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夜流星颯踏,時光已翩然輕擦。八月的腳步悄悄來臨,不經(jīng)意間給了衆(zhòng)人一記警鐘。
農(nóng)曆八月十六,剛過完傳統(tǒng)的中秋節(jié)。果真是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每一隻渴望自由飛翔的小鳥,最終都會有落葉歸根的思念。
也許,這種思念與外界環(huán)境無關(guān),只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期盼。宋依涵也不例外,此刻,她就是那個曾經(jīng)渴望自由生活的小鳥!
武昌師範(fàn)落葉遍地,暗紅的楓葉,乾枯的柳葉隨著秋風(fēng)搖曳生姿。
這情景,讓一向不會傷春悲秋的她來了道不明的思緒,這半個月以來,除了讀書寫作,即墨笙都會來她最喜歡的櫻花園,兩人就像約好了似的,不遲不早,一起坐在那石凳上靜靜地看書。
開始的幾天,她還會排斥,不習(xí)慣旁邊有人,尤其還是欺騙過她的異性,但漸漸的,後來幾天,那傢伙更是賴著臉皮與她一起坐,終究她只能妥協(xié)了。
八月十七日早晨,櫻花園,今天宋依涵來得很早,一到這裡就看見了高高飄揚的葉子。
“落葉啊,你是不是也要急忙趕回家呢?”宋依涵撿起一片楓葉,放在手心裡,露水打溼了葉子全身,冰冰的感覺,無比美妙。
“它是想家了吧?”身後傳來那個低沉的聲音,可是你看到了嗎,在它旁邊還有同樣一片暗黑色的葉子陪它一起,所以它並不孤單。即墨笙一臉希冀地盯著宋依涵,他相信她會聽得出自己的言外之意。
“放開它吧,讓它們一起飛回想去的地方吧!從今以後,你冰冷的手,有我來捂熱;而你孤獨的心門,這裡還有一顆同樣孤寂的心!”即墨笙霸氣地宣告著,用自己的大掌握住了宋依涵有些發(fā)紅的手指,那雙幽深的眸子裡寫滿了認(rèn)真。
“我……你先放開……”宋依涵支支吾吾地開口,不能怪她懦弱,每次遇到他,她都會顯得很笨拙,很侷促,甚至有些緊張。
而且,面對這張足以讓萬千少女瘋狂的臉,她還是會青澀的臉紅。畢竟她也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心裡依舊還有對愛情無限的憧憬與嚮往。
“對了,那個名單現(xiàn)在該怎麼辦?”宋依涵爲(wèi)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急忙轉(zhuǎn)移了話題。那次在接風(fēng)宴上,我根本沒有來得及動手,名單就不翼而飛了。
“我知道,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了名單的位置,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交給我就好。”
“那次,應(yīng)該是楊惠蓉把名單弄走了吧?”宋依涵恢復(fù)了漠然的樣子,一臉睿智。她爲(wèi)了栽贓我,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可惜,是你的出現(xiàn)破壞了人家的計劃呢!你說,她要是知道你的身份,會不會氣得吐血啊?
丫頭,又和我唱反調(diào)?即墨笙一手撫在她的額頭上,就憑她?我還沒放在眼裡,即使是她父親,也還要掂量掂量呢!
“聽你的語氣,你知道那名單在哪?”宋依涵反問道。
“在你那個魚丸子手裡!”即墨笙一下子變了語氣,不似剛纔的輕佻,吃味的感覺很明顯。當(dāng)初,就是楊惠蓉將名單交給你那個魚丸子表哥的,他們達(dá)成了什麼協(xié)議。而且,你那個魚丸子現(xiàn)在的身份可不簡單呢,你以後必須離那個男人遠(yuǎn)點!
“表哥,他不是楊家主的軍師嗎?”你說,現(xiàn)在名單在他手裡,那他是想要謀劃什麼嗎?還是,他要把名單交給楊惠蓉的父親?
“不會,他不會交給楊御的,因爲(wèi)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即墨笙望著遠(yuǎn)處的徵鴻,肯定的語氣,讓人無條件信服。
“好了,別再想這些煩心事了,還是那個沒有愁眉苦臉的你比較可愛!”
“即墨笙,你……你不和我作對是心裡鬧得慌是不是?”宋依涵氣憤不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他看不見她的背影時,即墨笙喃喃自語,丫頭,我只是希望你快樂,哪怕是天天和我鬥嘴,生我的氣也好,那至少證明我在你心裡還是有點位置的!
武昌的夜晚,靜悄悄的。“烈焰,去查一下莫君羽到楊家的目的,還有他來武昌的原因!”即墨笙不容置疑的語氣,烈焰早就習(xí)慣了,立刻行動去了。
“原來是這樣,莫君羽,你還真是不簡單呢!”即墨笙望著窗口,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主子,我們要不要現(xiàn)在就行動,順便把名單拿回來?”烈焰站在一旁,沉穩(wěn)的嗓音縈繞在屋子裡。
“烈焰,你過來!”北冥邪起身走到書桌前,潔白的紙上洋洋灑灑落下幾個字,那字體,說不出的狂妄與雋永飄逸。將這封信交給連義城,我親自去會會他。
“主子,莫君羽說明天下午忘川閣天字號房間相見!”好了,烈焰,你下去吧!
