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青桃有先見之明,先把單間的大門關(guān)上了,不然被看熱鬧的百姓瞧見,以為他們的郡主在顛倒黑白。
窮書生的面皮漲的通紅,“這……我……”
青桃輕叱一聲,“叫郡主。”
尹傾瑤不由看了一眼青桃,原來從一開始,她身邊的丫鬟就沒有看上過他。卻只有她,一頭扎了進(jìn)去,落的如此下場。
一想到前世,尹傾瑤的語氣不由更加惡劣,“看你清清爽爽的樣子,沒想到會做出如此行徑,當(dāng)真是小人。”
窮書生急了,“郡主,您真的誤會了,我就算餓死,也不會陷害,污蔑郡主的。”
“是嗎?你的本性如何,本郡主不在意,可是你撞傷的馬,可是皇帝舅舅賞給我的。這個(gè)你要如何賠給本郡主?”
陳一鞭在一旁幫腔,說道,“沒錯(cuò),那馬可以皇上親賜的,養(yǎng)的油光發(fā)亮,幾乎不生病,更不要說撞傷割傷了。你這小子這么大膽,既弄傷了我們府里的好馬,又可以訛郡主一筆銀子,是不是?”
“我……”窮書生還不及辯解。
青桃也接著數(shù)落,“怪不得,你的腿傷的那么嚴(yán)重,原來是故意的啊。看你打扮是個(gè)書生,怎么會做這種偷雞摸狗,陷害人的無恥事情。”
在言語的攻擊下,窮書生的臉色漲的紫紅,他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大喝一聲,“夠了。”
青桃一愣,但她馬上提高了聲音,完全把窮書生的聲音壓了下去,“怎么,你做了這樣的事情,還好意思大聲說話?”
尹傾瑤抿了嘴笑,她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青桃跟了她這么久,竟然還有一股氣勢。
窮書生被青桃的聲音一壓,原本鼓起的勇氣,立即就泄了,他的聲音已經(jīng)低了下去,“郡主,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您想要怎么樣?”
尹傾瑤瞧著這樣的窮書生,終于明白了一個(gè)道理,原來真是人善被人欺。前世她對他那么好,所以他才會一心陷害她。這一世,根本不需要她出面,青桃的大喉嚨就已經(jīng)震懾住了他。
尹傾瑤的心情很低落,重生至今,她才明白上一世過的是如此的白癡和傻。這樣的見識,讓她的語氣非常不好,“本來馬受了傷,讓你去照顧,應(yīng)該是天經(jīng)地義的。但本郡主看你,身上沒二兩肉,照顧的事情,對你怕也是個(gè)難事。就不為難你了。”
“謝謝郡主。”窮書生長舒了一口氣,如果他被派去照顧馬匹,他的妹妹怎么辦。
“不過,你這樣什么也不做。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為你這書生白讀了這么多年的書,連禮儀廉恥都不知道。本郡主怎么能讓你陷入這樣的境地里。這樣吧,本郡主也不多要,你只要給本郡主一兩銀子,這件事情就算了結(jié)。”
尹傾瑤很清楚,此時(shí)的窮書生,不要說拿出一兩銀子,就是幾個(gè)銅板,他也是拿不出來的。她就是要逼他,看看在這樣的境況下,這對兄妹會如何。
窮書生的臉色一白,“郡主,
能不能少一點(diǎn),一兩銀子在下拿不出來。”
“一兩還少?”青桃笑道,“我們郡主穿的衣服,即使是最差的,一件也要好幾百兩銀子。跟你要過一兩銀子,只不過是意思一下。你怎么還嫌?xùn)|嫌西的?”
窮書生連連擺手,“不怕郡主怪罪,我是真的拿不出來。”
胡良溫也在一旁勸道,“這位書生,蘊(yùn)樂郡主這是大發(fā)慈悲,只要了你一兩銀子,你就答應(yīng)下來吧。”
“可是……可是我真的拿不出來啊。”窮書生看到胡良溫,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連忙拉住他的手,“胡大夫,您幫我向郡主求求情。只要不要銀子,我可以做牛做馬的報(bào)答郡主。”
“我們郡主才不要你這樣的人來服侍。”青桃聞言,整個(gè)人都怒了。如果今天長公主府收了這樣的窮酸的人當(dāng)奴才,還不得被長公主罵死。
尹傾瑤坐在椅子上,安心的喝著茶水。看著窮書生一臉的著急,她的心情愉快極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果然不差。她悠悠的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桃一愣,連忙阻止道,“郡主,這樣的人不能讓他去府里當(dāng)差。”
尹傾瑤心里一暖,至始至終,青桃都站在她的地方,替她考慮著。她抿嘴一笑,“誰說本郡主要招他入府,讓他做奴才了。青桃啊,你仔細(xì)看看。你看他一副弱不禁風(fēng),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這樣的人,本郡主要他有何用?難道讓他陪本郡主讀書練字?這樣的話,本郡主還不如找太傅呢。”
窮書生面色一紅,雖然他從小就讀書習(xí)字,很得老師的贊賞,他也有些自傲。但他這樣一個(gè)秀才,怎么敢跟堂堂太傅相比。即使被奚落的一文不值,窮書生也不改反駁一句,只是被躁的一臉通紅。
“都是奴婢的錯(cuò),誤會郡主了。”青桃臉色一緩,只要不讓窮書生進(jìn)府,被郡主說幾句,又有什么打緊的。
尹傾瑤冷冷一笑,她就是要打擊他,就不相信了,這一世,這男子還可以高中。她收了笑,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問你話呢,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窮書生的神情一滯,“在下……在下叫尹劍。”
青桃面色完全變了,“你竟然也姓尹,說,是不是為了討好我們郡主,才改的姓?”
