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慶,要朕請你出來嗎?!”
柴宗慶渾身打著哆嗦,出現(xiàn)在了班列外,哀嚎道:“官家,臣受了奸人蒙蔽,請官家為臣作主!”
趙禎冷冷的盯著柴宗慶,一字一句的道:“朕只想問問你,貪了還是沒貪?”
柴宗慶硬著頭皮,咬著牙道:“臣是受人……”
趙禎突然怒吼,“貪了沒貪?!”
柴宗慶嚇的噗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滿朝文武也嚇了一跳。
趙禎盯著跌坐在地上,不肯認罪的柴宗慶,冷聲道:“你不肯說,那朕就派人去查!”
“陳琳!”
“奴婢在!”
“去武德司和皇城司傳朕的旨意,讓他們將所有經(jīng)手過這筆錢的人,一并給朕緝拿。一個一個審,一個一個問。
朕要知道,誰貪了將士們的命。
朕要知道,誰在挖我大宋江山的根基。
朕要讓所有貪了這筆錢的人拿命還。”
“喏!”
陳琳令了趙禎的口諭,退出了垂拱殿。
趙禎盯著滿朝文武,道:“你們不是喜歡在宮里待著嗎?那今日就在宮里待著,別離開了。等事情查清楚以后,再離開。”
滿朝文武神色復(fù)雜的答應(yīng)了一聲。
趙禎這么做,是信不過他們,怕他們通風(fēng)報信。
此事若只是牽扯到一兩個官員的話,那還好。
若是背后揪出一大堆官員的話。
那趙禎以后再看滿朝文武,一定會帶上懷疑的目光。
皇帝,似乎天生就有疑心病,他會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懷有疑心。
期滿他、欺騙他的人越多,他的疑心病就越重。
當(dāng)他的疑心病到了壓不住的地步上的時候,就會選擇用暴烈的手段讓自己心安。
比如,殺一批讓他覺得不安的人。
又或者弄死一群他認為不夠忠誠的人。
一旦皇帝為此開始動刀子殺人,親兒女都殺得,更何況是滿朝文武。
趙禎如今文治武功皆有,他憑借著文治武功,將自己的威嚴推到了最高處。
朝野上下,沒有一個人能夠約束住盛怒中的他。
趙禎將滿朝文武的反應(yīng)收入了眼中,冷哼了一聲,坐在了座椅上,陪著滿朝文武靜靜的等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個做賊心虛的官員,頂不住壓力,紛紛癱跪到了地上。
趙禎卻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
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人,看著那一個一個跪下的官員,臉黑的像是鍋底。
在他們?nèi)齻€人輔政期間,出現(xiàn)了如此大的弊案,他們?nèi)齻€人也要跟著擔(dān)罵名的。
涉案的金額,已經(jīng)多到令人觸目驚心了。
若是涉案的官員再多到令人觸目驚心的地步。
那他們?nèi)齻€,恐怕就要請辭了。
時間一晃,到了晌午,已經(jīng)跪到的官員,達到了十人。
期間有一些身著黑衣的人進入到殿中,在請示了趙禎以后,將一些跪到的官員帶了出去。
那些黑衣人,是皇城司的人。
他們請示了趙禎,進垂拱殿內(nèi)抓人,說明已經(jīng)查到了那些人的頭上,并且已經(jīng)有了確鑿的證據(jù)。
滿朝文武看的心驚肉跳。
趙禎心里卻平靜的像是一汪湖水。
軍餉貪污案的所有證據(jù),趙禎早就掌握了。
他早已心驚肉跳過了。
他之所以興師動眾的派人去查,是為了引某些人出來。
時間一晃。
到了下午。
趙禎等的人,入宮了。
就在垂拱殿內(nèi)的文武大臣們盯著柴宗慶的時候,一個小黃門快速的進入到了殿中。
文武大臣們之所以盯著柴宗慶,那是因為跪到的人當(dāng)中,除了他以外,剩下的人全部都被帶了出去。
小黃門入了殿,施禮過后,稟報道:“啟稟官家,鄧國大長公主求見……”
趙禎聞言,假裝意外的道:“皇姑嗎?”
