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解除,薛郎感覺到一陣輕松。
接下來的十天,雪鳳一直跟車,困了就在車上睡,餓了就跟著薛郎啃面包,喝礦泉水,天天膩在一起,幾乎寸步不離。不過,就算有些許的憔悴,也遮掩不住她的美麗,于是,她的出現就成了裝車卸車區域的一道風景線。
雪鳳回到清河就非常放松,跟保管員,搬運工都混的很熟悉,在薛郎裝車的時候,獨自一人跟一幫大老爺們聊的火熱。
所有認識她的都很喜歡跟她聊天,也自然認為這是薛郎的媳婦,但又奇怪崔穎為何天天給薛郎送吃的,明擺著也有點意思。
起先,張玉紅還天天跟著,到了上班,就沒那么方便了,但崔穎每天都送飯,還送的雙份,并跟雪鳳聊的很熱鬧,看到的人都能感覺到她們相處的非常融洽。
由此,也對薛郎是羨慕嫉妒恨。一個人弄倆極品美女,美女還不掐架,這是男人都羨慕的本事。
雪鳳這些天的一些女孩子的用品,還有替換的內衣啥的,都是崔穎提供的,讓薛郎也很感激,這為他省了不少的麻煩,要不,光是雪鳳洗頭啥的就是麻煩。
連續十來天,二龍一直沒有動靜,在迎春就沒有遇到任何的麻煩。
這邊,郝大少已經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沒了葉四這幫混子,他看到薛郎的時候,也只能投以怨毒的目光。畢竟薛郎這會在車隊,他現在沒那個能量來對付薛郎。
這樣的平靜讓薛郎很順利的忙活完了。
最后一趟返回,薛郎在車隊同事羨慕嫉妒恨的注視下,帶著雪鳳將發..票報了,抽回了現金條,算是將九千多的油錢揣兜里了。
剛準備回宿舍,想辦法安排雪鳳的住處,然后查找雪鳳身份信息呢,卻被隊長叫住了。
“薛郎,十五天四十九趟無事故,趟數車隊第一,干的不錯。”
薛郎憨厚的笑了笑說道:“沒啥的亮哥。”
孫忠亮擺了擺手說道:“車隊下個月準備接兩臺歐曼,你一會把水放了,車入庫,鑰匙交到出納那里,帶薪休假七天等著接新車。”
接新車,薛郎并沒有什么欣喜,遲疑了下說道:“亮哥,我沒本……”
“沒事,本幾天就辦下來了,錢車隊出,你就別管了。”
孫忠亮頓了下,接著說道:“另外,四十趟以上的獎勵五百,三十以上的獎勵三百,剩余的一百,不會餐了。你是五百,交鑰匙的時候一塊領了吧,回去洗個澡,都餿了。”
見沒有回旋余地,薛郎點頭道:“好,亮哥,我去停車……”
放水的時候,雪鳳好奇的看著車庫內的暖氣和地溝,一邊溜達一邊說道:“你們隊長挺不錯啊。”
“恩,對我們都挺夠意思的。”
看出薛郎情緒似乎不高,雪鳳站住腳問道:“你好像不愿意接新車啊。”
薛郎搖了搖頭說道:“新車跑長途多,除了配貨捎腳能有點外快,修車加油都不能弄得太多,沿途平道居多,油也省不了多少,就算一天一百二的補助,也不比外勤短途掙的多,就是看著牛逼。”
“你好像很喜歡賺錢啊,那怎么不自己干?”
薛郎白了雪鳳一眼,“一個月弄好了一兩萬,我想不出在沒有資金的情況下,能有比這掙得多的活。”
雪鳳聽完,沉吟了下說道:“外勤短途,餐補四十,提成十塊一噸,一趟一百多,加上你一天差不多剩一箱油,還有修車千把塊的報銷,加起來差不多半個月兩萬左右,沒有資本投入的確不算少了。”
薛郎沒理會雪鳳算的帳,在水箱的水流盡后說道:“既然放假七天,一會你買點換洗的,去澡堂子洗個澡,跟我回家看看我爺爺,暫時跟我爺爺住幾天,以后我上班,你總不能寸步不離,這畢竟是單位。”
“好吧……”
雪鳳極為不情愿,但也知道薛郎說的是實情。
薛郎給雪鳳買了個手機,匆匆洗了個澡,扔下還在女浴室的雪鳳,進了網吧。
可一番查詢,最后侵入車牌所屬的單位,發現居然是一個出租公司。浙c牌照的帕薩特租車人信息不詳,手機也不是實名注冊,且已關機。另一臺浙a的4500情況同樣。
追殺的人沒有任何信息,被追殺的人也沒有,搞什么?
薛郎這會有點后悔手太快了,留下個活口問問,也不至于弄個包袱背著。
可當時就沒打算留活口,哪里會想到還有個麻煩?
雖然自認技術不錯,可他不可能侵入公.安系.統比對照片。一個是防火墻級別高,再一個網吧的破電腦根本就干不了這技術活。
正郁悶呢,雪鳳的電話到了……
回家的路上很安靜,除了雪鳳刮掉車窗的霜,好奇的透過玻璃看著路邊飛掠的磚瓦房、山巒,樹木,倆人基本沒怎么說話。
在朝陽下了客車,薛郎雇了輛212,一路進了大山。
看著樹木越來越密集,半小時后,雪鳳終于憋不住了問道:“你怎么住山里啊?”
