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教頭,你覺得我這么遠跑來就是為了開你的玩笑嗎?”
看著黃如意那不停顫抖的身體,湘云忍著差點憋不住的笑意不動聲色的反問著,仿佛對其還有疑問很是不滿。
猥瑣大叔卻是收起了先前的憊怠,那宿醉的酒氣也在頃刻間消散無蹤,那捻動胡須的右手卻是不自覺的扯下了幾根。
要知道五萬兩的紋銀對于齊云社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精打細算的話足夠支用好幾年的了,這樣一筆巨款就在自己眼前晃悠,試問他又如何能夠保持平靜。
此時的湘云依舊發著自己的小情緒,黃如意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那巨款就從自己的眼前溜走,趕緊拍著胸脯說道,
“哪能呢,公子是個金貴人,萬不會和我開這種玩笑。話說我黃如意為人慷慨仗義,卻沒有想到連公子的萬分之一都不如,公子如此一擲萬金的氣魄,著實令在下敬服!”
“好了,別整這些沒用的。數目給你了,條件也給你了,這事怎么樣,還有什么問題嗎?”
因為價碼已經給出,談判的天平立馬傾斜到了一個將要垂直的斜度,湘云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問起了對面猥瑣大叔的答案。
“沒有問題!難得公子爺如此看得起我們齊云社,這塊招牌您盡管拿去用,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只管吩咐,我們齊云社的每一個人都愿意為公子爺效犬馬之勞!”
黃如意立馬猛點頭,仿佛點的慢了,湘云就要改變主意似的。
某腐懶得看他那副猥瑣的模樣,直接問道了關鍵之處,
“那強哥入隊的事怎么說?”
“沒有問題,包在我身上!我黃如意為人慷慨仗義,這點小事肯定是辦的妥妥帖帖的,那幫小子誰要是不服,我第一個將他掃地出門!”
猥瑣大叔站的筆挺,好像是接受檢閱的士兵一樣,本著一定不能讓到手的巨款跑掉的原則,他很肯定的做了決定,將這件事最終確定了下來。
“好,黃教頭不愧是性情中人,說話做事就是這么爽快,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多留了,這就回去和店鋪的其他人說一聲,順便將銀票帶過來。”
“公子爺不用那么著急,那幫兔崽子上午的訓練也快結束了,我這就把他們叫來給公子爺請安!至于銀票什么的,哪能勞煩您特意去跑一趟,說個地址我自己去取就成,呵呵!”
黃如意見人要走,立馬小跑上前,滿臉堆笑的給攔了下來,錢沒到手,他連這位喊了多少聲爺的姓名都不知道,這萬一要是人一走,把事情給忘了,自己哭都沒地方哭去,于是趁著這個間隙,趕緊先問了個地址,也好有個尋處。
“怎么,怕我跑了就不過來了?”
“不是不是,哪能呢,一看公子爺您也不是那樣的人不是!”
“算了,不開玩笑了。既然黃教頭誠心邀請了,那我們就留下來,當是給強哥熟悉隊友了。至于承諾給你的五萬兩銀票,你放心,我叫孟湘云,我那店鋪叫瀟湘館。相信我這人和我這店還不至于污墨了你的廣告費!”
見猥瑣大叔攔著不讓走,湘云也是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擔憂,先是逗了逗他,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黃如意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忽然想起這個名字所代表的身份,身體哆嗦著竟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雖說其整天醉生夢死,沒個清醒的時候,但好歹長年累月也都是在酒館飯店里晃悠,汴京城的大小事情鮮有不知道,更何況是這位轟動了整個大宋的神武長公主。
當下黃如意額頭上的冷汗就直接冒了出來,他終于知道對方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錢了,因為她就是那位女扮男裝的大宋長公主,那個因為開了一間店鋪便富可敵國的孟家大小姐。
即便是沒有任何的憑證,光聽那言語和一身的富貴之氣,黃如意就斷定眼前這個絕對不是什么冒牌貨,而是如假包換的那位,于是心中越發恐慌,說話間竟然都帶起了哭腔,
“草民,草民不知長公主殿下當前,并非有意冒犯。那五萬兩紋銀草民不要了,還請長公主殿下念在草民初犯,放過草民一回,草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什么不敢了?你又沒干什么天怒人怨的壞事,我干嘛要治你的罪?趕緊起來吧,那五萬兩既然說了給你,我便不會反悔,還有我的身份你別大聲的嚷嚷,我可是微服出巡,你可別給我整穿幫了!”
