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不銘拿著衣物進(jìn)了門,見她雙手插腰站在床前,探究地道:“怎么了?衣服拿來了!”龍依依只是盯著床上的人,冷然地道:“蕭不銘,她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不過,她受了這樣的傷,應(yīng)該不是苦肉計(jì)……”龍依依冷笑了聲,突得回頭,含了含首道:“是啊,她如果是刺客,你也是刺客。我真是有幸啊!”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啊?”蕭不銘一頭霧水。“什么意思?你不懂?那我就更加不懂了,一對苦命的鴛鴦啊!好好照顧她吧!三天后,你跟她一起從公主府消失,聽明白了!”龍依依輕拍了拍的肩,嘴角勾著冷冷的笑意,將他一推,提步出門。“云羅,你說的是什么話啊?”“聽不懂,自己慢慢看吧!本公主說過,本公主現(xiàn)在沒空聽你的故事了!蕭影,送我回前院!”龍依依喚了聲,上前抓住了蕭影的手,借著雪光,快步出了院。心里那個慪啊,說什么不認(rèn)識,丫的,第一次就是兩人一起上的李府吧!李建能懷疑刺客在公主府,還真是一點(diǎn)都沒有猜錯啊!可惡,為了他自己的目的,居然置所有人的性命于不顧。要是查出來,李剛真是他們所為,別說她的,這府里有幾個能幸免的。就是她,也不敢做冒險(xiǎn)的事,就怕連累了別人。哧,對她的奉承,說什么喜歡,都是為了將這里當(dāng)成避風(fēng)港吧!
蕭不銘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搞不懂,她為何又翻臉了!蕭不銘回房,見地上撒落的衣服。不知道怎么辦好了?給她換衣服嗎?不會是什么都沒有穿吧?該死的,這叫他怎么辦?可是不給她穿上,估計(jì)是要凍死的。蕭不銘閉上了眼睛,慢慢地掀開了被子,將她托了起來,穿上了棉衣,這才睜開了眼睛,系上帶上。當(dāng)他睜開眼睛時(shí),目光落在了玉佩上,不由地瞪大了眸子。一把攥過了玉佩,急忙拿出自己隨身佩帶的玉佩,果然是一對,幾乎一模一樣。蕭不銘怔在了原在,突得明白,龍依依為什么要這樣生氣了。蕭不銘捋了捋蓋在她臉上的絲發(fā),一張清秀的臉落入他的目中。她是什么人?她是燕王遺孤嗎?蕭不銘蓋上了被子,坐在了炕沿,怔怔無語。突想到了龍依依的話,急忙出了門。與蕭影打了個照面,蕭不銘探問道:“公主呢?”
“爺,公主回紫臨殿了……”“是,不……過爺……公主說,朋友一場,好聚好散!讓爺需要什么,盡管開口,但不要去煩她!”蕭影輕聲道。
“回去照顧她,給她加床被子,不要點(diǎn)燈,誰來了也不要應(yīng)答,除了我!去吧!”蕭不銘說完,沖進(jìn)了夜色里。他要問,什么叫朋友一場?什么叫好聚好散?蕭不銘沖進(jìn)了院,房里點(diǎn)著燈,敲了敲門。春天打開了門,見是蕭不銘,施禮道:“蕭駙馬,公主睡了……”“我有事找公主!”春天攔住了門,急聲道:“駙馬爺,對不起,不要為難奴婢!公主說了,駙馬爺心里有數(shù),公主這樣做,也是為了駙馬爺好。如果駙馬爺不識趣,別怪公主……”蕭不銘的臉冷落寒冰,如果不識趣怎么的?她還要將他送去官府嗎?“不銘,你在這里啊?聽說,李府又進(jìn)刺客了,皇上有令,讓全城搜查,說不定,這一回連公主府也要搜了……”梁子秋急步上前。蕭不銘微微一愣,公主府也要搜了嗎?梁子秋詫然地道:“春天,公主呢?快去報(bào)知公主,雖不是我們干的,我們也要做好準(zhǔn)備,以防他們借口,餡害我們。是否要府里先查一遍……”“公……主……駙馬爺稍等,奴婢立刻就去!”春天急忙進(jìn)了門。龍依依雙手環(huán)抱,倚坐在了炕上。臉色冷得像冰一樣,目子微斂,目光不知落在了何處。
春天進(jìn)了門,回稟道:“公主,聽說皇上下令,全城搜索刺客!聽說這一回,連公主府、王爺府都要搜,梁駙馬問,我們是否將僻靜處都搜一遍……”
“什么?皇上下的旨嗎?皇上……”龍依依撫了把臉,冰冷的手撫著冰冷的臉,更加的清醒。該死的蕭不銘,居然給她捅這么大的簍子。龍依依掀開了被子,提步出門。梁子秋負(fù)手立在廳里,而蕭不銘則一臉凝重地立在了門口。“公主,聽說,全城又搜查刺客了,皇上已經(jīng)下令,這一回全城搜查,馬上怕是連公主府也要查過了,沒準(zhǔn)這是一個陰謀,公主,咱們是否先自查一遍,免得到時(shí),弄出點(diǎn)事來……”
龍依依咬著牙,憤怒至極,冷然地道:“好,你去辦吧!先去園子里,還有后面的假山處查查看……蕭不銘,你查前面的房子……不過,不要派太多的人,腳印太多,反而引起別人的質(zhì)疑……去吧……蕭不銘,你等一下……”
梁子秋詫然地打量了一眼,愣在一邊的蕭不銘,快步離去。龍依依冷然地道:“春天,誰也不許進(jìn)廳,你就在這里守著。夏天呢?”“回公主,奴婢沒有讓夏天來!”“那你也回房去吧,跟夏天呆在一起!你們兩個誰也不許離誰!”