文武大臣們見此,心頭一顫。
鄧國大長公主入了宮,哭訴一番,官家會不會輕饒了柴宗慶?
結(jié)合之前趙禎對皇族的態(tài)度。
趙禎很有可能會輕饒了柴宗慶。
想到此處。
呂夷簡幾乎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道:“官家,垂拱殿乃是參政議政的地方,女子不得入內(nèi)。官家為此還題了一塊匾額,豎在后宮之中,官家難道忘了嗎?”
王曾在呂夷簡出聲以后,也站出來道:“官家,軍餉貪污案,查到如今,恐怕已經(jīng)明朗,駙馬柴宗慶必然脫不了干系。
鄧國大長公主此刻入宮,必然是知道事發(fā)了,想要為駙馬柴宗慶求情。
官家若是因此輕饒了柴宗慶,天下臣民會怨官家不公。”
張知白隨后也站了出來,十分果決的道:“臣死諫!”
張知白此話一出,似乎在平靜的湖面上丟了一顆石子進去。
一時間。
大部分的文臣出班附和起了張知白的話。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九成的文官站出來附議。
之所以會有如此局面,也跟趙禎近幾個月無腦的維護皇親國戚有關(guān)。
趙禎無腦的維護了皇親國戚幾個月,皇親國戚們干出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滿朝文武為此沒少彈劾皇親國戚。
但每次彈劾都沒有結(jié)果。
滿朝文武都快絕望了。
眼看著皇親國戚就要成為了禍亂大宋的根源了。
一些忠貞耿直之臣,每天愁的是吃不下睡不著。
如今柴宗慶犯事,犯的還是一件足以驚動天下的大事。
他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重創(chuàng)皇親國戚的機會。
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后恐怕就再也沒有了。
所以他們孤注一擲的開始死諫。
當(dāng)然了,他們只是其中一部分官員,還有一些官員,純粹是在跟風(fēng),還有一些官員,被皇親國戚侵占了他們的利益,他們自然要搬到皇親國戚,所以在大部分文臣死諫的時候,他們也跟著一起。
總之,九成的文臣出班死諫以后,一些武臣也開始出班死諫。
一瞬間。
垂拱殿中間站了一堆人。
趙禎見此,心里格外的暢快,臉上卻一臉寒霜。
“你們干什么?逼宮嗎?”
呂夷簡和王曾二人剛準備開口,張知白卻搶先一步道:“臣等皆是官家的臣子,又怎么敢逼迫官家。只是發(fā)生了如此大的貪污案,引起了兵變,官家若不秉公處理的話,天下人恐怕會非議。
臣身為參知政事,不能還天下人一個公道,無顏繼續(xù)茍活于世。”
“臣等亦是如此……”
那些站在殿中的官員們附和。
趙禎似乎被激起了怒氣,“朕就是要召見朕的皇姑,朕不僅要召見皇姑,朕還要召見所有皇親國戚!”
“官家!”
“朕意已決!”
“昏……”
“昏了?誰昏了?!”
張知白也被趙禎的舉動氣急了,剛要大聲喊出昏君二字,寇季像是剛回過神似的,大聲的叫嚷了一聲,逼得張知白閉上了嘴。
滿朝文臣,一個個怒目看向寇季。
如今大家都逼著官家收拾皇親國戚呢,你寇季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搗亂。
“寇季!”
有人大喝一聲,要指責(zé)寇季。
寇季不等他開口,便開口喊道:“你們干什么?逼宮嗎?官家既然要召見皇親國戚,自然有官家的用意,你們難道要替官家作主不成?”
