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不曾休息的奔向沿海,生怕耽誤了時間。眼見腳下的森林變得稀疏,瘴氣也逐漸稀薄,吳天便猜,要到海邊了。
果不其然,碧藍廣袤的海線映入眼簾。吳天向來在中央列國游歷,看慣了崇山峻嶺、甚至仙家云水,卻沒有見過這樣的奇景。
不同于以前看過的綠水青山,這里水中剔透的藍色實在是太漂亮得過分。
兩人落在岸邊時,正好到了傍晚,半輪橙紅的太陽將落西山,把遠處的海線都隨著粼粼波光染出了顏色。
見吳天都向這樣的景致多看了兩眼,阿瑟那笑呵呵道,“大俠向來在中原活動,怕是沒有見過這里的景象吧。”
“嗯,很美。”吳天點頭。
“苗域之門必須等日落西山才開,現在下去也只會得其門卻不得入,大俠喜歡的話,我們不妨欣賞片刻。”
吳天點點頭,看著遠方的海線,心里卻想起了杜雪瑤。
不知道她現在如何,是不是被玄水閣的事務纏身,會不會在無事的時候這樣思念自己。
如果她現在在自己身邊,他一定會給愛妻一個深吻,杜雪瑤則一定會羞紅了臉頰。她飛起紅霞的臉頰,必定比這落日還要好看。
阿瑟那見吳天陷入沉思,也不打擾他。
過了半晌,才開口問,“大俠為了朋友不遠萬里來我苗疆,實在讓人欽佩。不知是怎樣的青年才俊,才能做得大俠的朋友。”
“他叫虺,一身修為自然是極好,我和他也算不打不相識,是在一場比試中結識的。他雖然是苗疆人,魔功霸道,卻為人品行正派,我同他一見如故。只可惜天妒英才,他是天生的破軍之體,如今生命危在旦夕,卻還要將唯一一顆五芝易經丹留給自己心愛的女子,實在是……叫我佩服。”吳天說起虺便滔滔不絕。
說來也怪,他們明明擂臺上認識不過幾天,現在卻好像生死之交一般。
虺對他信任非常,吳天也愿意為其赴湯蹈火。
怪不得杜雪瑤都調侃,他們兩個倒像是一對呢。
“大俠說,你那位朋友是苗疆人?”阿瑟那皺皺眉。
“正是。而且都是二十來歲,與我年紀相仿。”
“那便怪了,我在苗疆這么久,從未在黑白兩族聽說過有一個叫‘虺’的青年才俊。”阿瑟那奇怪完又問道,“那他心愛的女子呢?”
“那女子叫寧輕竹,或許你曾聽過,可惜現在下落不明。”吳天簡單的交代了寧輕竹的身世,和拓拔珪他們上一代的糾葛。
“寧輕竹這個名字我確實聽過,她是既不在白苗,卻也不是在我黑苗族長大。她就臨近住在這還岸邊,據說愛整日站在海邊,不知道是不是在瞭望什么。”阿瑟那搜索著自己的記憶。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吳天正愁找不著這寧輕竹的下落呢。
到時候好不容易救回了虺,但他答應幫忙送去給寧輕竹的五芝易經丹沒有送到。萬一使得虺心愛的女子丟了性命,他吳天豈不是罪過了。
“那阿瑟那可知道那寧輕竹現在在何處?”吳天趕忙追問。
“我也是陪公父來祭祀,才在海邊見過她一兩面。只可惜公父不來祭祀后,我便也再沒見過她,現在也杳無音訊了。”阿瑟那遺憾的搖搖頭。
線索再一次中斷了。
“算了,強求不得。”吳天倒是豁達,失望了片刻又馬上收斂了心神。
夕陽完全沉入了海平面,一炷香之前還泛著波光清澈喜人的海水,此刻看起來變成了幽幽的深藍。
“時辰差不多了,大俠,我們下去吧。”阿瑟那站起身,向海里走去。
苗疆鄰海,以海產為生,雖然生產落后,也因此但苗疆的所有人都是玩水的好手。
阿瑟那一個猛子扎入海中,靈活得好比游魚,竟是比在岸上還要行走自如。
吳天也不甘示弱,真氣護在身體周圍,水便自然的分開,連他的衣角也沾濕不了。
吳天沖阿瑟那略一點頭,示意對方可以帶路先行。
阿瑟那輕輕一劃,吳天緊隨其后,跟著阿瑟那向海底深處游去。
深藍的海水越往下走,漸漸地呈現出黑黢黢的一片,能見度越來越低。若不是吳天全程散著意念,可能早就將阿瑟那給跟丟了。
四周已經伸手不見五指,水性頗好的阿瑟那也露出幾分疲憊。
在阿瑟那力竭之前,他們的雙腳終于觸到了海底的沙礫。
兩人再向前幾步,便觸到了一層柔軟的結界。
這結界十分有彈性,吳天好奇的在上面摁了摁,便被阿瑟那抓著手腕帶進了結界中。
結界里居然是有空氣的。
吳天興致盎然。
抬頭是望不到海面的深水,里頭藏著細微的光,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海底生物,抑或是反射下來的海面月光。
“大俠,這里就是苗域了。那結界只是阻擋其他部族,只要有我苗族的人帶領,就可以輕易進來。不過我每次最遠也只到了這里,再往里走就是族長才能去的地方了。”阿瑟那一邊為吳天引路,一邊解釋道。
“無妨,你帶路便可。”吳天不在意的笑笑。
“不過大俠要小心,這苗域是有海獸把守的,那海獸十分厲害,光是一個頭就有五十丈之巨,而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它的全身。”阿瑟那肅目提醒。
“嗯。”吳天點點頭,手放在了腰間的墨冰劍上。
只是兩人神情緊張的走了半柱香,眼見著了前方緊閉的石門,都沒有遇到所謂的守護海獸。
“奇怪,守護海獸呢?”阿瑟那滿臉錯愕。
吳天也深感奇怪,湊近了石門,手中聚集起靈光,看到了石門上篆刻著的密密麻麻的文字。
吳天揮手示意阿瑟那上前,“這是你苗族的文字嗎?”
“不是,我苗族語言從來都是口口相傳,從未有過文字。”阿瑟那果斷否認。
“那這是……”吳天看這刻在苗域的石門上,便下意識的以為是苗族文字。
哪想苗族文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