“是,公主!”春天不解,掀簾出了門。蕭不銘歉疚地道:“對不起,可是我……”
“廢話少說,本公主現(xiàn)在命令你,你聽好了。回去,立刻將血衣燒了,將她的嘴堵上,雙手向前捆好,放進(jìn)浴桶里,搬進(jìn)我的房里來……”龍依依眸光一凜,蕭不銘后退一步,重嘆了聲,提步出門。龍依依掀開了棉簾,喚了聲:“來人,去廚房給我提幾桶熱水來!”“是,公主!”小太監(jiān)奔跑而去。龍依依進(jìn)了房,拿起了鐵鎬,上了炕。將鐵鎬藏在了枕下,難掩心頭的怒氣。
蕭不銘按她說的,將人放進(jìn)了浴桶里。扛在了肩上回到了她的院里,院門口的侍衛(wèi)并沒有多疑。蕭不銘進(jìn)了門,將門栓上,輕聲道:“來了……如果你這屋……”
“將她抱出來,放在床榻上,然后你出去……干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干的活去……”龍依依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這是冷然地命令聲。蕭不銘上前,痛楚地道:“云羅,我沒有騙你,我真的不知道……”龍依依冷然地看著他,淡淡地道:“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本公主并不是救她,而是在救整個府的人。出去……”
“你……好,是我的錯,回頭再說!”“你身為左衛(wèi)營的將軍,現(xiàn)在皇上下令搜查,你還愣著干什么?本公主不要你解釋什么,本公主從來就沒有百分百的相信過你。你有你的立場,本公主有本公主的活法,本公主早就說過,你們干什么我不管,但不要連累我。出去……”龍依依冷然地道。
蕭不銘憤懣,卻又發(fā)不出來,甩袖而去。龍依依將關(guān)了兩道門,然后拿著鐵稿,爬進(jìn)了床底,挖開了上面的地磚,鋪上了被子,將人拖了進(jìn)去。幸好挖了一個坑,否則將她藏哪里,都不放心。龍依依又給她蓋上了一床被子,然后將青磚放好。爬出了床底,撐著腰,一身的汗。該死的蕭不銘,她對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哧,也好,這一個也扔了,府里就剩梁子秋一人了。這個梁子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以后她就自由了。天下何處無野草,無必戀著這幾個歪脖樹。他的麻煩還大著呢,要為百狄國報(bào)仇,要為燕王報(bào)仇,這樣下去,這輩子不得安寧。
“公主,水來了!”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龍依依出門,打開了門,又問了聲,這才打開了門:“拿進(jìn)來,幫我倒進(jìn)浴桶里!去叫春天過來……”
“是,公主!”龍依依回到了房里,重重嘆了口氣,丫的,真是倒霉,累死她了!挖個坑可花了她二天,土還是一包包地藏在肚子里扔到花園里的。這個女人不會死了吧?否則蕭不銘這個混球,不會以為她殺了她,將她埋了吧?
“公主,你要淋浴嗎?”春天跟夏天一起進(jìn)了門,詫然地道。“心情不好,人也潮潮的,想洗個澡!浴房里太冷了,就這里洗吧……”“公主,天這么冷,會不會受涼啊?”春天關(guān)切地道。“不會的,幫我準(zhǔn)備衣服……泡一下就起來……”
“公主,要不,奴婢用熱巾幫你擦一下吧,明兒正午,天氣暖和些再洗吧!公主,快上炕上去。這天真的冷,在被里擦擦,然后換身衣服算了!若是染了風(fēng)寒,吃藥對寶寶不好!”春天扶著她,連連勸說。龍依依輕嘆了聲道:“好吧……”
“夏天,你來攪濕巾……”“好!”夏天笑道。春天拿來了衣服,幫著她脫去了衣衫,只剩了內(nèi)衣,用被子將她緊裹。正擦洗著,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公主,右衛(wèi)營將軍汪將軍求見……”“公主正在淋浴,更衣呢!讓他稍等一會兒!”
“算了,就這樣吧!夏天,讓人將沐浴桶抬出去,讓那個汪將軍到這里來吧!”
“是,公主,奴婢立刻去!”夏天快步出了房。春天幫龍依依快速地穿好了衣服,套上了棉衣。梁子秋敲了敲門,龍依依應(yīng)了聲,他快步進(jìn)了門。龍依依探問道:“都查過了嗎?”“是,公主,沒什么事!聽說汪建甫來了,想不到來的還真快!”梁子秋勾著冷笑。“來就來吧……”龍依依攏了攏頭發(fā),靠在了床上。
“公主,汪將軍來了!”侍衛(wèi)進(jìn)門道。梁子秋起了身,龍依依淡淡地道:“坐著,傳汪將軍進(jìn)來吧!”汪建甫進(jìn)了門,微微瞟了一眼。見龍依依打著哈欠,抬頭冷然地望著他。急忙上前施禮道:“微臣給公主請安,見過丞相大人……”
“起吧,汪將軍來意,本公主清楚的很。天太冷,本公主又有身孕,就不管這搜查的事了!汪將軍可要查仔細(xì)了,掘地三尺也不要緊!不過,汪將軍給本公主聽明白了,公主府可是百姓人家,你的人進(jìn)了公主府,走路必須得給我輕輕的,不許大聲喧嘩,不許壞了本公主府一樣?xùn)|西,否則本公主唯你是問!那么就從這個房里開始搜吧!”龍依依不急不緩,似無所謂的表情,卻又冷厲至極。
汪建甫訕笑道:“公主恕罪,臣也是奉命行事。忠順王府又進(jìn)了刺客,一定是刺殺老王爺?shù)娜恕E逻@刺客對皇家不利,所以才來搜查的。臣絕不會讓這些官兵亂來的!”“那就好,不過,為了避嫌,也為了讓表哥對公主府放心,查吧,這房里一定要查,一會兒我就要睡了,沒空接待你。將柜子什么打開,讓汪將軍看看清楚!”龍依依又似困意難熬地,打了個哈欠。汪建甫連連說不用,可是龍依依堅(jiān)持必須讓他看。汪建甫順不推舟的,當(dāng)然要查。公主府可是最有可能藏刺客的地方,而且血跡,又消息在這一帶。李建能直沖皇宮,要來圣旨,就是為了查公主府。若是查不到,在皇上面前可就失言了。汪建甫自然沒有動,只是訕笑著看著。春天與夏天打開了衣柜,箱子,所看之處都看了一遍。龍依依淡淡地看著,冷然地道:“夏天,將床簾掀高一點(diǎn)啊,將燈放在榻板上,讓汪大人看仔細(xì)……”
“公主,臣打擾了……”汪建甫訕笑道。
“不必客氣,汪將軍也是奉命行事,如果下次公主府進(jìn)了刺客,本公主也會向皇上討圣旨,進(jìn)忠順王府去搜查的。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嘛,理解,理解……子秋,替我送汪將軍,順便書房啊,都去搜一下……”“是,你歇著吧!”梁子秋上前,扶著她躺下,幫她蓋好了被子。
汪建甫聽了她的話,眸底卻是一驚,掀簾出房去了。龍依依冷笑了聲,下次去李家搜時(shí),搜不出人,也能查查清楚,那是什么機(jī)關(guān)房吧!“他們太過份了,真當(dāng)來公主府搜。那個汪將軍說是不用搜,可是呢,眼睛睜得大大的……”夏天不服地道。“好了,別吵公主了!”春天輕嘆道。龍依依卻緊蹙著眉,心里蹩著一團(tuán)火。
片刻,梁子秋進(jìn)了門,輕聲探問道:“公主睡著了嗎?”龍依依輕嘆了聲,冷然地道:“搜好了?”“想著,你也睡不著。沒事了,汪建甫帶著人走了!”
