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乾宮內(nèi)。
一襲明黃色龍袍著身的焰逸壅面色陰寒的坐在龍椅之上,手中執(zhí)筆批閱著奏摺,耳邊傳來開門聲,焰逸壅頭都未擡的說道,“朕不是說過嗎?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
“主子?!笔╉暡呗犞嬉蒇毡涞恼Z氣,心中不禁有些寒意。
聞聲,焰逸壅這才擡起頭,可是當(dāng)他看到施頃策身後的兩個小娃兒時,不禁蹙起眉來,因爲(wèi)逆著光,他無法看清楚這兩個小娃兒的容貌,更不知施頃策帶他兩個孩子來元乾宮的目的。
“這是怎麼回事?”焰逸壅冷聲問道。
“主子,這兩個奶娃兒是一個月前在雪海抓住的,今日才帶回來?!笔╉暡呷鐚?sh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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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臉陰冷的焰逸壅在聽聞雪海二字時,臉上的表情終於出現(xiàn)了一絲波動,只見他猛然從龍椅之上站起身,大步向施頃策的方向走去。
直到此刻,焰逸壅才清楚看到這兩個娃兒的容貌,而他的震驚絕不亞於施頃策見到他們時的驚訝程度,不知是不是焰逸壅的錯覺,他總覺得面前的極其相似的娃兒,似乎有什麼地方看起來很熟悉,像是……在看自己一樣。
許是被焰逸壅審視的目光嚇到了,龍羽銘和龍羽淵下意識的躲在了施頃策的身後。
“你們叫什麼?”似是被面前兩個小娃兒可愛的模樣吸引了,焰逸壅的聲音都不自覺的輕柔了一些。
龍羽銘和龍羽淵相視了一眼,纔開口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龍羽銘?龍羽淵?”聽著他們的名字,焰逸壅不禁重複起來,面前粉雕玉琢的兩個娃兒生的極美,他小時候已經(jīng)是很漂亮的孩子了,可是跟他們兩人比起來,卻就差了一些,“你們的娘是誰?”
焰逸壅的話問的極其直接,當(dāng)這話問出來的時候,施頃策也不禁認(rèn)真的聽起來,因爲(wèi)他也好想知道答案是什麼。
“你是誰?”龍羽銘看著焰逸壅,不禁警惕起來。
龍羽銘的話音落下
,施頃策只覺得背後一陣寒風(fēng)吹過,這世上除了沈凝煙之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樣對焰逸壅說話,竟然還是一個吃奶娃。
不僅如此,站在一側(cè)的龍羽淵也插了進(jìn)來,“你問我們孃親做什麼?”
就在施頃策以爲(wèi)焰逸壅會大發(fā)雷霆的時候,竟從焰逸壅冷峻的面頰上捕捉到了一絲難得的笑意,最讓他驚訝的是,那抹笑意不是往常的冷笑,而是幾近溫暖的淺笑,這確實(shí)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們不知道朕是誰?”焰逸壅難得的和顏悅色道。
“朕?”龍羽淵疑惑的看向龍羽銘,當(dāng)看到他搖頭時,龍羽淵也搖了搖頭道,“朕是誰?我不認(rèn)識叫朕的人?!?
當(dāng)焰逸壅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一瞬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更被他們的曲解而感到無力,就連一直面色冷然的施頃策都不禁被這兩個娃兒的話語逗樂了,當(dāng)然他也只敢心中暗笑。
“你們可知黔悅國的當(dāng)今聖上是誰?”焰逸壅從不知道,自己竟然要給兩個小娃兒普及這麼簡單的知識。
“當(dāng)今聖上?”龍羽淵挑起眉毛,想了想,道:“是皇上?”
“沒錯,朕就是黔悅國當(dāng)今的皇上?!笨磥磉@兩個小娃兒還沒有到?jīng)]治的地步,最起碼還是知道一些事情。
“你不是黔悅國的皇上。”龍羽銘聽聞焰逸壅的話果斷的搖了搖頭,看著他不解的表情,認(rèn)真道,“我們孃親說過,黔悅國的皇上是個冷血的人,他沒有心,你看起來不像是沒有心的人,所以你不是黔悅國的皇上?!?
話罷,偌大的元乾宮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靜,施頃策有些僵硬的轉(zhuǎn)動自己的腦袋看向焰逸壅,因爲(wèi)他蹲在地上,是以施頃策並不能看到焰逸壅的表情。
可是施頃策知道,焰逸壅此時的心情一定複雜到了極點(diǎn)。
龍羽淵看著突然沉默不出聲的焰逸壅,忍不住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出聲打破了這過分的死寂,“你怎麼不說話了?哥哥說了
,你不是孃親說的那個狠心無情的人,那你又是誰?”
慢慢的,焰逸壅擡起頭來,當(dāng)他看向面前這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時,心中某些東西更加堅定了,從他們的話中焰逸壅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你們的孃親確實(shí)這麼告訴你們的?”焰逸壅望著他們那雙與自己如出一轍的丹鳳眼,努力的剋制著自己幾近顫抖的聲音,不讓自己看起來有什麼變化。
“嗯?!饼堄疸扅c(diǎn)了點(diǎn)頭。
“你們的孃親還說了什麼關(guān)於朕……關(guān)於黔悅國皇上的話?”這一刻,焰逸壅似乎感覺到,他與她的距離似乎越來越近了,五年來,他第一次感覺到她的存在,這種發(fā)現(xiàn)讓他開心的快要落淚了。
“嗯……沒有了?!饼堄疸懽屑?xì)的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
看著龍羽銘搖頭的模樣,龍羽淵不禁出了聲,“哥哥,你忘記了嗎?孃親還說過別的,孃親說不要讓我們長大後變成那樣的人,那樣的人沒有心,以後也不能愛上像那個皇上一樣的人,不然會傷心的流眼淚的,就像淵兒想起烤雞翅的時候,孃親不給吃一樣傷心?!?
“那是孃親說給我們的話,又不是說那個皇上的話!”龍羽銘心中判斷著這些話,最終覺得是孃親說給他們的,並不是說給什麼黔悅國皇上的。
“那也有說那個皇上啊!”龍羽淵倒是有些不服了。
耳邊是兩個小娃兒的爭吵聲,可是焰逸壅卻彷彿聽覺失靈一般,他的腦海中一直迴響著龍羽淵所說的話,那些話猶如利劍一般,用快到他無法閃躲的速度刺穿他的心臟,然後再狠狠抽去,留下的只是失了心的空殼。
那樣的人沒有心,也不能愛上沒有心的人,不然會傷心的流眼淚。
恍惚間,焰逸壅彷彿能夠看到那個如雪一般純淨(jìng)的女子,她身著似血嫁衣,一步一步走下石階,最後的回眸一笑,那是悽豔到極致,絕望到極致的笑,還有她輕啓紅脣的那句:你,我,再也不相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