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夷仲年的這番話,小張心里很不是滋味:“公子,您實在是太懂事了,可您這樣也太委屈自己了,若齊侯知道您這樣做,他也會心疼的。”
“小張,你可不要偷偷告訴衛揚,他若知道了我在魯國生活的日子不好,定會告訴君父,君父若知道了,必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候齊魯紛爭加劇,對齊國可是大為不利。”
夷仲年再三叮囑道。
小張雖耳朵上聽著,嘴上應著,但心里卻想著:“三公子心地善良,若沒有人幫助,一直被那豺狼兄弟欺負,豈不是太委屈他了,定要抽個時間前去衛府,找尋衛揚公子的幫助。”
白日里他看到衛揚身邊的侍衛韓立的身手,心中便認定以衛揚公子的能力,定有辦法能夠幫助他們解圍,替夷仲年爭一口氣。
小張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翌日一早,便早早的洗漱完畢,趕往衛府。
質子府較為偏遠,離驛站、衛府都有不少距離,身為質子的夷仲年,雖可四處游玩,卻不得不在他人的監管之下,畢竟,夷仲年現在可還算是齊國在魯國的質子。
小張匆匆忙忙,從集市中躥出,一個不小心,便撞到了行人,摔倒在地。
“走路不長眼睛的嗎!連本大爺都敢撞!”行人怒吼道,大發脾氣。
那行人正是紀豺,與大哥一同前往宋國輔佐廢物小公子宋豪,都好多天沒有逍遙自在了,昨日正好回到魯國,見到衛揚本想借此機會除掉他。
可大哥竟然阻止他,心中也正是煩悶,便只能來集市散散心。
此時竟有人撞上來,他正好可以出出氣。
“不好意思。”小張忙道歉到,“豺爺若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紀豺心情正不爽呢,這時候小張可謂是撞槍口上了,竟一把提起小張。
“喲喲喲,這不是質子夷仲年家的小張嘛。”紀豺一眼便認出小張。
小張一見是紀豺,忙求饒道:“爺,豺爺,小的不長眼睛,撞到豺爺您了,小的知錯,小的知錯。”
心中卻是叫苦不迭,千不撞萬不撞,好撞不撞,偏偏撞到這位大爺。
“別別別,小張您可別這么說,我可不是爺。”
“那...”小張指指紀豺拎著他的手,示意紀豺將他放下來。
“想讓我把你放下來啊。”紀豺笑著說道。
小張聽到紀豺說出這番話,忙點頭道:“豺爺,快放我下來,我還有要事去辦呢。”
“要事?”聽到小張說出要事兒子,紀豺原本嬉笑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你有啥要事。”話還未說完,便狠狠地將小張砸了出去。
撲通重重的一聲,小張被狠狠地丟到一旁的小賣攤處。
只聽見大叫一聲,小賣攤的店主忙跑出來,但一看到是紀豺,忙退了回去:“豺,豺爺。”
“怎么,你想攔我?”紀豺狠狠瞪了店家一眼。
店家連忙轉身,向屋內跑去,躲了起來。
要知道,紀豺紀狼兩兄弟,仗勢欺人,在魯國也是以惡霸之名而聞名,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他們。
既然紀國依附于魯國,那紀國的兩位公子在魯國自然也是受到重視,魯國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豺狼兩兄弟的厲害,平時遇到他們都是躲得遠遠的。
“誒喲。”小張扶著自己的腰,被紀豺這么一摔,都站不起來了。
小張掙扎了好一會,才從地上爬起,臉上勉強掛著笑容:“豺,豺爺,小的知道錯了,您氣也出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說著,小張扶著自己受傷的腰,慢慢的向集市外面移動。
小張搖搖頭,這次就算自己倒霉,遇到了這么個主,他也認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去衛府,找前來魯國的衛揚公子幫忙。
“我說你可以走了嗎!”紀豺輕蔑地喝道。
你砸也砸了,氣出也出了,小張裝作沒有聽到。
“我喊你呢!”眼看小張沒有理睬紀豺,紀豺怒吼道,“站住。”
可小張還是兀自向前走。
“我讓你別動。”紀豺大吼一聲,竟沖向小張,狠狠一腳踢中小張的背后,將他踢出一丈多遠。
小張本就是個瘦弱的身材,被這樣一踢,根本扛不住,咳嗽了幾下,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只覺得有一絲血腥味從口角處流下。
背部處也傳來陣陣的酸疼。
只覺得兩腿酸疼,竟穩不住自己的身子,緩緩的倒了下去。
...
“小張!”夷仲年這個時間點才睡醒,昨日雖未曾喝醉,但心事過多,也昏昏沉沉睡熟過去,平時早上都有小張會叫醒他,可今日一個大早,小張竟然連蹤影都沒。
“小張!”夷仲年喊道,不停地在找尋著小張。
平日里做任何事都會告訴夷仲年的小張,此時竟突然消失不見。
夷仲年便開始向府外前行,前去尋找小張,對于他而言,在魯國做質子的這段時日,有且只有小張陪伴在他的身旁,小張雖是下人,卻是他在魯國唯一的一個朋友。
其余人都害怕得罪豺狼兩兄弟,沒有人愿意與他成為朋友,這也是質子府前門可羅雀的原因。
小張無緣無故的消失,夷仲年定是會出門找尋,尋到集市處,望到一群人正圍在那邊。
“這打得也太慘了,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竟然被臭名昭著的豺狼兄弟盯上了。”
“可不是嘛,也不看看他得罪的是什么人,豺狼兄弟可是紀國君主的兩位公子,仗勢欺人,這位小伙子可惜了。”
“這不是小張嗎?”
“小張?”
“我記得小張不是那什么質子夷仲年的下人,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夷仲年忙問道:“你們說的小張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