龍依依撐坐了起來,梁子秋上前,扶著她坐好。勸道:“別生氣了,搜搜也好,身正不怕影子斜……”龍依依提了口氣,冷哼了聲:“一次沒搜到,他豈會放心?夏天你說呢?”龍依依突得側(cè)頭探去,冷戾的目光,讓站在一邊的夏天打了個寒噤。片刻,夏天訕笑道:“應(yīng)該是吧!”“應(yīng)該是吧?為何本公主覺得,你搜這個房間,比汪建甫還積極啊?”龍依依的話讓梁子秋,還有春天都愣了愣。梁子秋微蹙著眉,探向了夏天。夏天的變化,讓他的心也提了起來。難道說,她的身邊就有奸細(xì)?
“公主……奴婢……只是讓他看看清楚,好洗個清白……公主……”夏天跪地,聲音微顫地道。“這么說,本公主要感激你的同仇敵愷了?”龍依依冷然地道。
“公主,奴婢不知道公主的話是什么意思,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會這樣魯莽了!”“公主……夏天性格如此,夏天……”“閉嘴,人心隔肚皮,本公主留意她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回房時(shí),她在什么地方?她在房里嗎?”龍依依冷然地道。
春天愣了愣,急忙道:“她是在房里啊……”“前面出了這樣的事,她在房里為何不出來?在房里,她的鞋子會濕嗎?就算鞋子會濕,她的后背的衣服會皺嗎?”寧可錯殺一個,也不可留一個奸細(xì)在身邊。絲綢一碰水就皺了,這分明是貼在哪個解落,積雪落在了她的身上,融化了。夏天驚聲道:“公主,我不會做對不起公主的事的……公主,請相信我……”“相信你?你當(dāng)本公主睜眼瞎嗎?沒看見你跟汪建甫之間的眉目傳聲。看在你我主仆一場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jī)會。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龍依依冷然地道。梁子秋嘆服地望著龍依依,真是太厲害了。梁子秋厲聲道:“夏天,你還快說,公主對你不薄啊,你為何要這樣做……”
春天一時(shí)僵住了,不敢置信這是真的。雖然她話多,有時(shí)說些不該說的,可她本意是維護(hù)公主,沒想到!夏天跌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打了個寒噤。死亡的恐懼讓她嚇得連哭也忘了,龍依依低斥了一聲:“來人,將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拎出去別喂狗!”“公……主饒命……奴婢……是被逼的,我哥哥在他們手里,如果……我不干,她們就會殺了我,公主饒命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夏天這才哭喊哀求出聲。“夏天……你真的是……奸細(xì)?”春天驚呼出聲,捂住了嘴。雖然心里早有疑慮,可她自己說出來,還是讓她驚了驚。
難道公主總不讓她靠前,難怪公主讓她回去跟夏天呆在一起。她以為公主怕有刺客,兩人有個照應(yīng)的。難道她平日里,常常問公主的事!梁子秋也算明白了,為何她這樣生氣了!“饒命?可以……你告訴我,你將府里的情況,是怎么送出去的?”龍依依暗自吁了口氣,要說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不過是嚇嚇?biāo)?dāng)然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會留她了。
“是……奴婢……將消息告訴,掃地的阿七,是他送出去的。是他一直逼我,嚇唬我……”“那個老頭阿七?天啊……”梁子秋不敢置信,那個和藹的老頭居然也是奸細(xì)。龍依依冷笑了聲:“子秋,看到?jīng)]有,都安插到我的身邊了。本公主就奇怪了,為何沒有人下毒呢?本公主要是死了,李建能不就少一個勁敵了嗎……”
“公主饒命,奴婢不會的,奴婢絕不做害公主的事……”夏天哭求……
“他不敢,如果是這樣,天下人都會茅頭指向他!再說,公主以前吃的東西,都是讓人先試的,誰做菜誰試菜,再則奸細(xì)應(yīng)該只有這么幾位吧!”梁子秋道。
龍依依從來沒有過問吃的事,不過用的是銀筷,現(xiàn)在她明白了,原來是來驗(yàn)毒的。龍依依冷然地道:“來人,將她帶下去,還有將那個七老頭抓起來,將兩人送回到李府,就說今晚搜府搜出兩名奸細(xì)……”“公主……饒命啊……”
“對不起,本公主決不能原諒一個細(xì)作,更不會原諒一個叛徒!選則什么樣的死法,給你選擇的權(quán)利……子秋,這件事交給你了!”龍依依冷然地道。笑話,她絕不允許她將今晚的事說出去,不管她有沒有看到,都不能放過她。要怪只怪她,自尋死路。“你……怎么可能,明明有人……”夏天癱軟在一邊,自言自語……
“你放心吧!”梁子秋輕嘆了聲,喚了聲侍衛(wèi)。片刻侍衛(wèi)進(jìn)門,將夏天給抓走了。龍依依淡淡地道:“春天,你是否覺得我太狠了?”“不,是她自尋死路,不管公主的事!”春天心里直嘀咕,她天天跟夏天在一起,不會也懷疑她吧!急忙道:“公主,奴婢跟夏天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奴婢……”
“起吧,我又沒有懷疑過你,好了,我困了,也難了,你去睡吧!”龍依依淡淡地道。“是,公主!”春天急忙出門。龍依依下床,關(guān)上了門,又爬到了床底,挖開了地磚,伸手探了探,還活著。像這種心懷大仇的人,不會這樣輕易地尋死的。
龍依依將她拖回了地面,然后抱上了床。大口地喘著氣,娘的,累死她了。可是地下的事,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得讓蕭不銘將她帶走,龍依依放下了床簾。回到了炕上,睡意全無。這個險(xiǎn)惡的世界啊,駙馬個個都陰險(xiǎn),奴婢更是不敢相信。要是沒有懷孕,當(dāng)初打掉這個孩子多好!為何就沒有人給她下個墮胎藥的,這不是宮斗里最平常的事嗎?突得肚子被狠狠地踢了一下,龍依依都直不起腰。撫了撫肚子,輕嗔道:“臭小子,你還聽懂了我的心語不成!再踢,真不要你了!”
一晃,天都亮了。蕭不銘忙了一夜,回到了公主府。全城搜了一次,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真是擾民啊!蕭不銘回到了府里,才聽說,梁子秋一早就送奸細(xì)去李府了,當(dāng)然是做了口供,還畫了押。蕭不銘沖進(jìn)了院,見春天與小卓子立在房門口。蕭不銘急聲道:“公主呢?”“駙馬爺,你可回來了!府里出大事了,抓到兩個奸細(xì),公主下令處死……公主折騰了大半夜,還在睡呢!”
小卓子急著回稟,像是憋了許久,不吐不快。“夏天真是奸細(xì)嗎?”“嗯,公主一眼就將她抓出來了,然后她供出了七老頭……”“公主抓住的?”“是啊,她自己都交待了,汪將軍來搜房,她搜得比誰都起勁,被公主發(fā)現(xiàn)了……”蕭不銘緊蹙眉頭,驚聲道:“汪建甫連公主的房都搜了嗎?那……后來呢?”“都搜了,你問春天!”春天抿了抿嘴,施禮道:“駙馬爺放心,公主房里怎么會有刺客呢!駙馬爺,奴婢給你端水,洗洗臉吧!”“我去,我去……”小卓子笑道。“好,給我送點(diǎn)吃的,你們?nèi)グ桑以谶@里守著!”蕭不銘七上八下的,她明明將人送到了她的房里,都搜了,怎么會搜不到?夏天居然是奸細(xì),難道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
蕭不銘的心里很是緊張,想敲門,又怕吵著她。倚在門口,憂心忡忡。春天跟小卓子端來了熱水,又送來吃的。蕭不銘洗了臉,吃了早飯后。春天莞爾道:“駙馬爺,你忙了一晚上了,還是回去歇一歇吧!公主怕是不到正午不會起來了!”
“沒事,你們也去歇著吧!”蕭不銘離得開,總覺得這一回,她也不會放過他。心似吊桶,七上八下的,暗自嘆息。“駙馬爺,你的鞋都濕了……”小卓子關(guān)切地道。“去我院里,讓蕭影給我拿雙干的,拿身衣服來!”他的腳指早就凍僵了,可這算得了什么。擺在他眼前的是冰山啊,好不容易與她建立起來的信任,就這樣摧毀了。她對誰都不相信,所以她能發(fā)現(xiàn)夏天的端倪不是嗎?
