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菜肴的燕兒很納悶。
納悶為何尊主要用茶壺來裝酒,而且喝的還是后勁特別大的西域水果酒。
他平常都是喜歡純度的酒,并不喜歡水果酒。
今日怎么奇怪?
絲毫不知的慕向陽還在郁悶,白水里有著水果的味道。
墨傾塵抬眸,邪氣的望著她。
“不喜歡?還是喜歡本尊手里的酒?”
她瞪了他一眼,完全不上當(dāng)。
“我不才喝酒。”低頭,她又喝了口“水”。
還是有著水果的味道,不過仔細(xì)喝起來還挺甜的,蠻好喝的。
愉悅的巴巴嘴,又繼續(xù)倒了杯“水”。
繼續(xù)喝起來。
墨傾塵拿著酒壺往酒杯里往著倒著酒,薄唇間帶著邪佞的笑意,鳳眸望著她,喝下一杯又一杯的“水”。
三杯水下肚,她還未感覺。
只是臉龐卻是越來越紅潤,粉粉的,像是水密桃。
黑白分明圓圓的大眼睛,也有些迷離閃爍,晃晃乎乎的……
她卻幌然未聞,絲毫沒有發(fā)覺,又喝下一杯“水”,舔了舔干燥的唇,喝的“水”完全已經(jīng)滿足不了她。
目光注視著墨傾塵手中的酒杯,很是向往。
“醉了?”
他邪佞的望著她,揚著好看的笑容。
“你才醉了!我喝的是水怎么可能會醉!”她拿起筷子準(zhǔn)備吃口菜,可是手卻是顫顫巍巍的。
連眼前的菜在哪都分不清楚……
這是怎么了?怎么菜盤有三個?
她猛然的甩甩腦袋,腦子更渾了,臉頰粉粉的顏色變的深沉的紅色。
像是紅蘋果的顏色……
“真醉了。”
她的酒量還挺大的,喝了四杯西域水果酒,能承受這種程度的烈酒。
“不可能!”
喝酒的人通常不可能承認(rèn)喝醉,她氣憤的站起來,大呼著:“我喝的分明就是水,不可能醉的。”
她站起來,腳步有些不穩(wěn),抓緊著桌邊,身體歪歪斜斜的。
漆黑的大眼睛很是迷離,打了個酒嗝。
“還認(rèn)得出本尊是誰么。”他有些懷疑,她醉的程度。
“你是墨傾塵,你是變態(tài)!我記得!”她又重重的打了個酒嗝,喃喃著:“我還記得……”
“今天是知初哥哥大婚的日子。”
紅撲撲的小臉盡是哀傷,喝下酒,所有的偽裝都通通不見。
平若的她,再怎么的痛,再怎么的難過,她只字不提……
從大哭一場之后,她仿佛就像是遺忘掉尹知初這個人,和平若的她一樣,玩鬧,開朗,偶爾帶著些小任性。
所有的一切都看起來平常不過。
可卻逃不過墨傾塵的眼睛。
她在盡力的壓抑,壓抑著痛,擱在心里,就如明明所有人都在罵她爹是奸臣,連帶著她一起侮辱,鄙夷,可她從來不說委屈,從來都是開朗著笑容。
實則心里卻在壓抑,壓抑著不說出來,壓抑著心里的痛楚。
這種痛,往往更加深沉。
在今日,她所有的偽裝都在酒精下消失全無,她現(xiàn)在所剩下的只有痛楚,和哀傷。
“知初哥哥大婚了……可是新娘不是我,不是我,明明說好要來娶我的……他是騙子,騙子!”她痛楚的落下淚,喃喃自語著,“說好要來娶我的……”
墨傾塵默然的望著她,薄唇緊抿。
“慕向陽,只限今晚,今晚過去了,本尊不想聽見尹知初這個人。”
他給她最后一次發(fā)泄掉尹知初這個人。
過了今晚,她的生命中就再也沒有尹知初這個人的存在。
“還有你,墨傾塵!你是個變態(tài)!”她淚蒙蒙的烏黑大眼睛望著他,盡是憤怒,奪過他手里的酒杯,拿著酒壺往入酒杯里:“你是蛇!為什么會是蛇!?蛇妖!?史記上都沒有你的存在,你就是一個變態(tài),一個蛇妖!”
喝下酒的她,膽子也變異常大,奪著他的杯子,仰著喝了一口酒。
毫無味道。
“呸呸呸……”她嫌棄的吐了吐舌:“怎么一點味道都沒有。”
隨即嫌棄的將酒杯丟在一邊,繼續(xù)拿起茶壺里的水果酒喝起來。
酒壺里的原本就是水,自然沒有任何味道……
剛剛墨傾塵一直在喝的都是水,卻故意挑拔著她。
“你看我做什么!”迷離的慕向陽,暈暈呼呼的瞪著眼前的他,滿臉怨氣:“老娘忍你很久了!”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別以為你是尊主了不起,我也是公主,我爹從小就說我是公主!”
“……”墨傾塵緘默不語。
本想著給她泄泄尹知初大婚之苦,可是醉了她之后罵的都是他本人……
還指著他鼻子罵。
若是平時,他絕不可能保持沉默。
會讓她吃苦頭。
但現(xiàn)在……
忍了。
她醉后的模樣,和想像中的有些不太一樣,本以為她會痛苦難過,傷心落淚。
不過,現(xiàn)在也好……
是不是代表著他在她心里,比著尹知初占據(jù)著更重要的位置?
雖然是罵著他。
“該死的墨傾塵,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是蛇妖,你為什么明明是能站起來卻偏偏坐輪椅,你身體明明硬朗的像只壯豬,卻還要喝藥!?”
她一股腦子的將壓抑在內(nèi)心深處的疑問通通問出來。
“還有……嗝……為什么他們叫你太子!你為什么要干涉朝政!!告訴我!!變態(tài)!!”
他坐在輪椅上目光望著她,薄唇間帶著愉悅的笑意。
“小野貓,原來你這么在意本尊。”
今天的這一頓酒,值了。
她迷離的大眼睛,聽不到滿意的回答,怒了。
“你快告訴我,不然老娘就打到你回答!”她甩著袖子直接撲向他,可步子卻是歪歪斜斜的,一個腳步不穩(wěn)。
眼看著要撲倒在地,卻被穩(wěn)穩(wěn)的接住。
墨傾塵摟著她的柳腰,帶入懷中,坐在他的腿間。
剛?cè)霊牙铮瑧阎械哪较蜿柧筒话卜莸模焓志途o捏著他的俊臉。
墨傾塵微怔。
從來沒有人敢捏他的臉,就連碰都無人敢碰,如今卻被她給捏了。
慕向陽迷離的大眼睛,滿滿都是疑問,將十萬個為什么徹底的發(fā)揚光大。
捏著他的臉,質(zhì)問著:
“還有,你為什么要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