滿朝文臣惡狠狠的瞪了寇季一眼,卻沒人接寇季這個話茬。
王曾皺著眉頭看著寇季,咬牙道:“寇季,茲事體大,莫要胡言亂語。”
寇季大大咧咧的道:“茲事體大,自然需要官家圣心獨裁。官家若是覺得駙馬柴宗慶有罪,那便依法治罪。官家若是覺得駙馬柴宗慶無罪,那駙馬柴宗慶便無罪。”
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人齊齊皺起了眉頭。
他們覺得,趙禎在胡來,寇季在助紂為虐。
就在呂夷簡、王曾三人準備喝斥寇季的時候,鄧國大長公主已經(jīng)闖進了垂拱殿。
鄧國大長公主入了殿以后,恭恭敬敬的向趙禎一禮,高聲道:“臣趙宣慈,參見官家……”
鄧國大長公主將姓氏中的趙字喊的格外的高聲。
趙禎見此,沉聲道:“皇姑何至于此……陳琳,快給皇姑賜座。”
陳琳趕忙去取座椅。
滿朝文武見此,心涼了半截子。
鄧國大長公主見此,心里松了一口氣。
駙馬柴宗慶見此,心里也跟著松了一口氣,他剛才嚇的一句話都不敢說,如今看到趙禎這態(tài)度,他總算是放心了。
趙禎的反應(yīng),跟他們之前犯了事,被狀告到了朝堂上以后,一模一樣。
鄧國大長公主等到陳琳搬來了座椅,坐到了座椅上以后,對趙禎略微一禮,道:“官家,臣在府上的時候,聽聞駙馬遭奸人蒙蔽,干了蠢事,便立馬趕進宮來,向官家請罪。
臣聽聞駙馬貪了一些錢財,便從府庫中取了一些錢財,已經(jīng)押送到了宮外,補上駙馬的錯。
此外,臣將汴京城外的三千畝地,一并歸還如國庫,算是替駙馬贖罪。”
終究是柴宗慶犯了錯,還引發(fā)了兵變。
鄧國大長公主不敢再跋扈的行事。
趙禎聽完了鄧國大長公主的話,沉聲道:“皇姑不必心急,此事尚且還沒有查明,等到查明之后再做定奪也不遲。
朕派人去請五皇姑,還有其他皇親入宮,等他們到了,咱們一家人坐下,好好商量一下。”
此話一出。
鄧國大長公主是徹底放心了。
趙禎不僅沒有急著處置柴宗慶,反而還幫他們拉了不少幫手入宮。
趙禎是鐵定要維護他們了。
呂夷簡、王曾、張知白等人聽到這話,心如死灰,一個個陰沉著臉,不想再說一句話。
趙禎的昏庸行為,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能夠理解的極限。
他們不想再多言,只想盡快離開朝堂。
他們倒是沒有生出辭官的念頭,只是想著離開朝堂,然后想辦法將陷入昏庸當(dāng)中的趙禎喚醒。
呂夷簡三個人不開口,其他的文武官員自然也不會開口。
所有人都靜悄悄的在垂拱殿內(nèi)待著,
一直等到皇親國戚們陸續(xù)進入到了大殿中。
皇親國戚們在宮外的時候,就已經(jīng)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所以在進入到了殿中以后,什么也沒有說,果斷跟鄧國大長公主站在了一邊。
雖然他們對于柴宗慶鬧出的亂子十分不滿。
但考慮到他們以后鬧出了亂子,需要柴宗慶幫忙,所以也就沒有開口將心里的怨言說出口。
說來也巧。
在皇親國戚們陸續(xù)到齊以后,負責(zé)查處軍餉貪污案的武德司和皇城司的人同時呈報上了他們查處的結(jié)果。
武德司和皇城司的人,當(dāng)著所有人面,將查處到的結(jié)果呈報到了趙禎案頭,退出了大殿。
趙禎在他們走后,緩緩的翻開了他們呈報的文書。
趙禎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文書了,但當(dāng)看到了柴宗慶貪污的具體數(shù)額以后,心里的怒氣還是壓不住的升騰了上來。
“很好……”
趙禎看完了文書,吩咐陳琳傳給其他人觀看,他面帶笑意的夸贊了一聲。
