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還沒有走到拐角,宋子辰那如同地獄惡魔般的低沉嗓音就回蕩在長廊里。
秦杰心里“咯噔”一下,倉皇抬頭,想要把肖蕊保護在身后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宋子辰銳利的目光如同釘在了肖蕊的臉上一樣,眼睛一眨也不眨,波濤洶涌的眸子里似乎在醞釀著狂風(fēng)暴雨,垂在身側(cè)的拳頭上青筋暴突。
一字一句從牙縫里擠出來,“你終于肯出來了?”
他步子進的緩慢,一步一步,似要將腳下的地毯碾碎一般,朝她逼過來。
“宋子辰,你想干什么?”秦杰輕輕把肖蕊交給旁邊的齊雪,向前一步,擋在宋子辰面前,把肖蕊保護在身后。
“又是你!秦杰!”上次和肖蕊分手時,他就在旁邊。
今天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又跟他有逃脫不了的干系!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滾開,別逼著我對你動手!”黝黑深邃的眸子蓄滿了滔天巨浪,仿佛面前的男人晚一秒離開,就會被他卷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一般。
“你如果真的要動手,那就沖著我來!齊雪,你帶著小蕊先走,這邊我來應(yīng)付。”扭頭看了一眼幾欲力盡昏厥的肖蕊,秦杰心急如焚。
盡管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強大氣場讓他有些發(fā)怵,但現(xiàn)在必須盡快帶著小蕊離開。
“走?走去哪兒?”宋子辰冷眸一掃齊雪,不由分說,一把推開秦杰,雙手如鉗,緊緊抓住肖蕊的雙肩,將她從齊雪的懷里扯出來,聲音寒若玄冰,“肖蕊,剛才那個房間里面的人,不是你吧?”
雖然他的憤怒清楚的寫在臉上,不過聲音低沉壓抑,近乎陳述的語氣像是在詢問,又像是自我安慰。
脫離了支靠的肖蕊,渾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宋子辰的手下,雙腿搖搖欲墜,意識倒十分清醒。
剛剛發(fā)生那樣的事情,整個人早就如同死水一般,心里悲涼的一句話也不想說。
抬了抬惺忪的眼皮,近在咫尺的那雙眸子里染著讓她無法解脫的沉痛,熠熠生輝的望過來。
盡管不知道他的沉痛從何而來,可里面的執(zhí)著仿佛她不回答就不會放手一樣。
想了想,她虛弱的勾了勾嘴唇,聲音飄渺無力如同輕紗,“是不是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都已經(jīng)分手了,不是嗎?”
“分手”兩個字深深的刺痛了宋子辰的耳膜,眸中破碎的光澤忽的一聚!
“我、不、同、意!”猶如忽然爆發(fā)的火山一樣,吼出來的話攜帶的怒火讓肖蕊差點承受不住。
“我現(xiàn)在就是要你親口告訴我,房間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你!肖蕊,你告訴我!”宋子辰瘋了似的,用力搖晃著她的身體,迫切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是不是我,你心里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我們倆之間已經(jīng)完了,你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來逼問我這個問題?宋子辰,我不欠你的,以前不欠,現(xiàn)在也不欠。”
你已經(jīng)結(jié)婚,有自己的老婆,還有幸福美滿的家庭,而她,在這場充滿了欺騙的感情里,不過是做了一個可憐的炮灰兼小三而已。
現(xiàn)在夢驚了,是時候清醒過來。
目光越過宋子辰,落在他背后悄然出現(xiàn)的林熙顏身上。
盈盈閃閃的眸子正含笑盯著她,幾分得意,幾分陰狠。
“放開!”用盡全身的力氣拂開宋子辰的鉗制。
身體脫離的支撐,差點癱軟在地上。
“小蕊!”
“阿蕊!”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驚呼出來。
秦杰眼疾手快,先宋子辰一步,趕緊上千扶住她。壓抑的空氣里,宋子辰伸出的雙手僵硬的抬著,擁抱住的,只有輕飄飄的空氣。
抱住肖蕊的一霎那,秦杰才知道,她面上雖然表現(xiàn)的不動聲色,渾身都在劇烈的發(fā)抖,像只狂風(fēng)暴雨中可憐無助的小貓一樣,惹人憐惜。
“沒事了,不怕,我們現(xiàn)在離開。”附耳輕柔的安撫著她。
彎腰想要將她打橫抱起,手背上忽然覆上一只柔若無骨的柔荑。
“秦杰……”
一個眼神,后面的話不用她說出來,秦杰就已經(jīng)清楚明了。
不愿意在宋子辰面前示弱,所以,她寧可強撐著身體,走著離開他的視線,也不要被他抱走。
是這樣的嗎?
