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說的有道理,尤其是到了后期,有些孩子光挑晚上鬧騰,孕婦一整晚都休息不好,只有白天才能睡得下。太太說的也對,早起還是好的,到外面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整天精氣神兒好,到時候也有利于生產。”
到底是做了多年保姆的人,處事圓滑,說話兩邊討好,誰都不得罪。
裴璟熙莞爾一笑:“王姐還是你懂的多,以后要是再遇到像剛剛這樣,我不懂,哪里說錯了,你可要提醒我更正過來,說到底都是為了孩子好,希望他健健康康的出生。”
裴璟熙感覺堵在心口的石頭越長越大,撐得她洶口快要裂開了,她的丈夫在當著她的面關心別的女人,她說服自己他之所以這么明目張膽可能只是關心蘇然肚里的孩子和蘇然本人無關,可心里仍是憋屈的要死,放在餐桌下面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幾乎快要嵌入皮肉,臉上仍是漾著一抹云淡風輕的淺笑。
她有對陸銘煜說:“昨天你沒有帶蘇然做產檢,今天我和她去吧。”
“好,一會兒我打個電話預約一下,順便你去認識一下張醫生,以后我若是沒時間你也好陪蘇然去。”
以前各種理由阻止璟熙去是害怕她發現蘇然代孕沒成功,現在蘇然懷上了,也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墨氏集團。
陸銘煜和墨銜之確定好最終產品程序,坐下來閑聊了沒幾句,一位身穿白色及踝長裙外搭白色鏤空針織衫長相氣質俱佳的女子推門進來——
“銜之,好了嗎,我都快要餓死了。”
墨銜之起身走過去,以往寡淡的聲音明顯柔和了許多:“好了,過來給你介紹一下。”他攬著白衣女子的肩走到陸銘煜面前,介紹道——
“陸總,這位是我的女友白露。”
“露露,這位是迅捷的陸總。”
“很高興認識你,陸總。”白露伸出嫩白的手,臉上漾出一抹無可挑剔的笑靨,熱情而又不輕浮。
陸銘煜起身,與之回握,客氣的說:“叫我陸銘煜就行。”看著眼前這位女人,陸銘煜不得不想起蘇然的閨蜜左未未,難怪蘇然說她心情不好,原來如此。
墨銜之看了眼墻上的石英鐘,“我已經讓秘書訂了餐,陸總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不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陸銘煜豈會聽不出墨銜之的客套話,拒絕道。
墨銜之:“也好,改日我們再聚。”
“我想你口里說的改日不出意外應該是我們訂婚那天了。”白露挽著墨銜之的臂彎,含笑道。
“二位要訂婚了?恭喜,恭喜。”陸銘煜眸底浮現出一絲詫異,心中暗道:商界流傳墨銜之雷厲風行,原來表現在這里。
墨銜之垂眸看了眼身邊的女人,視線轉移至陸銘煜時,眸底是掩飾不住的幸福之光,菲薄的唇瓣似有若無的勾起:“是啊,這個月二十六號,屆時邀請你和你太太一同參加。”
陸銘煜:“這個自然。”
……
從墨銜之的辦公室出來,文志亦步亦趨的跟著陸銘煜進了電梯。
電梯緩緩的下降,陸銘煜面無表情的盯著樓層變化的數字,吩咐道:“墨銜之這個月二十六號訂婚你看著準備一份禮物。”
“墨少要訂婚了?!這可是江城的一件大事,和誰?怎么一點風聲都沒有?”文志八卦的問道。
陸銘煜眉宇微擰,嫌棄的冷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干你何事!
“不會是剛剛進去的那個女人吧!漂亮是漂亮,就是看上去有點……”文志無視陸銘煜的眼刀子,繼續評判道。
陸銘煜被他聒噪的不行,伸手按了下馬上到達的樓層,下一秒梯門緩緩的打開,文志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家boss,“來這一層干什么?”
“出去左轉,換電梯上去。墨銜之現在應該還在辦公室,你有什么疑問和建議直接當面說給他聽。”陸銘煜漠漠的開口,嗓音嗖嗖的刮著冷風。
文志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訕笑道:“boss我閉嘴!”話落,抿唇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他都不知道自家boss竟然還有冷幽默的潛質!
