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左右，才見舒洋他們從正門進來。兩人手挽著手，舒洋一身蓬蓬裙，搭短外套，扎著高馬尾，小臉紅潤潤的，面帶笑容，我發現她嘴上一抹脣紅，似極了那款香奈兒的色號。

我愣住了。

忘記了周遭的一切，腦海裡只剩下那一抹紅，是那麼刺眼，那麼真切，就像心上的硃砂痣，拔不掉也抹不掉。

“怎麼了？”蘭思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問道。我只是輕聲道，“那口紅顏色真好看！”

蘭思也看到了，“是啊。”

“你猜是誰送的？”

“周亞淵啊，還能是誰？”

“不……”我反駁，蘭思看過來，猛地想到一種可能，好一會才道，“程俊一？”

我不言語，蘭思猛甩頭，“不可能，你想多了，口紅可不能瞎送。”

我沒告訴蘭思那天晚上的事，蘭思只當我是想多了，那顏色分明像極了。舒洋他們沒注意到我們，直直上了二樓，目送他們上去，蘭思有一臉鬱悶，“早知道就去二樓了。”

我不知道爲什麼舒洋和別人在一起，還接受程俊一的口紅，抑或是朋友間的贈禮，抑或是他倆個纔是互相喜歡的人。

“我先回去了。”

我不想多留，不等蘭思反應就先行離開。我也沒回程家，臨近十二月，天氣漸冷，緊了緊身上的襖子，漫步目的的走在路上，蘭思沒有跟過來，我也不知該去何方，心裡是理不清道不明的思緒，沒有頭緒，到底我喜歡的是程俊一，還是在我寂寞時，那句讓我悸動的話，才導致我這長達二個多月的喜歡。

不得而知。

前方路口紅燈晃眼的亮著，我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看著數字一個一個跳動，減少，邊上的人走走停停，沒有絲毫熟悉的氣息。

“安泠冉？”

有人喊我，回頭一看，是程俊一。

“你怎麼在這？”我問，他摸摸頭笑道，“我在這附近上美術課。”我這才發現他揹著畫板，聽程歸一說過他和周亞淵是在美術繪畫班認識的。

程俊一道，“你一個人？”

點頭，綠燈了，我們並肩走到對面，旁邊就是一座高大的寫字樓，我指過去，“在那裡面？”

“對。”程俊一說完，就見樓裡走出來一羣人，男男女女的，笑的開心。程俊一想了想，才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上課，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我眼睛一亮，“可以嗎？”

“當然。”

高興的跟著程俊一上了寫字樓的七樓，裡面很安靜，看不到什麼人，程俊一走到一處門前，敲了敲門，不多久久傳來一道好聽的女聲，“請進。”

“舒老師，我來了。”程俊一推開門跟裡面人打招呼，我跟著進了去。裡面的人一頭秀麗的大波浪，凹凸有致的身材，緊實的包臀裙，大v領上衣，胸前的美景若隱若現，舉手投足皆妖嬈。可是我怎麼看怎麼眼熟，依稀覺得和舒洋有幾分相像，剛聽程俊一的稱呼，也姓舒，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

“來啦，這位是？”

“我是程俊一的同學，安泠冉。”

“哦。”美女點頭，“你好，我叫舒雪，是俊一的美術一對一老師。”

課程開始，程俊一架起畫板，專心致志的繪畫著。誰也沒說話，只有畫筆劃在紙上的聲音，舒雪坐在辦公桌前看著什麼，一會皺眉一會笑的，我安靜的看著他們兩個。

“這裡著筆輕了，稍稍重點，這裡……”回過神來，只見舒雪半伏下身子給程俊一指導，紅脣一張一合的，胸前一覽無遺，若有若無的蹭著程俊一的肩膀。

我看過去，程俊一臉通紅，下筆的動作都頓了頓，“我，我知知道了。”

“嗯，真乖。”舒雪直起身，拍拍程俊一的頭，溫柔似水。

我愣愣看著他們兩個，有貓膩。

兩個小時的課程終於結束，臨走，舒雪拍拍程俊一肩膀，道，“禮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歡，謝謝你。”

後者面部泛紅，“舒老師喜歡就好。”

這就對了，之前我還想舒洋是個學生，送口紅總歸是不合適，可是如果是送給舒雪的，那就可以說的清了，那麼舒洋嘴巴上同色的口紅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那個是送給舒老師的？”

我們已經走出了寫字樓很遠，聽到我的話程俊一微微嘆息，幾不可聞。

我又問，“舒老師是舒洋的姐姐？”

這次他回答了，“是的。”

一個清純，一個嫵媚，不同的美。我現在可以完全可以肯定，程俊一喜歡的是舒雪，所以纔會對舒洋和周亞淵兩人的戀情視若無睹。我連舒洋都比不了，更不用說長的好看，身材有致，女人味十足的舒雪。

一路無語回了程家。

程歸一還沒回來，程俊一提著畫板就要上樓，我想喊住他卻張不開口，在答案浮出水面之前誰都由機會，況且誰知道這何嘗不是一廂情願。

只是，他回頭道，“其實，我挺喜歡她的。”

我愕然，“是嗎？”

“是的。”

程俊一上了樓。

我只是想不到我和蘭思都敗在了舒家姐妹手中，毫無勝算，一塌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