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發(fā)奎這次可是給了內閣一個大驚喜。”白南翻著手中的材料,有些驚嘆。
參謀官說道:“我們完成了從婆羅洲移民十萬的行動之后,婆羅洲在我們的整個布局中地位就下降了很多,雖然在那里我們成功地開發(fā)出了一些熱帶種植園,也經營了一些礦場,但去年來往婆羅洲和本土的商船一共只有四艘,婆羅洲現(xiàn)階段還是主要靠國內輸血發(fā)展的。胡總督的政策,主要是保證當?shù)氐募Z食供應,初步為國內工業(yè)提供一部分原料,對當?shù)剡_雅克人進行歸化,并攻擊和驅逐周遭其他蘇丹的部落,以及阻擋荷蘭人進入婆羅洲。所以對他來說,抽調大量的人力投入到廣東戰(zhàn)場,甚至中斷一部分婆羅洲本地的生產,沒有太大影響。本身我們對婆羅洲的原料收購就比較可有可無,婆羅洲作為熱帶種植園的競爭力,暫時還無法跟我們的夏威夷相比。”
嚴格上來講夏威夷是一個主權國家,不過所有的唐人都不會把夏威夷當成外國。
二旅長黃超坐在那兒說道:“但是可不能指望那一萬連常備軍都不算的婆羅洲武裝真正具有什么戰(zhàn)斗力。他們到現(xiàn)在可還都是裝備sc-2的,就算是現(xiàn)在國內準備給他們配備s1了,他們仍舊不可能是什么太有戰(zhàn)斗力的部隊。”
常斌笑道:“我們也無需他們太有戰(zhàn)斗力啊,真正的硬仗出現(xiàn)的幾率本來就小。而且,國防部的調令不還有雪豹團和折沖團、先登團嗎,正面戰(zhàn)場有他們就很可靠了,一萬名婆羅洲衛(wèi)戍軍,本身他們還是廣東本地人,對于維持治安、鎮(zhèn)守據(jù)點這些工作再適合不過了。”
海軍的洪保此時開口發(fā)問道:“白司令,國防部沒有具體命令調我們海軍哪些艦艇前往南中國海,您有什么打算呢?”
白南放下手中的東西,嚴肅道:“說起來,恐怕楊真所屬的香盜艦隊,實力還比清軍水師更強一些,畢竟好些船都是咱們的寶船。廣東水師在近海碰過他們,沖突了幾次后來就不敢再主動挑釁了。當然我相信他們這點木殼船還不夠我們海軍塞牙縫的,渤海灣這里我留下兩艘自由風,洪大校你帶領平海號和兩艘護衛(wèi)艦,隨同運兵船出擊。昌茂輪會在札幌的儲備基地準備好一應需要的彈藥和其他補給,足以支持我們部隊在珠三角持續(xù)作戰(zhàn)半年時間,之后我們的運輸船隊會不斷地向那里輸送補給物資的。”
平海號是大唐遠征軍海軍的旗艦,洪保的座艦,白南之所以放平海號出擊,一方面他也是需要更強的海上戰(zhàn)力,另一方面,國內第二批海軍增援已經在三周前出發(fā)。已經完成海試的平海級巡洋艦二號艦寧海號準備部署遠東,隨之而來的還有兩艘新的自由風級護衛(wèi)艦。海軍造船廠已經在開加力建造新艦船,這個時代的戰(zhàn)艦遠不如后世導彈驅逐艦、神盾艦們那么復雜,加上大唐海軍的戰(zhàn)艦噸位也不大,所以越來越多的艦艇入列。
白南站起身,在一副軍事地圖前繼指點道:“我們的第一目標,是攻取香港,切斷天地會武裝的補給,占據(jù)他們的大本營。楊真多年以來經營這支力量,基本上都在香港了。雖然天地會武裝已經成功奪取了多座廣東縣城,但是他們的補給來自于清軍的糧倉和銀庫,而更加關鍵的武器彈藥,主要還是在香港,甚至儲備得還不算充分。天地會武裝跟清軍的戰(zhàn)斗模式是很相近的,他們的火槍手是當成弓箭用的,主要是輔助兵器,配合使用冷兵器的士兵進行作戰(zhàn),總體來說這種戰(zhàn)斗模式還是歐洲上個世紀的東西。”
他這講的不是個笑話,但是遠總指的眾人還是都笑了。即便楊真手中還真的有一些來自大唐的武器,但是也主要是以sc-2這樣東西為主,數(shù)量還有限。
洪保畢竟跟楊真也有些交情,現(xiàn)在與楊真為敵,心中也略微不是滋味,他問道:“楊真并沒有對我們的要求作出回應嗎?”
