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在長安城為了救助災民勞心勞力,北方數千里外的薛延陀汗國也在為今冬的雪災發愁。
今年天夏天,唐朝大將契苾何力回草原探望母時被薛延陀扣壓,薛延陀可汗夷男希望契苾何力效命于薛延陀汗國,契苾何力誓死不降,并把自已的耳朵也割下來一只以明其志。
李世民讓崔敦禮出使薛延陀答應派公主與夷男和親,換取薛延陀放回契苾何力。
和親政策其實是李世民在貞觀十五年的時候定,當李世民就發現周邊少數民族越來越壯大,擬了兩條方案,一條就是出精兵滅其國保百年安定,一條就是和親保三十年安定。
跟房玄齡一商量,房玄齡認為和親比較好,李世民也就答應了,崔敦禮出使之前就知道可以答應和親。
薛延陀現在的可汗夷男曾你幾次跟唐朝交鋒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再加上其人已經年老不愿意再與唐朝發生正面戰爭。
所以崔敦禮很順利地就完成了出使的任務,正在回長安的路上。
崔敦禮離開后,薛延陀可汗就開始了向下面的部落征收牛羊馬匹皮革等物作為聘禮準備正式來唐朝提親。
但是突然來的寒流,使整個薛延陀汗國境內的牲畜死亡大半,一時間難以征收到足夠牲畜,讓夷男很是著急惱火。
滿頭白發的夷男正在王帳里生氣時,他的兒子拔灼從外面走進來,向夷男行了一禮道:“父汗還在為求親的聘禮發愁?”
夷男看一眼拔灼沒有吭聲,他知道拔灼一向自大不愿意與大唐和親,想和高句麗聯兵共同攻擊大唐。
身材高大的一臉落腮胡子的拔灼見此也不以為意,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彩道:“父汗要娶唐國公主兒子也是支持的,畢竟那唐國公主娶回來最后還是兒子的。”
“混蛋!”老夷男大怒。
“哈哈哈”拔灼只是大笑一通,并不在乎夷男的怒火。
待笑罷了才低聲道:“父汗我們遭災那在我們北面的是不是也遭了災?”
“那是自然,他們在我們北邊只會受到更嚴重災害。”夷男沒好氣地道。
“現在大唐答應了與我部的和親,那我們就可以借大唐的威名向他們征收牲畜,若是不給正好趁他們受災將其攻滅,不管怎么樣都能湊夠進貢大唐牲畜。”外表粗獷好拔灼竟有這樣精細的算計。
夷男聽了下意識就想搖頭,但是再一想,要和大唐和親肯定不能往南方去搶劫,部族遭了災還要準備給大唐的聘禮不搶北部搶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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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南啟夏門旁邊的災民越來越多,聽說這里有吃的,很多赤貧的流民都來投靠這里。
短短幾天時間里這里的災民就增加到了三萬之多,而且絕大多數都是青壯年男子。
根據登記上來情況看有些人是有家人的,只是家里生活艱難現在地里沒事做聽說這里有吃的就過來了。
但絕大多數都是一無所有赤貧民戶,面對這種情況,郝處俊和許敬宗都認為朝廷目前的能力有限應該把后來的人轟走。
但是李承乾認為他們是大唐的人,他有困難朝廷就該救助,要不然人家繳賦稅供朝廷干什么呢?