見猥瑣大叔嚇得直接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湘云忙往旁邊一閃,心中已經笑開了花,只不過為了強哥能夠快速的融入球隊,她還是著重提醒了一下地上的猥瑣大叔。
“是是是,草民知道了,草民一定守口如瓶,絕不敢泄露半點殿下的身份!”
聽了長公主的囑咐,黃如意這才抖抖索索的爬起來,不住的點著頭,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始終是放不下來。
許仙知道他被長公主的名頭所攝,心中害怕,想了想終歸是和自己有些瓜葛,便開口寬慰道,
“黃世伯勿需擔心,湘云她性子就是大大咧咧的,再說她也是出身民間,不會靠身份壓人的。”
“是是,長公主殿下心胸寬廣,肯定不會和我們這種升斗小民一般見識。感謝這位公子爺的提醒,敢問這位公子爺高姓大名?”
猥瑣大叔又是連連點頭,知道能和長公主殿下一起前來的人,必然也是非富即貴,自己是萬萬得罪不起的,于是連忙問起了許仙的名字,好做到心中有數。
作為后輩,我們的強哥對于黃如意如此的卑躬屈膝很不習慣,于是直接報出了自己的身份,還有和范老兒的關系,
“在下許仙,表字文強,先師在世時曾說過,天下球技,除了他的神龍腿法之外,黃世伯當列首位。晚輩只是后進末學,世伯還是稱我表字好了!”
“你,你是范老哥的高徒?!哎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賢侄,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聽到許仙竟是自己惺惺相惜的范老兒的徒弟,黃如意再不復猥瑣的形象,這一刻竟是真的激動了,抓住了他的手,始終不愿放開,
“想當年,范老哥不幸罹難,我便趕到了京城,多番打探下才知他還有一個徒弟尚在人世,卻不知人在何處。我這才留在了齊云社,一方面是想兇手,將其繩之以法,以慰范老哥在天之靈,另一方面,也是想找到那個徒弟悉心教導,將范老哥的神龍腿法發揚光大,不至于斷了這門蹴鞠場上的絕技!”
“好了,煽情的戲碼以后再演,先放開強哥,別拉拉扯扯,兩個大男人,這樣子不好看!”
黃如意的神情不可謂不悲切,可是根本不相信猥瑣大叔會轉性的湘云,這時候還是很強硬的拉過了強哥,橫眉冷對著他,一副你要是再敢動手動腳,我就讓你好看的意思。
“是是,長公主殿下說得對,是草民唐突了,還請勿怪,勿怪!”
見長公主臉色又變得很差,剛才還一臉沉痛,泫然欲泣的黃如意瞬間又是一副猥瑣的模樣,點頭哈腰的賠著禮,顯然演了半天戲全是白搭。
“我說黃教頭,你也別這么稱呼我了。你這樣一叫,隔多遠別人就知道我是誰了,那我還微服個毛線啊!”
湘云又是沒來由的一陣厭煩,只是為了強哥的事,只能強忍著身體某個部位的強烈不適感,重重提醒了一番。
黃如意聞言,頓時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你看草民這腦子糊涂的,見了殿下都不知道轉了。可是,草民不稱呼殿下,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稱呼啊,萬一再冒犯了,草民可就欲哭無淚了!”
“好了好了,別嘰嘰歪歪的了!我以前在岳麓書院讀書時,用的化名叫孟飛,你就叫我阿飛吧,你也別草民草民的了,用個我字都順口,非得自己繞來繞去的,還煩!”
湘云不愿意再和這老無賴瞎扯,便將自己的化名相告,雙方對好稱呼,已是接近晌午,那齊云社的球員們也是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因為齊云社有專門的食堂,供眾人吃飯所用,孟大小姐便否決了猥瑣大叔提出的讓那幫徒弟過來拜見的建議,直接讓其帶路,往食堂而去,準備在眾人開飯時,隆重介紹強哥出場,達到震懾群雄的目的。
還未踏進食堂大門,里面便傳來陣陣的嘈雜聲。因為湘云所給的銀票,今天的菜式顯得十分的豐盛,甚至還有幾壇美酒擺放在餐桌之上。
這讓訓練后累的如同死狗的一眾牲口們瞬間又恢復了精神,眼睛瞪圓了死死的盯著酒壇,仿佛少看一眼都是損失一般。
“好了,兔崽子們,都給我安分點,今天有貴客臨門,不要失了禮數!”
食堂一片轟亂,黃如意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趕緊搶在湘云前面閃進了屋內,將一眾饞的口水直流,就差沒動手的球員們給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這才屁顛屁顛的跑到門口,將湘云和許仙二人給引了進來。
誰知許仙剛跨入門口,一道粗獷而略帶驚喜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強子,你怎么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