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宇施巧計救下營長張瀾,但是自己卻受“追命書生”楚巖一記重擊,登時肩胛骨斷裂,幸好及時趕過來的韓嘉將他抱起纔不至於失去知覺。
“樑宇……樑宇……”還是那雙溫情的眼睛,沒有了冰冷存在的韓嘉是那麼的溫柔。
“我沒……沒事……”樑宇靠在這個乾瘦的小鬼懷裡,已經(jīng)滿頭白汗。
韓嘉死死的抱著樑宇,眼中已經(jīng)充滿血絲,狠狠的看向楚巖,“你這個混蛋!”
他的手卻被樑宇拉住了,他又低頭看向樑宇,在看到樑宇時,痛苦與憐惜又襲上心頭,他多麼想是自己承受了這一擊,而不是這個爲自己肯豁出性命的男人。
“我沒事……還死不了……看你……”樑宇本就虛弱,此時又受了重傷,說話也變的吃力了,但他還是堅持說道:“韓嘉……扶我起來!”
“你別起來,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勢,我要儘快給你治療!”沈冰也衝了過來,對樑宇受傷的痛,她一點也不比韓嘉少。
樑宇看著眼前的這兩人,他自然知道韓嘉其實是僞裝的,經(jīng)過昨天晚上的生死相隔,他更加確定了自己對韓嘉的感情。沈冰也早就對自己一見傾心,這樑宇如何不清楚?
樑宇強忍疼痛擠出一絲笑容,關(guān)切的說道:“看你們兩個,我這不是好好的?想讓我死還沒那麼容易?!彼趾螄L不清楚,剛纔的兇險,如果張瀾的寶刀再慢上半分,恐怕此時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兩個可人了。
“好了,別擔心了,我真的沒事!”樑宇必須做的比任何人都堅強,不僅是要減緩親者的傷痛,更是要做給對手看。
“你們兩個,扶我起來!”樑宇堅定的說道。
“不行,我現(xiàn)在就給你治療?!鄙虮豢诨亟^道,她的語氣比樑宇還要堅定。說著,已經(jīng)手握劍訣,一股溫暖的氣息自她體內(nèi)散發(fā)而出,她背後的雙劍也開始微微抖動。
“扶我起來,我有話要說。”面對沈冰的堅決,樑宇也無可奈何,目光炯炯的看著不遠處的楚巖,吃力的說道。
沈冰停住施法,此時的她雖然小臉慘白,但是卻面容堅毅,決然道:“不行,你現(xiàn)在還不能動,我現(xiàn)在必須給你療傷?!?
“好!你們不扶,我自己起來!”樑宇說著,竟真的雙掌杵地,想強行站立起來,但是他只是微微一動,一股鑽心的疼痛便自肩頭傳來,此時竟比剛被擊中的時候還要痛上許多。
其實樑宇受傷的地方是肩膀,本不至於難以站立,主要是因爲昨天晚上的大戰(zhàn)給他帶來的力量反噬太大,玉狐王何等強大的實力,這就好比一個充氣的氣球,隨著氣體的增加,氣球會逐漸變大,但是如果一直不斷的充氣,氣球就會爆裂。
樑宇的身體就好比氣球,而玉狐王的力量就好比氣體,隨著封印在體內(nèi)的玉狐王力量逐漸釋放,樑宇這個身體必定會被撐的爆裂,萬幸的是他整天背在身後的古畫救了他一命,如果任由玉狐王的力量肆虐,恐怕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樑宇這個人的存在了。
雖然玉狐王沒有完全復(fù)活,但是接受了“月之祭祀”的玉狐王的力量卻也遠遠超出樑宇的承受能力,甚至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暗傷,只是他不想讓人知道而已。
此時的樑宇可以說是傷上加傷,所以纔會如此虛弱。
韓嘉一把扶住他,緩緩的將他扶起,原本和楚巖對峙的張瀾也走到樑宇身前,將那幅古畫遞給了樑宇,柳眉微挑,眼中卻是極其複雜,輕咬著紅脣,良久輕聲的說了句,“謝謝……”
從招兵測驗的時候起,她就對這個靠關(guān)係的小子沒有什麼好的印象,礙於天蠶陣的重要性,迫於無奈低三下四懇求他將將如何破解天蠶陣的方法告訴她,又遭到冷漠,那可是自己第一次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人,心中更加記恨這個只會投機取巧的新兵。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個令自己討厭的新兵,在自己危險的關(guān)頭,竟拼上性命救下了自己。
此時她的心情如何不復(fù)雜?即厭惡又不得不感激,這是感情的糾結(jié)讓她不知怎麼面對這個新兵。說出了一句簡單的謝謝,對於平常人來說或許微不足道,但是對於此時的張瀾來說,卻仿若千斤。
“營長大人,不必客氣,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已?!睒庞畋豁n嘉和沈冰攙扶著,每句話都是有氣無力。
但是這句話聽在張瀾耳中卻是如此蒼勁有力,“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边@是何種氣魄,面對強敵不驚不畏,更是臨危不亂施巧計,這需要何等的睿智與膽識。
張瀾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看樑宇,此時她的眼中只有楚巖,那個“追命書生”楚巖。
楚巖也在看著這邊,畢竟剛纔是趁二小姐不備才能得手,雖然以自己的實力想再抓住二小姐並不是不可能,但是也必定會經(jīng)過一番周折,以二小姐的機警再加上那個小子的聰慧,恐怕一時也難以得手,更何況跟在那個姓周的身邊的兩個人也絕非泛泛之輩,自己傷了姓周的,那兩人顯然已經(jīng)對自己充滿了敵意。
“二小姐,看來你真的是不肯和我回去見您的父親了?”權(quán)衡利弊之後,楚巖突然開口說道。
“哼!”張瀾冷哼一聲,反問道:“你很清楚我的想法,何必多此一問?”
“好!既然二小姐如此堅決,那在下也不再勉強,隨你們?nèi)グ桑 睍f著,又對張瀾深施一禮。
“哼!少來這套,你在想什麼,難道我還不清楚?”張瀾卻絲毫沒有領(lǐng)情,直接冰冷的回問道。
楚巖不怒反笑,淡淡的微笑,“不錯,我是不會放棄的,但是今天既然二小姐能夠逃脫,我也不好再多做什麼,我們來日方長?!?
“好!”張瀾口氣中充滿堅毅,“我等著你!”
“哈哈……”楚巖一陣大笑,邁著悠然的步履踩著腳下的雜草,向黑霧山的方向走去。
“二小姐,恭喜你!交到這麼好的朋友,在下真心爲你感到高興,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
人走聲還留,在一人高的雜草中傳來了楚巖近乎飄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