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4.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白白把自己往他嘴里送
顧妤沒有回答,低頭緊緊的盯著他,片刻以后,她才開口問道:“韓準,那個女人……你找到了嗎?”
韓準幫顧妤包扎的手勢頓了一下,轉(zhuǎn)而繼續(xù)手上的動作,語氣卻淡的離奇:“找到了……”
顧妤腦子里有很多問題想問,可在這一刻,面對這樣的韓準,她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死。
韓準洗了手,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王嬸正熱情的招呼他坐下喝杯茶再走。
韓準似乎心事重重,一邊往門口走,一邊擺了擺手,隨口答道:“不渴。”
王嬸見韓準急著走,也沒敢多留,趕忙放下茶杯,去送他出門。
門口處,顧妤喊住了他:“韓準,我可不可以去見見她?”
韓準回過頭來,看了顧妤片刻后,終于點了點頭……
—————竟—
顧妤行動不便,韓準一直攙扶著她上了樓。
韓準的這棟別墅離厲紹憬的很近,就算裝修風(fēng)格大不相同,可格局卻幾乎是一樣的。
顧妤還沒等走上二樓,一股子暖融融的氣息就已經(jīng)撲面而來,伴隨著淡淡的茉莉香氣。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上面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下來,像是在唱歌。
顧妤回頭看向韓準。
韓準艱難的彎了彎嘴角,表情黯然:“她瘋了。”
顧妤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原來那些村民口中的瘋女人竟然真的是她。
韓準提醒顧妤小心腳下,兩個人一起上了二樓。
眼前的一幕,顧妤簡直看的呆了。
整個二樓原有的格局幾乎已經(jīng)全部打破,除了光滑的地板,到處都是鏡子,不難發(fā)現(xiàn),這里曾經(jīng)被改成了舞蹈室。
能見得到陽光的地方幾乎都擺滿了花草,一簇簇的茉莉枝椏被修剪的很完美,顧妤甚至能想象得到,傍晚之余,茉莉競相開放時的景象。
花叢的一角,靠在落地窗的墻邊擺放著一個奶白色的沙發(fā),和一個透明的圓形茶幾,應(yīng)該新加進來的,因為沙發(fā)一角上的品牌標簽還沒有撕掉。
女人身上穿著一件粉白色的長袖睡裙,頭發(fā)很長,披散開來,一直垂到腰際。她背對著顧妤和韓準,坐在沙發(fā)正中央,目光看向窗外。
“語歡……”
韓準輕輕的喊了一聲,女人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嘴里依舊哼唱著聽不出調(diào)的歌。
身后有保姆走近的聲音,韓準回過頭去。
保姆站在韓準面前,低聲說道:“先生,剛剛小姐又把吃進去的東西吐了出來。”
韓準的臉色白了白,卻也還算平靜,對著保姆說道:“沒事,你再做一份拿上來,我喂她吃。”
顧妤從沒見過韓準這樣的溫柔細心的對待過哪個人。
韓準和保姆說話的空檔,顧妤已經(jīng)瘸著腳,一個人繞過花草,朝著沙發(fā)前走去。
走進了,她才發(fā)現(xiàn),女人口中哼唱的竟然是一首搖籃曲。
顧妤在她身前停住了腳,仔細的打量著她。
女人緩慢的抬起頭來,一臉迷惑的看著顧妤。
女人的皮膚異常的白,是那種不見天日病懨懨的白。
她長的應(yīng)該算是漂亮,不過,過分消瘦的臉龐已經(jīng)看不太出來原來的面貌了,但她的眼睛很大,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嘴唇也很漂亮。
女人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坐著,兩只瘦骨嶙峋的手臂撐著自己的身體,顧妤驚訝的盯著她那雙已經(jīng)肌肉萎縮了的小腿,根本不敢相信她就是曾經(jīng)是站在鏡子前翩然舞動的那個少女。
女人好奇的盯了顧妤半晌,又收回了目光,眸子里的焦距再次散去。
韓準走過來,不動聲色將女人從沙發(fā)上抱了起來,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顧妤低頭,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濡濕了一大片。
她錯愕的盯著洗手間的方向,又將目光放回的沙發(fā)上,顯然,是被女人尿濕的痕跡。
幫女人換了干凈的睡衣,韓準這才讓顧妤進了臥室。
韓準坐在床上,輕輕的幫女人按摩著小腿,笑的一臉溫柔,對著她說道:“語歡,你還記得她嗎?她叫顧妤,是你把她救出來的……”
叫語歡的女人顯得很迷茫,安靜的看著顧妤,始終不發(fā)一語。
顧妤心里壓抑的很,錯開了與女人對視的目光,轉(zhuǎn)頭看向韓準:“韓準,在這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韓準垂下了目光,沒有回答。
顯然,韓準并不想說……
……
韓準安排保姆送顧妤回去。
離開了韓準的別墅,顧妤就謝絕了韓家保姆的好意,自己上了一輛路邊的出租車。
顧妤的腳已經(jīng)能夠落地,雖然不能太用力,但是慢慢的行走已經(jīng)不成問題。