見陸銘煜沒在說什么,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按關門鍵。
哪知,手還沒碰上按鈕,兩位男子走了進來,陸銘煜看到后面進來人的長相時,狠狠的擰眉。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陸銘煜看到熊揚的一刻就滿目仇恨。
大學時候就互相不怎么待見,加上上一次同學聚會上他對喝醉酒的蘇然圖謀不軌,陸銘煜是真真厭惡透頂了這種人渣。
熊揚提著文件包跟在程子良后面,看到陸銘煜時亦是驚愕住,上次被他毆打的一幕浮現在眼前,此刻若不是墨總也在他發誓一定要把陸銘煜打的跪地求饒,方解心頭只恨。
陸銘煜視線轉移至已經走進來的中年男子身上,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問候。
后者點頭回應,不等他開口,陸銘煜又恢復到冷淡疏離的表情。
陸銘煜和墨氏合作了有一段時間了,自然對墨氏家族的人有所了解,身旁這位是墨銜之的二叔,和墨銜之是明敵,他現在和墨銜之合作,自然不能和他的敵人靠近乎,瓜田李下的道理在商場合作算是致命的要害。
再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用熊揚這種人渣做助理,說明程子良本身就是心術不正之人。
所以,遠離他是不會錯的!
“熊助理不是說和陸總是大學校友,怎么校友見面了都不打個招呼。”程子良一開口便拿熊揚當槍使。
“呃……是,我和陸總是校友。”熊揚尷尬的回應道,而后為了保住飯碗,硬著頭皮朝陸銘煜伸出手,“陸總,您好,我們有些日子沒見了哈。”
陸銘煜垂著眼簾看著頓在半空的手,漠漠的開口道:“是,我想我們倆都希望永遠不要見到對方吧。”
熊揚悻悻然收回手,干笑了兩聲:“哪里的話,你還和大學時候一樣開不起玩笑,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兄弟之間沒有過不去的結!”
他知道程子良把他推出來就是為了和陸銘煜搭上話,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和陸銘煜靠近乎。
陸銘煜仿若未聞般佇立在原地,兩眼放空,無視一切。
待電梯達到負一層后,率先走了出去,和這種人渣多待一秒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程子良不疾不徐的走出電梯,微瞇著眼看著陸銘煜冷漠直挺的背影,幽幽的開口:“去,告訴他我中午請他吃飯。”
“是,墨總。”熊揚哪敢違背程子良的命令,得了令,一路小跑追過去。
趕在陸銘煜打開車門坐進去的一瞬,擋住他,氣喘吁吁道:“陸銘煜,墨總請你中午一起吃飯。”
“麻煩你告訴墨總,陸總中午已經有約了。”說話的是文志,像這種小事根本不用陸銘煜開口。
話落,不動聲色的推開熊揚,在陸銘煜上車后,關上車門,自己繞過車身,坐進駕駛室,啟動車子,油門一踩,將一串尾氣留給熊揚。
熊揚臉色鐵青一片,對著陸銘煜的車子伸出了一根中指,心中憤恨的喊道——
陸銘煜,你等著,我跟你沒完!
剛回過頭,‘啪——’的一聲,眼冒金星,臉頰火辣辣的燙,然后聽到程子良咬牙切齒的從齒縫中迸出兩個字——
“廢物!”
晚飯的時候,蘇然聽到陸銘煜告訴裴璟熙過兩天要去參加墨銜之的訂婚禮,不由得擔心起未未和丟丟來。
吃完飯,趁著裴璟熙上樓取東西,而王敏在廚房忙活的功夫,告訴陸銘煜他們參加婚禮那天她想去陪未未,陸銘煜想都不想的答應了。
不知怎么得,這話讓裴璟熙知道了。
次日,陸銘煜上班后,裴璟熙一本正經的問她:“蘇然,你說我對你怎么樣?”
“太太對我很好。”蘇然毫不遲疑的回答。拋開陸銘煜這層關系,裴璟熙當真算的上心地善良之人,從她的言行舉止,她喜歡小孩子,等等,很多細節都可以看出來。
這也是她和陸銘煜在一起過后,每每看到她負罪感升起的緣故。
她甚至有時候希冀裴璟熙和電視劇里的那些壞女配一樣,然后她就可以睜大光明理直氣壯的將陸銘煜搶回來。
事實剛好相反,她才是現實里真真正正的破壞人家庭的第三者。
“那你為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請示我而是告訴銘煜?”裴璟熙黛眉一擰,目不轉瞬的凝睇著蘇然,似要看穿她的心里。
蘇然心臟驀地一緊,心里暗暗嘀咕:她這么問是什么意思,難道……難道她發現了什么?
“我……我……”蘇然無言以對,心臟跳動劇烈的像擂鼓一般,幾乎能破口而出。她垂著眼簾,不敢正視她的眼睛。
這一刻,感覺自己心虛的不行,或者說從小到大第一次有心虛的感覺,可不是么,自己做出了那種難以啟齒見不得光的事情,在她這個受害者的面前終究抬不起頭來。
裴璟熙倏然拉過蘇然顫抖不已的手,慧心一笑,“我明白你以前給他做秘書所以習慣了事事向他匯報,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跟我說,銘煜工作那么忙,有時候你就是說了他很有可能忘記的。再說,女人之間的小事說給男人多多少少有些尷尬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