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現在說,也不晚?!?
夜色漸濃,一輪明月暈著青染的月華,細細的海風夾著著咸腥氣吹過,甲板上,女子坐在搖椅上,雙手枕在腦后,悠閑的曬著月光洽。
片刻,她看向出現在船頭的身影。
“薄當家光臨,小女子有失遠迎?!?
她站起身,一身黑色的風衣干凈利落,手指在空中微微打了個響。
薄寒生出現在船頭,一身黑色的西裝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夜色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手里拄著一個精致的拐杖一步一步的往這個方向走來,落在地面的時候發出一聲一聲的響。
在沉寂的夜色里,格外的清晰鈐。
他身后僅僅只是跟著溫森和溫淼兩個人。
隨著女子在空氣中手指骨節摩擦發出的那一聲響,伴著夜色從艙內立刻涌出一批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手里無疑都拿著槍。
而且,船慢慢的開啟,往海中央駛去
………
傅明煙看著窗外的情形,沒有聽見阿南和夏敘在說什么,身后交談的聲音停止,阿南離開,夏敘關上門,想了想把燈關上,然后走到傅明煙身后。
傅明煙看著窗外,熟悉的身影,唇角漫過一絲淡笑,她伸手將窗戶打開。
海風將男人低沉黯啞的嗓音吹拂過她的耳畔。
“陳羽呢?”
…………
傅明煙的笑容美麗又薄涼,她側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夏敘,淡淡開口,“小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陳羽就是景羽”
夏敘看著傅明煙笑容里面的譏誚和薄涼,低下頭,“煙姐,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我……很抱歉……煙姐,沒有及時告訴你?!?
“哦?!备得鳠熮D過身看著窗外,手指輕輕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冰涼的觸感滲入血液一般,她聲音平穩的說,“現在說,也不晚?!?
夏敘看著在夜色里,傅明煙顯得平靜又柔和的臉,片刻,“煙姐,你什么時候知道她是景羽的?!?
傅明煙撫了撫被風吹亂的發絲,“剛剛啊?!?
聽到傅明煙輕柔的嗓音回答,夏敘一窒,沒在說話,似乎是傅明煙表現的太平靜,似乎是她表現的和往常一般,所以,夏敘錯覺的以為她早已知悉。
她的回答,沒有絲毫震驚,驚訝,平靜的可怕。
…………
那女子撓了撓頭發,“咦,陳羽,陳羽是誰?”
她似乎是真的想不起來陳羽是誰,身邊有個手下好心的提醒,“阿姐,就是和傅小姐在一起的那個半死不活的那個女的。”
“哦。”那女子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原來是她啊。”
她一招手下,“快去把這個陳羽給薄當家送回去,真是的,讓你們綁人怎么綁錯了啊?!?
“是,阿姐?!?
傅明煙看著窗外,隔得距離并不進,他們之間說話的聲音也越發的模糊,但是她分明覺得薄寒生在聽見這個女子說話的時候,驟然一沉。
她覺得可笑,且不說是近距離的觀看尚且能看出。
是因為她說的那句半死不活嗎?
傅明煙轉過身不在看窗外的情景,之前吸入過多乙醚,她現在還覺得頭有些暈,倚著窗,她閉了閉眼,抬起頭看著夏敘,“我想問你,他曾經有多么喜歡陳羽?!?
這個問題秦白鷺曾經告訴過她,但是她現在又想再聽一遍,好像有人說,同一件事情不停的做無數次就會沒有感覺了。
“這……煙姐……”
夏敘遲疑著,終究是沒有說出來,他身形較高,所以即使傅明煙半個身子擋在窗前,他也看到了窗外的景象。
………
陳羽一直昏昏沉沉,她努力睜開眼睛讓自己不再昏睡過去,她看著傅明煙被一個人陌生的男子迷暈帶走,然后倉庫的門重重的關上。
她無力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機還在。
將手機拿出來,已經關機了。
將手機松開,她支撐著地面坐起來,眼前陣陣發黑,她用手觸碰著自己頭部的傷口,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連呼吸都用不上力氣了,她無聲的笑了笑。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這種感覺和五年前很像。
快要死了的感覺。
她睜著眼睛,看著昏暗的倉庫,倉庫的門被打開。
然后兩道身影走過來,將她架起來,夾雜著海風的空氣,還有濃稠的夜色,她被人架著雙腿無力行走,像是被人拖著一般走了一會,然后,被扔到地面上。
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那個,薄當家,是不是這個女的,什么羽來著?!?