但是面對著空空如也糧庫李承乾也十分為難,于是在城外的帳殿召開一次會議。
聽說李承乾要召開會議商量解決災民的問題一直留守東宮的蕭禹都騎馬出來了。
“孤王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在明年夏收之前給這些百姓找夠吃的。孤王要讓他們在長安城東北龍首原下面開墾出三百萬畝良田來養活這些百姓。”
李承乾開宗明義地宣布了會議的主旨,那就要想辦法弄糧弄錢養人開田。
現在龍首原上還沒有建起大明宮龍首原下面就是一湖澤,只要稍加修整就能變成良幾百萬畝良田,這些農民只要稍加訓練就是最忠心于他的士兵,李承乾豈能放過。
“太子殿下愛民如子的心情臣非常理解,只是現在朝廷沒有糧食,就算是有糧也不可能養著他們直到明年夏收的,何況現在也不知道明年的收成如何,若是明年夏季沒有收成到那時該怎么辦?”郝處俊開始擺困難。
許敬宗聽了也為難地道:“據蘇將軍說這兩天天氣晴朗,河里的冰已經有開化的跡象,這魚也捕不了幾天了。”
“就是沒有糧食,那朝廷不管這些災怎么辦?”李承乾直接問道,意思是說是讓災民去死,還是讓這些災民反。
不想卻被蕭禹教育了,自從上次李承乾拿回修書權老頭就一心想要總理全局,所以這幾天都在東宮里翻閱典籍。
但是他又心熱政事,要不然也不會快八十歲了還去當宰相。
所以也十分關心李承乾在城外的事,幾乎哪都想插一手。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道,這些人都是關中大戶人家的幫工,等到開了春這些是要回去幫大戶人家一起種田的,到時候自然有大戶人家養活,朝廷不管也餓不死他們。”蕭禹說得很自然,很天經地義。
但是李承乾卻從中聽出了不同的東西,鬧了半天這些人跟阿q處境相似,自己既沒有土地也沒有工具,更沒有一技之長,所以只能給人打短工,干活的時候有飯吃,沒活干的時候就自生自滅。
李承乾想明白這些火氣一下子竄上來了,當即一拍桌子道:“長安周邊荒山孤王給他們今年不收賦稅讓他們分批進山伐木燒碳,采礦煉鐵,只要能換錢的都讓他干,另一部分人留下來開荒種田,一切收成都歸公賬,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吃飯,還不夠的東宮再補出來一些,孤王就是勒緊褲腰帶,也不讓他們繼續給那些狼心狗肺的大戶人家做牲口。”
幾個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李承乾突然大發雷霆,這算怎么回事,大戶人家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但是他們聽李承乾說斬釘截鐵,一時也不敢反駁。
李承乾說罷掃一眼眾人道:“既然你們沒有主意,那就按孤王說的辦,先把孤王的意思向下面宣傳,這個許敬宗來做可以編小曲唱給他們聽。
愿意跟著孤王干的,留下來給他們分成組,安排好每組每天干什么。
老弱婦孺就安排他們去做飯洗衣,之前伐過木就去伐木,有采過礦就他們去采礦,種地好的讓他們去開荒,長安現在沒有糧食,糧食都要從洛陽運來,在長安買糧肯定貴,直接安排人去洛陽買糧派一批人負責在路上運糧,這個可以有賺頭我們運了糧也可以賣給別人點……”
帳殿里的人都聽傻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李承乾還懂這些,而且很多事情他們也沒有聽說過,像蕭禹、郝處俊、裴行儉、許敬宗哪一個不是出身世家官宦子弟?
生下來就開始讀書習武,誰了解過這些啊。
李承乾看他們一眼,知道這些人做這些事必走彎路,便大聲道:“把孤王說的話都記下來,然后你們幾個先去找災民了解情況,把你們了解到的情況也記下來,再商量一下你們誰負責哪一塊,人不夠把任雅相也調過來。”
眾人聽越發不解了,李承乾看得也是一臉黑線,只得詳細跟他們講了***寫的《反對本本主義》尤其中第七部分:調查的技術……
只把幾個東宮的屬員聽得一愣一愣的,李承乾心里也感嘆不已啊,記得前一世小時候他喜歡看書,但是農村沒有什么書,家里就幾本掉了皮的毛選,毛選里的文章寫得十分通俗易懂,沒事時翻一翻這些東西在前世他基本用不著,沒想到他穿越到古代反而用到了。
東宮眾人被李承乾一篇新思想訓得無話可說,要知道唐人本來就不善于辯論,他們讀經書也只是讀,并不解經義。大臣經常辯論是到了宋朝才開始的明朝最興盛。
這樣的人遇上***的雄文只能繳械投降。
李承乾講了半天眾人還在慢慢消化,蕭禹想了半天還是有些疑惑地道:“太子殿下孔夫子曾說‘君子憂道不憂不食。’剛才太子殿下說了很多小民衣食的事,這個是不是……”
很明顯李承乾的做法和孔夫子說話不同,但是蕭禹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說李承乾做的不對。
李承乾不會告訴他,孔夫子說的可以解釋作:君不憂自己要憂百姓!