春天以為他還有事要回稟,便去端來了熱水,讓他洗腳。小卓子便去通知蕭影了,去拿衣服。梁子秋進(jìn)了門,笑道:“不銘,你回來了!怎么樣,昨夜搜到人沒有?”“呵……要是搜到了,你還能不知道!聽說你送兩個奸細(xì)去李家了,李建能能承認(rèn)嗎?”蕭不銘詫然地道。“他怎么會不承認(rèn),本來就沒指望他會承認(rèn),只是給他一個警告。刺客沒抓到,自己的奸細(xì)卻被抓起來了,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李建能的臉都黑了。矢口否認(rèn),我就將兩人的尸體送到衛(wèi)大人那里了。”
“都自盡了?”蕭不銘詫然地道。“夏天是公主下令死的,那個七老頭還活著……不過不管他承不承認(rèn),有口供在。到了皇上哪里,雖是死無對證,但對李建能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公主也沒指望,他會承認(rèn)吧!公主真是厲害,我算是心服口服了!難怪讓汪建甫好好的搜,原來是讓夏天露出馬腳啊!”梁子秋感慨之余,眸子里溢滿了贊嘆之色。百里云羅哪里會隨便讓人搜她的房間,那不是打她的臉嗎?不過,她就是讓汪建甫自己收,汪建甫未必敢動手。
“全都搜了,當(dāng)時(shí)你在房里?”“是啊,公主讓春天跟夏天打開柜子,那丫頭連床底都掀開來看了,沒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梁子秋還以為他是質(zhì)疑,公主什么時(shí)候這樣好欺侮了!蕭不銘訕然一笑,越發(fā)的奇怪了,她能將那個人藏哪里呢?不是放在腳踏板上的嗎?床底也沒有,都搜了,她不可能抱出房的。
“你那里如何?”梁子秋探問道。“正要說呢,你今兒進(jìn)宮嗎?總是全城搜索,百姓們敢怒不敢言……”“呵,那不是更好嗎?正如公主所言,要想使他滅亡,必先使他瘋狂!哈哈,今兒我算是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難怪公主一直說,要低調(diào)行事了……我自然要進(jìn)宮去了,向皇上回報(bào)一下!我先走了……”梁子秋露出了欣喜的笑意,家有賢妻萬事興!雖然他們都是別人眼中的才子,可是憑一人之力,是很難做成事的。而她卻有能力,將他們的力量合起來,力量無限。蕭不銘看著梁子秋的背影,心里越發(fā)的擔(dān)憂。難道說,她已經(jīng)跟梁子秋走過,要他離開公主府了?那么以后,公主府里只剩下梁子秋一個了。他看得出,原本高傲的梁子秋,現(xiàn)在越來越喜歡她。蒼天,昨夜他不該救她回來嗎?她是誰?她的身上為什么也有這樣的玉佩?不,他不能離開公主府,就是跪下來救她,也不能離開……
“爺……你可回來了……”蕭影一張困乏的臉,等了他一夜,也擔(dān)心了一夜。
“嗯!”蕭不銘輕應(yīng)了聲,將潮濕的外袍脫了,換好了衣服。半所有人都打發(fā)了,在廳里坐等。陽光從門縫里射了進(jìn)來,房里依然很冷,可是他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提著的心,沒有時(shí)間擔(dān)心這個。
龍依依醒來時(shí),太陽都西斜了。起了床,雙臂酸痛,才想起,房里還有一個人。龍依依提步上前,掀開了簾子,只見那人一動不動地躺著,兩只眼睛卻睜得大大的。龍依依淡淡地道:“你別怕,我不是壞人,不過,你是誰呢?讓我猜猜,你是燕王的女兒?還是百狄國王子的未婚妻?還是聞名天下的牡丹刺客?你姓百里?別驚詫,本公主也姓百里,你應(yīng)該比我大,是我的堂姐是嗎?看來是了……我拔了布,不過你可別大呼小叫的,否則我不保證,將你交給李建能!”
她那驚怔的目光,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就算不是燕王的女兒,也是燕王的什么親信吧!龍依依拔掉了她嘴里的布,反正手腳都捆著,又受了這樣的重傷,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傷不了她。她微微地扭了扭嘴角,恢復(fù)了平靜,面無表情地盯著龍依依,舌頭僵直。她當(dāng)然認(rèn)識百里云羅,可是百里云羅怎么會知道她的身世?她真的想不明白?咽了咽口水,詫然地道:“你為什么救我?”
“呵……因?yàn)槲覀兌夹瞻倮锇。∥铱刹荒茏尷罴业娜似畚臧倮锛业娜耍退阄覀儼倮锛业哪腥藷o能,女人也不是好欺侮的。堂姐,對不住,昨夜救你回來時(shí),你已經(jīng)暈迷了。皇上下旨,全城搜尋,怕你無意出聲,所以將你的嘴也給堵上,手腳也捆起來了!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么一而再地去李家?難道燕王叔還活著,被囚禁嗎?你是百里……”龍依依探究地問著,沒有讓她跟蕭不銘串口供,那就對了。
她依然不回答,雖說她已經(jīng)落入她的手中,也被她識破了身份。可是總覺得……她的思慮立刻被龍依依識破了,龍依依雙手環(huán)抱,輕笑道:“你還不愿意說嗎?其實(shí),我都知道了!你胸口的這塊玉佩,我也有一塊……”
“什么?你……”她激動之余,胸口起伏,不敢置信地輕呼出聲。“說吧,如果你不說,本公主也只有將你送去刑部,本公主為了你,差點(diǎn)被李建能抓到把柄……本公主可是拿全府的人冒了一次險(xiǎn),也拿天下的人冒了一次險(xiǎn),只有一次,絕不會有第二次。你要不愿意說,就算了,反正本公主想知道的,沒有不知道的……”龍依依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等等……不要……我說,我是百里云音,求你,我大仇未報(bào),救我……”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她不能死。大仇未報(bào),她怎么能死?