打車去了醫(yī)院,進了電梯,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知道外公
tang住在幾樓。
跟著大多人在住院部的13樓心臟科走出了電梯,她拿起手機打給了自己的舅舅。
出來接她進去的是她的舅媽張帆。
幾年不見,張帆并不見老,可顧妤卻長高了許多。
張帆笑著扶著顧妤朝著里面走,還一邊關(guān)心她最近身體的恢復(fù)情況。
兩人話沒說幾句就進了病房。
薛老首長住的是個VIP加護病房,條件算是醫(yī)院里最好的。
薛老躺在病床上,睡的安穩(wěn),身上連著各種監(jiān)測儀器的管子。
老爺子面容憔悴,手上的老年斑讓顧妤看著心酸。
顧妤和舅舅打了招呼后,坐在了舅媽遞過來的椅子上,握住了薛老的手。
老爺子動了動,睜開眼來,看見是顧妤來了,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舅媽張帆在一旁笑道:“小妤,你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外公有多惦記你,你看,只有看到你沒事,他的臉上才有了點笑模樣。”
顧妤將外公的手放在唇邊,眼圈微紅,低著頭說道:“對不起,外公,我又讓您擔心了。”
老爺子虛弱的伸出手在她的頭頂拍了怕,緩慢的搖了搖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
老爺子睡著之后,舅舅薛亞峰帶著顧妤出了病房,在不遠處的休息區(qū),兩個人坐了下來。
薛亞峰坦然,自從老爺子知道顧妤失蹤后,一下子就病倒了。
做好了心臟支架手術(shù)后,顧家人也都過來看望過。
但結(jié)果不歡而散。
顧妤不解的看著自己的舅舅,忍不住問:“為什么我外公會那么生我爸的氣?”
薛亞峰看了自己的外甥女一眼,不免有些心疼:“你外公看著你接二連三的出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放心你一個人去英國了,可你爸爸卻要堅持把你送回英國完成學(xué)業(yè),兩個人意見有了分歧……”
顧妤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可她并沒有說,其實回英國也是她自己的想法。
薛亞峰長嘆了一口氣,將兩手放在膝蓋上,軍人氣勢盡顯,語氣低沉的說道:“這些年來,你外公一個人并不容易,你媽媽去世的早,而我作為家里的長子,卻也不能盡孝在身旁,你舅媽和我長期分居兩地,感情可想而知,老爺子是太孤單了……”
顧妤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確如舅舅說的一樣。
薛亞峰將粗糲的大掌放在顧妤頭頂撫摸了下:“小妤啊,如果可以,舅舅也不希望你一個人再去英國,你外公說的沒錯,外面的誘惑太多,壞人猖獗,如果你能留在國內(nèi)……”
薛亞峰話音未落,就被顧妤打斷道:“那我的學(xué)業(yè)怎么辦?”
薛亞峰愣了愣,微微彎起嘴角,說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安排軍校,再不濟找個差不多的大學(xué)也是可以的,舅舅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顧妤心里有些糾結(jié),說實話,她以前愿意留在英國,完全是因為嚴復(fù)。可現(xiàn)在嚴復(fù)離開了,那里便沒有了自己的目標。
不過,就算英國沒什么值得她所留戀的,可也習(xí)慣了那里的生活。
薛亞峰的大手在她肩頭拍了拍:“不急,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當然,如果你堅持想回英國完成學(xué)業(yè),我和你外公也不會阻攔你的,一切以你的想法為主,別有太大壓力……”
顧妤抬起頭,對上舅舅寵溺的目光,她遲鈍的點了點頭。
——————
離開醫(yī)院之前,顧妤給韓程程打了電話,讓他抽時間開車過來一趟。
韓程程的車就停在醫(yī)院門口,張帆送顧妤出去的時候,剛好韓程程正從車里下來。
韓程程和張帆問了聲好,寒暄了幾句后,扶著顧妤上了車。
車上,當韓程程知道顧妤又住在厲紹憬的房子里時,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顧妤知道韓程程不高興,也沒特意去解釋什么,語氣淡淡道:“我讓你來,實際上是想你幫我把行禮搬回家。”
韓程程不解,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顧妤。
顧妤的情緒很低落,目光只看著車外:“我想從那里搬出來,可我的腳還沒徹底痊愈,那么大的行李箱,我一個人根本搬不動。”
顧妤像是解釋給韓程程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韓程程眨巴了幾下眼睛,說道:“你為什么又不想住那里了?”
顧妤低著頭,許久以后才說道:“程程,也許你說的對,男人都是一樣的,面對誘惑,根本沒有抵御能力,跟女人在一起,也不一定是因為喜歡……”
顧妤的這段話在韓程程的腦袋里覺得特別的難理解。
片刻以后,他才炸了毛似的瞪著顧妤,問道:“你他媽剛剛說什么?你誘惑誰了?誰?!”