李承乾似笑非笑看著有些呆板的蕭禹反問道:“蕭太傅以為孤王這些日子做的事情如何?”
“太子殿下愛民如子,能不怕艱險親自帶著百姓下河捕魚,現在又為他們考慮長久之策可謂是保民如赤子如民之父母,這都是圣賢所為。”
“可是孤王的這些做法明顯與孔夫子的道不同!”李承乾繼續提點道。
“怎么會……”蕭禹說不出來話了。
李承乾一見蕭禹迷茫,趕緊提一句。
“蕭太傅學問精深當寫一篇文章,批駁一些《論語》中的錯處,以免遺禍無窮。”
“太子殿下不是在《四書集注》里批過嗎?”郝處俊想起李承乾注的《四書集注》,心里又是一陣憾慨,當時眾人只說這是紙上工夫,但是聽太子殿下剛才的論述,分明合于《孟子》上的“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郝處俊想到這還沒有開口就看見顏師古搖頭晃腦地道:“太子殿下今日這篇宏論正合于孟子說的:‘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啊,這篇文章只要加以潤色就是一篇煌煌巨論。”
李承乾沒想到他們腦補的能力那么強,但是聽到他們要潤色,心里一動這篇文章是教人怎么做事的,何不讓他們潤色了刻印出來發給所有的官員,也教他們做事,就算對現在的官員沒有用,等明年東宮招來大批的修書文人也可以教育他們啊。
“顏先生說的對,許學士你就替孤王潤色一二,然后刻印了發給內外官員讓他們好好讀讀。”
李承乾現在還不知道,他這一舉動改變中國幾千年的一個傳統。原來都是大臣給皇帝和太子上經筵課,李承乾現在是反過來教育大臣了,但是因為這篇文章確實好,連蕭禹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這邊的事情安排好,李承乾便坐馬車回東宮。
李承乾剛到麗政殿,就內侍來報丘神績求見。
丘神績這些日子一直負責東宮的情報,所以李承乾再忙,他都留在京城,隨時注意著各方的動靜。
“參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看見瘦高的丘神績木著臉一絲不茍地行禮,點點頭道:“有什么消息?”
“回太子殿下,給事中崔仁師的兒子崔挹收受卞州刺史鄭檜黃金一千兩。”丘神績平靜地道。
“可有證據?”李承乾一聽眼睛就亮了。
“沒有。”丘神績平靜地搖搖頭。
“為什么收的?”
“卞州刺史鄭檜出身滎陽鄭氏,幫著他的姻親張木鋒搶了卞州大戶徐壽昌在黃河邊上的萬畝良田,徐壽昌去刺史府告狀,被衙役李十兒打死了。徐壽昌的兒子徐宏身帶著利器在李十兒家門口把李十兒殺死了,然后去衙門自首。
此事在卞州引起轟動,鄭檜不敢公然把徐宏弄死在牢里,就上書朝廷請旨定奪,然后給崔挹送黃金千兩,讓崔仁師給論的刑。
崔仁師上書說:徐宏殺人當斬,但是他是為父報仇,所以斬了徐宏以后應該在徐宏家門前立牌坊表彰。”
“這么糊涂的案子也準了嗎?”李承乾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崔仁師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已經準了。”制令昨日已經送往卞州了。
“什么?簡直胡鬧!”李承乾氣得直拍桌子。
“馬上派人去刑部傳孤王的令:這個案子孤王要重審。
然后派人快馬去卞州把徐宏提來長安,孤王要親自審理此案。
還有要去吏部查一下,滎陽鄭氏的人怎么能在近在咫尺的卞州做官?”
“臣尊旨!”