“百里云音……你跟百狄國的哪個皇子訂的親?”“耶律子蕭……”
“耶律子蕭?呵……”龍依依輕笑了聲,蕭不銘?耶律子蕭?琴音蕭聲,真是一對知己天偶啊!“你為何一定要去李家?你想為王叔報(bào)仇?獨(dú)自一人怎么行嗎?你以為李家是你一個人能撼動的嗎?殺死李剛,也不過是他太過自大,一時(shí)疏忽罷了!”龍依依輕嘆道。“你……真的愿意救我嗎?你的那塊玉是從哪來的?”百里云音驚聲道。“我先問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的!不過你放心,本公主絕對不會看著李家人欺侮你的。我們都是百里家的子孫,絕不能這樣受他們欺侮……”龍依依的聲音沉沉的,握了握拳頭,一副與人斗到底的樣子。
“是……我要回燕王府,拿回一樣?xùn)|西!”“什么東西?”“輪到你回答我了!”百里云音似回過了神,眸底掠過了閃電般的精光。“好,我曾經(jīng)救過一個男人,他將這個塊玉送給了我!不會是你的夫君嗎?你們可真一對苦鴛鴦啊?”龍依依不無諷刺地說。“他人呢?”百里云音有些激動,用力抬起了頭,扯動了傷口,痛得五冠揪集,咬住了牙,喘著氣息。“可息,他傷勢過重,死了……跟你一樣的傷!所以我很奇怪,這是什么樣的武器?”“死……了?他死……了……”百里云音突得像得而復(fù)失的呆滯表情,剎那淚水晃動著,眼瞼闔上的瞬間,苦楚的淚水飛泄而下。龍依依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她是不是太殘忍了?不要怪她,她也只是為了生存。
“好了,人死不能復(fù)生,你那樣愛他,為什么……”“公主,你真的能奪回江山嗎?你能保證,不把江山落入李家之手嗎?”百里云音打斷了龍依依的話,吸了吸鼻子,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當(dāng)然,要是將江山落在了李建能的手中,我們這些百里家的人還能活嗎?等于是改朝換代了,百里子孫只有一個被滅門的下場!”龍依依回視著她,正色道。“好……那我放心了,我身上的玉佩也送給你了……”
龍依依愕然,送她一塊玉佩干什么?百里云音又道:“當(dāng)年父親將一批金銀財(cái)寶藏到了一處隱秘之處,并畫了一張藏寶圖。而要找到寶藏,必須拿到一把鑰匙,鑰匙就藏在了燕回堂的秘密之處,而要打開這個地方,就是兩塊玉的放進(jìn)機(jī)關(guān)之中,才能開啟。”
“藏寶圖?鑰匙?”龍依依惡汗,還弄出個藏寶圖來了,難道說,當(dāng)年這燕王早有準(zhǔn)備。如果先皇無能,他要舉兵奪回政權(quán)嗎?“是,不過這是一個秘密,只有我爹還有百狄王,還有兩個親信知道,我爹將其中的一塊玉送到了百狄國,如果有人沒有兩塊星型玉,用東西一敲動的話,那里邊的鑰匙就會碎,更何況他們沒有藏寶圖!當(dāng)年親信一個就是救走我的師傅,一個就是朱令安……”
“朱令安?他不是李剛的人嗎?叛變了?”“是,他出賣了父王,并與李剛暗謀,以我爹造反作亂為由,設(shè)計(jì)抄家,滅我全家。并且設(shè)計(jì),讓皇上出兵百狄國。他還一個目的,就是得到藏寶圖……得到我爹留下的寶藏……所以他們一直沒有去取鑰匙,而是設(shè)下陷阱……”“你明知是陷阱,還往里跳?”龍依依無語。
“我必須要取到這個鑰匙,打開寶庫,招兵買馬,替我爹報(bào)仇,奪回百里家的江山……”“還有為父家報(bào)仇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招兵買馬,就會揭起混戰(zhàn),百里家的天下就會千瘡百孔,群雄就會揭竿,也許,你可以為你爹報(bào)了仇,可是一定奪不回百里家的江山!”龍依依淡淡地道。
“我不管,我要我爹報(bào)仇,我知道光憑我們幾個人,很難……可是一定會的……”
“那你會毀了天下無數(shù)的家庭,皇上能和平奪權(quán),我們也能!再說,皇上現(xiàn)在治理天下太平,等她不行了,將權(quán)力奪回就行了!”龍依依想不明白,這些人是否想得太簡單了?就算是一座寶庫,又有什么用呢?