女子身后的手下走上前提醒,“阿姐,是陳羽?!?
陳羽的意識已經接近消散,被人擲在地面上幾乎都感覺不到疼痛,一只手臂穿過她的脖頸,將她抱起來,陳羽咬著唇,讓自己清醒一點。
看著面前的模糊輪廓,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是幻覺吧,她低聲夢囈了一聲,“秦……”
支離破碎的音節還未發出就熄了聲音,陳羽已經昏死過去。
…………
海風垂著傅明煙的背脊,有些冷,她看著夏敘,“給我倒杯水好嗎?”
夏敘給傅明煙倒了一杯水遞過來,傅明煙小口喝著,好像是沒有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音,好像是在交談這什么,然后就是那一聲一聲的槍聲。
海風里彌漫著血腥味。
傅明煙凝著眉心,似乎是很討厭這股味道,把窗戶關上。
…………
甲板上,溫淼冰冷的槍口指著女的的額頭,那女子毫無害怕閃躲之意,“我說薄當家,咱這行有這行的規矩,這個叫陳羽的你帶走行了,你那個太太我真不知道在哪里?!?
她甚至一攤雙手,將手中的槍掛在指尖,“我真沒綁你太太?!?
她身后的手下幾乎都已經躺在地上,抱著傷處呻吟,薄寒生沒有下狠手只是把他們打傷而已。
有一手下忍著傷痛出聲,“阿姐,他太太就是那個傅小姐。”
“傅小姐啊,哎呀你早說啊?!蹦桥右桓薄澳阏f晚了”的樣子,嘖嘖的出聲,“可惜啊,我讓手下綁了這兩個姑娘,但是我不知道那個是薄太太,剛剛我以為這個什么羽是薄太太,就把另一個小姐扔進海里喂魚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說啊。”
那女子的神情,似乎是很后悔的樣子。
溫淼一怔,不知道這個女子說的對不對,他和溫森對視一下,搖搖頭。
剛剛交手,他們并未仔細留意是不是有落水的聲音,現在一想好像確實有個物體落水的聲音。
女子看著槍口,抬手輕輕移了移,話卻是對薄寒生說的,“是你們自己沒說清楚,我怎么知道,我也是拿錢辦事,不過啊,剛剛扔下去不久,你要是趕緊跳下去找找,說不定啊還活著。”
那女子笑著,看著薄寒生緊繃的臉色,突然身體一轉,快速縱身跳入海中。
溫淼順著女子落水的地方,快速發了兩槍。
溫淼看著薄寒生,“當家,怎么辦?!?
薄寒生將陳羽交給溫森,視線落在水波蕩漾的海面上,這里已經快到了海中央的位置,靜如深潭的眼眸僅僅是盯著海面幾秒鐘,溫淼好像看出了他要做什么,那一句,“當家我下去看看吧。”還未來得及沖出喉嚨。
那倒修長挺拔的身影已經跳進海里。
海面濺起水花,然后趨于平靜,過了十多分鐘,依然平靜,只有風吹皺的漣漪。
溫淼的視線從海面離開,落在溫森抱在懷中的陳羽身上,“我給她處理一下,你下去看看?!?
之后,平靜的海面又是一片水花。
…………
在不遠處的一艘小船上,阿南撐著船。
女子挑眉,“唉,薄寒生怎么真的跳下去了唉?!?
阿南,“阿姐,他應該喜歡傅小姐吧?!?
應該嗎?
女子笑了笑,沒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