白南點點頭,“我們的情報人員將我們的要求已經傳遞給了天地會方面,但是情報員連楊真的面都沒有見到,更別提任何來自楊真的回應了。天地會對我們并不是很友好,所以我們的情報系統(tǒng)就不那么幸運能從那里打探出什么情報了。”
洪保嘆道:“我多少是能夠猜出幾分楊真的心思的,他認為,如果自己動作夠快,在咱們行動之前,占據(jù)廣東全省,擁有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甚至他覺得自己登高一呼,有大批心向朱明前朝的遺老遺少能夠站出來跟他同一陣營,那這樣他的力量就會突飛猛進,即便我們在軍力上有重大優(yōu)勢,但楊真憑借自己割據(jù)一方的地位和勢力,也能夠跟我們進行一定的談判。他現(xiàn)在恐怕最希望的就是拿下廣州城,壯大聲勢。”
常斌直截了當?shù)氐溃骸翱墒俏覀兘^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割據(jù)勢力的存在的,天地會武裝甚至政權的存在,對大唐的計劃本身百害無一利。”
白南繼續(xù)將戰(zhàn)役細節(jié),道:“除非天地會整個向我們投降,我們不會停止對他們的戰(zhàn)爭行為。香港是我們未來一個重要的貿易窗口,而不是現(xiàn)在的海盜窩。我希望海軍因地制宜,因勢利導,我們炮轟香港水寨,然后發(fā)動登陸作戰(zhàn),香港現(xiàn)在魚龍混雜、人員眾多,這給我們的攻勢可能造成一定的麻煩,但是我們有足夠的兵力,我們這邊將派出四千多人的軍力,而胡發(fā)奎那邊也有一萬人,足夠在大部分軍力已經進入大陸的香港完成一場登陸作戰(zhàn)。具體陸戰(zhàn)的部署,薛岳將軍將會進行指揮。”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呆滯,常斌問道:“薛岳?他怎么冒出來了,他的軍職不是早就卸了嗎?”
白南不語,這件事也是有些讓他意外的。民國眾中兩大將領,劉放吾一開始表現(xiàn)得比較合作,所以一直都留在軍隊中,而且還指揮了之前的北美戰(zhàn)爭。薛岳則一早就成為了農業(yè)部長,說實話其工作還是做得不錯的。但是這位老先生,還是對軍旅之事更加在意。此次在內閣會議上提出出兵廣東,其實很大程度上就是想自己重披戰(zhàn)袍。
薛岳今年已經五十八歲,雖然穿越導致年齡的算法比較復雜,按照大唐公職和軍職人員的標準退休年限,六十五歲他就可以離開內閣,作為老同志安度晚年了。如姚維春本身年已七十,顯然無法繼續(xù)完成一界內閣任期,王景弘雖然還不到退休年齡,但考慮到他的身體條件和個人意愿,也不會繼續(xù)在內閣中了。現(xiàn)在薛岳也要離開決策層,反而到軍隊中,這應該是很令人意外的事情。
大唐軍隊從建立到現(xiàn)在,基本上不存在山頭主義的跡象。三個時代的穿越眾并不強調出身或者從屬,所以軍隊的屬性一直比較正統(tǒng)。薛岳的關系本來就不在軍隊中,當時穿越到這個時代的時候,kmt軍隊來自五湖四海,絕大部分不是他的兵。所以此時薛岳重回軍隊,沒有人覺得薛岳是為了軍權去的。無論是雪豹團還是第三旅的步兵團,抑或是來自婆羅洲的衛(wèi)戍軍,即便是在薛岳的指揮下,但是只需要一紙調令,他們的指揮權就會轉移。
唐軍自建立的那一天起,就在組織上比整個民國時代所有的kmt軍隊都要先進,這不是一支舊式軍隊,不為某個人或者某個派系的利益而戰(zhàn),單純就是為國家而戰(zhàn)的。
雖然薛岳對于唐軍并不算熟悉,但他卻是很有經驗,指揮過幾十萬人大會戰(zhàn)的宿將,平心而論,薛岳的軍事理論和潛力,可能不如系統(tǒng)科班出身、算得上是比較有天賦的白南,但是在戰(zhàn)爭經驗上,遠勝白南這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四次長沙會戰(zhàn)的戰(zhàn)果,也不是吹出來的,薛岳雖然不是沒有在其中決策上犯過錯,但相信他會比大多數(shù)人做得更好。
廣東戰(zhàn)場需要一個有經驗有能力的將軍指揮,薛岳就自薦了,而且他本身還是廣東人。于是,在審慎考慮和再三挽留后,內閣還是同意了薛岳在公職上的辭職,將其轉入現(xiàn)役,授予了陸軍少將軍銜。
這也沒辦法,白南本身就是個少將,雖然穿過來的時候薛岳軍銜是二級上將,不過以前的事情跟現(xiàn)在也沒有太大可比性。比較蛋疼的是,同樣是少將,薛岳卻在職務上低白南一頭,白南是名副其實的大唐遠征軍總司令,薛岳拿了一個副司令,以這個身份指揮廣東戰(zhàn)區(qū)的大唐軍隊。
薛岳重回軍隊,也體現(xiàn)了大唐人盡其才的理念。白南早已知道一些內情,趙大嶺很早就跟他討論過薛岳重回軍隊的問題,薛岳現(xiàn)在退出內閣只不過是暫時性的,趙大嶺打算在大唐第二屆內閣中,將包括安全部、國防部、財政部等席位讓出來,薛岳在這次的戰(zhàn)爭后,回國極有可能直接轉任國防部長,成為白南新的頂頭上司。
大唐憲法中,三軍統(tǒng)帥是總統(tǒng),國防部長負責軍隊事務,直接對總統(tǒng)負責,也是內閣中排名僅此總統(tǒng)的第二順位閣員。第二屆內閣中,仍舊不會有白南什么事,白南那個時候估計已經干起了自己的總督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