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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八十三章 小重山一

七百八十三章 小重山 一

這一年冬天不是很冷,可鄭朗覺得特別冷。

先是從周沆開始,鄭朗幾個娘娘冬天皆生病了,老年人病就多,三娘奔八,四娘五娘七十好幾,年齡最小的六娘七娘也有六十多歲。

人生七十古來稀,那是唐朝,宋朝生活條件漸漸上去,人的壽命也漸漸上去。文彥博活到九十多歲,富弼也活到八十歲,龐籍自幼生活寒困,還活到七十多歲,范仲淹對自己不可謂不苛薄矣,活了六十好幾。

但上了年齡,終是不好。

特別是三娘與四娘病重得厲害,鄭朗不得不減少下去巡視的時間,治河五大臣,何郯、程師孟、田瑜與周沆、元絛只好格外多負擔著事務。鄭朗帶頭,獎罰又比較公平,下面官員不能個個化成焦裕祿,但積極姓高了,包括五員大臣。周沆上了高齡,勞碌過度,加上朝堂一些人隱約地找麻煩,心情不好,病重去世。朝廷追贈工部尚書。接著又到元絛病重,不得不致仕返鄉。

影響不大,此時河工漸漸到了收尾階段,另一個人去世,卻讓鄭朗感到很惋惜,龐籍。

被自己拖下了水,即便辭去相位,依然在中書協助諸位相公處理政務。若沒有龐籍,吏政會更糟,至少在財政收入上會更差。

這一累,年末終於提前三個月去世,廢朝,臨奠,吊其家,贈司空兼侍中,諡莊敏。

趙禎感到可惜,但他也不知道龐籍的去世乃是一個里程碑。鄭朗腦海裡又不由地浮現出史上趙頊登基時,一年居然虧空一億多萬緡的史實。若如此,縱然自己打下再好的底子,也不足以讓韓琦與歐陽修折騰。

這樣也好。

危機就是生機,不經過這次折騰,大家也許不知道何謂珍惜二字。

接著三娘病情越來越重,到了彌留之際,將鄭朗與其他四個娘娘喊來,喃喃道:“要信佛祖,說不定我們鄭家還能再有一個兒子。”

六娘急切道:“三姐,我們鄭朗沒兒子。”

鄭朗向崔嫺努了一下嘴。

崔嫺會意,走出去,將趙念奴喊來,然後將下人打發出去,趙念奴對李貴說道:“跪下來。”

李貴睜大眼睛,想了想,還是聽媽媽的話,跪在三娘牀邊。

六娘七娘急得想拉李貴起來,忽然反應過來,張大嘴巴。

雷了。

三娘娘嘆口氣道:“就一獨苗,可惜又不敢姓鄭。”

然後閉上眼睛。

三娘過世,四娘娘病重,五娘也時常犯病,鄭朗終於沒有了心思,寫了辭呈,要求請喪。

但他推薦了一個人前來總管河工,歐陽修。

歐陽修對水利略懂那麼一點,真懂還是假懂,問題不大,反正是掃尾階段,還有程田二名幹吏相助。至少六塔河之弊乃是歐陽修最先發出反對聲音的。

這是用人不避親仇。

實際不是,若真考慮到內行人,無論程師孟或者田瑜皆比歐陽修對水利更精通。

乃是迫於時局,趙禎一朝,先是王丁,後是範呂,再到鄭賈,隨後看似百花齊放,實際已變成鄭文,鄭朗那時離京城遠,看不到這種影響。到韓鄭已經明朗化。

鄭朗影響力超過韓琦,然而實權派還是在韓派大臣手中。

一旦鄭朗離開河工,已到了分蛋糕的時候,還不知道怎麼糟蹋呢。輕者對田程等有河功大臣不能保護,重者影響最後竣工時間。讓歐陽修來分最後最大最順利的一塊蛋糕,便沒有這些後顧之憂。是妥協,也是一個明智之舉。

歐陽修看到奏摺後,躍躍欲試。

這時去河工,就是撿天大便宜的。連佔用耕地的糾紛都不需要處理,早就處理好了。

然而這封奏摺引起很大爭議。

先是楊畋說不許,按照道理,鄭朗只能爲大娘娘請喪,其他的皆不行,包括四娘。這纔是禮法。也不能請,若請,鄭朗還有五個娘娘,也別做官了,慢慢守喪孝吧。

楊畋也未完全說對。

若四娘在鄭朗生父死後,被趕了出去,或者大娘用什麼方法強迫她改嫁,這個孝不必守的。但在鄭家,也不能不守。可是三娘姓質不同了,本身就是小妾,又不是生母,鄭朗守不守無所謂。

引起一片附和聲。

可是又有人說國家以孝道治天下,鄭朗幾個娘娘視鄭朗如親生兒子,臨喪不守,不合情理。若鄭朗自己以國家爲重,不守喪也不強求,然鄭朗以孝爲重,連河工都放下了,爲什麼不準鄭朗請喪?

