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接近傍晚,馮城城門的大門口;一駕馬車緩緩停下,駕車的馬伕身穿灰袍,對著門口的守衛道:“回各位官爺,在下來自西界城,帶著家裡少年前來遊歷,麻煩官爺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去!”
守衛看著面前的灰袍男子,臉色一正道:“可以,不過要出示身份牌,還有馬車裡現在有幾人?皆要下車檢查!”
突然,就見馬車中飛出一個上等布料的錦袋,守衛中的領頭趕忙擡手接住,聽那咯嘣咯嘣的聲音就知道里面“東西不少”,顛在手裡重量挺足!一旁的幾個守衛眼睛全都亮了!可惜這裡面的大部分肯定是領頭的守衛拿,自己幾個頂多跟著後面喝口湯,還是當領導爽!遲早有一天我也要當上領頭!一邊的守衛心想著,不過臉上沒有表露出絲毫,依舊挺直腰板站著。
“幾位官爺值守一天也辛苦了,在下一點心意送給幾位官爺,麻煩官爺了!”馬車門簾捲起,說話的男子一身青袍,滿臉貴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而坐在他一旁的灰袍男子,相比之下顯得黯淡無光。
“好說!好說!”收到好處的領頭嘴裡笑開了花,將袋子慌亂往懷裡塞去,對身旁的兩個下屬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去打開城門;
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馬車裡的灰袍男子瞇了瞇眼睛。
馬車驅車駛入最近的一家客棧,
門口店小二也是個眼尖的夥計,看著從車上下來的青袍男子這一身華貴的行頭,就知道是個不缺錢的主,趕忙上前接過李鶴年手中的繮繩道:“三位爺,裡面請!”
爲首的青袍男子,隨手扔出一串貨幣,店小二慌忙接住,“要三間最好的客房,這是賞你的!”
“好嘞!”店小二嘴裡簡直樂開了花,“稍等一下公子!我這就去安排飯菜”,一路狗腿子般跟在青袍男子後面,旁邊的兩個灰袍男子一臉無語。
錢,真的能解決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事,剩下的百分之五可能得靠權力跟拳頭解決。
各回各自的客房整頓了一下,三人就相約樓上包間,享用準備好的酒菜,
而陳陽特意讓小二去外面的服裝店鋪,給自己重新買了一件黑色長袍,一是因爲被黑龍的那一口口水噴到地上,灰袍破碎了許多,二來自己跟鶴年穿著一樣灰袍,會老讓別人他倆是王公瑾的跟班!
坐在二樓包間內,看著滿桌香氣噴噴的飯菜,三人不由得食慾大動,接近一天的旅途,早都餓了,直接就開動了......
風捲殘雲之後,三人靠著包間牆壁,撫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可是喝酒吹牛聊天,好不快活!
“大哥!你說這次來馮城,你要去挑戰一下馮城城主嗎?”李鶴年八卦的問道,
“切!就他!邵陽手下都支撐不了二十招!”王公子一臉醉意的說道,同時身子稍微往後稍了稍,害怕頭上隨時又會捱到一個爆慄!
令他意外的是,此時的陳陽並沒有給他一下,而是默默看著對面的李鶴年,
“還愣著幹嘛?”陳陽一瞪眼,
“噢!對對!”李鶴年乍的跳起,然後轉身回房子,接著拿出一個木質材料盒,“大哥這是店小二送的!說這是他們馮城的特產煙!”然後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一根遞給自己的老大哥,
陳陽接過這馮城特產煙,有點像雪茄!他叼在嘴裡,拿過木質盒裡自帶的火柴;點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口菸圈,然後隨風飄散。
緩緩說道:“一開始,我一直想著如何回到家鄉,我也跟你們兩個說過,我的家鄉是個什麼樣子,而我在那邊,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上班族,蕓蕓衆生中的特不起眼的一個?!?
李鶴年靜靜的聽著,之前聽過大哥說過他來自異界大陸,找尋這些城主也是爲了打聽回去的方法,聽大哥說我們都生在一個從虛空中看去,是顆球型的地方,而自己一直生長在球型內心裡面,所以自己生長的這片大陸才叫做地心大陸,心裡也是對外面的世界充滿著好奇。
王公瑾咋咋嘴,悶了一口酒繼續聽陳陽接下來的話。
“一開始,剛來這邊的時候,我在地心荒境那邊,天空佈滿著寂滅黑氣;一望無際,我一個人在那邊呆了半個月,當時那種孤獨感,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讓我無時無刻不想回到家鄉!”
