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隔壁的書房里,宮神炫拍了拍有些暴躁的宮神烈,然后對著跟進來的紅寒問道:“妹夫說說,這怎么回事兒,我宮神家的雙紫大小姐怎么成了這樣了?”
“不要告訴我是跑去整容了。”宮神烈急走了兩步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灌了下去。
“應該是身體里神之血醒來的關系。”紅寒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如果能知道宮神家與紅家簽契約之前的樣貌……”
紅寒耐著性子把相由心生的說法又重新述說了一遍,然后宮神炫和宮神烈同時愣了,不過他們兩個問出的問題卻是另一回事情。
“宮神家和紅家的契約是什么時候失效的?”
“我女兒和兒子出生的那一刻。”紅寒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宮神焰還沒又告訴這兩兄弟,但還是回答了。
“這么說來,宮神家以后都不會再出現雙紫了?”宮神烈倒是想到了其他的問題,“那以后如何還判別繼承血脈純度的多寡呢?”
“墨發白眸,紫色鳳尾。”宮神炫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樣,沉著聲音說道,“我記得在一本古籍里看到過這樣一段描述,說是宮神家曾出過的一位大能,是黑色頭發,銀白色眼眸,左側眼角有天生的鳳凰尾羽印記……”
“大哥的意思,莫非小妹最后會變成斑馬?”宮神烈瞪大眼,“臉上還會長出紫色鳳凰尾羽花紋?”
“紫色鳳凰尾羽?”紅寒聽到這里沉默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求證,“大哥你確定?”
“這個倒是不敢肯定,當時也只是略過一眼,堆積的古籍實在太多,許多文字都有了很大差別,如今幾位族老正帶著在逐一整理,我現在就讓他們仔細找一找。”宮神炫弄清楚了自家妹子變臉的大約情況后,也不在這里多做停留,他們宮神家的咒法靈器之類的一直是靈能家族里墊底的,雖然名頭高,但底子實在太薄弱,如今終于找到祖輩們留下來的東西,不管是他這個族長也好,下邊的族人也好,都要把以前一知半解懵懵懂懂的東西了解起來。
要不然就會像這次自家妹妹突然變臉一樣,大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事要是放在溫家和太公家,就算人家也同樣不清楚,但也最起碼能琢磨出個一二三來,而不像他們這些是完完全全的茫然。
一個連自己本身都弄不清楚的神之后裔,說出去真是……不說也罷!
“咚咚咚……”書房的門被推開,心魅低眉順眼的走了進來,對著紅寒微微躬身道,“陛下,司劍主大人來了。”
“嗯。”紅寒見宮神家兩兄弟面露疑問,頓時覺得在妻子娘家這樣隨便似乎有些不怎么好,于是開口解釋道,“司劍主阿雅是天下神兵之母,上古神明,我請她來看看宮神。”
“讓妹夫費心了!”宮神炫因為上古神明這四個字驚了一下,不過到底一貫沉著慣了的,抬手拍了拍紅寒的肩膀,然后對著宮神烈道,“去把小妹那兒的人都帶走,告訴福伯一聲沒有妹夫的首肯,第二進的大門都給我繞道。”
“明白了大哥。”宮神烈顯然也被來人的名頭嚇了一跳,聽到自家大哥這么說,立刻越過心魅拐到隔壁把一溜兄弟姐妹統統領走了。
“紅寒,你要的人偶我給你弄出來了,快讓我見見你的心尖尖!”阿雅今日因為跨界出門,特地逮了在人間界折騰了一大圏的紅蓮幫忙才考一下衣著,于是總是一條白裙子披著頭發的司劍主,今天特意穿起了大衣長靴,還帶了個毛茸茸的帽子,雖然依舊挺單一的白色,但是這樣子出現在十一月的人間界起碼不會被當成神經病。
倒是與她擦身而過的宮神兩兄弟看了這個風華正茂的女孩子許久……原來上古大神是醬樣紫的!
