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博雅心底不滿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反正她說了也沒有什麼用。嘆息一聲便等預(yù)想中的丁馳月出來。可是左等右等,足足過了五分鐘,奇怪的既不見雷迦烈進(jìn)去,也不見丁馳月走出來。
寧博雅終於忍不住,就問:“真的不進(jìn)去嗎?”
雷迦烈態(tài)度曖昧不清,轉(zhuǎn)頭那雙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冷淡就道:“你很想進(jìn)去?”
寧博雅一愣,這還講不講理了,她有什麼好想進(jìn)去的?難道這裡面不是丁馳月?貌似她和丁馳月的關(guān)係衆(zhòng)所周知吧!她是覺得自己日子過得太平了?想替自己找點刺激嗎?
不過還不等寧博雅開口,雷迦烈向前一步莫名其妙地抱住了她。寧博雅更覺得納悶了,他就是在向誰示威,現(xiàn)在的丁馳月在那雙層玻璃後面看著自己嗎?
她下意識的轉(zhuǎn)向那透明的折射著自己影子的玻璃,裡面會是怎麼樣的一張面目?
此時此刻簡迪緊緊的握著手,雷迦烈沒有騙她,他不止帶來寧博雅,甚至還特意將她拉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方,於是她每一個細(xì)小的動作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現(xiàn)在雷迦烈那麼緊密的擁抱著她,他的心跳彷彿都已經(jīng)停止了!嫉妒,痛心,許多複雜的情緒參雜在一起簡直要了他的命,他除了拼命的握著手之外,還能做什麼?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是走吧。”安傑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在他耳邊,簡迪本就十分崩潰的心情,聽見安傑催促轉(zhuǎn)身把所有的怒氣都發(fā)在了他的身上。
一轉(zhuǎn)身砰的一拳打在安傑的臉上。即便是安傑十分機敏,卻也沒有躲過這一拳,右邊的臉頰頓時腫起了老高,候機廳裡一陣騷亂。
就在簡迪還想上去進(jìn)一步攻擊安傑的時候,候機廳裡的安保急匆匆的過來。
“沒關(guān)係,這是我們自己的事。”安傑摸著嘴角滲出的鮮血拍了拍手衝著保安們說道。簡迪滿肚子怒火就被他這一句話卸掉,冷哼一聲甩開身邊的兩個保安,又將目光看向了玻璃窗外。
“我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如果我深愛的人,距我不足今天遠(yuǎn)的地方被另外一個男人深深的擁抱,我也一定十分崩潰。可是我決不會像你一樣衝動,你現(xiàn)在出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我想你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對嗎?”
簡迪緊緊的握著拳,任指甲都掐進(jìn)了肉裡卻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心都疼的麻木了還在乎這一點嗎?
“安傑!你以爲(wèi)這樣說我就會埋怨寧博雅嗎?不,我只會更恨雷迦烈!如果寧博雅真的開心,真的喜歡上了雷迦烈她不會現(xiàn)在被擁抱著的時候臉上那麼惶恐疑惑!而雷迦烈更不需要那麼擔(dān)心害怕阻隔我們兩個人相見,故意玩這麼一出!”
安傑微微皺眉,事實上,簡迪說的一點都不錯,因爲(wèi)沒把握,所以才搞出這麼多的小動作。與他對雷迦烈的瞭解,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在哪一件事情上,如同對寧博雅一般沒有信心。
嘆口氣他也只能勸他:“既然你已經(jīng)看出來了,那更應(yīng)該走的安心。過你的生活吧!不要再掛念著她,這樣會讓你們兩個人都不痛快!”
簡迪的眸子漸漸的紅了,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他們初見面以及後來亡命天涯的日子。那些時光雖然緊迫,雖然提心吊膽得如同一隻四處奔跑的兔子,可是他卻打心眼裡覺得無比幸福!
或許是他二十幾年以來最幸福的時光……他把寧博雅看成比命還要重要的人。或許是因爲(wèi)他們兩個人同病相憐,他對寧博雅刻骨銘心。
現(xiàn)在她近在咫尺,向前幾步他就可以將她緊緊地?fù)肀г趹蜒e,可是他卻不能……不能……
下一刻他終於轉(zhuǎn)身,不忍再看一眼那緊緊相擁的畫面……
寧博雅不知道爲(wèi)什麼雷迦烈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擁抱著自己,雖然不清楚原因,可是總覺得有些說不清楚的彆扭,就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一般。
是丁馳月嗎?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是因爲(wèi)什麼這麼做?讓丁馳月看見自己和她如此親密又有什麼意義?是故意挑釁嗎?如果這裡面不是丁馳月的話……
她再一次看一下那只有自己影子的玻璃,而與此同時,裡面的簡迪也剛剛轉(zhuǎn)身。下一刻寧博雅用力掙扎出了雷迦烈的懷抱,皺著眉頭有些不滿地叫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幹嘛帶我來這裡?是不是候機廳裡面有什麼人?難道不是你媽?”
