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馬上就愣住了。
什麼?陶遠的爺爺竟然死了!?
而且是,聽陶遠她語氣裡的話,她好像是哭過一場,很傷悲的樣子,這讓我頓時就更加地糾結起來了。
聽到她這樣說,我幾乎就已經能猜到她的下一句話了,她肯定是很傷心,然後她本身就是屬於那種沒有什麼朋友的,她的心房雖然是開了,但也只是對我一個人開的。因此一般來說,她有什麼煩心的事情的話,都會來和我說。
我考慮了一下,還是說道,“這個,有點晚了。要不明天吧?明天我再去?”
是的,現在真的有點晚了,都快到十二點了,我已經是準備睡覺了,明天還要去北洲呢,要正式去北洲上任了。
但是卻沒有想到,陶遠這一下就哭了出來,她的哭音很明顯,對我說道,“阿仇,你現在很忙嗎?我,我很想見一下你。爺爺,爺爺他,爺爺他今晚走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聽到她這樣說,我倒是不忍心再拒絕她了,特別是她語氣裡面帶著了一些哭腔,聽起來她很無助更加像是一個小孩!
唉,我不禁地去看了一下時鐘,都已經是十二點十三分了,已經是睡覺的時間了,我明天還要早出門,現在出去的話,如果半夜都還回不來,那麼明天我就去不了北洲了。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說道,“陶姐,你現在冷靜一下,好好跟我說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電話那頭的陶遠好像還有一點驚嚇和傷悲,不能夠把情緒穩定下來,不過她還是把話給說清楚了。
原來竟是秦家的老頭秦天達已經死了,就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陶遠一直守在他的身邊,雖然是看到了他的最後一面,不過也是親眼看著他死。而陶遠這段時間已經認了秦天達這個爺爺,現在時間還沒過多久,秦天達就死了,陶遠這個做孫女的,豈能不傷心?
如果是換做我,我也會很傷心的,就像以前我還小的時候,我爺爺去世了,我也哭得很厲害,感覺從此以後就沒了一個人,那種感覺,真的是很失落很傷心的。
說完之後,她又再問我,“阿仇,你能不能來一下?爺爺死了,我現在都不知道還應不應該去秦家……”
最後,我還是答應她了,披上了衣服,然後就出去了,方毅跟在我後面,對我寸步不離,他好像是有話要說,但是又沒說。
“阿毅,你想說什麼?”我在車上之後,輕聲地問道。
方毅的嘴脣動了一下,好像是些什麼難言之隱,但他看見我望著他,考慮了幾秒,也決來了。
“哥,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其實我看懂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他要問什麼,我笑道,“你是不是想問陶遠的事?”
方毅也沒有奇怪,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嗯,哥,陶遠現在越來越依賴你了,這麼晚都還要見你,她就是愛上你了,你想過和她的未來嗎?”
我搖了搖頭,擡頭望著前面在車燈的照耀下,不斷閃過的風景,我輕聲地說道,“我和她沒有未來的,這點你擔心。”
“但是,哥,計劃永遠都是趕不上變化,萬一她提出了要求,你會拒絕嗎?現在陶遠的爺爺死了,她這麼晚都叫你過去,肯定就是不會放你離開的。而你明天就要去北洲了,到時候再拖下去,廖明豪還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方毅跟我跟得久,他的腦子也好使起來了,想到了這裡面的關節,這也的確是我所擔心的。
方毅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但我卻堅信,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一切都是事在人爲而已,上天不會把一個人真正地逼上絕路。之所以是絕路,只是那個人沒有能力找到路而已。
“一切事在人爲,阿毅,要相信我,你想到的,我都已經想到了。”我認真地望著方毅。
而方毅聽我這樣說,他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這段路行得有點久,中間有一些路障,耽誤了一點時間,雖然車開得很快,但也是快要到三點的時候,纔去到了省城!
車停,我給陶遠打電話,然後,我就見到了她,她很著急地走出來,因爲深夜,所以她的旗袍外面,就多加了一件外套。
“陶姐,我來了。”
我先和陶遠打招呼,她走得有點急,等她走近了,我纔看清楚,她的眼睛是紅腫的,臉上也很憔悴,看起來是哭過一場的樣子,連她的髮型,都有一些散亂。
她走到我的面前,緊緊地望著我,看她的嘴巴動了一下,眼神在閃爍著,好像是要對我說些什麼,但是可能是因爲人多的原因,她並沒有傾訴出來,她只是過來拉住了我的手,然後就讓我往裡面走去。
“阿仇,你來了,我們快進去吧。”
陶遠這樣和我說了一句,然後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把我拉進去了。
她這麼親熱地拉住我的手,我明顯就看到方毅他皺了皺眉頭,不過卻沒有說什麼。
我暗中嘆了一口氣,想到陶遠今晚喪親,心裡肯定很不少受,很軟弱,我內心深處那種同情憐憫的心作祟,讓我放鬆了排斥,任由她拉著我的手了。
這是一家大別墅,真的很大,很雄偉,這應該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最漂亮的別墅了,估計也是省城最高檔的一個別墅了。
在門口,有很多門衛,他們都很專業,應該是軍人出身的。
進去之後,那就更加地不得了了,好多的傭人,好多的人。
在外面很涼,進來這裡面之後,就變得很暖和了,這是身體上的感覺。
但是,給我心理上的感覺,不是。恰恰相反,我進來之後,感覺心比外面更加地冷了。
因爲,我看到了,這裡面有很多都是秦家的人,而且這些秦家的人,看向我們的眼神,都不怎麼友好。無論是看我,還是看陶遠,都是這樣。
從他們的眼神裡面,我看到了一種叫嫉妒的東西,沒錯,他們看向陶遠的眼神,在表面上,好像是很厭惡的。但是其實,在眼神深處,她們是嫉妒陶遠。
嫉妒陶遠什麼呢?不用說,肯定就是秦天達對陶遠這遲來的寵愛。
但是秦天達都已經死了,按道理來說,寵愛也就是煙消雲散了,但是爲什麼他們還要嫉妒呢?
我很快就想都了,多半是秦天達在臨終前,把這種寵愛,寫在一張紙上了,而這種東西,叫做遺囑……
陶遠很淡定,她的臉上雖然還是很傷悲,不過這傷悲之上,是一種冷漠,對這些她所謂的兄弟姐妹,叔伯姑姨的冷漠。
“秦媛!你給我站住!”
忽然,在陶遠一路領著我要上樓的時候,有一個女人,攔住了我們,她呵斥陶遠。
陶遠很冷漠,她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就面無表情地說,“閃開。”
那個女人沒有閃開,她哼了一聲,很是諷刺地罵道,“秦媛,你就是個喪門星!因爲你,爺爺才這麼早死!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不是一輩子都不回來秦家的嗎?現在還回來幹什麼?你就是賤,你就是貪上了秦家的財產!爺爺就是你害死的!”
她竟然這樣罵,罵得這麼難聽,讓我知道,這個女人爲了利益,竟然把臉皮都踩在腳下。
陶遠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她深呼吸了一口,然後就冷冷地說道,“罵夠了沒有?難怪爺爺也說你沒有教養。”
那個女人就更加生氣了,她大罵,“你這個賤人,你和你的媽媽一個賤樣!”
然後,陶遠這直接就是翻臉了,她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那個女人的臉上,啪的一聲,好響亮,好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