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老太太送來的油布包裹，抱著她一路回家，秦漢可謂飽受了各種異樣的目光。
他心底發誓，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凱文這廝。
回到家中，秦漢將艾艾茉與老吉姆叫到了身邊，幫忙把老婦扶到了床上，而后讓老吉姆上前推拿了幾下，老婦悠悠醒轉。
“啊，賽亞，老婆子跟你拼了！”
剛一醒轉，感覺到秦漢站在身邊，老太太又要撲來。
“別，別動！”
艾艾茉一把抱住了老太太的腰，將其按在了床上。現在的艾艾茉也是五段蠻力者，老太太不過三段而已。
“放開我，放開我，我跟你拼了。”
老太太推搡著艾艾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嚎。
秦漢在一旁看著眉頭緊鎖，心中不是滋味。要說魯爾他確實打了，那時也覺得非常暢快，可是如今看到這老太太的樣子，他不知怎么竟然有了一絲負罪感。
“家主，您看怎么辦。”
老吉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對于這樣的事情，以他一把年紀，經歷的太多，這點事情根本影響不了他的情緒。
“吉姆爺爺，你說呢？我看這老太太怪可憐的，只是她卻是魯爾的母親。讓我心里有些很別扭。”
“家主，其實這樣的事情老奴看得多了。不說遠的，就拿昨天擂臺賽說，您覺得受傷的只有這一家嗎？畢竟魯爾還活著，如今城內失去兒子的母親應該不在少數吧。其實家主不用內疚，這就是現實。”
老吉姆語氣很淡，但字字都打入秦漢心坎，令他再次體會到獸人世界的殘酷無情。
“是啊，昨天失去親人的不再少數，我應該面對現實。”
秦漢輕輕嘆了口氣，而后目光轉向老太太，道：“老人家，你先冷靜冷靜，聽我說兩句吧。”
“嗚嗚，還有什么好說的，我兒子都被你打成重傷，就是能醫好也殘廢了，我跟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我可憐的兒子啊……”
老太太摸著眼淚，她不再掙扎，她知道就算拼命撲上去，也不是秦漢的對手，而且她目前還不能死，因為她必須還要去照顧兒子。
“老人家，其實擂臺交手，死傷在所難免，況且，我是什么情況，你多少也應該有所耳聞吧。當初魯爾是怎么羞辱我，打罵我，我想你應該知道吧？”
秦漢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給老太太擺事實講道理。
“嗚嗚，嗚嗚，賽亞，我兒當初是欺辱過你，而且我也沒少管教他，可是我打不動他。唉，魯爾從五歲時就沒有了父親，跟著我這個身份卑賤的瞎老太婆，他一天好日子也沒過上。大了以后，為了養活我，他跟了凱文那個主子，卻是沒想到讓他誤入歧途，唉，都是我老婆子的錯，都是我的錯啊，嗚嗚……”
秦漢聽著老太太絮絮叨叨說了一通，沒想到魯爾還有這么一段經歷，不禁暗暗搖頭，苦人家的孩子果然都有一段悲慘的過去。
“老人家，您先別哭了。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凱文那個混蛋，把魯爾帶壞了。”
秦漢伸手遞給艾艾茉一塊手絹，示意幫老太太擦擦眼淚，而后繼續勸慰道：“老人家，我知道你很想魯爾變好，而如今他受了傷，我覺得也算是一個教訓，不管怎樣，可能我當時出手是重了一些，但好在沒有致命。我看這樣吧，我在給你一百金幣，就算我對您的一些補償，你看如何。”
“啊？”
老太太一愣，她怎么也沒想到秦漢會說出這樣的話。以她半生的苦難經歷，向秦漢這樣真心待她的人，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她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雖然眼盲，但心卻亮堂，這世界的殘酷，她可以說再明白不過。
“這，這，不可不可。我老婆子知道，這回真的知道了，你是好人，賽亞，你真的是個好人。唉，都是我兒不好，都怪我沒有教導好啊。”
老太太這回不再哭了，而是對著秦漢連連擺手嘆氣，說什么也不肯接。
“老人家，你還是拿著這錢吧。”
秦漢將一小袋金幣硬塞到老太太手中，道：“這不是施舍，而是我要買你那包裹里的東西，我們是買賣。”
“啊，什么？”
老太太這才想起之前自己是給秦漢送東西來的，“哎呀，那個東西，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當初我丈夫臨終讓我好好保管，說是他一次和同伴冒險是得到的。本來想要留給魯爾，可是這孩子不爭氣，我一氣之下就沒給他，藏了起來。如今遇到你，就隨手送給你了。”
“哦，是這樣啊。那我更不能收了。”
秦漢從一旁拿起那個黑不溜秋的油布包裹，掂了掂，想要還給老太太。
“不不不，還是你收著吧，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并且，你不是還給了我一百金幣嗎，也夠讓魯爾再學門手藝，不至于讓我們娘倆餓死街頭。”
老太太此時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拿著那個錢袋似乎也安心了許多。
“再學門手藝？”
問聽老太太的話，秦漢一愣，奇道：“老人家，以魯爾的資質只要繼續修煉很快就能成為一名獸人戰士，到時有得是賺錢機會，為什么要重新學一門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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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翻著眼睛看了看秦漢，忽然臉上掠過一絲復雜之色，道：“賽亞，你難道不知道我兒已經殘廢了嗎？難道之前在擂臺上，不是和你交的手？”
秦漢一愣，道：“ 魯爾是被我打傷，但是我下手很有分寸，我說過給他一個報仇的機會，所以我并沒有廢了他。”
“哼，賽亞，你是不是欺負老婆子我眼瞎，看不出我兒子的傷勢？我告訴你，在年輕的時候，我隨先夫也是闖蕩過地下世界，我兒子傷了經脈，根本沒法治療，除非有七星以上的藥劑。”
老太太忽然臉色一沉，她認為秦漢是想不認賬。
“啊，我明白了。”
秦漢心里明白，當初擊傷魯爾可能是傷了他的經脈，不過經脈受損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因為有太極混元勁完全可以療治，可是這傷對于獸人們來說，卻是幾乎不治。
秦漢沒有自告奮勇的為魯爾治療，他沒到愛心泛濫的地步。而老吉姆也只是微微望了一眼秦漢，默不作聲。
只是，
“經，經脈受傷，我家少爺可以治的，我爺爺他原來也是——”
“艾艾茉住口！”
正當艾艾茉想要說出秦漢能夠輕易療治經脈損傷時，老吉姆卻是厲聲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