得氣氛很是緊繃。
抿了抿唇,暮暖打破沉寂,“那個,顧劭陽送聞珊去咱家,我到樓下正好撞見,顧劭陽說要出差,我就送他了,反正我正好要接我媽!”
這謊撒地很是高明,顧劭陽倒也不動聲色,只是無聲的嘆了口氣,這妮子啊,就這樣,什么事兒說開了不就好?還指不定往后里,就折騰出什么事情來呢!
明明是為對方考慮,心里想著對方,指不定往后里怎么誤會呢!
周慕白神色如常,只是伸手將她腮邊的發(fā)絲勾到而后,“回去的時候,開車小心。”他的語調(diào),仍舊帶著一點(diǎn)漫不經(jīng)心,然而這明明吵雜的機(jī)場,聽在暮暖的耳里,卻顯得低緩溫柔,甚至能聽到他極輕極輕的嘆息。
“我要到時間,我不在的時候,你乖一點(diǎn)。”周慕白溫柔的囑咐。
暮暖點(diǎn)點(diǎn)頭,笑了笑,親了親他的臉,“算是來送你了!”
“少來,一點(diǎn)誠意都沒有是,送別人,也不送我。”他點(diǎn)著她的鼻子,臉色依然酷冷無比,語氣倒是蘊(yùn)著急分不易察覺的溫柔寵溺。
“我說送,你是自己說不送的。”她刻意看他身邊的女人一眼,“我知道,你想金屋藏嬌!”
周慕白笑出聲來,而后揉揉她發(fā),“傻話!”神色平靜轉(zhuǎn)身,朝顧劭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去。
顧劭陽瞇了下眼睛,下顎也跟著微微一緊,看著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沉思了半晌,終道:“周慕白,我跟你談?wù)劇!?
低沉好聽的男性嗓音,就如此的破空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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