垂拱殿內(nèi)的所有人,一臉懵,不知道趙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趙禎一臉笑意的盯著柴宗慶道:“柴駙馬,柴姑父,你是朕的大功臣啊。朕一共就批了三百萬貫的軍餉,你一下子就幫朕省了兩百四十萬貫。
順帶著還幫朕揪出了一幫子貪官污吏。
朕有你們這樣的親戚,何愁大宋不興。”
趙禎明明在夸人,但聽著卻十分的刺耳。
滿朝文武一臉疑惑,大部分的皇親國戚也一臉疑惑,唯有鄧國大長公主皺起了眉頭,柴宗慶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亂。
趙禎沒有在意他們的想法,目光掠過了柴宗慶,看向了其他皇親國戚,笑著道:“你們中間,有人幫朕去搶鋪子、搶錢、搶糧、搶地的,還有人幫朕去搶那些未出閣的姑娘的……
有人幫朕四處殺人放火……
有人幫朕倒賣官爵牟利的……。
有人幫朕將軍械販賣到了遼國、青塘等地……
更有人帶著兵馬,幫朕血腥鎮(zhèn)壓那些不愿意臣服于我大宋的西夏百姓……”
趙禎說到此處,臉上再無半點效益。
滿朝文武、皇親國戚,都意識到了趙禎在說反話。
滿朝文武臉上涌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驚喜。
皇親國戚們驚愕之余,齊齊皺起了眉頭。
趙禎繼續(xù)說道:“以前你們沒有出仕的時候,一個個埋怨朝廷不公,埋怨朕不公,埋怨朕便宜外人,也不肯便宜你們。
朕深思了許久,覺得朝廷確實對你們苛刻了一些。
所以就準許了你們出現(xiàn)在朝堂上,擔(dān)任要職。
給你們錢,給你們權(quán),給你們兵。
你們想要的,朕都給你們了。
不僅如此,你們犯了錯,朕還處處維護著你們。”
趙禎冷聲道:“但朕將你們想要的給了你們,你們給了朕什么?你們什么也沒給朕,你們什么也沒幫朕。你們不僅不幫朕維護趙氏江山,還處處在撅大宋的根基。
你們口口聲聲說,大宋自家的,你們跟朕都是自家人。
可你們誰干過一件自家人該干的事情?
你們不僅不維護自家的基業(yè),反而在抽自家基業(yè)的梁柱。
兩百四十萬貫,說貪就貪,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們有沒有想過,貪了這兩百四十萬貫,會對我大宋造成怎樣的影響?”
趙禎擲地有聲的怒吼,“它會讓朕失信于三十萬將士,它會讓三十萬將士寒了心。我大宋有幾個三十萬將士可以經(jīng)得起這么折騰的?
若是天下的將士皆被你們折騰的寒了心,誰來為我大宋江山賣命?
誰來維護你們的榮華富貴?
又有誰,能護得住你們的性命?
大宋若是在你們折騰下亡了,最先被舉族盡誅的不是別人,而是我們趙氏。
你們身為趙氏之人,不思為了自己的性命,為了子孫后輩的性命,踏踏實實的幫我大宋效力,為兒孫們建一個太平江山。
反而一味的禍害趙氏的基業(yè)。
你們死后,有何臉面被子孫后輩供起來?”
趙禎指著滿朝文武,大喊道:“滿朝文武彈劾你們,朕維護你們,你們真當(dāng)是朕向著你們?朕是怕將你們拉到了刑場上去,丟了皇室的臉面,所以才替你們遮遮掩掩。
朕希望你們能夠迷途知返,知道朕的良苦用心,可你們沒有。”
鄧國大長公主的臉色早已變成了醬紫色,其他皇親國戚也是如此。
鄧國大長公主盯著趙禎,聲音沉重的道:“官家……”
趙禎不等她話說完,就強硬的打斷了她,“趙宣慈,祖父在的時候,你便已經(jīng)出生了。我大宋是如何磕磕絆絆的走到今日,你看的清清楚楚。
你應(yīng)該明白,我趙氏江山能走到今日,有多么不容易。
中間有多少人為此喪命。
滿朝文武,為我大宋嘔心瀝血,為我大宋浴血奮戰(zhàn)的,不知凡幾。
他們?yōu)榱宋亿w氏江山,拼上了性命。
你身為趙氏之人,卻沒有為我大宋出半點力。
你就不覺得慚愧,不覺得愧疚?”
