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藐視宮中規矩,本宮看妹妹的宮娥才是違反了一個遍。”墨寶懺冷冷道。
“皇子妃姐姐憑什么這么說?妹妹的宮娥哪里有錯?”沾顏郡主的氣勢明顯弱了幾分。
“很簡單,既然你稱呼本宮為皇子妃姐姐,你的奴婢不向本宮行禮,本宮的粒兒怎么會向你還禮?”墨寶懺淡然雅致的氣質如若幽蘭,讓人無從褻瀆。
“這……”沾顏郡主雖然性格爭強好勝,但墨寶懺的逼問有理有據,原本她是來上門挑事的,這么一鬧反倒自討沒趣,外皮和里子都有些掛不住了。
“哼,墨寶懺你別得意,我們走著瞧!!”沾顏郡主無禮蠻橫,她哪里咽得下這口氣,今天墨寶懺惹到她,她已心生怨毒,她極其陰暗地在心里說道。
墨寶懺依舊淺淺淡淡的,她抬頭往前一步,“粒兒,走吧。”
“是,娘娘。”粒兒一臉崇拜地跟著墨寶懺離開了,她已對墨寶懺佩服地五體投地,第一次有人敢叫板沾顏郡主,被自家主子罩著的感覺真好。
在眾人的注視下,墨寶懺帶著粒兒昂頭挺胸地離開了。
“真是氣死本郡主了!”沾顏郡主哪里受過這么大的侮辱啊,她不僅丟光了所有的面子,還沒被墨寶懺放在眼里,她心里萬分不平衡啊。
一回去,粒兒不禁有些興奮。
“娘娘您好厲害,沾顏郡主一向橫行霸道慣了,聽說她在自己的王府仗勢欺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人敢惹她,可她剛才被您噎的樣子,哈哈哈哈,真好笑!”
墨寶懺一怔,聽到”沾顏郡主”四個字,她眉頭一皺。
這個女人竟然是傳說中的沾顏郡主?
沾顏郡主全名廖縈香,是東邊廖郡王的獨女,也有人叫她香香郡主的,她的父親可是曾經跟隨太祖的王爺,也是十足的悍女兼潑辣女,曾經有宮娥打翻了她的胭脂盒,就被活活打死,自己的親表姐都不放過,小時候為了搶一件漂亮衣服,竟在自己親表姐臉上抓出了數十道的長口子,害的親表姐連門都不敢出了,天天關在屋子里,典型的惡毒女。
依沾顏的性格,一定會把剛剛這件事鬧翻天,而且還會使出渾身解數讓她吃虧吧,深宮果然是女人的戰斗場,一入深宮深似海,她接下來的日子注定要不太平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午膳后,墨寶懺就聽到小廚房吵吵嚷嚷的聲音,喚粒兒粒兒不在,墨寶懺正奇怪,就聽到粒兒的聲音從小廚房傳來。
“這腕鹿血桂花羹不是我偷的,是爾冬公公命人剛才送來的,是小皇子御賜給我們娘娘的。”只聽粒兒的聲音都快委屈死了。
原來,午膳后,爾冬公公身邊的小太監小園子送來一碗鹿血桂花羹,這對女人美容養顏的圣品,后宮里多少女人都巴不得喝上一碗,非常珍貴所以每用掉一碗都會在御膳房記一筆,要不然就視為偷竊。
沒想到小園子前腳剛走,主事御膳房的嬤嬤冷梅就進來,一進門就叫人打粒兒,非說粒兒是沒有經過御膳房偷來的。
明眼人一看其中大有貓膩。
“胡說!如果真是小皇子賜的東西,為什么不先讓口諭官通傳呢?!!”冷梅不依不饒,非要粒兒叫第三人來對質。
“這……”粒兒被問的啞口無言,按照皇宮的規定,所有御賜的物品都先要經過口諭官通傳,當時小園子就在她一個人在小廚房的時候送來了鹿血桂花羹,沒有口諭通傳,也沒有第三人,這明擺著就是陷害她。
冷梅得理不饒人地冷道,“看來本嬤嬤沒有猜錯,沒想到皇子妃的丫頭還會做這種茍且之事,來人吶!!”
“你要做什么?”粒兒后退了一步,她見冷梅叫人推進來一個刑具架,上面擺滿了恐怖的板子刀棍,挺嚇人的。
“好讓你們這些賊知道知道厲害!!”冷梅拿起了一根帶著倒刺的狼牙棒,作勢就要打過來。
“住手!”
墨寶懺一推門,幽暗昏黃,小廚房的燭火一閃,在她中氣十足的聲音下,竟滅了三盞。
“娘娘,救救我,救我……冷梅冤枉我是賊。”粒兒藏在墨寶懺的背后,登時像找到了大靠山。
“你不是賊誰是賊,要不然這鹿血桂花羹是怎么來的?!!”冷梅不依不饒。
“你有什么證據說粒兒偷了鹿血桂花羹!!”墨寶懺反問道。
“這……”冷梅沒理也要強辯三分,“即使粒兒沒偷,那么也是來路不明,皇子妃,您不會是想包庇粒兒吧?”
