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今日是怎回事?”回到屋里,齊書凡摸出一本被翻得破破爛爛的書本,借著跳動的油燈看起來,只不過惦記著齊秋霜的事兒,注意力不怎么集中。
“哈哈,霜兒,你真是太厲害了,那胡六哥兒就是欠揍,你真厲害,想姐跟他打了幾回都落敗而回,你可算為我出口氣了?!饼R秋雨拍了拍齊秋霜的肩膀,情緒有些小激動的。
齊書凡放下書本,不贊同地看向自家大姐,哪有這般鼓勵打架的,“霜兒,在我們還弱小的時候,該忍耐的就該忍耐,待時機成熟,掐住命門,不讓其有翻身的余地?!?
“大哥,我不這么覺得,你說的態(tài)度是要分事來說的,像胡六哥兒這樣依靠純武力的,就該一次次將他的氣焰打下,而不是一次次地妥協(xié),這般只會讓他越來越囂張?!毕颀R書凡的想法也不是不好,只不過這樣的過程實在有些煎熬。
愣下,齊書凡覺得這個妹妹真的不同了,至少在這事上比他果決,“你說得也是,是大哥謹慎過頭了?!?
“霜兒,以后你不要再打架了傷了怎辦?”齊秋雪拉拉齊秋霜的袖子,眼底是滿滿的擔憂。
“姐,沒事的,我注意著呢。”齊秋霜笑笑,見自家五個兄妹都在屋里了,便閂好門,“其實我還有事要跟你們說。”
“嘿,霜兒,有啥事你就說唄,大姐能坐的絕對沒二話?!饼R秋雨拍了拍胸脯,脫了鞋子爬上床。
“三姐,啥事?難道跟你借的菜種子有關(guān)?”齊書揚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猛地想到今日的事,他并不笨,齊秋霜一說,他就有些聯(lián)想了。
齊書凡淡笑著沒說話,將齊書揚抱到床上在自己身旁坐好,等著齊秋霜開口。
“小弟說的沒錯?!饼R秋霜笑著點頭,將那荷包拿出來,放在手心里掂了掂,“我問過娘了,沒人賣過菜秧苗,幾乎每家每戶自己育苗或與鄰里交換,但不代表這沒有市場?!?
“你的意思是要自己培育菜秧苗?可是現(xiàn)已三月底了,大部分菜秧苗都已栽種下去,時間遲了些?!饼R書凡皺著眉頭,有些不贊成。
“哎,大哥,你擔心啥,就算菜秧苗賣不出去,我們在山上尋個地方種了,以后曬干存好,也是個口糧?!饼R秋雨朝齊秋霜豎起大拇指,笑嘻嘻地說道。
“沒錯,大哥,有些事不去試試,你永遠不會知道行不行?!饼R秋霜低頭看著自己的這雙手,他們一家的日子一定會有所改變的,“所以,大哥大姐,你們常在山上跑比較熟,知道哪個地方不會有人去,適合的我們開出來育苗,明個兒,我們就去看看?!?
齊書凡吸了口氣,覺得自己一個男子漢都不如妹妹來得有魄力,想想有些慚愧,“我知道有一處,就是比較遠。”
齊秋雨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想到什么,不由張大了嘴巴,“哥,你不會是說那里吧?”
齊秋霜聽齊秋雨的語氣有點怪,看她的表情,有點害怕又帶著興奮,那里是哪里?
“那里平時都沒人去,清明剛過,至少半年不會往那邊去?!彼例R秋霜說的地方,是大桑村的墓地,大部分都集中在那,墓地過去,有一處兩山凹進去的地方,土地松軟,邊上有又泉眼,是很適合的地方。
齊秋雪的臉馬上變白了不少,“可霜兒她……”
“沒事,我不怕?!饼R秋霜綜合下他們的言語,差不多明白了,“大哥,大姐,我這邊只有十幾種的種子,但能作秧苗來賣的并不多,量也少,你們都幫著我找人借點或要點?!?
生活的貧苦,讓堅持也不那么的堅定,猶豫間,也都被齊秋霜給說服了,躺在床上蓋上被子,對未來,他們都不約而同有了新的渴盼。
第二日,喝完那碗稀地不行的粥水,齊秋霜撇了眼一人一個荷包蛋的齊秋月與齊秋霜,兩人偏生還挑三揀四的,故意炫耀給自家姐妹三人看。
心里冷哼一聲,舒氏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偏心,瞅到齊秋霜的目光,不由怒道:“臭丫頭,你個沒本事的,吃完了就給我去找胡六哥兒道歉,我讓醇兒跟著去?!?
收回視線,齊秋霜沒說話,感覺齊秋雪在底下拉著自己的袖子,總有一天,她會將這一切都踩在腳下。
“哈哈,賤丫頭,你們一家都是吃閑飯的,怎那般厚臉皮,還留在我們家?”剛離開家沒多遠,齊秋霜就被走在她后頭的小胖子重重推了下,沒有防備的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拍拍衣服上的泥土,掌側(cè)蹭破了點皮,冷冷看著小舒氏的大兒子齊書醇囂張地在自己面前大笑。
動了動手指,握成拳稍微比劃下,再瞧了周圍兩眼,沒什么人,很好,一手扯過齊書醇的手臂,右手握拳在他的腹部揍了幾拳。
“臭丫頭,你敢揍我,看我不打死你!”齊書醇一直很受寵,個子并不怎么高,蠢得要死,還胖得跟豬沒兩樣。
“你再罵一句看看,信不信我拿針縫了你的嘴?”齊秋霜一把捏住齊書醇的下巴,擒著他往村里走去。
路上遠遠地見到有人迎面走來,她就轉(zhuǎn)移到他的手腕上,十三歲的大男生,還比不過自己,真是可笑,“怎么不繼續(xù)罵了,知道啞巴是怎么變成的嗎?”
齊書醇先是驚了下,而后又想起齊秋霜是家里最不受寵的,還變傻了,自己干嘛怕,就罵道:“你這個臭丫頭,信不信我回去要告訴奶奶我娘,你欺負我!”
齊秋霜嘲諷地笑了下,沒多說話,松開手,“我當然信了,你還是個找娘要奶喝的小屁孩,真丟人!”
齊書醇一聽,就氣得揮手要打齊秋霜,齊秋霜往前跑了幾步,“不是要押著我去道歉,怎的,走不動了?”說完,人就往前跑去,聽著齊書醇跟在后頭撲哧撲哧地追著,嘴角微勾。
齊秋霜一點都不介意自己拉了那么多人的仇恨,實際上,即使她不拉,也會莫名其妙挨罵,既然如此,為何不化被動為主動,心情更暢快些,若是可以,她不介意在背地里下黑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