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你穿著這么暴露就能勾引皇上了!快點跟著我過來干活!”一個粗暴又丑陋的老嬤嬤雙手叉腰出現在面前,她滿臉肥肉,長的丑陋陰險。
安暖織哭笑不得,她雖然沒了權利,但她還是安國的皇后,她值得穿成這樣去勾引嵐年安嗎?何況這衣服也是他們讓她穿的!真可笑。
安暖織跟著幾個和她一樣打扮的女官一起進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這時候一個挺囂張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過來一下!”
一個姿色中等的年輕點的嬤嬤走過來,只對安暖織命令道,“前面人手不夠了,你跟著我去主殿服侍!”
安暖織被粗暴地對待著,但她并不吭一聲,她知道這這應該都是嵐年安的授意,與其和這幫人理論,還不如省省力氣想一想接下來她該怎么辦?
一入主殿,安暖織就感覺到一束冰冷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原來嵐年安也在這里,他正在主殿用午膳。
嵐年安瞇起眼睛打量著她,她姣好的身材在幾乎快透明的長裙里若隱若現,她的臉色是略有蒼白卻非常動人的,一進來就讓所有人都失去了光彩。
嵐年安有些失神,他承認他七天前見到她的那一剎那幾乎是失控的。
他想報復她,報復在這三年來他像是一個小丑一樣被她欺騙和耍弄,報復她一次次私自離開他,可真的那么做了之后,他卻是有一點點后悔的。他想她的身體那么虛弱,他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安暖織低著頭,她能感受到他視線中的壓力,卻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那天他對她暴虐的懲罰還歷歷在目,說實話,她對他產生了天然的恐懼。
她還是努力站的穩穩的,只有袖子下面攥的緊緊的手泄露了她的緊張。
“哎呦,這不是皇后娘娘嘛!”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高傲囂張的女人身穿一身金絲牡丹長裙,頭上插著一堆叮叮當當的飾品,她臉上畫著妖嬈的妝容,走了進來。
安暖織匆匆看了她一眼,她的心一點點下沉,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被嵐年安壓在身下極盡寵愛的女人?
看樣子她的打扮她的身份不是貴妃也應該是一個二品嬪應。
安暖織不知道,這女人名叫榮樂,是宮中的舞女出身。
宮里的舞女不似坊間的舞女,坊間的舞女大都是被生活所迫不得不出去賣藝,家中的條件一般都是貧寒悲苦,可宮中的舞女不同,和秀女妃嬪一樣都是通過層層的選拔考核來的,家世和各方面的素養是入選的條件,另外當然也具備傾城絕色的容貌。
所以別看榮樂是舞女出身,可是她一方面姿色秀麗,嫵媚動人,另一方面家世也不俗,她的父親榮騰也是朝中正四品,榮家一門都是開國功臣,榮騰的胞弟榮海是守衛邊疆的二等總領,他們的父親已故的榮大學士也是曾經在嵐年安立下汗馬功勞的救國公,自然她一入皇宮就成為了晉封的熱門。短短不到半個月就由小小的舞女升到了嬪位,位居一宮之主。
榮樂見安暖織冷冷疏遠地看著她,心中早已經積壓了火氣,她其實早就垂涎于皇后之位,畢竟后宮中她的勝算最大,可沒想到“死了”三年的皇后重新回宮,雖然沒有了權利,但是頭銜還保留著。
所以說,榮樂很針對安暖織,現在安暖織失了寵,這種針對表現的更加明顯。
榮樂仗著她現在年輕貌美,現在又很受嵐年安的寵愛,她居高臨下打量著安暖織,冷笑道。
“唉,皇后姐姐呀,這身下賤粗鄙的衣服還挺適合你的,原來你最適合當的不是皇后而是舞女啊……”
安暖織沒有說話,她靜靜地站著,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靜氣質。她的美無時無刻不讓人關注,失神。
嵐年安的視線忍不住久久地定格在她的身上。
榮樂眉頭一皺,顯然她也發現了嵐年安的眼神異樣,她忙撒嬌一樣地攬住嵐年安的手臂,用豐滿的胸脯不停地在上面蹭啊蹭。
“皇上,您快嘗嘗這道風湖醋魚,這可是樂兒花了一天的時間自己親手在風湖釣的,非常美味的哦。”
榮樂殷勤地夾起了一塊兒,作勢就要放入嵐年安的口中,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一大塊魚肉落在了地上,也“正巧”落在了安暖織的左邊腳旁。
眾人的視線都紛紛落在了安暖織的腳下,他們好像知道這是榮樂的故意挑釁,都幸災樂禍地看好戲而安暖織的反應卻出奇的淡然,她拿起一塊手帕俯下身體去要將魚肉清理掉,不卑不亢的舉止神態是榮樂不能企及的,顯然,安暖織的舉止引得眾人對她刮目。
可榮樂可不會放過這個惡整安暖織的好機會,她忙道,“等等!姐姐粗糙的手怎么可以碰這塊尊貴魚肉呢?你應該用嘴叼著撿起來!就像狗一樣才對嘛,這樣才和姐姐的身份匹配嘛?!?
