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月沒想到賣豬肉的大叔挺好說話的,主動把豬血送她當(dāng)添頭,要知道動物的血液里頭含有含有鐵、蛋白質(zhì)、維生素等豐富的營養(yǎng)元素,對于一些貧血體虛的病患而言,可達(dá)到補(bǔ)血的效果。
嘿嘿,這添頭倒是送到她心坎里去了。
攤主大叔聽她這么說,驚訝的看著她道,“丫頭!這玩意血呼啦的,還真能補(bǔ)到??你可莫要忽悠我一個大老粗喲。”
“真能,有錢人那些鮑參翅肚咱窮人吃不起,鄉(xiāng)下人體虛啥的只能吃些豬血,以形補(bǔ)形嘛。”林小月毫不避諱的直言。
攤主大叔乍一聽好像還挺有道理的,遂邊笑邊把豬肉稱給她,把豬血用大葉子包好,豬油和骨頭還有豬大腸一起給用麻繩綁好遞給她。
林小月付了一百二十三文錢,提著買到的豬肉往回走。
林招弟看她提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膬墒郑f好只買骨頭和豬油的呢?林招弟感覺自己心力交瘁,再也不想和林小月說話了。
兩個小家伙看到這么多肉,高興得臉上都要笑開了花。不過沒什么自覺性的三人在看到林招弟陰沉的臉,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低調(diào)乖巧些。
最后,往集合地點(diǎn)去時(shí),路過賣糕點(diǎn)的,林小月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花了五十三文買了兩包普通的糕點(diǎn)。
林招弟:……
……
等最后來到城門口約好的集合地點(diǎn),四姐妹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林保田兩口子在牛車旁等著了。就連布莊的伙計(jì)也推著小板車在不遠(yuǎn)處張望著。
林小月讓三姐妹先去保田叔那邊,自己則走向布莊的伙計(jì)。
和小伙計(jì)打過招呼后,一起推著摞成小山的板車走向林招弟他們。
林保田兩口子看到堆成山的物品,驚駭?shù)难壑樽佣家摽蛄耍哼@……這……林家姐妹這是去劫道了?
轉(zhuǎn)念想想林家丫頭們個個都是好的,就立刻把這種滑稽的念頭拋到腦后去了。
可這野豬和熊瞎子肉究竟賣了多少錢?
夠買這么多東西?
也太夸張吧?
林保田兩口子暗暗咋舌。
見林小月和伙計(jì)推著板車靠近,兩口子劈叉的心神也瞬間回籠。
“保田叔,保田嬸,不好意思啊!回去又要給你們添麻煩了!”一到近前,停下板車,林小月不好意思的撓著后腦勺道。
林保田兩口子盡管心里好奇野豬和熊瞎子肉究竟賣了多少錢,可也都是知道分寸的人,這會兒在鎮(zhèn)入口處人來人往的,來趕集的人基本也都是這個時(shí)晨相約鎮(zhèn)口集合回村,眼見著他們附近已經(jīng)有不少林家村的人注意到林小月推著那么大一車醒目的物件了,人多嘴雜的情況下,明顯不適合開口詢問。
布莊掌柜和伙計(jì)很是細(xì)心,將她們購買的衣物被子布匹等,全都用布條捆扎起來。所以,林小月和伙計(jì)把從東西從板車上卸下來,挪到牛車上其實(shí)也挺方便,加上保田叔和林家姐妹,每人提上一些,一個來回就把東西全都轉(zhuǎn)移到牛車上了。
離開時(shí),林小月還給了伙計(jì)五文錢當(dāng)小費(fèi),讓林招弟又是一陣心疼。
伙計(jì)蠻意外和驚喜的,沒想到出來送趟貨,還有五文錢的小費(fèi)。不由對林小月再三道謝之后,才推著板車返回鎮(zhèn)里去了。
伙計(jì)一走開,林家村來鎮(zhèn)上采買的三姑六婆們,立馬就湊了過來,圍著林保田牛車上堆成小山的物件指指點(diǎn)點(diǎn),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天啊,保田家的,你這是發(fā)了?咋一下子買這么多東西?”
“我看這車上不只有成匹的布,還有成衣……唉呀,有十幾套呢!”
“天啊,這得花老多錢了!”
“這里少說也得起碼十多兩往上吧?”
“不止咧,你看這不止有成衣、還有成匹的布,還都是細(xì)綿布,還有還有嶄新的被子。我看二十兩銀子都打不住喲。”
“唉喲誒,這還有上好的五花肉,還有老大一塊豬板油呢!嘖嘖嘖,這不年不節(jié)的咋花這冤枉錢咧,真是不會過日子喲。”
“什么?我看看,我看看,天啊!里正家這是撞大運(yùn)哪撿銀子了吧!”
……
圍觀的村民們從最初的好奇,到后來,甚至有人毫不避諱的伸手揭開車上籃筐的遮擋物,明目張膽的一窺究竟。
說話也從開始的有口無心,到后來的口沒遮攔,惡意揣測。
很明顯,有些人在經(jīng)過早上楊碎嘴挑撥之后心生嫉妒,大家根據(jù)楊碎嘴的推測,猜到林保田兩口子早上出村時(shí),牛車上拉了一頭大野豬,多半是林老三家的三丫頭打下來的。這會兒車上又堆著這么多物件,大部份其實(shí)都是家家戶戶日常用的鍋碗瓢盆,還有一些糧食,在場除了林老三家窮的吊底,連老鼠都不光顧外,誰家都不缺這些東西。所以很明顯,這些都是林家丫頭們買的。
人心就是這樣,你本該是眾人眼里過得最窮困潦倒的,能活著,都是靠他人接濟(jì)施舍,才能勉強(qiáng)渡日。可突然有一天,公認(rèn)最窮的人,一下子翻身,擁有了很多東西,哪怕這些東西你也都有,可就是會讓人心里忍不住泛酸。
所以,眾人嘴里的話,也越說越難聽。
甚至有的村民開始往里正頭上扣屎盆子,嘴里嘀嘀咕咕,“里正這村官就是好當(dāng),肯定比咱老百姓有手段,有來錢的路子。”
林保田起初還呵呵笑著打馬虎眼,但這話一出來,他立刻就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味了。
他爹作為里正,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官,平日里誰家不是有個大事小情都來找他?也不見他爹推諉過。更別說收了誰的好處,占了誰的便宜。反倒是平日里誰家有個困難的,還不是能幫就幫?
當(dāng)下眾人口沒遮攔,越說越過份,就差直往他們一家臉上兜頭罩臉的潑臟水了。
林保田斂了笑,整張臉都沉了下來,緊攥的豢頭上青筋鼓漲。一旁的保田嬸臉色也是難看得緊,但她還是拉住了暴怒邊緣的林保田。
林招弟跟林小月也沒想到村里人會這么過份,居心叵測的話張口就來,話里話外的意思明擺著是讓里正家?guī)屯晁齻儯吹惯€惹上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