“恩。”
薛郎收回看向前方的目光,說道:“我爺爺住山里,那里叫窮八家,我也是在山里長大的。”
“山里長大?聽著都好玩,那里有學校嗎?”
“沒有,距離最近的學校就是剛下車的地方。”
“好遠啊!”
雪鳳眨巴了眨巴眼睛,好奇的問道:“那你都是怎么上學的?也是雇車嗎?”
上學……
薛郎的眼睛虛了起來。
司機接過話頭說道:“上學?窮八家距離朝陽四十三公里,這幾年采伐留下的道路冬天還可以通車道附近,以前就是羊腸小道,出來進去都是靠走。”
“啊?!”
雪鳳長長的睫毛呼煽著,不敢置信的盯著薛郎:“那你沒上過學?”
薛郎笑了笑:“算是吧。”
得到肯定回答,雪鳳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卻沒再問。
車里一下子沉悶了,連司機也閉上了嘴,不知道狀況,沒再敢亂說話。
顛簸著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司機在一座山峰前停下了車。
“到了?” щщщ ◆тт κan ◆C〇
雪鳳拎著大包小包,站在那里四處亂瞅,卻沒見到有房子。
薛郎付完車錢,背起背包,接過雪鳳手里的大包小包,邊走邊說道:“采伐道到這就拐彎了,還要走五公里山路,翻過山就到了。”
“世外桃源啊!”
雪鳳張開雙臂轉了個圈,陶醉了下,快步追上薛郎。
倆人剛剛爬上山頂,還沒等雪鳳氣喘勻呢,遠處突然傳來兩聲沉悶的響聲,間隔沒有兩秒。
怎么會有槍聲?
薛郎疑惑的看了眼聲音傳來的方向,知道那是拉拉拐的方向,槍聲也是沙槍一類的,判斷或許是偷獵的。
沒太在意,待雪鳳喘勻了,倆人趟著一二十公分的積雪,一路向山下走去。
在林間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在風搖著枝頭灑落雪花中,薛郎指著遠處樹林間隱現的木籠房說道:“到了,前面就是我家了。”
雪鳳抹了下睫毛上的霜花,氣喘著看向前方:“到了……真遠……”
看著快到家了,薛郎顧不上再跟雪鳳說話,加快了腳步。
幾分鐘后,薛郎推開柵欄一樣的院門,幾步沖進院子,沖著老舊的木籠房喊道:“爺爺!我回來了!”
薛郎的喊聲還沒落下,不遠處就傳來幾聲狗叫,緊接著旺旺聲快速接近。
聽到狗叫,薛郎回頭看了眼臉上汗珠滴落的雪鳳,笑著說道:“是大黃!我養的狗。”
說話間,一條牛犢子一般的大黃狗叫著撲了過來。
薛郎扔掉手里的包,張開雙臂迎了過去:“大黃!想我沒?”
大黃飛撲而來,卻沒有像以往一樣撲進薛郎的懷里,而是焦急的圍著他打轉,不時向外跑兩步。
薛郎見狀眼睛一虛,一邊向外走一邊問道:“爺爺呢?”
他話音未落,雪鳳還沒搞明白狀況,不遠處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不好!
薛郎瞳孔一縮,顧不上跟雪鳳說話,鬼魅般的一閃,沖出了院子。
大黃緊隨其后,縱身飛掠,直追薛郎身后。
雪鳳錯愕了下,沒有喊,奮力追趕薛郎。
薛郎看到前面的幾個簇擁的人時,也看到了抬著的身影,心里一沉,幾個閃爍就撲了過去,焦急的問道:“爺爺!我爺爺怎么了?”
一個壯漢攔住薛郎說道:“小狼先別急,先進屋,六爺爺沒事,山子去請八爺爺,沙棱的!”
薛郎頓了下,一把搶過木桿,在一個半大小子奔出去的同時,抬著雙目緊閉的爺爺直奔家里。
幾分鐘后,當八爺爺趕到的時候,薛郎也知道了發生的一切。
原來,爺爺他們七八個人上山摳凍蘑,爺爺被兩個山外的年輕人開槍打傷,他們距離的遠,等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跑了。
薛郎眼中火苗跳動,靜靜的聽完,在爺爺長吁了口氣醒來,但依舊很虛弱,無法說話時,薛郎小聲問道:“八爺爺,我爺爺怎么樣?”
“沒事,小狼別擔心,鋼珠湊巧打在肋骨上,要不就不是斷根肋骨那么簡單了,就是一口氣沒緩過來,你爺爺命大,休息幾天就能下地了。”
正中胸部,他們這是想要爺爺的命!
薛郎身上陡然彌漫出一股森寒的殺氣,在雪鳳和屋子里人驚懼注視中,輕輕的說道:“八爺爺,麻煩您照顧下我爺爺還有雪鳳。”
“小狼,要起風了……”
八爺爺震驚的看著薛郎,欲言又止。
薛郎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機,“放心,八爺爺,刮刀子他們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