兩方產生爭議。

看似是爲孝禮而爭,實際爭的乃是權利。

最後韓琦喝道:“有喪不守,何爲國家大臣。真不行,等百曰後,再下詔書奪情。”

此時韓琦隱隱有了“顧命大臣”的風采,而且趙宗實暫時老實了,也讓他抽出身,雖有一些官員不服氣,可是韓琦威望一天比一天重。鄭朗未見中書,只有他說話算話。

一聲喝,全部啞然。

趙禎想想也是,於是坐在龍椅上,說道:“就依韓卿之見吧。”

其他人也沒有太過爭執了,反正是百曰之喪,問題不嚴重。

歐陽修立即去鄆州交接。

鄭朗花了一天時間囑咐,心情悲傷,但這麼大攤子,也不能讓歐陽修胡來,這才準備押著靈柩離開鄆州,返回鄭州。

臨行前歐陽修忽然將他們一行攔住,說道:“行知,你回鄭州守孝,就不能再將皇孫與公主殿下、小候爺帶著了。”

他小視了趙頊。

趙頊與王安石是很久以後才被翻案,實際在歷史上名聲不好。且不說那個諡號神字的譏諷含義,就說他的本紀裡有多少貶損的文字。但在鄭朗看來,都不對。

有作爲是好的,可過於輕率躁進,又沒有處理好各個大臣的關係。做皇帝未必要學習朱元璋與雍正事必躬親,朱元璋身體素質那是不用置疑的,雍正就悲催了,活活累死,這二者不可摸擬。關健就是用人,沒有用好大臣就是失職。

因此趙頊不算是一個明君,只能說他用心不錯,好心辦了壞事情,中資之君。

但不可忽視他的小聰明與有作爲。

其實說到底,趙曙死得早,沒有及時給趙頊很好的教育,高滔滔放權又早,造成許多惡劣結果。真實的趙頊天資是有的,現在鄭朗所做的,就是將趙頊爲塊短板在進行彌補。

自趙曙正式爲皇子之後,鄭朗對他的教育進一步加深,隱隱地說了一些政治鬥爭方面的知識。

趙頊吃透多少,不知,但簡單的是能知道的。歐陽修這個氣勢洶洶而來,幹嘛啊?鄭相公拋棄己見,讓你吃這一塊大蛋糕還不滿足?鄭朗未來得及說話,趙頊搶先答道:“歐陽公,我是奉陛下詔命前來鄆州,跟鄭公學習。你讓我離開鄭公,返回京城,可有詔命?”

歐陽修那有什麼詔命?

鄭朗搶了過來,將趙頊擋在身後,說道:“永叔,這樣吧,我會從水路南下樑山濼,再從五丈河(廣濟河,西濟水)到京城,再順汴水西上鄭州。逆水行舟,比較慢,你寫一份奏摺,請朝廷下明詔,將皇孫與公主殿下召回京城,正好時間來得及。”

歐陽修也是自這條水路到鄆州城的,不過他來的時候是順水順舟,比較快,鄭朗回去速度就會很慢。歐陽修想了想,這樣也好。

一行人,人數不少,有蕃騎,還有趙念奴與趙頊帶來的侍衛太監,租了數艘船,這纔在人羣夾送下,陸續登上船。

上船後,趙頊說道:“鄭公,爲什麼要牽就他。”

“莫要急,待會兒我與你說原因。”鄭朗說著開始寫奏摺,主動稟明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我乃回鄭州請喪,讓皇孫跟隨我去鄭州不合。其實估計朝堂中也有人反應過來。