次日下午,忘川閣天字號房,莫君羽一手拿著茶杯,一臉?biāo)妓髦虑椤<茨弦琅f那一身打扮,霸氣的黑衣,只是這次臉上沒有戴黑鷹面具。與聰明人打交道,僞裝只是一種變相的承認(rèn)而已。
“你來了,只是似乎遲了一刻鐘啊!”莫君羽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此刻的他早已沒有對宋依涵時的柔情,而是一個充滿智慧與謀略的陰謀家。
“你不是還在嗎?相信這點小事,堂堂的皖系軍長的得力干將不會在乎吧?君羽上將?”即墨笙直接挑明對方的真實身份,不作任何鋪墊。
“不愧是傾宇少校啊,這都被你查出來了,果然是智慧無雙啊!我以爲(wèi)自己足夠小心了。”莫君羽微微一愣,又立即恢復(fù)過來,表情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也對你的身份沒興趣。”即墨笙看著他的表情變化,雙手抱胸,好不自在。我只想和你談一筆生意,不知道君羽上將有沒有興趣呢?
“不知道傾宇少校要說什麼呢?”莫某洗耳恭聽。
“我要你從楊惠蓉手裡得到的那份愛國人士的名單!”即墨笙冷漠道,況且現(xiàn)在的局勢是直系和奉系兩兩相爭,相信到後來坐收漁翁之利的也會是你們皖系。怎麼樣,你有興趣嗎?
“傾宇少校就這麼自信我一定會答應(yīng)嗎?”莫君羽反問道,多了幾分疑惑。
“不知道這個夠不夠?”北冥邪伸手拿出一塊白色水晶玉佩,雖然缺了一角,但很明顯看出玉佩上的一個“羽”字,我想,小時候的事情君羽上將應(yīng)該不需要我提醒吧?
“你……這玉佩怎麼會在你手裡?你把她怎麼樣了?”連義城激動地開口,警惕
地看著即墨笙。
我只需要一個名單而已,這玉佩我定會物歸原主的,況且就這麼一塊破石頭,誰會稀罕啊?而你的身份,你的青梅竹馬,都與我無關(guān),我又不是多管閒事之人。至於怎麼到我手裡的,相信以你的勢力,查到這個應(yīng)該不難吧,怎麼樣?君羽上將?
“即墨笙,你威脅我!”莫君羽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殺氣騰騰。那玉佩是他滿月時父母送給他的禮物,也是他名字的由來,希望他做一個羽翼豐滿的君子。
其實,小時候的他跟著舅舅(宋文德)去到秦州做生意,正好那晚是七夕節(jié)的燈會。爲(wèi)了看煙花,他很快和舅舅走散了,找不到回去的路!
恰巧遇到一個小女孩,一看就是富家小姐。她給他說了好多自己沒見過的東西,他也給她講了好多稀有的故事。最終要離開的時候,他將自己十年未離身的玉佩送給了她!
“阿錦,十年後,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的!”莫君羽稚嫩的聲音在黑夜裡想起,你一定要拿好它,不要丟掉。
“羽哥哥,我會等著你來娶我!”說完,那道小身影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找她。可終究沒有音訊,有時候,他怕再見時已是物是人非,萬一她已經(jīng)成親了。萬一……但是,他一直沒有放棄!
直到半年前,他從英國留學(xué)回來。聽說秦州楊家的女兒能歌善舞,很有才名。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楊惠蓉的字是:顏錦。所以,當(dāng)時他就抱著莫大的希望做了楊御的軍師,看看能不能找到當(dāng)年的“阿錦”。可惜,楊惠蓉的表現(xiàn)讓他失望至極,她根本不是他當(dāng)年的阿錦。
可現(xiàn)在,當(dāng)年那塊玉佩居然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這無疑讓他激動萬分,一定是他的阿錦,不然,別人怎麼會有他的玉佩。
“好,我答應(yīng)你!現(xiàn)在就將名單給你!”但你要確保她無恙,否則,我不介意跟你來個魚死網(wǎng)破!
你要是讓她傷半根汗毛,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即墨笙一手接過名單,這份果然是真的。莫君羽,你也太小看我即墨笙了,政治軍事上我可以不擇手段,敵軍戰(zhàn)場上爲(wèi)達(dá)目的,我也可以用陰謀詭計,這些毋庸置疑。但在感情上,尤其在女子身上,我還不屑用那種卑鄙的手段!
“你仔細(xì)看看手中的玉佩,是你當(dāng)年送給那女子的嗎?”即墨笙充滿了玩味,卻也佩服他的深情。
“即墨笙,你居然耍我!”莫君羽謙謙有禮的樣子終於在這個男人面前破了功。你真是該死!
“雖然剛纔你這裡有點笨,但我還是挺欣賞你的,如果不是立場不同,說不定我們會成爲(wèi)朋友!”即墨笙收起了笑意,認(rèn)真指著他的腦袋方向。如果換成他,看見給宋依涵的信物落在別人手上,估計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吧!
還有,想跟我較量,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我會隨時恭候你的大駕!
即墨笙說完,不顧莫君羽鐵青的臉色,悠哉悠哉地走出了天字號房間。
“啪!”莫君羽一手捏碎了剛纔的茶杯,外面守著的小廝聽到情況不對,彎著腰進(jìn)來結(jié)果只看到地上的碎片和連義城流血的手。快來人啊!經(jīng)他這麼一喊,兩個小丫頭見到莫君羽陰沉的臉色,嚇得直髮抖。
“你們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收拾掉!”那小廝認(rèn)識莫君羽,這客官平時都在這裡喝茶,看外表性子挺溫和的,看來是剛纔那位客人讓他生了這麼大的氣,果真是老虎發(fā)威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