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雅蘭聽出他語氣裡的嘲諷，心裡微微發酸，暗暗地呼了口氣，“可能是我的能力不行吧。”，她說道。
厲慕凡坐在辦公椅裡，沒擡首看她一眼，簽著文件。不置可否地笑笑，“應該是。”，淡淡地說道，情緒沒任何的波瀾。崔雅蘭站在那，看著他，點點頭。
“那份文件請幫我簽了吧——”，站了好幾分鐘，他一直沒拿她送來的文件，崔雅蘭急著要去做事，她恭敬地提醒道。
“等等，我馬上看。”，他淡淡地說道，仍然沒看她一眼，“最近公司怎樣？有沒有什麼意見，或是建議？”，他問道。
崔雅蘭蹙眉，“我不想打小報告。”，她很直接地說道。
“你不打別人的小報告，別人可是跟我打了你的小報告。”，他終於擡首，靠著椅背，睇著她，說道。隨即從一疊文件裡，取出東西，丟給她，說道。
崔雅蘭上前一步，看了那份文件，是鄭豔的報告，說她爲了談生意，跟客戶喝酒吃飯。崔雅蘭冤枉地看著厲慕凡，“是鄭經理讓我過去的。”，她誠實地說道。
“證據？”，厲慕凡一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問道。
崔雅蘭心裡一陣酸澀，“我沒有證據。”，心裡一陣發堵，說道。
“而且我昨晚也確實在酒店門口遇著你了——”，厲慕凡接著說道。
“你不相信我——”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崔雅蘭激動地說道，厲慕凡也沉聲道。
是啊，爲什麼？他不過是公司的最高層，當然會相信鄭經理的，爲什麼相信她？崔雅蘭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奈感，“那您怎麼處理？”，問道。
“這事，你的直接上司會交給人事部處理。”，厲慕凡淡淡地說道。
那他又爲什麼告訴她？
她點點頭，站在那，不說話。
“是不是覺得職場很難混？”，拿過那份她送來的資料，厲慕凡看了看，邊問道。
“挺好的。”，她違心地說道，在老闆面前說職場黑暗，豈不是死路一條？也許，她也真該離開貝思了，看著坐在那的厲慕凡，她無力地想。
“幹嘛這麼違心？如果做的不開心，就離開。”，他大筆一揮，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她。
“到哪不都是一樣？”，她說道，這句是真心話。拿著那份文件，準備離開。
“等等——給我煮杯咖啡——”
“這不是我的職能——”
“這是我的命令！”，厲慕凡沉聲道，崔雅蘭只好去做。總裁命令，誰敢違？崔雅蘭去了他的專屬茶水間，看著那一大罐進口咖啡粉，皺眉。
想起他第一次叫她煮咖啡，她卻給他泡了杯牛奶，被他氣憤地摔了……
邊煮著咖啡，邊衝了杯牛奶，將煮好的咖啡跟牛奶混合，端了進去。厲慕凡聞著那帶著淡淡奶香的咖啡，一顆心，顫了顫。這味道只有她調得出——
“該死！裡面放了什麼東西？！”
“牛奶——喝純咖啡真的不健康的！”，腦子裡募得回憶起以前的畫面，那個多管閒事的她，那一臉認真又害怕的樣子。他沒忍心再摔掉第二杯，喝下——
他喝了口咖啡，擡首睇著她，“是想討好我嗎？”，揚了揚被子，淡笑著問道，崔雅蘭的心扯了扯，“您多想了！”，她氣惱道，拿著文件，快速轉身，出了他的辦公室。
靠著辦公室的門，她重重地呼了口氣，覺得自己挺倒黴的！
更倒黴的是，沒走兩步，遇著了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穿著帥氣的女孩走了過來，若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昨晚的那個女孩，她是從總裁專屬電梯裡走出來的，她笑著點點頭。
“Colin在辦公室的吧？”，女孩直率地問道，頭髮束成馬尾，穿著休閒的裝束，看起來很俏皮，那張臉是絕美的。不知爲何，女孩給她的感覺，有點像鬱子悅那樣的感覺。
正要開口，厲慕凡從辦公室出來，女孩朝著他飛奔過去，雙臂親密地挽著了他的胳膊，“你答應中午跟我一起吃飯的！”，女孩霸道地說道，崔雅蘭笑笑，轉身時，只見厲慕凡寵溺地撫摸了下她的頭——
“走吧——”，拐彎時，聽到了他的聲音。她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地加快，朝著自己部門走去。
