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抵抗力最差情緒最低落時是誰陪著我。
龍說:“我怎么沒看出來?”我看了他一眼,說:“哼。”沒看出來我不高興,那就說明我偽裝的好。突然愣了。
“小屁孩。”“你才是。”“誰比較小啊?”“你。”“什么?”“沒什么。”
龍笑著說:“小屁孩兒。”我白了他一眼,說:“大屁孩。”我正想喊他名字,發現我已經忘記了,我說:“你叫什么名字啊?”“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他有點不爽的看著我,我忙陪笑臉說:“昨天你沒說啊。”他說:“昨天不是給你看廠牌啦?”我說:“看廠牌印象不夠深刻嘛。”然后他和無奈,又掏出廠牌給我看。旁邊那哥們估計太無聊,又拿我們倆開刷,然后他對面那男的也是。
結果吧,我堆積了。
龍幫我撿,急死我了,貼得當然就不咋地。貼大泡棉的對面那個叫貼大泡棉的拿了一張我這個泡棉紙,幫我貼。剛開始我不知道,我說怎么會有貼好的流下來呢,觀察了好一會,發現是對面打機臺的幫我貼呢。
班長看我堆得要死了,就過來幫忙,她指著貼大泡棉(這會兒不知道他名字呢)的說:“你看你,這么有空都不幫人家貼一下,害人家堆成這樣。”那小伙說:“我自己都堆死了,哪有空幫她貼呀,再說都有人幫她。”班長說:“誰幫她呀?”對面打機臺的立刻說:“我沒有幫啊,我這里都忙死了。”這哥們樂了,說:“就是我對面打機臺剛才說話那個。”
氣氛有點詭異。。。
然后清完積以后,班長走了。那哥們說:“龍嫂啊。”我吃了一驚,說:“啊?你叫我?”哥們說:“嗯,龍嫂啊,過兩天龍哥走了你怎么辦啊?”我笑著看了龍一眼,龍沒聽到,見我望著他笑還問我:“干嘛?”這時候那哥們又說:“哎呀,龍哥啊,公共場合有什么話就回去再說嘛。”龍說:“他有神經病。”我說:“了解的。”然后那哥們和對面的被稱作“教授”的都又開始開我們玩笑。教授這名字怎么來的呢?就是他們調戲那個學貼大泡棉的小妹妹時,貼大泡棉那哥們說教授就是穿上衣服的禽獸。
又是那些說我們眼神怎么樣,然后說我們一見鐘情啥的,我心想:他真的好無聊。在他努力在編織愛情故事的時候,龍淡淡的溫柔的問了一句:“口干不干?要不要去喝杯水再來?”那哥們超有定力,“龍嫂啊,龍哥說看到你的第一眼他就愛上你了。”“嗯,愛上你了。”我貼著泡棉回應,哥們說:“龍哥他說他真的很愛你啊。”“是啊,他真的很愛你。”我忍住笑意。哥們說:“他說他想帶你回家呀。”我說:“是啊,他想和你結婚。”那哥們說:“你怎么知道他想娶你?他跟你求婚啦?恭喜啊!”我笑了笑說:“別開玩笑了,你和他早就結婚了,結婚證我都看到了。”我發現我越來越沒節操了。
然后龍幸災樂禍的看著他那哥們說:“說不過了吧?”他那哥們說:“開玩笑,我會說不過她?等哥忙完看哥怎么反擊。”我笑了笑,回頭問龍:“你家在哪來著?”“云南啊。”龍還是淡淡的,我說:“好地方啊。”“去過嗎?”他看著我。我說:“想去,沒機會,也沒錢。”龍笑了笑。
“不用多少錢吧,來了我可以帶你去玩啊。”龍的語氣還是很輕,我說:“免費當我導游喔,說好了哈。”他說嗯。
在我很認真貼泡棉的時候,他突然說:“如果要來的話,最好三月初三過來。”我抬頭說:“什么?三月三?”他無奈,說:“三月初三。”“喔,為什么啊?”我就像個好奇寶寶,肚子里有著十萬個為什么。
龍看了我一眼說:“因為那是我們白族的節日啊。”我用了點時間來消化這句話,然后說:“所以你是少數民族的?”他哼著歌大概沒聽清,一臉迷茫的看著我,“嗯?你說什么?(⊙_⊙)”我趕緊改口說:“么有么有,就是問你,你們那是不是很漂亮?”龍笑了笑說:“還可以啊。”
看著我加快的動作,他說:“你貼的挺快的嘛,我壓一個你貼一個。”我說:“那當然。”我已經習慣這條線的班長教的方法了。
中休時間,我拿出手機上網,回復微暖的消息,最近忽略他們,相信他們會諒解我的。我笑了笑,趴下去想睡一會。然后龍回來了,把泡棉貼在我衣服上,我看了,也給他貼,然后貼大泡棉的看見了又在那嚷嚷了,我都懷疑那哥們是不是喜歡龍了,看不得我們都絲毫接觸啊。
上班時又是一頓鬼扯,我笑得要死要死了,感冒初期精神狀態不會太差。