“那你的母親,你自然是這樣說了!”百里云音冷然地道。“你以為你們會成功嗎?不可能,你們的造反,只會讓李家得到更多掌握軍權(quán)的機(jī)會!到那時(shí),你們以什么理由反對朝廷?還不是恢復(fù)百里王朝的名號?這樣一來,皇帝會將軍權(quán)交到百里家的人手中嗎?你以為你們收買的兵馬,能抵過朝廷的百萬大軍嗎?你們的寶庫,能比過國庫的錢財(cái)嗎?現(xiàn)在,百里家與李家的權(quán)力還能持平,到時(shí),就能看著改朝換代了!”龍依依冷斜了她一眼,幼稚,天天想著報(bào)仇,想瘋了吧都!
百里云音微愣,被她說的啞口無言。龍依依輕嘆了聲,轉(zhuǎn)身出門。餓得要死,肚子里的孩子都沒動靜了。打開了門,蕭不銘端立了起來,急步上前:“云羅……”
“你進(jìn)去吧,你的女人在我的床上!”龍依依看都不看他一眼,提步出門。蕭不銘攥住了她的手,眉頭擰成一條直線,喃喃地道:“求你了,不要這樣!我真的……”
“放開,本公主餓著呢!沒力氣跟你費(fèi)話,也不想聽這些費(fèi)話。耶律子蕭殿下……”龍依依扯開了他的手,冷然地道。蕭不銘像是被拋棄一般,愣了愣立在了那里。她怎么知道?她早就知道了嗎?龍依依掀開了棉簾大聲道:“來人啊,人呢?”
“公主,小的在這里!”小卓子快步奔上了前。“小卓子,去給我弄點(diǎn)吃的,我都快餓死了!給我來碗熱粥,還有饅頭什么的,好吃的,多端點(diǎn)來吧!”龍依依撫著肚子,大聲道。“好……公主,你一下,奴才馬上去!”小卓子笑嚷著奔出了院。陽光照著白雪,寒氣依然逼人。龍依依回頭,坐在了火盆前,挑了挑碳火。春天聽到聲音,急忙端著熱水進(jìn)門來了。見龍依依懶懶地,笑問道:“公主是不是餓壞了?本來,奴婢是想叫你的,可一想,折騰了一夜,又怕打憂公主……”
“是啊,餓醒的。春天,你的父母親都在哪里啊?”龍依依笑問道。
“公主……奴婢……”春天一臉驚色。“春天,你怕什么?你這樣細(xì)心的照顧我,我對你還是放心的。只不過,我怕有人對你下人下手,所以我想將你家人,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公主,奴婢的家人都在郊外的牛家村,我爹娘都是老實(shí)人,不會做樣的事的。我弟弟妹妹都小,我是老大,絕不會……”“我知道,可萬一你又忠心,那些人拿你家人協(xié)迫呢?好了,我會買個宅子,讓他們在京城做生意。什么叫一榮俱榮,你是我的人,說句難聽的,如果我出了事,你也活不了。你累及的還有家人,皇上不就是拿這個威脅你的嗎?我當(dāng)然要照顧你們……如果有難事,直接跟我說,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大惡之事,本公主有能力救出人的!”龍依依笑盈盈地道。
“那奴婢謝謝公主了!”春天急忙磕頭。“起來吧!”有罰必有賞,忠要賞,叛徒要罰。她的身邊的確需要親信,她自問平時(shí)對她們不錯,她也一直不相信夏天會是奸細(xì),也一直不希望是。可是她是,夏天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以為她總是替她抱不平,會得到表揚(yáng)。恰恰不是,她就不喜歡這樣。正如老爸說的,人前好短長,必是短長人。
蕭不銘站在房里,見炕上空空的。提步到了床前,掀開了床簾。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無力地抬起了眼瞼。報(bào)仇的毅力讓她堅(jiān)強(qiáng),她不會死的。剛剛與龍依依的對話,讓她很消體力。用力地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那么的奇怪,為什么要這樣看著她?蕭不銘探究地道:“你是誰?”百里云英眸光冷了幾分,什么意思?還輪翻來審問她嗎?百里云英冷冷地道:“你又是誰?”