回到部門，被鄭豔叫去了辦公室，人事部經理也在，結果是，她被罰了半個月的薪水，降職爲普通客戶代表。
屋漏偏逢連夜雨，崔雅蘭覺得自己夠悲催的了！
長.腿叔叔沒了，她的好運似乎也終止了——
***
“Ellen，這年頭，咱就別鬥了，拿著穩定的薪水就好了，我跟你說，還是找個有錢的老公比較靠譜。以你的條件，還是能找個好男人！”，吃飯的時候，幾個女同事坐一起，有人這麼說道。
崔雅蘭笑笑。
“她有什麼條件？一個孤兒，還流過產——”，這時，隔壁一張桌子上的同事，揚聲道。崔雅蘭的心狠狠地被戳到了痛處，看著其他女同事那異樣的目光，她的心難過得很，忍不住站起身。
“張迪！當著同事的面，說人私事，你說妥嗎？”，她走到那個女同事邊，大聲道。
“我說的是事實啊，我又沒有污衊你，你做過的事情，還不讓人說啊？”，張迪嘲諷道。
“話是這麼說，但請你尊重別人的隱私！不然，我不會客氣！”，崔雅蘭激動地大聲道，一顆心扯了扯。
“喲，你以爲你是誰啊？我怕你啊——”
“啪——”，那女同事站起來，得意道，崔雅蘭再也忍不住，揚手，打了她一巴掌！那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空間裡頓時一片寂靜，崔雅蘭感覺手心一陣麻痛，卻不後悔打了這一巴掌。
“踐人！居然敢打我！自己做過不要臉的事情，還不讓人說了——”，那被打了一巴掌的女同事怒吼道，憤恨地推了下崔雅蘭，她的身子連連後退，狼狽地撞上後面的餐桌，“嘩啦——”
她撞倒了桌子，倒在了一片狼藉裡，各種菜湯殘渣污漬將她覆蓋……
雅蘭該暗氣。這還是貝思集團這些年來，第一次發生員工在餐廳打架的事情，而且是女同事！影響十分惡劣，還轟動了公司高層。人事部決定，將她們解聘。
崔雅蘭不後悔打了那一巴掌，雖然，她知道自己激動了。但面對那個孩子，無論她怎麼鎮定，也鎮定不下來。
那是她這一生最大的痛。
人事部的決定，她沒反駁，認命地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
沒人幫她說話，大家心裡也都巴不得她走，這樣，也少了一個競爭者。崔雅蘭隱約覺得，自己又被人設計了。按理說，那件事應該沒人知道的，那個女同事卻知道——
不過，有人想查她的底細還不簡單麼？
她端著紙箱出了部門，去了電梯口，在電梯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些年來在貝思奮鬥的一幕幕，不斷地浮現。她知道，如果不是厲慕凡，她根本沒機會來這裡實習……
“喲——走啦？”，剛出了電梯，遇著了鄭豔，得意地看著她，揚聲道。
“是你對吧？”，她淡淡地問，“幾次三番地推擠我，我已經降到普通客戶代表了，爲什麼還要逼我離開？”
“因爲你是我最大的競爭對手——”，鄭豔笑著說道，沒看到厲慕凡一行人已經走來，她的話，清楚地傳入了厲慕凡的耳中，還有其他高層耳裡。
崔雅蘭見著他們走來，想必他們是聽到了，她心想，但這不代表厲慕凡就會幫她。不過，只要他們清楚真.相就夠了。
那鄭豔順著崔雅蘭的方向回首，只見厲慕凡他們走近，她心裡大驚，表面卻是恭恭敬敬的。
“鄭經理，剛剛你說的話，我們都聽到了，現在總裁要你去他的辦公室，還有Ellen。”，羅森過來，對他們說道，厲慕凡一行人坐著專屬電梯上了樓。
***
“是鄭經理叫我在適當的時機，當著大家的面，跟Ellen發生矛盾，讓她辭職的——”，當著全公司高層的面，那個和崔雅蘭發生爭執的張迪如實說道。
“你——”，鄭豔激動地開口，“報告總裁，她是在誣賴我。”
“我沒有！我有證據的！”，張迪說道，將鄭豔給她的，關於崔雅蘭的資料交了上去——
崔雅蘭有種沉冤昭雪的感覺，也感覺在做夢，鄭豔如何算計她，搶了她單子的過程竟也被查了出來，這令她十分感動。感覺受了那麼多氣也被撫.慰了，胃部一陣抽疼，她全身冒冷汗，還是堅持地站在那，等著看鄭豔的下場。
證據面前，她沒法抵賴，只好承認。
“Ellen，陪客戶喝酒這事，究竟是鄭經理叫你的還是你的主意？”，厲慕凡看著臉色發白的崔雅蘭問道。
崔雅蘭深吸口氣，雙拳握緊，“她，她叫的！”，她咬著牙說道，說完，忍受不了那股灼痛，整個人倒了下去，在她快落地的瞬間，只見厲慕凡一把將她抱住，一臉焦急地看著她，“怎麼了？！”，他大吼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