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火兒對南宮九說了跑路之日將近後,她便攜了火兒回臨水閣開始埋頭鑽研藥理,整日悶在房間中搗鼓給臨淵改變脈象的藥方。【首發(fā)】
時經(jīng)七日,終於成藥。
爲(wèi)著這一劑藥,南宮九著實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光是‘小白鼠’試驗,就做了不下幾十次。
當(dāng)然,她其實沒有真的用小白鼠,只用了臨淵給她蒐羅來的那些小動物。直到確定藥效確實是可以改變脈象,卻又不會對服用者身體造成損害,方纔罷休。
這七天裡,因著手頭有事情忙碌,南宮九基本上沒怎麼出門,也沒有太多時間胡思亂想。再也許,是她刻意在迴避,暗示著自己什麼也不要想,竟也真的做的了。
然而,此時一經(jīng)藥成,她整個人頓時閒暇下來,這才反應(yīng)過來,在這七天之中,她竟一次也未有見過臨淵。
或者,她其實應(yīng)該去看一看他,畢竟,那天他傷得那麼重,雖說沒出什麼事,但後來也不知道怎樣了?
垂眸,看了看手中的藥,南宮九眸中掠過一絲猶豫。
儘管,對於那天險些弄假成真的事情,在火兒一通攪和之下,她已經(jīng)不是很在意,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但要說完全釋懷了,卻又沒這麼容易。
她承認(rèn),她多多少少是有那麼一點(diǎn)兒矯情。
可轉(zhuǎn)念一想,過幾天她總是要走的,藥既然配好了,也總要交到他手中才是,不然留在手裡,以後也還是要給他的。
畢竟這是她和他之間的事情,假他人之手也不大好。
心中有了決定,她當(dāng)即攥緊了手中裝藥的瓶子,直接出了房門。
然而,她幾乎找遍了整個六王府,卻並沒有找到臨淵的人。
先是去了他的住處,卻被守門的小廝告知人在荷花池旁釣魚。等她摸去荷花池,半個人影都沒見到,一問之下,又被修剪花葉的侍女告知去了前堂用膳。
然,等她屁顛兒屁顛從荷花池繞到前堂去了,吃飯的正主沒見到,卻見到綠蕪和素昔兩個小丫頭正在收拾碗碟。
見到南宮九,二女明顯楞了一下,當(dāng)即放下手中活計朝她微微福了福身。
“見過公子!”
“不必多禮……”早在之前以宮酒的身份住在這六王府中時,這兩個丫頭對她的態(tài)度就特別的恭敬,每次一見面,總要行一行禮,而後嬌軟著嗓音同她寒暄。
她其實有些不大習(xí)慣這些虛禮,當(dāng)即有些尷尬迴應(yīng)。轉(zhuǎn)而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有些急切的問道:“王爺他人呢?”
兩個丫頭聽得她所聞臉色俱都是微微一變,旋即眸色之中有些閃爍,倒是其中一個活潑些的丫頭素昔率先應(yīng)道:“王爺他,王爺他方纔往書房的方向去了!”
然,她話音纔剛落下,便見得一旁綠蕪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朝著身邊的素昔使了個眼色,那其中的味道,倒像是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讓她知道。
南宮九雖然遲鈍,但這兩個丫頭的反應(yīng)未免太過明顯。
不過,她也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想,左右她不過就是找著那人,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他便走,至於其它的事,她一概不敢興趣。
“哦!那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找他!”溫聲應(yīng)了一句,南宮九再未停留,又轉(zhuǎn)而朝書房趕去。
她近來運(yùn)氣是真的差到了家,諸事不順,便是眼下找個人,竟也波折萬分!
從臨淵的住處到荷花池,再到這用膳的前堂,她繞老繞去竟已是過了午時。若再加上這一趟從前堂摸去書房,算起來她竟差不多將整個六王府轉(zhuǎn)了一圈。
想到這裡,她越發(fā)覺得自己很倒黴。
人品差到這個地步,莫非是自己無意之中做錯了事說錯了話犯了哪尊神靈,看來回頭得找個寺廟佛堂敬敬香纔是。
唉!盼就只盼,離開的那天,別再出什麼岔子纔好。
心中想著,她腳下更快。
然,就在她離開前堂以後,原本正在收拾碗碟的素昔和綠蕪卻是放了手中活計,目光俱都慢慢落在南宮九離去的背影之上。
“你說,主子和他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會兒寵得天下皆知,一會兒不聞不問,前幾日寸步不離守著,這幾日又開始不聞不問……”素昔總也藏不住心事,一旦疑惑了好奇了,總要找個人吐吐槽。
“主子的心意,又豈是你我猜得透的……”綠蕪照舊默守陳規(guī)的不發(fā)表意見,不過素昔卻好似早已習(xí)慣了她這幅樣子,依舊自顧自道:“還有今天,爺本來吃飯吃得好好的,一聽得說這人四處在尋他,當(dāng)即連飯也不吃了,擱了筷子便走!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邊素昔正說得上勁,那邊綠蕪卻是突然開口。
“素昔……”一聲輕喚,引得素昔蹙眉看向?qū)γ娴耐椤?
“你我只是這王府的奴僕,只管做好分內(nèi)的事情就是,至於主子的事情,並不是我們該操心的!日後說話時要主要場合和分寸,以免禍從口出!”綠蕪向來溫順,但今日一席話說得卻頗爲(wèi)嚴(yán)苛,素昔到底也還算聰明。眸中當(dāng)即生了一抹怯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了!以後不亂說了……”
南宮九並沒有聽到二人所言,自是不知她所謂的運(yùn)氣不好並非是得罪了哪尊神靈,而是臨淵在故意躲著她。
書房離著前堂有些遠(yuǎn),南宮九頂著大太陽尋了過去時,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
擡頭看了看四周已經(jīng)開得繁盛的梨花,南宮九瞇著眼睛看了看頭頂上的炎炎烈日。
嗯,整日被這些梨花所惑,她還一直以爲(wèi)還停留在春天。
今日定睛一看,卻原來,不知不覺,經(jīng)已是入夏了。
她在臨西城逗留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長了,從前是因爲(wèi)南宮潯體內(nèi)毒素未除,但如今,那邊已無需她再操心,再加之火兒這邊東西也已經(jīng)收集得差不多了。這樣看來,破開南宮府中陣法已是指日可待,離開臨西城,亦是不遠(yuǎn)了。
微微有些失神,她心裡竟沒來由有些空落。
那空落攪得南宮九頓時一驚,當(dāng)即用力搖了搖頭,緊跟著拍了拍自己的臉。
南宮九!你在想什麼呢?
能離開這裡,不是你夢寐以求的事情嗎?
一番心理暗示,南宮九終定了定神,微微正色,朝著書房走去。
然,南宮九不過剛走到門口,卻見門倏然從裡面被人拉開。
出來的人是陳老管家,見到南宮九,老人家似是有些意外,朝著她親和一笑。
“公子來得不巧,王爺眼下瑣事纏身,說是不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