尹劍面皮一紅,神情變的倔強(qiáng),“姑娘誤會了,在下真的不是故意要姓尹的,只不過家父姓尹,所以在下才會姓尹。”
青桃還待再說,卻被尹傾瑤一個(gè)眼神制止了動作。
尹傾瑤微微一笑,“尹公子是吧,看在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本郡主也不為難你。這樣吧,只要你還五百個(gè)銅板,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本郡主就既往不咎。”
尹劍聽到尹傾瑤說不再為難他,先是面色一喜。后又聽到一兩銀子變成了五百個(gè)銅板,面色不由挎了下來,“郡主,不是在下不想還錢,在下是真的沒錢啊。”
“停,尹公子你別得寸進(jìn)尺,本郡主已經(jīng)把要
求一降再降,你還想怎么樣?”尹傾瑤想了想,叫過一旁的胡良溫,讓他拿了紙筆過來,“既然你一直說沒錢,本郡主也不為難你,就寬限你一段時(shí)間。這樣吧,只要你在這三天時(shí)間內(nèi),把五百個(gè)銅子還給本郡主,這件事情就算解決了。尹公子,你看如何?”
尹劍考慮了一下,只能同意下來。在京城,他舉目無親,身無分文,這件事情能這樣解決,已經(jīng)算不錯(cuò)了。他只能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就依郡主所說。”
“說實(shí)話,本郡主并不信你。”尹傾瑤晃了晃手里的協(xié)議,“所以,我們還是來簽一份協(xié)議。如果你超一日不還,就要還本郡主百分之一的利息,接下來就是百分之二,百分之四這們的倍增。尹公子,你聽懂了嗎?”
尹劍的臉變得慘白慘白,如果簽了這個(gè)協(xié)議,沒有還掉五百個(gè)銅子,接下來的日子,豈不是一直要在還債中度過。他連連擺手,“不,我不簽協(xié)議。”
“尹公子,協(xié)議放在這里。你要嘛簽,要嘛就讓本郡主把你趕到城北,討三天的飯。你看如何?”
尹劍咬牙,他來京城是來應(yīng)考的,而不是來討飯的。如果他去討飯,以后就算高中,有了這樣的事情,以后的前途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尹劍恨不能沖上去,但一來他沒有這個(gè)能力,二來也沒有這個(gè)權(quán)力,只能默默的低下頭,“我簽。”
“尹公子,真是深明大義。”尹傾瑤看著尹劍,在協(xié)議上簽了字,笑了,“尹公子,你要記住,你只有三天時(shí)間哦。”
“在下知道了,在下一定會想盡辦法,籌齊錢交給郡主的。”
“好,那本郡主等著尹公子的好消息。”尹傾瑤話題一轉(zhuǎn),“對了,尹公子,你住在哪里?”
“郡主,您還有事情?”
“知道了地方,萬一尹公子還不出錢,本郡主可以上門討要啊。”
“李記客棧。”事已至此,尹劍只能如實(shí)告知,“郡主不必找在下,在下一定會籌齊錢的。”
“希望如此。”尹傾瑤折好協(xié)議,交給一旁的青桃,又對陳一鞭使了個(gè)眼色,“事情解決了,我們走吧。”
事情終于解決了,尹劍也松了一口氣。他突然覺得脖子一涼,“你干什么?”
尹劍摸了摸脖子,從小就掛著玉墜被陳一鞭拿走了。他氣死了,他是欠了錢,也答應(yīng)了到期歸還。他們竟然還要強(qiáng)他的東西,這是強(qiáng)盜行為。
尹傾瑤接過玉墜,笑道,“尹公子,本郡主覺得,有了協(xié)議還不夠,加個(gè)信用會比較好。”
“郡主,你別欺人太甚。”尹劍氣炸了,這樣的強(qiáng)盜郡主他打不過,他要去衙門告狀。
尹傾瑤晃晃手里的玉墜,“走了,尹公子,快點(diǎn)把錢籌齊了給本郡主。這樣的話,信物也可以早點(diǎn)歸還給你。對了,今天你取悅了本郡主,這二個(gè)銅板,就賞你了。”
尹傾瑤剛說完,青桃就從荷包,拈出二枚銅板,扔在了桌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