底氣不足的這樣捫心自問,為了不讓自己的傷口擴大,秦杰已經(jīng)不敢再去深究這個問題的答案。
溫暖的眸子不可抑止的暗淡了一下,默默地點點頭,大手覆上她的纖腰,就像親密無間的情侶一樣,緩慢的消失在宋子辰的視線里。
宋子辰呆呆的目送著她們倆離開,心就像被人掏空了一樣,空落落的回蕩著凄涼的風(fēng)聲,不停的勸說自己應(yīng)該追上去。
可視線里逐漸模糊的那對身影晃來晃去,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的邁不開一步。
眼看著他們就要拐過去,狠下心,終于說服了自己。
腳步剛抬起來,臂彎里忽然多出來一直藕臂。
“子辰,別再這樣讓自己受傷了,好嗎?肖蕊已經(jīng)離開,她走的那么決絕,就算你追上去,又能挽回得了什么?”林熙顏上前一步,和宋子辰并肩站在一起,望著肖蕊和秦杰、齊雪他們?nèi)说纳碛跋г谧呃鹊墓战翘帯?
宋子辰不說話。
肖蕊眼角的余光瞥到宋子辰和林熙顏挽手而立,明亮耀眼的仿佛世間最浪漫親密的夫妻一般。
腳步不由得加快,用她能達到的最快速度,迅速消失在她們的視線里。
宋子辰痛心的轉(zhuǎn)身,將身后傳來的驚呼狠狠的拋到九霄云外!
“小蕊!小蕊你別嚇我!快醒醒啊……”
……
宋家老宅。
“子辰這幾天不太對勁。”這是宋母經(jīng)過幾天仔細觀察,得出來的結(jié)論。
“奶奶,怎么啦?”
沙發(fā)上,聽到奶奶自言自語的聲音,小馨馨抬頭,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奶奶。
“馨馨呀,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天你爸爸有點不對勁啊?”
宋鼎鋒一大早就去公司上班了,而子辰這孩子還在床上睡的昏天暗地,這跟平常的他很不太一樣啊。
雖然他平常也不喜歡早起上班,但是一覺睡到這么晚,并且還一連好幾天都這樣,這確實很反常。
“不對勁?”馨馨驚恐的睜大了雙眼,“蹭蹭蹭”從沙發(fā)上爬起來,趕緊鉆到奶奶溫暖的懷抱里,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了下,悄悄說道,“奶奶,其實我也覺的爸爸不太對勁。所以昨天晚上我偷偷到他的房間里去。嘿嘿……”
宋母眼睛一亮,“那你有沒有偷聽到什么?”
馨馨可愛的撇撇嘴,搖著小腦袋脆生生的開口,“沒有。我進去的時候,他都已經(jīng)睡著了,什么都沒有說……并且他房間里黑乎乎的,好可怕呢!”
想想就覺得恐怖!不由得瑟縮了下肩膀。
感覺到馨馨的害怕,宋母趕緊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脊背,“別怕,有奶奶在呢,沒事!也難為你了,那么黑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的……”
馨馨點點頭,“嗯。”
生怕驚醒爸爸,她連燈都沒敢開,躡手躡腳的,差點被地上扔著的一條皮帶絆倒……
咦,對了,皮帶!
“奶奶,不對哦,我看到了一條皮帶,吶,在這里!”生怕爸爸晚上起床也被絆倒,她還貼心的把皮帶拿出來了呢!
從小書包里抽出來皮帶,遞給奶奶。
宋母凝視著皮帶許久,面色越來越嚴肅。
宋子辰一覺醒來,已經(jīng)日上三竿。
揉了揉睡的沉重的腦袋,懶洋洋的從房間里走出去。
剛打開房間的門,就被門口站著的母親嚇了一大跳!尤其是她怒目而瞪的眼睛,宋子辰脊背一陣發(fā)涼。
一般老媽只有在他犯錯誤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表情,自從他15歲之后,就再也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過,今天怎么了?
難道他又犯傻錯誤了?
心里打鼓似的平靜不下來,但他仍舊強裝鎮(zhèn)定,擰眉埋怨道,“哎呀媽,你干什么?矗在這里,要嚇?biāo)牢野。 ?
“你也知道害怕?我問你,這條男人的皮帶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剛睡醒,宋子辰腦子還有點蒙,完全不明白老媽說的什么意思。
“還裝!你看看清楚再回答我!”宋母拿著皮帶在他眼前晃了晃。
本來就有點暈的宋子辰,這會兒更暈了。
“媽,你好好拿行不?我這都看不清,你讓我怎么回答你?再者說了,我是男人,用男人的皮帶,這不很正常嘛?難不成看著我用女人的,你就很開心?”
不著邊際的話聽在宋婦人的耳朵里,氣的恨不得抽他兩鞭子。
“我寧可看你用女人的皮帶,也不要你的房間里出現(xiàn)陌生男人的皮帶!”最起碼那樣還能稍微證明,他現(xiàn)在跟肖蕊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親密到了一種超乎尋常的關(guān)系,才會出現(xiàn)用錯皮帶的現(xiàn)象,“好好看清楚,這皮帶到底是誰的!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你哪兒也別去了!”
宋母用力把宋子辰推近房間關(guān)上門,讓他好好看仔細。
仔仔細細的將皮帶看了一遍,腦子里努力回放著這兩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宋子辰越想越覺得害怕,脊背不由得滲出來一層細密的汗珠。
“那個媽,你聽我解釋,其實這條皮帶吧,它是另外一個男人的……”
宋母狠狠瞪他一眼,“廢話,我當(dāng)然知道是另外一個男人的!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那個男人是誰!他的腰帶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你的房間里?你們倆到底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