李承乾一著急做出這么多吩咐,丘神績卻依然平靜如初,心里暗道:看來真是一個做情報工作的料。
丘神績行禮轉身出去了,李承乾仍然心氣難平,回頭對老鬼道:“老鬼你去見一見諫議大夫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寫奏疏問一問崔仁師:李十兒打死徐壽昌是不是因為徐壽昌違反律法原該打死,若是原該打死,則徐宏殺李十兒為父報仇就是以罪犯之私仇而殺朝廷之公差,死無可恕,無可表彰。
若是李十兒仗著官府的勢力草菅人命,則李十兒為兇徒,徐宏殺他乃是大義,只應表彰不應判刑。
判刑,律也;表彰,禮也;我大唐律禮合一,沒有被判刑的人還該受表彰的,也沒有該受表彰的人還要受刑的,否則就是律禮相沖,當重修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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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里李世民半躺在躺椅上拿著兩份奏疏,一份是崔仁師寫的,一份是諸遂良寫的,對比著看了半天,才對跪坐在身邊長孫無忌道:“諸遂良確系良才,這份獄狀論得極好。”
長孫無忌聞言淡淡道:“自然極好的,聽說太子殿下已經派人快馬去卞州要提徐宏來京親審問。”
“太子能如此從善如流,朕心甚慰啊!”李世民這兩天覺得李承乾做什么都好。
“陛下您不覺得太子最近變化有些大嗎?”長孫無忌忍不住道,他心里實在想不通,李承乾怎么會突然變的這么厲害。
李世民聞言不悅道:“有什么變化,承乾從小就聰明。”頓了頓又接著道:“道宗都跟朕說了,承乾那日跟他和懋功說都是觀音婢交待他在東宮韜光養晦的,就是怕他大了跟朕起沖突……”李世民說著又唏噓不已。
長孤無忌想到他從小就相依為命的妹妹也是一陣難過,連帶對李承乾都有那么一點點好感了。
半晌李世民又拿出一份手稿遞給長孫無忌,長孫無忌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長孫無忌為太子太保,蕭瑀為太子太傅,李世勣為詹事,左衛大將軍李大亮領右衛率,左衛中郎將蘇定方為左衛率,前詹事于志寧、中書侍郎馬周為左庶子,吏部侍郎蘇勖、中書舍人高季輔為右庶子,刑部侍郎張行成為少詹事,諫議大夫褚遂良為賓客。
長孫無忌心里明白李世民終于出手穩定東宮了,這幾年的太子之爭算是到頭了。
“輔機,朕現在表明心意,你說承乾和青雀能從此罷手嗎?”李世民有些天真地道。
“陛下”長孫無忌十分明白李世民的心思,但還是接著說道:“諸遂良的這封奏疏應該就是太子授意寫的。”
李世民聞言笑著擺擺手,輕輕晃動兩下手里的奏疏道:“這封奏疏說理立意都是正氣凜然,正是諸遂良一慣的文風,怎么會是承乾授意的。”
長孫無忌見李世民不信也不多說,轉而說道:“太子排的《仁壽宮》陛下還沒有看過吧?”
“這些天東宮、雪災還有缺糧一件接著一件,朕哪里有心思聽曲啊!”李世民說話的神情顯得很輕松,下定決心不廢李承乾他心里也是一陣放松。
“這出戲可不得了啊!太子安排人在長安東西兩市連唱了七天,長安城的百姓無不對文帝、煬帝、楊素、宇文述切齒痛恨……”長孫無忌說著感嘆不已。
“哼,隋文帝刻薄寡恩,煬帝暴虐天下百姓、楊素兩個更大奸巨惡,隋末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自然痛恨彼輩。”李世民理所當然地道。
長孫無忌見李世民還沒有聽明白,只得接著道:“陛下可知道現在誰要是敢在長安城說太子一句不好,那是要挨打的啊!”
“承乾愛民如子百姓自然愛戴他!”李世民直接道。
長孫無忌愕然地看著李世民忽然明白了,李世民什么都知道,但是李承乾如今展現出來的能力足以坐穩大唐江山,李世民也斷了要廢他的念頭,怎么可能在乎李承乾的這些小手段呢?
長孫無忌想到此連忙改口道:“確實如此,就是臣聽說太子殿下要割肉養百姓還親自下河為災民捕魚,也是感動不已啊!”