頓了頓,陳陽舉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道:“包括最初來到西界城的時候也是如此,不過後來認識了你們這些人,在王家這邊的一年裡,我過得也還不錯,生活似乎開始有點樂趣了,而在那邊的家鄉,我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說到這裡,陳陽又深吸了一口煙,面色如常。
“可能當我回到家鄉時,一切都會變樣;也有可能,一切照舊如常,但是不論結果怎樣,我還是會繼續尋找回家的路線,並享受這些經歷過的過程!也要順便了解到,到底是什麼人,在幕後操控著這一切,將我、或者我們這些人,當做棋子一樣任他佈局!並且!找到他後,無論他是什麼神廟聖皇,還是什麼天王老子勞什子的!通通打爆他!”
“好的,跟著大哥打爆他們!”李鶴年舉起酒杯,
“打爆打爆!”旁邊的王公瑾也舉起酒杯,
“一起打爆!”陳陽也舉起酒杯,
“咣噹!”
包間裡響起了清脆的碰杯聲!
“大哥,那你說等走完馮城,接下來的路程呢,”李鶴年一邊問道,
“不要急,一邊修煉,一邊打聽神殿的消息!等到有一天咱們夠強大了!就殺上去把那個狗屁聖皇的頭按在地上當皮球踢!”此時的陳陽顯然已經喝的有點大,深吸一口豪邁說道。
“可吹呢你!你連邵城主都打不贏,還在說什麼打贏聖皇!”一邊的王公瑾不屑的擺擺手,
“找敲呢你!”陳陽作勢要打,
“別、別!”王公瑾連忙閃開,然後也從木盒裡拿出一根菸,取出火柴,點上!學著陳陽的樣子深吸一口。然後嗆的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哈!”一旁兩人忍不住嘲笑,
“莫笑莫笑!”王公瑾再次吸了一口,說道:“我王公瑾!從小衣食無憂,家境還算富足!所以沒受過什麼大苦!但是我也有夢想,我的夢想,是成爲這個大陸上最厲害的劍客!保我王家以後的後人平安!讓我王家的財富水準,一直延續下去!噢不!是更富有!更強大!做的比我爺爺還好!”
一旁的李鶴年一臉黑線,你家這情況叫還算富足?簡直富可敵城了好吧!凡爾賽般的發言,還要延續下去,在這樣延續下去估計到時候整個大陸的錢都叫你家賺了!
陳陽看到李鶴年那鄙視的神情也猜到李鶴年心中所想,同時他也好奇鶴年的目標到底是什麼,便緩緩問道:“那麼鶴年,你有什麼理想呢?”
李鶴年對這滿屋刺鼻的煙氣弄的有點難受,開了一旁的窗戶,沉默了一會,擡頭看著陳陽說道:“其實跟王公子差不多,王公子爲了家族的延續,而我也是同樣,雖然我家很跟公瑾家無法相比,差距過大,但是我也要努力,改變家族的現狀!爲了父母,也爲了自己,改變命運!我不相信我就一輩子活在底層,所以現在,我要跟著大哥,一起遊歷、一塊變強!然後,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僅此而已!”
“好!”陳陽再次舉起酒杯,“爲我們的目標,一起努力!”
......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王公瑾已經爛醉如泥,而陳陽跟李鶴年似乎酒量好點,陳陽回了房屋,開始休息。
而李鶴年將王公瑾安置妥以後,也回到了自己屋內;
月色很美,透過窗戶照在李鶴年的臉上,他握著手裡的長槍,目光閃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一直以來,李鶴年內心都帶著自卑,尤其跟王公瑾這種公子哥在一塊時,雖然經過一年多的相處已經很熟絡,但是內心深處,他一直覺得自己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因爲自己是窮人家的孩子。就像自己剛進入王府內看到那英武不凡的王公瑾時,自己內心近乎有種窒息般的自卑感襲來,使他一直小心翼翼,而結實陳陽後跟著陳陽慢慢改變了不少,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沒有將自己於王公瑾放在對等位置。
但是今晚的這頓酒,讓他自己明白了,王公子英武不凡也罷、家財萬貫也罷,其實在個人理想上與自己並無多大差異!都只是抱著家族延續目標的凡人而已!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每個人其實都是平等的;尤其對他們這種修道之人來說,除了實力以外,其他的所有都真的只是身爲之物而已!活著,最主要的就是生存,然後變強!他李鶴年的天賦,並不輸於王公瑾!那一刻,李鶴年終於從內心深處消除了自己的那股自卑,開始將王公瑾,或者說將所有人,都看在了與自己對等的位置上!從此他的目標更加堅定,努力前行、刻苦修煉!而財富階級地位什麼的之類,等到實力足夠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擡頭看著外面的月亮,今晚的月色可真美??!
李鶴年站直身子;感受著月光淌在自己的臉上,閉上眼睛,感覺此刻的自己與天地融爲一體,心境通透、似破壁壘;
這一晚,李鶴年觀月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