顧妤說死也不肯抬頭,悶悶說道:“厲紹憬……”
韓程程一腳剎車踩了下去,顧妤的頭“嘭
”的一聲撞在了車門上。
韓程程一臉的怒不可遏,指著顧妤,罵道:“我說,你他媽的到底是傻還是缺心眼啊?!他那么老的男人,身邊從來就不缺少女人,你說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你白白把自己往他嘴里送?!”
知道韓程程會生氣,顧妤一聲也不吭,等著被他罵。
韓程程氣的猛砸了方向盤幾拳頭,回過頭來,怒向顧妤:“你跟我說說,你們都干了什么?你是不是已經(jīng)把自己送到他床上去了?”
顧妤趕忙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不過是主動的吻了他兩次,沒,沒有干別的……”
韓程程氣的頭頂冒青煙,從來就沒想過這事竟然一直都是顧妤主動。
他一把推開了車門,車門沒打開太多,又補上了一腳,車門才算徹底被他給踢開。
他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脾氣,可手卻還是顫抖的。
從煙盒里摸了一根煙出來,蹲在馬路邊上一口氣抽完,這才起身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fā),走了回來。
顧妤一直坐在車里沒動,看著韓程程上了車,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他幾眼。
接下來,韓程程一句話也沒有說,車子行駛的飛快,直奔厲紹憬的西京別墅方向。
……
西京別墅里,王嬸正委屈的站在沙發(fā)前,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厲紹憬已經(jīng)很多年沒這樣發(fā)過脾氣了。
他坐在沙發(fā)里,長腿交疊,領(lǐng)帶被他左右扯了幾下,扔到一旁。
顧妤跟著韓準走了,這事王嬸是知道的,可厲紹憬給韓準打了電話以后才知道,顧妤早就從韓準那離開了,并沒有回來。
王嬸低聲說道:“也許顧小姐貪玩,和朋友出去了也說不定,先生,您不要太擔心……”
話音未落,厲紹憬凌厲的目光已經(jīng)掃了過來,王嬸再次閉上了嘴,她實在冤的慌。
厲紹憬語調(diào)森冷,盯著王嬸說道:“她的腳踝還傷著,一個人能走到哪去?既然你知道她去了韓準家里,為什么不打個電話過去,見時間差不多了,把她接回來?!”
面對厲紹憬的問,王嬸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只是覺得厲紹憬變了,從前,他不會對任何一個人表現(xiàn)出半點關(guān)心的樣子來,哪怕是對待未婚妻簡凝也是如此。可他最近對顧妤的關(guān)心反倒是有些過了火,要不是知道厲紹憬和顧妤還沾親帶故,她幾次都會以為,顧妤是厲紹憬養(yǎng)在這里的小情人。
王嬸道了幾聲歉,繼續(xù)彎腰給顧妤一遍遍的打著電話。
可惜,顧妤的電話始終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門鈴?fù)蝗豁懫穑瑓柦B憬猛然從沙發(fā)上起身。
沒等王嬸過去開門,他倒是已經(jīng)幾步走到了門口。
可視門禁的圖像上顯示的來人并不是顧妤,厲紹憬的眉頭蹙起。
王嬸剛要起身出去迎接,卻被厲紹憬伸出手給攔住了。
厲紹憬將外套搭在臂彎里,轉(zhuǎn)身出了門,并對著王嬸說道:“你留在這里,繼續(xù)打顧妤的電話,打通了盡快通知我。”
王嬸應(yīng)了一聲,目送厲紹憬離開,轉(zhuǎn)頭看向門禁可視圖像,這才發(fā)現(xiàn),來的人其實是簡凝……
……
門口處,簡凝的車停在路邊,她一個人站在歐式的大金屬門前,一遍遍重復(fù)的按響門鈴。
厲紹憬從容的從里面出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將外套穿在身上。
大門口處,他停住了腳步,看向簡凝。
鐵門被厲紹憬從里面打開,簡凝幾乎是與此同時的跑到厲紹憬身前,一下鉆進他的懷抱里,哭泣聲嗚咽在細碎的風(fēng)中。
厲紹憬被簡凝撲重心后傾,后退了一步后穩(wěn)住了身形。
他并沒有動,低頭看著已經(jīng)哭成淚人了的簡凝。
簡凝緊緊的抱著他的腰,嗚咽道:“紹憬,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不能沒有你,不能……”
“……”
不遠處,暗紅色的卡宴徐徐的停了下來。
透過車窗,顧妤正將這一切看在眼里。
韓程程從別墅前的兩人身上收回了視線,轉(zhuǎn)頭看向顧妤。
顧妤已經(jīng)垂下了目光,咬著嘴唇只盯著自己放在膝上的指尖。
韓程程說道:“這回你自己也看到了吧?我沒說錯吧……男人其實都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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