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豪仍然戴著一張人皮,使他面目全非,年齡看上去老了十幾歲,一副滄桑大叔的模樣,而且很丑,方臉,小眼睛,大鼻子,厚嘴唇,面無表情,但眼神卻沒有改變,仍然是凌厲,充滿狠勁,桀驁不馴。
他低頭看著夏依蘇,往前走近了一步,咧開了嘴,輕笑了一下,那笑聲,仿佛是那種鼻子癢癢發出來的聲音,給人一種玩世不恭,且又不屑的感覺。
夏依蘇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你來這兒干什么?神出鬼沒的!”
丁云豪不答,卻說:
“夏依蘇,你跟我說話非要這樣兇巴巴的?難道溫柔一點會死呀?”
夏依蘇又再瞪了他一眼,“呸”了聲:
“我干嘛要對你溫柔?”
丁云豪搖頭,咧嘴說:
“夏依蘇,女人我見過多了,可我就是沒有見過,有女人敢潑辣成你這個樣子的。我也從來不知道,女人潑辣起來,也那么有趣有味兒的。”
夏依蘇臉莫名的就火辣辣了起來,她說:
“本來我就不是大家閨秀。”
丁云豪仰起頭來,長笑一聲:
“我也從來沒有認為,你是大家閨秀。”
夏依蘇咬了一下嘴唇,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丁云豪又再往前走近了一步,身子愈發逼近了她,與她相隔就半步之遙。夏依蘇甚至感覺到了丁云豪身體的溫度,還有他在胸腔里那顆跳動有力的心臟,因為距離得太后,夏依蘇還感覺到他噴著熱氣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掠過她的面頰。
光天化日之下,他丫的也夠肆無忌憚。
不知道為什么,夏依蘇的心,就狠狠地戰栗了幾下,仿佛一只驚慌失措的無助小羔羊,而丁云豪,則像了大灰狼,正在對她虎視眈眈,好像隨時要將她活生生的吞到肚子里去。
夏依蘇不禁臉紅耳赤,趕緊往后退了一步。
啊不,她并不喜歡與丁云豪這樣曖,昧——她一點也不喜歡,甚至可以說得上,她此時此刻,突然覺得這種曖,昧很可恨。夏依蘇的心里,裝的是元峻宇,想的也是元峻宇,她覺得,沒有人,可以代替得了元峻宇。
丁云豪對她來說,是一個禍害——她的禍害,夏府的禍害,元峻宇的禍害!
這丁云豪,倒也知趣,沒有再朝夏依蘇逼過來,他悠悠地問:
“夏依蘇,你沒有忘記,我曾對你說過的哪些話罷?”
夏依蘇冷哼了一聲說:
“你對我說過的話那么多,我哪里知道你指的是哪些話?”
丁云豪瞇起了一雙眼睛說:
“我說過,你滿了二十歲,那必定是我的女人!如今娶你的那個男人,無論是誰,都得死!”
夏依蘇聳聳肩,很不以為然地說:
“我離二十歲還有一年零八個月的時間。今天不知明天的事,何況一年零八個月,是六百多天,我哪里知道,我能不能活到滿二十歲?”言下之意,他逼她,她不愿意,大不了,她跟元峻宇一起死,來個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女。
丁云豪看她,聲音陰森森的說:
“你不能活到二十歲也沒關系,夏府這么多人,總有人活得到你滿二十歲的時間吧?”
他的言下之意,夏依蘇你斗膽跟元峻宇一起死,來個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女,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把夏府上下人逼到絕境。
夏依蘇咬了咬嘴唇。
這丁云豪,還真夠歹毒。
丁云豪看著夏依蘇,一雙凌厲,充滿狠勁,桀驁不馴的小眼睛,此時流露出來的東西太多,蠢蠢欲動著欲,望,野心,權勢,占有欲。
夏依蘇不理他,轉了身要離去。
丁云豪卻不讓她走,猛地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夏依蘇唬了一大跳,連忙用力地甩開他的手,可他抓得很牢,她怎么甩也甩不掉。丁云豪瞧著她,咧嘴,輕輕地笑了一下,幾乎是輕佻的問:“夏依蘇,這些日子沒有見,你有沒有想我?”
夏依蘇又氣又恨又急,跺著腳嚷嚷:“你快放開我!”
丁云豪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回答后,我才放開你。”
夏依蘇咬著牙說:“不想。”
丁云豪說:“你確定,你真的不想我?”他瞇起眼睛,瞳孔瞇成了一線兒,他搖頭輕嘆:“女人,最擅長的是嘴里說一套,做的卻又是另外一套。夏依蘇,我還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呢,想不到,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夏依蘇嚷嚷:“丁云豪,你快放開我。”
丁云豪沒有放,還是緊緊抓著她的手。夏依蘇急了,想也沒想,就怒從心起,惡從膽邊生,恨恨地咬著牙,用了全身力氣,抬起另外一只丁云豪沒抓著的手,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劈手就甩了他一記耳光。
“啪啦”,聲音清脆而響亮。
丁云豪睜大眼睛,張開嘴巴,一下子的就忡怔了起來。
夏依蘇還不解恨,趁他還沒反應過來,她又再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又再狠狠的跺了他一下腳面。丁云豪真痛得呲牙牙齒,跳了起來,“哎喲”了聲。夏依蘇在他的叫聲中,逃了那樣的急步而去。
她走了很遠。
背后,突然就傳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沒一會兒,丁云豪便快步追了上來,越過夏依蘇,橫了在她跟前。然后他低頭,看她,眼里有著一種游離不定,讓人難以琢磨的東西,但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曖,昧,仿佛興致勃勃。
夏依蘇咬了咬嘴唇:“丁云豪,你……你想要干嘛?”
丁云豪笑:“光天化日的,我就是想干嘛,也沒敢干嘛。夏依蘇,我不過是想告訴你,我長了這么大,快三十歲了,這可是第一次給人甩耳光。”
夏依蘇瞪著他看。
丁云豪眼睛緊緊盯著她,眼神有說不出的囂張,他趾高氣揚地說:“夏依蘇,你知道嗎?我就是喜歡你這種與眾不同的潑辣勁,真真的是有趣兒,也真真的是有味兒。”頓了一頓,他又再說:“夏依蘇,你給我記住了,你滿二十歲后,我會讓你名正言順成為我的女人的!”
他說完后,便仰起頭來,肆無忌憚地大笑,一邊笑,一邊大踏步走了。很快,人走遠了,沒一會兒,就沒了影兒。
夏依蘇咬了咬嘴唇。
她除了咬嘴唇,還真是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