聞聽此言,墨寶懺笑了。
“不是,教訓本宮的奴婢是件好事,但用你手里那個狼牙棒打太輕,還是用這個打吧!!”
墨寶懺上前一步走到巨大的刑架旁,手一揚,將一個重達三十多公斤的鐵棒子狠擲在地上,“咣當——”發出極大的聲響,一屋子的人齊齊看過來,錯愕地張大了嘴巴。
鐵棒子砸進地里有半尺深,足足現出一個大坑。那個鐵棒子是為了壓重的,從來沒有人能夠移動過,眾人看到這一幕,皆是臉色一白。
這個皇子妃是天生神力嗎?
“你們還要懲罰粒兒嗎?”墨寶懺轉頭看向冷梅。
“不用了,不用了。”冷梅嚇得連連后退幾步,身后的衫子已經濕透了,她可不想和那脆弱的地面一個下場,那樣的話真是太可怕了。
“皇子妃,打擾了,打擾了……”冷梅領著眾人嚇得臉色難看地退了出去,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這個皇子妃真不好惹啊。
“皇子妃,您好厲害啊,這大鐵棒子……”粒兒的嘴巴已經合不攏,她試了試,根本就搬不動那個鐵家伙,因為實在是太沉了。
“笨丫頭,這是杠桿原理,以后本宮教你。”墨寶懺微微一笑,她在現代帶來的科學知識真是很有用,下回誰再招惹她,她會來一個更”精彩”的。
“娘娘,你怎么這么聰明啊,粒兒真是服了!”粒兒的小臉通紅有些興奮,她得出了一個結論,她們的皇子妃冰雪聰明。
“哦,對了娘娘。”粒兒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這碗鹿血桂花羹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沾顏郡主陷害我們?”
“當然是了,要不然這東西還會長腿跑進咱們房間里來嗎?”墨寶懺冷冷注視著遠方,沾顏郡主果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惡毒。
“粒兒,你現在幫本宮準備一小捆枯草。”
“啊?”粒兒不知道自己的主子要做什么。
墨寶懺換了一雙便鞋,她又把頭發放下來,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她便提著枯草走了出去。
“娘娘您要去哪里?”
“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戳小人。”墨寶懺停下了腳步,回答地云淡風輕。
“啊?戳小人?戳誰的小人?”粒兒的臉色一垮,不知道墨寶懺賣的是什么關子。
“小皇子。”墨寶懺把每個字都咬的無比清晰。
“可小皇子……是娘娘的夫君啊……”一大滴冷汗從粒兒的額頭上落下來,她第一次見有女子戳自己夫君的小人。
“是夫君又如何?他識人不具,找了沾顏郡主這種惡毒女人來當側妃本來就是瞎了眼的,本宮要專扎他的雙眼,再打通他的經脈,附贈給他一雙通透的慧眼。”
扔下這句話,墨寶懺就轉身離開了。
“哎呀!!這可怎么辦呀!”粒兒長呼了一聲,如果這件事要是傳到了別人的耳朵里,她們的小皇子妃豈不是很危險?
不過說起來,不吵不熱鬧,不打不恩愛,她怎么覺得她們皇子妃和小皇子天生就是一對兒歡歡喜喜的小冤家呀!
皇宮僻靜處,墨寶懺對這一個枯草小人念念有詞。
連日來,她對嵐佑廷的不滿一股腦發泄出來,人的心情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容器,盛了太滿就要清空一下,若不然會生病。
“這是本皇子?”冷漠而悠然的聲音響起,嵐佑廷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墨寶懺的身后。
“你偷聽別人說話……”墨寶懺臉色刷地紅了,竟然,她在見到嵐佑廷時候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自然。
莫非是和她扎他小人有關系……
“這小人做的倒是很像,看來你是用了心的!”嵐佑廷幽幽地看著墨寶懺。
“那當然!”墨寶懺心想,她把一腔的厭惡恨意都發泄在這小人身上了,做的不像都對不起自己。
“你就這么討厭本皇子?”嵐佑廷歪著腦袋問道。
陽光下,他那張美型而邪魅的俊顏毫無瑕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對他的怨懟、反感都發泄出來似得,墨寶懺此時竟覺得他非常帥氣好看。
“剛才很討厭,現在還可以。”墨寶懺不由自主地就說出了這句話。
“不錯。”嵐佑廷微微笑,“你好像對本皇子有了好感?恭喜你又離著冷宮的怨婦近了一步!”
“你!”墨寶懺被噎得啞口無言,可她也懊惱,剛才怎么會說出已經不討厭他這種話?她的感情都是是非題,不是討厭就是喜歡,該死,難道她喜歡上了這個個性復雜的男人?而且不巧的是,還被這個男人看出來了?
“朕就喜歡你深情款款地凝望本皇子,朕會給你機會讓你凝望一整晚的。”嵐佑廷冷笑道。
“什么意思?”墨寶懺還未回過神來,嵐佑廷已經走了。
她有些茫然,又有些心跳加速,望著手里被她擰的亂糟糟的小草人,她呆呆地出神了許久許久。
好不容易想通過來,墨寶懺恍然大悟,她又被他大大地占便宜了一回。
烈日當頭,墨寶懺回去了,心跳卻依舊跳的,莫名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