“跟我來。”紅寒帶著雙眼閃亮的阿雅來到了蒼嫡的房間,當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后阿雅一瞬間斯巴達了,指指紅寒又指指眨巴著眼睛的蒼嫡,“紅寒你……口味真重!”
“司劍主大人,這位是蒼嫡小姐,陛下和真后陛下的養女。”心魅額頭青筋跳了跳,努力扯出微笑對著阿雅說道,“真后陛下都已經為陛下生了兩個孩子了……您莫非忘記了?”
“也對,這小娃娃看著也不必小紫大,我一時想岔了。”阿雅隨意擺擺手,兩具沒有五官的人形木偶便出現在床頭,“別看外表不好看,但是這個類型的人偶可塑性最大,比之當年我用的都要高上兩個檔次。”
畢竟當初重泱是殿君,現在卻已經是帝君了,而且用的材料也不是當初隨意掉落的,而是韌性最好的頭發,絕對是戰斗系神明最佳的身體材料!
“司劍主大人,這是奕方少爺的魂盒。”心魅小心翼翼的捧出龜裂的魂盒放到阿雅手里。
“嘖嘖嘖……怎么弄得這么慘?”阿雅拿出石灰色的金身,看了看之后打開其中一具人偶的眉心,放好金身后拿出匕首往自己手腕比了比,突然動作一頓,“奕方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還有這什么屬性?”
“兩個都是火屬性。”紅寒看著阿雅放下匕首,有些了然的問道,“需要火屬性神血供養?”
“沒錯,我是金屬性,沒用……不過這事兒好解決。”阿雅拿著匕首走到床邊,“你叫蒼嫡是吧,小丫頭乖乖的,先讓我剝了你的元魂珠再說。”
“司劍主大人……”心魅驚恐地看著阿雅就這樣直接伸手探進蒼嫡的眉心,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右手就握著一顆湖綠色的圓形珠子離開了蒼嫡的眉心,再看躺在床上的蒼嫡已經完全沒有了生命跡象。
“咦……”阿雅拿著珠子對著床邊的陽光照了照,“這個小丫頭和審判神什么關系?居然天生帶有法則威懾?”
“蒼嫡小姐和奕方少爺是審判神大人和執行神大人的孩子。”心魅小心翼翼的盯著阿雅手里的湖綠色珠子,就怕一個萬一她好撲身過去接住。
“啊!我說怎么那么耳熟呢!”阿雅有嘖嘖了兩聲,“這奕方不就是紅蓮小丫頭的前夫么?”
“司劍主大人這些可以等會兒再討論。”紅寒覺得他要是再不出聲,阿雅可能就要沒完沒了的扯下去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還等著看你的心尖尖呢!”阿雅把湖綠色的元魂珠按進了另一個人偶的眉心,然后拎出一支毛筆和一個大碗,把大碗和匕首一起遞給心魅,“把這小娃娃的血放到這碗里。”
“是!”心魅沒有圍觀過神魂和人偶相合的過程,直到今天才知道還挺血腥的。
阿雅拿著手中的毛筆在兩具人偶面前的虛空比劃著,每完成一道成型的陣法,陣法上的咒文就會從虛無變為實質,然后如烙印一般烙在人偶空白的軀干上,一開始還是兩具人偶一起畫,但沒幾個陣法后,阿雅就拿出另一只毛筆,雙手啟動。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后,人偶表面已經布滿密密麻麻的咒文之后,阿雅最后持筆點于兩個人偶的眉心。
兩具人偶身上的咒文一瞬間統統亮了起來,阿雅才松口氣收起毛筆,又拿 ...
