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你不在家干活,到處亂跑什么?”周恒問。
宋可人沒理周恒,周恒卻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外面壞人多,你一個不小心被人賣了怎么辦?”
宋可人立即白了周恒一眼,不耐煩的說道:“你少來管我!”
方少文哪里聽不出來,周恒這是在暗示他是壞人?方少文立即挺起了胸膛,裝出一副大男人的樣子。
“可人,不要生氣。對了,周兄,一會可人要到我那去一趟,幫我做點事情。麻煩你幫她將糖帶回去,奶奶正要用呢!”方少文說道。
周恒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鼻子幾乎都要讓方少文給氣歪了。方少文才不管周恒有多生氣,將糖往周恒的手中一塞,引著宋可人便走了。
要說,宋可人也不是不開眼,非要去方少文家。只不過,她是想氣氣周恒罷了,叫周恒那般氣她?
暗戀中的男女,似乎好像都用的上這一出,只不過,宋可人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變化罷了。
宋可人跟著方少文走了兩條街,期間,宋可人一直沉默不語。方少文幾次試圖逗宋可人說話,宋可人都不理他。
忽然,宋可人說道:“我還是不跟你去了。”
“為什么?”方少文立即問道。
“不為什么,就是不想去。孤男寡女的,傳出去不好聽。”宋可人說。
方少文歪著腦袋咬著嘴唇,一臉壞壞的表情看著宋可人。這種壞小子的陽光表情,大概,是很多女孩兒都無法拒絕的吧?
方少文拉著宋可人的袖子,撒嬌似的說道:“干嘛這樣嗎?”
宋可人長嘆了一口氣,方少文見宋可人不開心,便收起了撒嬌,笑著說道:“那邊有一間茶館,走,我請你。”
宋可人笑了,不禁說道:“開茶館的還去喝茶?”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不知道對手有什么優(yōu)勢,怎么能提高自己?”方少文笑著說道。
宋可人看了方少文一眼,他還挺聰明。
方少文引著宋可人進了一件茶樓,宋可人選了個窗戶的位置坐下了。從二樓放眼望去,樓下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中,讓人昏昏欲睡。
背著籮筐賣梨子的小孩兒,挑著擔子賣燒餅的男人。宋可人的意識中,總覺得賣梨子的小孩兒跟賣燒餅的中年男人很容易混輸,就像是武大郎那樣。
兩碟子果子干端了上來,兩杯香茗送了過來。方少文特別為宋可人點了這家店最出名的點心,可一會才能送上來。他瞧見宋可人不大開心,腦袋里迅速的思考著如何討得宋可人歡心。
宋可人呢?似乎心中還是有點放不下周恒,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周恒,她的心里呀,就像是堵了一塊石頭。
“快嘗嘗,看看他們家的茶葉怎么樣?”方少文說。
宋可人端起茶杯抿了抿,隨手就放下了。
“嘗嘗這個,這可是他們家自己做的果子干,跟外面賣的不一樣。他們家的嘉應子最特別,全京兆幾乎都知道!”方少文一面將嘉應子推到宋可人的面前一面說道。
礙于方少文的情面,宋可人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小心眼兒,她笑著說道:“客氣啦,你也吃,你也吃!”
方少文用手指著頭,歪著腦袋看著宋可人。
“你為什么不離開周家?”方少文忽然問。
從剛剛開始,方少文就在糾纏這個問題,宋可人想不明白方少文為何如此糾纏這個問題,但是,她決定,還是給他一個完美的答案。
“我什么要離開周家?”她問。
“你的事情不需要瞞著我,如果,你欠周家什么,我?guī)湍氵€!”方少文說。
宋可人立即搖了搖頭,垂著眼睛盯著茶碗。
“你跟周恒沒有感情,為什么還非要留在周家呢?周家對你有恩么?你放心,我始終站在你這邊。就算你離開周家無家可歸了,也還有我,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會幫你!”方少文說。
宋可人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謝謝。”
方少文見宋可人無動于衷,連忙繼續(xù)說道:“我想,周家的是是非非你也見過了,又何必在周家受罪?”
“你為什么一直想讓我離開周家?”宋可人忽然抬眼問道。
方少文抿了抿嘴,盯著宋可人看了半日。
宋可人被方少文看到有些不好意思,渾身上下有一種毛毛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你忘了我們在山洞里說的話嗎?因為我喜歡你!”方少文說。
宋可人倒吸了一口氣,皺了皺眉頭。
“你別發(fā)瘋了,雖然我們認識很久,你救過我兩次,但是,這種話還是不要說。免得,傷了彼此的感情!”宋可人道。
“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方少文說。
宋可人眉頭緊鎖,什么叫喜歡,什么叫不喜歡?也許,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以后,她早就將感情置之度外。或許,她早已經遺忘了愛的感覺?