“你身上的玉佩哪來的?”蕭不銘有些急躁地問道。“可笑……”百里云英闔上了眼瞼,難道百里云羅將她交給了官員了?她上當(dāng)了,她真笨,她怎么可以相信她的話?“我問你,這身上的玉佩哪來的?你是燕王的什么人?”蕭不銘些許惱怒地道。現(xiàn)在他寧可她不是燕王的女兒,他期望只是一個手下的人,或者別的……可是,一想,他是多么的自欺欺人,根本不可能,百里云羅將他的名字都報(bào)出來了。
“你又是什么人?你為何不去問百里云羅?”“我……是誰,你不要管,另一半藏寶圖在你身上嗎?”蕭不銘探問道。“哧,原來如此,百里云羅得到了另一半藏寶圖了嗎?我不會說的……”百里云音有種上當(dāng)受騙的憤慨,眼中的怒火像是火山噴涌。不顧疼,掙扎著想要坐起來。蕭不銘輕嘆了聲,看著她這副絕決,摁住了她,驚聲道:“好了,你別弄了!別將傷口扯裂了……”
“放開我……不要你假惺惺的,要?dú)⒁獎幭ぢ犠鸨悖揖驼f百里云羅怎么可能會救我,你們這些惡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想得到藏寶圖,死也不會告訴你們!告訴我,是不是你們殺耶律子蕭,是不是?”百里云英咬牙切齒了瞪著蕭不銘,怒吼出聲。她眼中的集聚的憤怒與淚光,讓蕭不銘震憾。他無法漠視她,她應(yīng)該是燕王的后人,她一定跟他一樣幸存下來,吃了千辛萬苦。蕭不銘喉嚨一梗,深提了口氣道:“你不要冤枉她,她是好人。是她救了你,為你療傷。要不是她,你早就落在李建能的手里。”“你騙人,你們這些人有什么區(qū)別?她奪走了玉佩,搶走了藏寶圖,她救我,無非是為了……”“夠了!她不是,我說了她不是!她根本不準(zhǔn)我去李府,我也沒有交給她什么藏寶圖,我什么都沒有說。是你告訴她,她才知道……你聽明白了嗎?”蕭不銘憤慨,他不允許她這樣污蔑百里云羅……
百里云音怔怔地盯著他,睜大了眸子。那么,那夜在李家受傷的人是他?要不是他,那晚她會落入李家的手中。是的,她曾相過,也許這個人是知情者,也許也是幸存者。她找了許久,可是李家都沒有找到,她更找不到了。她為了引他出來,冒險(xiǎn)殺死了李剛。可依然沒有一點(diǎn)他的消息,原來他在公主府。百里云音望著這張臉,淚如雨下,哽咽道:“你……又是誰呢?告訴我,求你告訴我……”
蕭不銘從脖子里搖出了玉佩,解了下來,提在了手中。百里云音只覺得喉嚨梗阻,哽咽聲聲:“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我是云音,還記得嗎,我們見過面……”
蕭不銘眸子微紅,他知道她的淚光意味著什么?她是悲苦后的釋放與欣喜,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么辦!她長大了,不是那個七八的丫頭了……蕭不銘想安慰她,可是想到百里云羅,又退縮了。蕭不銘掀開了被子,解開了她的手與腳。輕嘆了聲道:“你先躺著,我去給你弄點(diǎn)吃的。你千萬別發(fā)出聲音,公主可是冒死藏住你的……”
“嗯,我知道了……”百里云音梨花帶雨般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終于找到了他,有他在,一定能報(bào)仇的。可是,他又是誰呢?他怎么會在公主府呢?百里云音想喚他,他已經(jīng)出門去了。而蕭不銘的想的是,龍依依是怎么藏住她的?哪里都查了,難道床上不查嗎?難道她也躺在床上?因?yàn)榇蠖亲樱跃驼谘谶^去了。想著,這汪建甫也不敢讓她掀開被子的吧!
蕭不銘出了門,見龍依依正在吃飯。房里只留下了春天一人,蕭不銘上前,朝春天使了個眼色。春天識趣地退出了門,龍依依淡淡地道:“今天晚上,你將她搬到你的房里去!”“云羅,我感謝你救了她。可是我跟她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我跟你才是……”“呵,蕭不銘,你剛進(jìn)公主府的那會兒,是這樣想的嗎?你只是將公主府當(dāng)成暫時(shí)的棲身之地,你告訴自己,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到報(bào)了大仇,等到奪回了家園,你會一刀斬了我不是嗎?”龍依依喝著粥,好像在說別人似的。那樣的冷靜,冷靜地讓蕭不銘心尖顫動。她將他看穿了,可是那也是以前……蕭不銘哀求道:“你不要這樣說,我是真心的喜歡你!”