出一個大碗,把心魅遞過來的血一分為二,然后抬手對著兩個人偶的頭頂澆了下去,鮮紅的血液在碰到咒文的瞬間就跟著咒文一起消失在了表面。
勉勉強強喂飽了所有咒文之后,兩具沒有五官的人偶開始了重組,猶如看不見的大手再揉捏一樣,慢慢的光滑的平面出現五官,然后五官出現,再接下來便是身體。
心魅看著明細那越來越明顯的男女身體特征微微一愣,然后動作迅速的拽出兩條大毯子直接一人一條包了起來。
“誒……不要遮起來呀,我得看著!萬一長歪了還可以及時修正,你這一遮不是什么也看不到了?”阿雅的反對讓心魅不知如何是好,拽著兩條毯子上邊看向紅寒。
紅寒看了一眼阿雅轉身走了出去,但是很快回了過來,直接在兩具人偶中間甩出一架四扇屏風,然后自己往奕方那一邊一站,好了什么也別說了,一人盯一邊吧。
心魅默默收了毯子掛在屏風之上,然后很自覺地站到了阿雅身邊盯著漸漸輪廓清晰的蒼嫡,哪知阿雅突然上前伸手往腰的部位輕輕一掐,原本就不粗的腰肢立刻纖細起來,然后抬手往胸口的位置一托,原本的兩只小包子,立刻變成了大包子。
“司劍主大人你這……”完全是在違背蒼嫡小姐自己的意愿啊!
“這樣不好么?”說完又抬手在下巴那里抹了抹,原本的鵝蛋臉立刻變成了錐子臉。
“司劍主大人請不要再修了,蒼嫡小姐醒過來會生氣的!”心魅現在已經確定這位司劍主大人絕對是個惡趣味非常大的人,好好的一個五官明艷,身材可硬可柔的身體,硬生生被修成了□□,纖腰一握的妖姬,這……以后舉起紫華劍不怕直接把腰給折了?
“切——”阿雅撇撇嘴抬手上上下下抹了一邊,心魅立刻松了一口氣,雖然和原本還是有差距,但總算沒有那么慘人了!
紅寒看了一眼面前閉著眼的少年點了點頭,然后扯過毯子直接裹了往床上一扔,看到裹著毯子的另一個也被扔到床上后才道:“心魅讓啟晦來把奕方搬去隔壁,你好好看著蒼嫡,司劍主大人請跟我來。”
“哦!來了來了!”阿雅踏出門口的一瞬間回頭對著心魅道,“真正的融合大約需要三天的時間,期間人偶是最脆弱的時候,不能受到任何損害。”
“是,司劍主大人的囑咐心魅定會牢記。”心魅立刻跟上離開的紅寒把啟晦拉過去,好在接下去的三天里照顧奕方,順便處理一下蒼嫡被放光血的肉身。
紅寒和阿雅走進主臥室就看見已經坐起身,但是眼神依舊有些迷茫的宮神焰。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紅寒腳下快了幾步走到床邊,握住宮神焰有些微涼的雙手,“你都睡了兩天了,是不是餓了?”
“除了餓沒有哪里不舒服……就是還是好困。”宮神焰淺紫色的眼眸眨了眨,看著像要努力清醒,但又隨時可能睡過去的去樣子。
“你忍一下,我們稍稍吃點東西再睡,不然等下睡著了都要餓醒的。”紅寒低頭在宮神焰額頭落下一個吻,然后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阿雅原本是被紅寒一下子變了個人的樣子驚倒了,但是再看到床上的人時就不但是驚訝,而是愕然和不可思議了。
“你是?”宮神焰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房間里還站著一個大活人,還是個頗為英氣的女孩子。
“我是阿雅,司劍主阿雅。”阿雅非常自來熟的坐到宮神焰的床沿上,兩只烏黑的眸子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宮神焰,“紅寒不是說你是人類么?怎么看著有些不像!”
“原來是司劍主大人,我這個樣子見你真是失禮了。”宮神焰一對淺紫色的眸子微微彎起,“我倒確實是人類,只不過我們家是有神明血脈的。”
“哦……神之后裔啊,哪個神明?”阿雅很感興趣的問道,“說來我聽聽,天界神明除了極個別沒存在感的我基本都認識。”
“呃……還在查證。”宮神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樣說總比直接說不知道好一點。
“這樣啊……不過我看你的樣子倒是挺面熟的,只是一時想不起來。”阿雅心里有了些猜測,不過到底如何她也不能信口開河,血脈大事就算她再不著調也不會瞎說的,于是抬起手輕輕點上宮神焰的眉心,“我先看看的身體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