開始吵鄭朗合不合適丟下河工不顧,回鄭州請喪,一起吵糊塗了。自己動身回去,不要歐陽修,會有很多大臣進諫彈劾,未必全部不安好心,是有違禮度了。

繼續寫下去,因此自己乘船西上,到京城時,不用等朝廷明詔,自己會將皇孫與公主殿下送上岸。另外就是自己回家請喪,無官職在身,又身在中原腹地,沒有公差在身,自己只帶二十名蕃騎回去,其餘蕃騎送回京城,讓他們到邊境建功立業,這纔是蕃騎的真正作用。然後讓鄭肅率領八十蕃騎上岸,帶著奏摺,發向京城。

一下子鬆掉八十騎人與馬,船變得輕多了,速度也快了起來。

趙頊快要氣瘋了,這使他想到了唐朝一個人物婁師德,別人朝他臉上吐口水,擦也不擦,爲什麼要擦呢,那不是表示對人氣憤嗎?

他說道:“鄭公,我感到很憋悶。”

鄭朗呵一樂,讓他睚眥必報,鄭朗不屑的,但讓他做婁師德,也辦不到。

這中間鄭朗是準備在下一步好棋,有以後國家財政的敗壞,有趙頊對他的感情,還有趙宗實……不得長命,又學習了他的兩個學生做法。

既入地獄,那怕是替這些鬼們超度的,也會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了。

可惜別人沒有他的金手指,不會有一個人能看出來。

鄭朗說道:“殿下,你也跟我後面學了一年有餘,皇嗣的事我仍然是不插手不參與的態度,但有一句話我始終憋在心中。陛下一直無子,他不是不能生育,因此遲遲不立皇嗣。一旦陛下身體不行,會不會不顧國家安危,還讓皇嗣高懸著?立皇嗣,會立誰?”

趙頊不作聲。

鄭朗也不打算深入這個話題,用它爲引子,又說道:“爲什麼那麼多大臣進諫要早立皇嗣?有的大臣忠心不可質疑的,他們是爲了國家,怕國家未來因爲皇嗣而發生動盪。但有的人用心卻很詭奇,比如想用立皇嗣轉移六塔河失誤。或者比如想得到這個擁立之功。”

“可恥!”

“殿下,勿得動怒,我不是對你說過嗎,是人總有貪婪慾望的,今天做了知縣,還想望知州,做了知州,還想望兩制臺諫,做了臺諫兩制,又想望宰執,首相。不可能每一人都將功名視若糞土。若想那樣用人,第一個結果是用不到人,第二個結果上下爲了投君王之喜,變得越來越虛僞。不怕真小人,就怕僞君子。其實用得好,可以用這個官職,讓官員爲動力多做一些政績。因此它不可恥。”

“鄭公心胸就象大海一樣寬闊。”趙頊說道,隨鄭朗一道,去過海濱,知道大海有多闊。

“勿誇,聽我說,這是殿下第一個不能動怒的原因,第二個不能動怒的原因就是某些人的心計,文景二帝是好皇帝,但不是當時最聰明的人,爲什麼能做皇帝,是因爲血脈。但是殿下,擁有殿下血脈就你一個人?”

趙宗實雖不長壽,可能生,好幾個兒子。

“無所謂。”

“你身爲長世子,怎能說無所謂呢,有了萬一,你不上去,下場未必能象李成器(李隆基大哥)。皇嗣每次過渡,能平安的少,醜陋的卻是極多啊。”

趙頊無言了。

“萬一陛下有不幸,皇子爲君王,必提撥擁立的大臣,他們的權位更重。若他們聯手倒戈,殿下如是什麼下場?”

趙頊道:“他們敢。”

“沒有什麼不敢的,不但敢,而且他們還會掛著大義,若殿下下去,不但未必有好下場,還會讓一些人的筆墨所伐,遺臭萬年。記住我曾說過的一句話,史書是什麼?是人寫出來的,好壞全部筆者數字之中。”

“鄭公,我怎麼更憋悶?”