“輔機啊,承乾畢竟還年輕性格也急躁了些,你是他舅舅朕讓你做太子太保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多多輔佐他!”李世民認真地看著長孫無忌道。
長孫無忌聞言起身鄭重一禮道:“臣定當盡心竭力輔佐太子殿下。”
李世民的詔旨一下,新任的東宮眾臣都來東宮拜見李承乾,或者等李承乾拜師。
李世民親自下一封太子見三師禮,李承乾按禮拜了長孫無忌和蕭禹。病重的魏征因為這次輔保東宮有功,特加封為司空仍兼太子太師。
李世民這次給李承乾找時師傅和群臣除了長孫無忌和蕭禹現在沒有實職官于志寧本來就是東宮的官職以外,其他人都在朝廷有實職。
所以明眼一看就明白這次給東宮安排師傅,象征著皇帝重視東宮和東宮從此安穩的意義更大一些,而李承乾手下的人除了蘇定方一個都沒有加封,就是讓他們把救災的事辦好后一并加封。
但是被皇帝派去給東宮太子當老師,不管怎么樣那都是無上榮光,要是能做一個真正的帝師能保幾代人的富貴。
如何能不動心?
所以參拜李承乾的第二天,吏部侍郎蘇勛、中書舍人高季輔、左庶子于志寧聯名上書:
太子宜勤學問,親師友。前因病輟學數月,師保以下,接對甚希,今太子已能出宮理事,伏請定太子經筵學習之常例,則海內幸甚!
李承乾看著奏疏抄件,一陣冷笑,這些人竟還想要把孤王困在東宮?
李承乾拿著奏疏沖著老鬼使勁揚了兩下道:“老鬼你去崇賢館,讓他們盡快把上回許學士整理的孤王的《反唯書論》(《反對本本主義》)刻印出兩千份,明天發給在長安的所有內外官員,附帶著讓張先生寫一篇措辭嚴厲的‘太子令’讓長安百官好好學習,每人要寫一份讀《反唯書論》的心德給孤王。”
“遵旨!”老鬼慌忙轉身出去。
看著老鬼出去,李承乾站起來在原地走了兩步,回頭對身邊一個小太監道:“傳孤王旨意,賜給新進的東宮師傅和宮臣每人一套《四書集注》要印有《師說》的那一套。”
“尊旨!”小太監慌忙出去傳旨。
李世民哭笑不得地拿著李承乾發出去的《反唯書論》半天才對坐在下首的長孫無忌道:“這文章寫的確實好!”
長孫無忌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半天才幽幽道:“可是如此一來,這東宮的師傅在太子殿下面前都成屬吏了。”
“輔機別這樣想,你還是他舅父。”李世民安慰著長孫無忌,心里對李承乾也有些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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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世績離開長安城的第七天,張亮押著五萬石糧食來到了長安,當前后看不見頭尾的糧車隊伍走進長安城,不知道多少人心里松了一口氣。
但是對于張亮,李世民始終沒有召見他,連原定的工部尚書也不提了,直接把他涼在長安城了。
就在張亮門前冷落車馬希之時,韋挺好友術士公孫常來到張府見他的好友張亮的心腹幕僚程公穎。
“常公別來無恙。”瘦小的程公穎仰著臉笑呵呵地對公孫常道。
“老朽了,不比公穎賢弟風采依舊啊!”公孫常捋著胡子也笑呵呵地道。
……
兩個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路熱絡他寒暄著走到程公穎的住處,似乎準備燙一壺好酒好好敘敘舊。但是兩人一走進屋子程公穎立即變得緊張起來,慌忙關了房門,就要說話卻被公孫常伸手止住。
公孫常如常地打開房門,向外面看看然后伸手請程公穎坐下。
“不要怕,一切如舊就好,只要不引起別人口懷疑沒有人在意我們。”
程公穎壓低聲音道:“常公,這次可把我嚇死了,那廝平日里牛皮吹上天,但是一到具體事上就不行了,我看他也只是個莽夫而已真得有用?”
“賢弟,今天老兄可要叨撓你從洛陽帶來的好酒啊!”公孫常先是大聲說一句,然后壓低聲音道:“用得就是他的莽勁,東宮的那位已經天怒人怨了,而如今的東宮可不
“賢弟,今天老兄可要叨撓你從洛陽比武德九年的東宮有勢力,只要我們出手十拿九穩,介時把東萊郡王推上去,我們也如當秦王府的舊人一樣,有了從龍之功……”
“什么時候動手?”
亂七八糟的東西來了呀姓李的。'何歡看著這一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