鄧國大長公主羞愧的紅了臉。
趙禎一席話,將皇親國戚們的面目,拔了個干干凈凈,將他們丑陋的面孔齊齊暴露在了所有人眼中。
只要是要臉的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抬上來!”
趙禎鎮(zhèn)住了皇親國戚以后,吩咐了一聲。
陳琳帶著幾個宦官,抬著兩個大箱子,進入到了垂拱殿。
“打開!”
趙禎吩咐了一聲。
陳琳打開了箱子,箱子里堆滿了奏折。
趙禎指著奏折,對皇親國戚們道:“里面全都是你們犯下的惡心,沒有一件重復(fù)的。彈劾你們的奏折,堆了整整兩座偏殿。
朕只是挑了一些重要的拿了出來。”
趙禎吩咐道:“都過來看看,看看你們是怎么為我大宋江山出力的。”
皇親國戚們一個個紅著臉,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趙禎冷哼一聲,“給朕看,你們?nèi)羰遣豢矗蘧兔水?dāng)堂念,什么時候念完,什么時候再散朝!”
皇親國戚們縱然被拔了個干凈,但還是有一些羞恥心的。
他們害怕趙禎真的吩咐人當(dāng)堂念奏疏。
趙禎真要是吩咐人當(dāng)堂念完所有奏疏,皇親國戚們以后沒有一個人能抬起頭做人的。
皇親國戚們一步三挪的走到了大箱子前。
一個個猶猶豫豫的拿起了奏疏。
有人只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
不是他們犯下的惡心他們看不下去,而是此時此刻,趙禎給予他們的壓力,他們承受不了。
“臣有罪,肯請官家責(zé)罰!”
當(dāng)即便有人頂不住壓力,躬身請罪。
有人開了頭,有人自然跟著一起請罪。
一會兒工夫,八成的皇親國戚躬身請罪。
事到如今。
他們不請罪也沒有辦法。
他們中間有人猜測到,趙禎此前一味的袒護他們,很有可能是為了引誘他們犯錯,好一舉鏟除他們。
但卻不敢說。
如今他們說什么都是錯。
趙禎就算設(shè)計引誘他們,那錯也在他們。
是他們頂不住誘惑,被趙禎稍微引誘了一下,就犯下了錯事。
趙禎此舉雖然有些不地道。
但是犯錯的是他們,他們的罪行在哪兒擺著,他們怎么狡辯也狡辯不了。
八成的皇親國戚躬身請罪了,還有兩成卻沒有。
趙禎看向了那些沒請罪的人,冷冷的問道:“四皇姑,五皇姑,你們覺得,你們沒錯嗎?”
冀國大長公主聽到了趙禎的話,有心起身請罪。
但卻被鄧國大長公主給拉住了。
鄧國大長公主盯著趙禎咬牙道:“官家當(dāng)真是好手段,這一次我認栽了。官家要處置,盡管處置就是了。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叫趙宣慈!”
“皇姐……”
冀國大長公主低聲呼喚了一聲,似乎在提醒鄧國大長公主不要跟趙禎對著干。
但鄧國大長公主被趙禎罵了個體無完膚。
心里羞愧之余,也升起了騰騰怒火,她決定跟趙禎死磕到底,借此挽回一些尊嚴。
她是太宗的女兒,趙禎的親姑姑,趙禎絕對不敢要她性命,也不敢大刑伺候她,所以她不怕趙禎的懲罰。
趙禎看透了鄧國大長公主心思,盯著鄧國大長公主道:“四皇姑乃是朕的親皇姑,朕若是重處了你,恐怕父皇和皇祖父九泉之下也不會答應(yīng)。
四皇姑以后就待在府上別出來了,以后的吃穿用度,依照縣主的份例供應(yīng)。”
鄧國大長公主聽到了趙禎的話,咬了咬牙,顫聲道:“好~”
趙禎這算是變相的降了她的身份,同時軟禁了她,她心里自然不平靜。
趙禎處置完了鄧國大長公主,又看向了柴宗慶,“至于你嘛……你跟四皇姑和離吧……因為……朕要殺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