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 夜色已然。微風(fēng)吹過,樹枝搖曳,鳳凰寺的外牆上的影子, 也變幻無常。天空中零星的光點(diǎn)照在地上, 隱約的窺探著這人間的秘密。此時, 幾個利落的身影, 翻越了鳳凰寺的院牆, 又迅速的向裡面跑去。
潯妡僅攜周正前來,入夜,周圍的廂房都已經(jīng)熄了燈, 只有他們所在的這間,微弱的燭光將房間照亮。如此這般, 想來他應(yīng)該能找得到。潯妡正想著, 窗戶上好像被什麼東西敲打了一下。
周正很是警醒, 打開窗戶,卻發(fā)現(xiàn)是一顆石子兒。他將石子兒從窗邊撿起來, 遞給了潯妡。
“少將軍,你看……”潯妡接過周正手上的小石子兒,在手中把玩著。石子兒,覓磬,磬石, 原來如此, 心中一絲瞭然。走到窗邊, 探頭出去。院落裡, 皎潔的月光灑落了一地, 一片寂靜。院落中央的菩提樹,隨風(fēng)輕曳, 潯妡低笑道:“來的倒是挺快,進(jìn)來吧。”說著打開了房門。果然,一個身影從菩提樹上跳了下來,很是利落的進(jìn)來,反手關(guān)上了門。
周正對著潯妡說道:“少將軍,隔牆有耳,你們?nèi)f千注意,我去外面守著。”
“真是想不到,殿…覓公子的功夫也這般好。”
覓磬轉(zhuǎn)過身來,一把扯下夜行衣的遮面。自嘲道:“縱然功夫千般萬般好,如今也到了這般田地。無論去往何處,身後都有多雙眼睛在盯著。若不是靠著這身功夫,此時我也不能站在此處了。”
說到此處,潯妡便很是好奇。“爲(wèi)何會這樣?究竟是發(fā)生了何事?”
潯妡就這樣看著他,他孤零零的站著,肩膀似乎有些顫抖,僅僅一瞬,又像是看錯了。隨後便聽到他說:“父王離世前夜,深夜召見的最後一人是我。他說,欲要立我爲(wèi)新太子。可覓磬志不在此,便給推了。不曾想,第二日,他便沒了。遺詔曰:太子覓遲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tǒng)。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寧王覓磬,德行不端,濫殺無辜,意圖逼宮,念及骨肉親情,貶爲(wèi)庶民,終生不得再入皇城。”
“竟……竟是這般。”怪不得,怪不得離京之前,王上還那般健朗,短短數(shù)日,這京城便換了天地。潯妡回想上一世的事情,似乎很是久遠(yuǎn),只依稀記得,王上是病逝,覓遲順利繼位。現(xiàn)下不一樣的,就是寧王了。那個時候,覓鳳沒有大旱,寧王便也沒有了這次嶄露頭角的機(jī)會。此次旱情的解決,寧王的名聲在百姓中可謂是水漲船高。想來,是有人感受到了寧王對他的威脅,所以先下手爲(wèi)強(qiáng),成就瞭如今的局面。
潯妡看著眼前這個一身夜行衣的俊俏男子,他站在那裡,全身上下散發(fā)著冷清、些許無助、和寂寥,自己卻不知如何去安慰他,潯妡忽然有些心痛的感覺。
“接下來,欲要如何?”潯妡問道。京城他怕是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