“不必,我知道很多人當(dāng)我是棋子,我也曾當(dāng)你們是棋子,人在江湖,說的好聽一點(diǎn),我們是相互幫忙,各取所需。說得難聽一點(diǎn),就是相互利用。建立在這種基礎(chǔ)上的感情你覺得牢靠嗎?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抓住了,你的大仇還沒有報(bào),你會甘心跟我一起完蛋嗎?不要告訴我能,就算你說了,我也不相信!”龍依依淡淡地道。“你要怎么才相信,你要我將心掏出來嗎?”蕭不銘慍怒地低吼,難道她就沒有感覺到一點(diǎn)他對她的愛嗎?不管以前如何,她變了,他也變了,為什么要這樣絕情!“我不是孩子,我不信這個,我跟你說過,我跟你是一樣的人,我只相信自己!好了,我讓人端來粥,你盛一碗喂她吃吧!我說過,不想讓別人知道!你也別指望我會幫你照顧她,本公主還沒有這樣崇高!”龍依依繼續(xù)吃自己的,心里真是慪啊!還想讓她相信,他又何曾相信過她呢?雖然,反過來也成立,可是百里云羅的事,他們都知道啊?除了她龍依依的事沒有告訴他們以外……做為朋友,她夠真誠了!
“好,你在氣頭上,我不跟你爭辯。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蕭不銘盛了碗,又添了些菜,提步進(jìn)房。雖然說的這么狠,還是照顧到了她是病人,才要粥的吧!記得她很少喝粥!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反正他是不會離開公主府的。他是皇帝賜的婚,要么將他交給朝廷,否則他絕對不會離開她。
龍依依咬牙切齒,咬著筷子,憤憤地回頭。這個臭男人,還想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想得美啊!可惡……算了,跟他置什么氣啊!反正已經(jīng)趕走一雙了,再少一個更好,結(jié)束荒唐時(shí)代。龍依依吃了飯,回房去拿斗篷,見蕭不銘正在給她喂粥,百里云音那個開心的表情啊!龍依依勾了勾嘴角,淡淡地道:“記住,關(guān)上門,誰來了,現(xiàn)在知道是四個人,要是讓第五個人知道,就立刻給我走!天黑了,將她帶你的房里去!”蕭不銘的手抖了抖,急聲道:“你去哪兒啊?”“梁子秋的院里!”龍依依將斗篷一甩,邊系邊出了門。英姿颯颯,從背影看,沒有一點(diǎn)懷孕人的臃腫之態(tài)。蕭不銘的臉冷了幾分,她的聲音就像刺一樣戳進(jìn)了他的心坎。百里云英愕然地望著他,輕聲道:“蕭哥哥,怎么了?蕭哥哥,我有很多的話跟你說。”
“等你好了再說吧!云音……對不起,我……”“不,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只要你活著,活著就有希望。你要你活著就好,我就不會那么孤單,不會那么力量單薄了。那一夜,我想著也許是你,我心里激動了很久。爹說過,要將這筆寶物交到你們的手里,你們才更需要……我一直在找你們,所以我殺了李剛,我就是想從中得到你的消息。蕭哥哥,等我身體好了,我們?nèi)フ液J澹覀儾皇莾蓚€人,我們有幾十個人,以后會有幾千個人……”百里云音喃喃地道。
“幾十個人?”蕭不銘愕然,難道說,他們急需要這些東西,是要招兵買馬了嗎?“是的,有卡什大叔,多奪大叔,還有海叔,還有子令……”百里云音的鼻子一酸,眼淚又滾落了下來。“你是說卡什大叔,多奪大叔?我的堂弟子令……他們還活著,他們?nèi)四兀俊笔挷汇懻f到這些名字時(shí),也不由地哽咽,聲音沙啞。原來世上還有親人,還有那么多的親人!“是……他們還活著,海叔帶著我逃去了草原,就是為了找你們,還有玉佩……還有半張藏寶圖,爹不是將這個當(dāng)咱們的訂親之物,送去草原了嗎?可是……好多人都死了,那個波塞王屠殺了皇族,海叔帶著我在草原上漂泊,我們相信,一定會有人活著的。直到十六歲那一年,在賽馬節(jié)上,我的玉晃出來了,卡什大叔他們找到了我。他說,沒找到你的尸體,你一定活著的。這些年我們一直找,蕭哥哥……我找得你好苦,你去哪兒了,你怎么會在這里……”百里云音痛哭失聲,為什么他會在公主府,還做了駙馬。只是她不想說,她不是傻瓜,她看得出來,他喜歡百里云羅,以他坐在這里的身份,還有跟她說話的語氣,一定是駙馬。可是,她應(yīng)該是他的夫啊,她找了十來年的夫啊!
蕭不銘望著眼前痛哭流淚的女子,心也揪了起來。他不知道說什么了,他的心里曾經(jīng)刻著百里云音的名字,可是現(xiàn)在,他的心里只有百里云羅。他曾經(jīng)發(fā)過誓,為他們報(bào)仇,可是他卻陷入了兒女之情。他真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頓,一介武夫的所作所為,真是沒用。“別哭了,活著就好。別難過了,扯動了傷口,更疼……快吃吧,粥都涼了!”蕭不銘緊蹙著眉,郁郁的,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了心坎上。
“好……不說了,我吃飽了……蕭哥哥,你不要走,我想睡一覺……你能陪著我嗎?我想安心地睡一覺……”百里云音哀求地看著他。蕭不銘含了含首,百里云音像個孩子般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闔上了眼睛。蕭不銘端坐在了床前,腦海里立刻被百里云羅給占滿了。他該怎么辦?
他能拒百里云音于千里之外嗎?他不能離開公主府,如果離開了公主府,他就不能勝任左衛(wèi)營將軍之職。不,這是他的一個機(jī)會,他不能這樣自私。這是百里云羅對他的信任,雖然知道猜出他是百狄國的皇子,可是依然讓他握著兵權(quán)。報(bào)仇,正如她所言,只有智取不能強(qiáng)奪……她會什么要去梁子秋的院里,她選擇了梁子秋了嗎?這就是她的選擇嗎?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