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數退下的侍衛，沈凝煙身都不曾轉推開殿門，踏進了元乾宮，直奔內殿走去，她知道她的孩子就在這裡。

不知道爲何，當沈凝煙看到面前的明黃色帳子時，心驀地一沉，來不及多想，沈凝煙猛然伸手扯開綢帳，果真如她所想，龍榻之上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她日思夜想的兩個孩子。

“把孩子還給我。”沈凝煙轉過身，看著緊跟上來的焰逸壅。

跳躍的紅燭，焰逸壅的臉上被罩上一層暖黃色光暈，他的表情變得溫暖，一雙丹鳳眼微瞇起來，裡面卻不是往常的冷汗，而是極其罕見的柔情與寵溺。

這是那麼久以來，焰逸壅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她的容貌。

那是同印象中一樣的容貌，精緻到沒有一絲瑕疵，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脣……他記不清楚自己的吻在她的身上流淌過多少次，更記不清楚他有多少次在她的身上丟了魂魄。

可是她唯獨變了的，是自身的氣質，她的身上少了五年前的淡漠，卻多了一種淡雅；少了五年前的漠不關心，卻多了一種冷然；少了五年前的稚嫩，卻多了一種屬於女人的誘-惑與妖-嬈。

她變了，變得讓他心驚，變得讓他有些恍惚，變得讓他似乎更加愛她了。

“煙兒。”焰逸壅對上沈凝煙質問的眼神，他的心底有著一絲傷痛，“這五年的時間，你爲什麼不來見我？”

“焰逸壅，我再說最後一遍，把孩子還給我！”面對焰逸壅的質問，沈凝煙選擇了忽視。

對於沈凝煙的性子焰逸壅是最爲了解的，她的固執是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如果他現在不回答她的問題，相信沈凝煙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很安全。”這是焰逸壅唯獨能告訴她的。

“我要帶他們走。”沈凝煙冷聲說道，“把孩子帶過來。”

焰逸壅之所以不告訴沈凝煙孩子在什麼地方的原因也正是

因爲這個，現在孩子在他的手裡，所以他還有機會牽著沈凝煙，能讓自己和她有時間，有機會單獨在一起，若是現在就將兩個孩子帶出來，沈凝煙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帶著兩個孩子離開。

沈凝煙看著毫無反應的焰逸壅，心中不覺有些怒，“焰逸壅，你到底想做什麼？”

“煙兒，你放心，那兩個孩子我會還給你的，但不是現在。”焰逸壅向她的方向走去，直到距離她一步之遠的時候，停了下來，“煙兒，你只需要回答我，這五年，你爲什麼不來找我？”

沈凝煙看出了焰逸壅的用意，今天若是她不將事情與他說清楚，自己怕是真的無法脫身了。

“找你？”既然事到如今，她沈凝煙就已經沒有什麼好避諱的了，“我爲什麼要找你？五年前是你先不要我的，我爲什麼要來找你？”

聞言，焰逸壅的眸子驟然一緊，他就知道，五年前自己的決定將她傷的徹底。

“煙兒，五年了，你還恨我當初的決定，是嗎？”這是焰逸壅到現在都很在意的一個問題，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他真的很想知道她是否可以原諒他，是否可以用五年的時間來彌補她心中的傷痕。

“不恨，我不恨你當初的決定。”沈凝煙搖了搖頭，她仰起臻首直視著他的鳳眸。

聞言，焰逸壅的心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她不恨自己當初的決定，那是不是說明他還有機會，在她的心中，他並不是一個不願意提起，不願意再見到的痛。

沈凝煙看著焰逸壅眸間驚喜的神色，她的脣角染上一抹冷笑，她真的不懂他爲何會那麼在意她心中的想法，若是他真的在意她，五年前又爲何將她狠心的推開？既然那麼在意她，又爲何一次又一次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我恨的是當初自己愛上了你。”

一句話，卻將焰逸壅直接打入了地獄。

鳳眸裡染上已經詫異，

可是當他看到沈凝煙脣角的那抹冷笑時，他才知道，原來他帶給她的傷不只是痛，還是一種絕望。焰逸壅從來不知道她這麼的殘忍，她所恨的東西竟然是當初愛上自己，還有什麼比這句話更加殘忍的嗎？

“煙兒，回到我身邊，好嗎？”就再給他一次機會，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開她的手，真的不會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沈凝煙冷眼掃過元乾宮內的一切，最後落在了焰逸壅的身上，她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靜，“焰逸壅，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五年前是你不要我的，現在又是你讓我回來，你真的以爲我沈凝煙這輩子非你不可嗎？”

此話一說出口，焰逸壅只覺得心痛的快要快要無法呼吸了，可是沈凝煙不知道，明明她是想要看到他痛苦的，但爲什麼自己的心卻如此悶呢？

“當初的決定確實是我的錯，當你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了！”這一刻焰逸壅終於將埋藏在自己心中整整五年的秘密說了出來，“煙兒，原諒我好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會放你離開了，再也不會了……”

那是淚水嗎？

那雙鳳眸裡閃爍著的光芒，沈凝煙不確定那是不是眼淚，因爲她不敢相信，焰逸壅這樣沒有心的男人，竟也會流淚，竟也會傷心，竟也會痛苦。

“焰逸壅，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多的東西，我們回不去了。”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真的是無法挽回了，若是有緣分，一開始就會走在一起，而他們終究是有緣無分，“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要求別人原諒你？”

時光荏苒，五年前的一切似乎都歷歷在目，那時的她真的真的很愛他。

沈凝煙說的沒錯，所有的事情都是焰逸壅一手造成的，無論是他們的相遇，還是他們的相愛，還是最後他們的分離，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始作俑者，而他也真的如她所說，他沒有資格要求她原諒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