方少文閉起了嘴,盯著宋可人。
他,下了多大的狠心,才說出了這樣的話。卻被她一下子拒絕,一點情面都不留?
方少文深吸了一口氣,呆呆的看著宋可人。
宋可人也發(fā)現(xiàn),自己硬生生的拒絕,有些過于生硬。她笑了笑,問道:“對了,那日我在街上看到你們的先生了。好像是他跟他夫人去買菜吧,婦唱夫隨的,感覺真好。”
方少文低頭笑了笑。
“可不是,婦唱夫隨,真讓人羨慕!”他說道。
宋可人不明白方少文為什么會喜歡自己。
方家雖然算不上大戶人間,但土財主這個頭銜可不是空穴來風。方家的祖產夠他們不吃不喝三四代,按照規(guī)矩,方少文理當與門當戶對的姑娘結婚。他,也不是那不開眼的男人,見到女人就喜歡。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有夫之婦,他喜歡她,可是大不韙的事情。
宋可人忘了一件事兒,也許,有些時候,愛情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復雜。王子與公主是愛情,王子與灰姑娘是愛情。公主與王子是愛情,公主與馬夫,也是愛情。
在愛情面前,不需要夾雜太多無助化的東西。如果他愛你,他會用盡全力為你創(chuàng)造他能夠創(chuàng)造的最好條件。
愛情跟金錢,本來就不該扯上關系,若是扯上了,這感情,就變得輕浮了。
在愛情面前,沒有階級平等。愛就是愛,它是個不講道理的東西。從王侯將相到村婦乞丐,誰,都有資格擁有。它,是世界上最公正的東西。
可惜,宋可人并未想起這些,她跟方少文閑聊了一會,便回家去了。
一回到悅來茶館,就見周恒在幫著周唐氏忙里忙外的。一見宋可人回來,周恒似乎是氣不打一出來,白了宋可人一眼后,轉身走進后院。
周唐氏到未說什么,只吩咐宋可人將錢匣子里的大子兒數一數。宋可人數完了錢,抬頭望了望天空。
已經是黃昏時分,太陽也要落山了。這個時間,來茶館的客人最少。宋可人將最后一碟子點心放到客人面前后,便鉆進后院整理碗筷去了。
哪兒知道,就見周恒蹲在盆子前面洗著碗筷。宋可人吃了一驚,周恒一向以圣人的門生自居。用他的理論來說,大丈夫怎么能洗碗呢?
雖然平日里宋可人總說他,大丈夫為什么不能洗碗,但是見周恒出手洗碗,這還是頭一回。
宋可人轉了個眼珠子,心說,也罷,讓他也知道知道女人的不容易。
她忍著笑,坐到另一盆茶碗前,慢吞吞的洗起了茶碗。
周恒好像還在生氣,將頭扭到了一邊去。切,誰愛理他?宋可人心說。
周恒將自己盆中的茶碗洗好后,又主動拿過宋可人盆中的茶碗。就是不跟宋可人說話,宋可人白了他一眼,死要面子活受罪!
索性,宋可人也咬了咬嘴唇,不肯理他。冷戰(zhàn)么?誰不會?再說了,我又沒對不起你,干嘛擺著一副臭臉?
宋可人歪過頭去,這時候,忽然聽周恒大喊了一聲:“小心!”
但宋可人已經收不住手,也不知道那天殺千刀的將一個破了一半的杯子扔到了水中,“哧”的一下,宋可人的手畫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頓時,血流不止。
周恒立即上前一把拉住了宋可人的手,輕輕的吮吸著她手指上的血。
宋可人的手疼,但是見周恒吸血,宋可人的臉上還是泛起了微微的紅暈。
“小心,或許有碎片!”宋可人輕聲說道。
周恒沒理她,只是專心的吸著血。
“趕明兒個,把舌頭劃了,看你怎么念書!”宋可人嬌滴滴的說道。
哪兒知道,周恒才不理會宋可人的嬌滴滴,立即犯了個白眼兒。
“我要是舌頭被化了說不出話,不正隨了你的心意?切,沒事兒往人家家里跑。這回,我要說不出話來,你不是更高興了?”周恒道。
宋可人“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立即白了周恒一眼。
“你怎么那么實心眼兒呀,人家說什么你信什么?我沒事兒上人家家里去做什么?那不過是說出來氣氣你,你就上當!”宋可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