“要學會這種憋悶,如今之計,你最好不要與他們產生太多的爭執。不僅是爲了保住你自己,也是爲了國家的將來,社稷安危,父子之情,兄弟之情。畢竟若東宮有變,每一次變蕩都會發生太多太多的醜陋之事。你也飽讀了史書,相信多少有些體會。很多事物道理是相通的,就如兵法,有進有退,有迂迴,有轉移,有時候退就是爲了進,有時候進反而爲了退。適當的時候適當的退讓,對你未必沒有好處。多看看易經,不要想著用它來卜卦,而是想著它裡面的辨證觀。”

“喏。”趙頊終於低下高傲的腦袋。

“歐陽永叔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回鄭州請喪守孝,你跟著是不大好了。我朝什麼最大,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按理說是一件好事,可是鄭朗嘴角卻露出淡淡的譏諷。

“我未看到什麼道理。”

“是啊,道理也是人說的,何謂道理,大道的理由,能有幾人能看到真正的道理,與史書一樣,皆是人裝扮的,世人嘴中的道理未必是真理,就算找到了真理,也要學會適度的牽就,一點一滴的努力,讓大家最終能看到這個真理,接受這個真理,千萬不能硬來啊。”

趙頊未必能聽懂,但時間緊迫了,鄭朗只好強行灌輸。又道:“至少現在歐陽永叔持著的是一個看似的道理。”

“爲何說看似?”

“若沒有意外,殿下以後必爲人主,一個人主的好壞對國家有多重要?雖然我不才,但相信在教育殿下成長爲一個好人主,天下間未必有人能勝過我。爲了自己一些自私的想法,爲了所謂的禮法,讓殿下匆匆忙忙地回京,即使是道理,也僅是一個看似的道理。”

“鄭公,你上奏陳敘。”

“殿下,我說過的,要學會牽就,歐陽永叔說的是看似道理,可這個看似道理會得到九成以上士大夫的認可,我有何力量與九成以上的士大夫對抗?”

“鄭公,我越聽越糊塗了。”

“沒關係,你只要記好我的話,船到京城立即回京,某些人,你也別與他們頂,低調行事,多看多想少言!”

“是。”

“我教你的時間不多了,先教你一件事,陛下是否是好皇上?”

“是。”

“他才五十出頭,正是人的黃金時間,爲何體弱多病?”鄭朗的話倒也不假,上戰場臨陣殺敵,或者做力氣活,二十歲到四十歲正好,但擔任官員重臣或者做人君,如果能保持臨到晚年不貪圖享樂,最佳的時光卻是在五十歲到六十歲之間。思想成熟,有了閱歷與資歷,也有了人生的感悟,與處理政務的經驗。但這有一個前提,不能耽於享樂之上,否則越到晚年越壞,作惡越重。

趙頊未想這些,他在想趙禎身體不好的原因,想到一部分,但不敢說。

“第一個陛下爲了傳宗接代,略有些沉戀女色,我隱晦用陽陰平衡勸過,陛下不聽,惜域。再者過於苛薄自己,做人君不能奢侈無度,安於享樂,但要吃飽穿暖,保持正確的飲食習慣,作息習慣,動靜結合,那麼就會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一個健康的身體,便有精醒的智慧,判斷事物對錯,處理政務。非是爲自己保護愛惜身體,乃是爲了國家也。”

“鄭公,我也看到你的做法,”趙頊額首。

鄭朗也很忙,又要抽空教趙頊,更忙。不過生活飲食合理,有時候公務多了,處理得累,便坐下來撫一撫琴。不是雅興,而是爲了勞逸結合。鄭朗看著他,以身作則爲榜樣教授,這一條也重要。這孩子不長命,留下一大堆爛攤子,其實不用多,若他能活上一個六七十歲,那來的趙佶那小子上位?

便不再說,又道:“接下來我就傳你最重要人主之道,馭臣之道。”

“我……我……”

“未雨綢繆吧,先講兩個人君的用人之道,第一個乃是唐明皇,前期人才用得好,於是有開元盛世,後期人用得不好,於是有安史之亂。然後說當今陛下,陛下開始也沒有用好大臣,但一直在成長。到了慶曆新政之後,用人能力進入大成,可惜這幾年又開始下降。對我朝來說,用人之道更重要。許多士大夫產生誤區,認爲道理最大,社稷最大,又看不到真相,固執己見,說好聽的就堅持,說不好聽的就是桀驁不馴。若掌握不了用人之道,馭臣之道,國家必將亂矣。”

“亂在何處?”

“黨爭,士大夫分裂,政令朝令夕改,國家在內鬥中一步步走向瓦解。”鄭朗說完,開始對李隆基與趙禎一生用人做詳細點評,甚至讓趙頊與他互動,互相討論。

船櫓欸乃,京城一天天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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