雷迦烈即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承認(rèn),他無意識的掃了一眼那玻璃門,最終拉著她的手大步的朝著外面走去,此時此刻的寧博雅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慌,就好像最重要的什麼東西忽然不見了。
直到上了車裡,她的心都還沉浸在剛纔那詭異的一幕裡,現(xiàn)在她越發(fā)的肯定,那單面玻璃後面一定有什麼人在注視著自己。否則的話雷迦烈也不會這麼無聊的做這種事情,把她特意帶到貴賓室的玻窗前,然後莫名其妙的離開?
就好像是爲(wèi)了證明他的想法沒有錯一半,就在此時,雷迦烈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只是掃了一眼卻並沒有接。可是那電話卻不依不饒地響個不停,五分鐘後最終弄的雷迦烈也不耐煩了起來。隨手接通。
下一刻他叫:“有什麼事情非要我開車的時候說!”這樣不耐煩又無可奈何的口氣,彷彿只有對一個人的時候纔會出現(xiàn),那個人也不是別人,自然是丁馳月了。
手機聲音響亮,狹小而又安靜的車廂裡寧博雅聽得一清二楚,想不知道對方是丁馳月都是困難。
“我聽說,你帶著那個女人到機場?你打算做什麼!不要告訴我你要帶著那個女人去私奔!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如果沒別的說的話,那麼我先掛了!”雷迦烈冷淡的說了一句,接著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是你媽?那麼剛纔候機廳裡面的到底是誰?”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往往準(zhǔn)的可怕,此時此刻寧博雅的排除了丁馳月之後,忽然冒出了一個有些不太可能的名字!
但是除了他之外,她想不通雷迦烈還能爲(wèi)誰做這樣的事情。可是他之前明明告訴自己,簡迪是假的!既然是假的,他有什麼可顧忌?
雷迦烈再次用沉默應(yīng)對她,現(xiàn)在他連簡迪的名字都不想提起!這個白癡女人,她的心裡真的就只能存一個他嗎?驕傲的自尊,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挫折和打擊,他厭惡透了這種挫敗的感覺。
“你告訴我,候機廳裡面的人到底是誰!是不是簡迪?是不是!你不是說他是假的嗎?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還要特意把我?guī)У礁笆就克ツ膬海磕阋阉侥难e!你說話呀!說啊!”
寧博雅我有些崩潰,雖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不會亂來,也保證絕對不會再逃跑。可是她對簡迪的感情難道他不知道嗎?如果他真的要走,至少能不能讓她見一面,哪怕說一聲……再見。
“我自認(rèn)爲(wèi)做到了我可以做到的最多的。”雷迦烈終於開口,卻說的模棱兩可讓她捉摸不透。
“什麼叫你做的最多的?你想說什麼?這是承認(rèn)了那裡面是簡迪了?是不是?”寧博雅壓抑著絕望委屈叫道,換來的依舊是雷迦烈的沉默!
“很好!很好!停車!現(xiàn)在立刻停車!我要去見他,我要去見簡迪!”寧博雅說著就去雷迦烈的手臂,因爲(wèi)是在高速上,擔(dān)心到時候出什麼事情,雷迦烈索性停在了路邊。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耐煩的叫:“你夠了嗎?就算是又怎麼樣?他已經(jīng)離開了!永遠(yuǎn)不可能回來!”
“爲(wèi)什麼?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我明明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她隱隱的哭起來,難過的心頭好像裂開了。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是假的嗎?爲(wèi)什麼,最後居然又變成了真的?
“不爲(wèi)什麼……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人!”雷迦烈的聲音也從來沒有冷酷。既然她把他當(dāng)壞人,好!那麼他就壞給她看,他從來也沒覺得自己是十足的好人。
“雷迦烈,我本來覺得我已經(jīng)可以放下對你十分的恨了!可是現(xiàn)在我知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寧博雅你幾乎咬牙切齒的說出這麼一句。
雷迦烈臉色一冷,忽然不耐煩的一把抓住她叫:“我從來也沒有奢望你所謂的原諒!寧博雅,只要我在,你就不要想簡迪的事情!你們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面!”
話落,腳下油門加速,車子就好像要衝出去了一般。寧博雅傷心的掉眼淚,緩緩擡頭,看那高空中一架乾粉滑翔過的飛機。
那裡面有簡迪嗎?他有看見自己和雷迦烈的緊密擁抱了嗎?他是不是恨透了自己?如果沒有她,他至少還能有個安穩(wěn)的生活……
對不起……簡迪,寧博雅心底默默的對著高空說道。這一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見面,也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但願簡迪可以在沒有自己的世界,能夠安穩(wěn)快樂。那樣的話,她的人生也才能稍微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