安暖織的臉色紅一塊白一塊,如果按照平日里她的性格,早就讓榮樂吃不了兜著走,可現在她沉默著隱忍不發,一是因為她沒有心情和這種無聊的女人計較,二是她發現嵐年安正在關注著她,她只想早早的整理完,然后離開這里。
可沒想到的是榮樂好像玩笑開大了,她竟然走過來掰開了安暖織的嘴巴,硬是要把地上那塊沾滿臟東西的魚肉塞進安暖織的嘴巴里。
“吃吧!算是妹妹和皇上賞給姐姐的!”
安暖織躲避不及,差一點就被魚刺卡住喉嚨,她的小臉憋得通紅,咔咔咔的咳嗽聲音非常錐心,竟然有血跡既然從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當著眾人的面,安暖織既狼狽又委屈,她是安國堂堂的一朝皇后,卻被一個曾經是舞女的女人設計的如此失態,顯然,榮樂是非常滿足這種成就感的,她既討好又炫耀的眼神望向嵐年安,像是在索寵索關注。
嵐年安面無表情,他把桌上的飯菜一推。
起身,他徑直要往外走。
安暖織來不及起身,她狼狽地癱在地上,她努力躲避嵐年安,可這時她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雙金燦燦的龍靴,嵐年安竟然走到了安暖織的面前,竟然把她扶了起來。
安暖織的身體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直視著嵐年安的雙眼,雖然嵐年安拒絕看她,目光依舊是冷冷的,可他的表情卻比七日前緩和了很多。
正詫異著,一枚白色的絲綢帕子已是遞到了她的面前,他的音調很疏遠,他起身轉過頭去。
“擦擦吧!!”
安暖織的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恨她不是嗎?可是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切卻讓她很茫然了,這種情況下,他不應該是幸災樂禍地一旁看好戲嗎?他不是恨不能要把她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嗎?究竟是為什么呢?為什么又會幫她呢?
三年不見,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更復雜了,更矛盾了。
安暖織失神的時候,嵐年安已輕蔑地松開了她,他目光冷冷道。
“別感激我,我只是不想你弄臟了地面?!?
他的表情透露的訊息卻是冷漠,安暖織心如刀絞,她的眼神一點點地暗淡下去。剛才只是她想多了,他一點都沒有變化,他還是一個自私狹隘的男人,她相信,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榮樂呢,得意洋洋地看著安暖織失落的表情,她像是勝利者一樣,微微地笑了坐落在皇宮西北角的大殿,掩映在小橋流水中,和皇宮的貴氣相比多了一絲俏皮,還有別樣的華美。
一個三四歲身著杏黃袍子的小男孩,被眾星捧月地伺候著。
“皇上駕到……”遠處響起了太監的通報聲。
“父皇吉祥?!毙〉案忄嵵仄涫碌貑蜗ス虻?,磕頭行了一個禮。
嵐年安一身早朝的龍袍,他命小蛋糕平身,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看來他只是下了早朝路過了皇子大殿,進來看看而已。
三四歲的孩子都很敏感,小蛋糕也不例外。
平日里嵐年安對他一向是寵愛有加,但自從一個月前就冷冰冰的了,而今天嵐年安對他尤其是……疏離。
“小皇子快起來吧,皇上已經走了。”白釗不忍心看小皇子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趕忙讓他起來,他現在的身份是小蛋糕的教習老師,主要教習皇子武術。
“白先生,父皇最近怎么了?有什么煩心事嗎?”小蛋糕謙恭懂事,仿佛能洞察人心似得,他也一向都很尊敬白釗,不懂的都請教他。
白釗沉默,他不知道該怎么說。
七天前,他路過主廳大殿,正巧看到了嵐年安凌虐安暖織的一幕,他的心如刀割,暖織娘娘對他來說一直是很重要的女人,他真想拼上性命要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是關鍵時刻白釗猶豫了,憑他對嵐年安的了解,現在他正在氣頭上,定是不會聽任何人的規勸和阻攔,救不了皇后娘娘反倒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所以白釗忍痛,一聲不吭目睹了整個過程而現在小蛋糕問起這件事,白釗必定是不能實話實說了。
白釗一是怕小蛋糕接受不了自己的已逝的母后還健在的消息,二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語,他只能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