教授也跟著貼大泡棉那哥們損我。我勢單力薄最后也只能平手。終于流水線又密集起來,我忙不過來,產品很多都要流下去了,我忙起身去撿,然后快速的貼。龍邊壓泡棉邊說:“你貼,我幫你撿。”我擔心他沒看到,露鍵流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看我貼的這么辛苦,他說:“我幫你貼吧,你教我。”我抬起頭愣了一下,隨即抓上一把產品扔在臺面上,我說:“我現在沒空啊!”我以為他會不管我,沒想到他拿起一個認認真真的貼了起來。我說:“對準前面,不要超出鋁鉑,看好下邊,別露太多鋁鉑了,不要壓太緊。”他貼了挺久才貼好一個,放在邊上,然后做起他自己的工作說:“你看一下。”
這時他也堆積了,我有點感動,這男的怎么這么好呢。忙完一輪,看到有一個空格,我拿起產品看了看說:“貼得挺好的。”他笑了笑。
不一會又是一場大風波,我手忙腳亂,忙將產品撿起來放到盤子里,他說:“別急,你貼好一點。貼快點。”我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應了一聲,在我把流水線上的搞定,正想清盤子的時候,我發現盤子空了,有點震驚,雖然我清積動作很快,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清完了啊,這時我看到龍放下最后一個貼好的產品,我心里有點愧疚,其實沒必要這樣幫我的。
早上下班,我沒有等一霓就回宿舍了,又累又困。一霓要出去下載電視劇,問我需要吃什么。我說:“兩包豆干,一包米線,一包醬香餅,其他看著賣。”“買完嗎?”她看著我,我笑了笑,說:“嗯。”洗完澡和衣服,整個人清爽很多,躺在床上等一霓回來,然后風打電話過來,和他聊了一會,不久他就給我轉賬五百塊,擔心我餓著自己。這傻小子不是第一次給我打錢了,他說只要我要,他就給我。只是我從來沒有向他要過錢,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是舍不得花他的錢,像易澤,像軒和賢。
如果是別人,我想我肯定要坑死他,可是風不行,他是好男人,他是真心喜歡我的,一年多都沒有變過,無論我怎么罵他打擊他,花他的錢,報復他,和別人在一起,故意氣他。只要我跟他說幾句話他就完全敗了,這種男生,上哪里去找呢?
在我沒有一切時他沒有在我身邊,卻會擔心我。在我開心快樂的談戀愛時,他在偷偷哭泣……
我不忍心傷害他,也不希望任何女人傷害他。
想來想去,覺得好對不起風,他對我這樣好,我要怎么報答他呢?嘆了口氣。
迷迷糊糊睡過去。
晚上梅子回來我說“風又給我打錢了。”她壞笑著說:“他對你這么好,要不要考慮看看?玉米,我覺得你應該認真考慮一下他。”我笑了笑,很無奈。
上班時,我知道這是龍的最后一晚。
我們聊著天,他那哥們說:“小妹仔啊,明天龍哥就走啦,你去送他嘛?”我說:“你去就行啦。”他搖了搖頭說:“我是要去啊、不過你和我怎么一樣呢?”我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怎么不一樣啊?”他說:“嘿嘿……”
我扭頭打了龍一下,他還在哼著歌,說:“干嘛?”我說:“明天要走啦?是不?”他點頭,說:“有沒有禮物?你欠我的早餐呢?”我說:“我要紅包!你這家伙要回去了,要封紅包給我。”他說:“可以啊。”我說:“嘿嘿,還要請我吃飯。”他嘿嘿一笑,說:“行啊,我請你去**大酒店。”我沒反應過來,說:“好啊。”龍愣了一下,看著我說:“**大酒店喔。”我看著他,他又說:“從這里下去轉個彎就到了。”我白了他一眼說:“你是說飯堂啊?還什么大酒店,浪費表情。。”我說那名字那么耳熟,原來是廠名。他說:“那也算大酒店嘛。”突然想抽他。。。
又是無聊就打架,忙時他幫我貼,閑著就嘮嗑,偶爾跟他哥們斗斗嘴。到中休吃夜宵時間,和一霓去的,飯菜很難下咽,勉強吃了幾根青菜,豆腐都餿了,尼瑪。
不過我還是很樂呵的走回車間,龍和貼大泡棉的在聊天,說游戲的東西。他說:“吃飽啦?”我揚起自認為很陽光的笑容說:“那當然。”
又是被調侃。
不一會我就堆積了,龍幫我清積,他自己也堆積了,這條線的班長走過來幫我貼,罵龍:“你壓泡棉還堆積呀?啊?不去幫一下你徒弟。”龍說:“我幫她貼呢。”班長說:“明天就走了,不把你徒弟教會啊?”“他會了。”龍帶著笑意。班長問前面打膠的男生說:“你學會沒有?”那男生說:“沒有啊!”班長說:“聽見沒有?”龍笑了笑說:“這個看自己慢慢體會的。”
堆積是我的家常便飯,于是龍跟我說:“你要這樣想,堆積是幸福的,清積是快樂的。”?
(PS:開心的是,我一直沒有忘記最初我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