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街頭乞丐

一座廢棄的舊宅院中，兩個小乞丐蜷縮在破敗不堪的牆壁下，身上蓋的稻草，根本無法抵禦寒冷的天氣，直凍得渾身發抖。

清晨的陽光灑落大地，氣溫漸漸暖和起來，只見牆角下的稻草一動，從裡面伸出個小腦袋來，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伸了伸懶腰，用手揉了揉眼睛。

小男孩臉色蠟黃，頭髮凌亂，破爛不堪的衣服，遮蓋不住骨瘦如柴的身體，一雙黑溜溜的眼睛，顯示出他的聰明伶俐。

稻草被撥開，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坐了起來，容貌與小男孩有幾分相似，小女孩穿的灰色長衫，很明顯是一件成年人的衣服，穿在小女孩身上並不合身，看起來有幾分滑稽，更多的卻是一種心酸。

小男孩伸出雙手，從小女孩頭上摘下幾根稻草，又幫小女孩整理了一下頭髮，本來散亂的頭髮，經過小男孩的手一整理，變得更加凌亂不堪。

小女孩揉了揉眼睛，看著小男孩道：“哥，我餓了。”

小男孩站起來道：“鳳兒，你在這別亂動，哥去給你找吃的?！?

小女孩點了點頭，道：“哥，你快點回來，我一個人害怕?！?

小男孩道：“別怕，我很快就回來，你好好在這待著，千萬不要亂跑?！?

沙河鎮的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雖是清晨時分，卻早已熱鬧非凡，似乎並未受到戰爭的影響，依舊是那麼繁榮昌盛。

小男孩手中拿著一個破瓦罐，跟在一位肥頭大耳的中年人身邊，不斷的哀求道：“老爺行行好吧！我兩天都沒吃東西了，您發發慈悲，賞我幾個銅錢吧！”

中年人一掌撥開小男孩，道：“去去去，小叫花子，滾一邊去，別擋著大爺的路。”

小男孩瘦小的身軀，被中年人一推，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了地上，小男孩哼了一聲，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灰塵，繼續向路人乞討。

一位穿著華麗的中年婦女走過，小男孩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道：“太太，您行行好，賞我幾個銅錢吧！”

中年婦女一巴掌打在小男孩臉上，罵道：“臭乞丐，想死啊你，老孃剛買的新衣服，弄髒了你賠得起嗎？”

“大哥，大哥，你行行好，給點吃的……”

小男孩在大街上乞討一個多時辰了，被人打罵了無數次，臉上多了好幾條傷痕，卻連一個銅錢都沒要到。

“包子，包子，新鮮出爐的包子，香噴噴的包子。”

早已餓的頭暈眼花的小男孩，正站在一個包子店前，看著熱氣騰騰的包子，肚子便不聽使喚的咕咕直響。

小男孩嚥了一口口水，道：“老闆，我妹妹兩天沒吃東西了，你行行好，賞我個包子吧！”

店老闆揮了揮手，道：“去去去，小叫花子，別擋著我做生意?！?

小男孩央求道：“老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都兩天沒吃東西了。”

店老闆臉色一沉，道：“嘿！我管你幾天沒吃飯，你要在不滾開，小心我揍你啊?！?

見小男孩站著不動，店老闆捋起衣袖，作勢要抓小男孩，小男孩嚇的連忙後退，見店老闆沒有追來，小男孩便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店老闆也懶得再理會他，轉身去拿蒸籠。

小男孩卻趁店老闆轉身的時候，奔過去抓起了兩個包子，轉身就跑，店老闆聽見聲響，一回頭，正好見小男孩抓起包子跑開。

店老闆連忙放下手中的蒸籠，追了出來，邊追還邊罵道：“小兔崽子，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偷老子的東西，老子抓住你，非扒你一層皮不可?！?

小男孩見店老闆追了出來，只嚇得魂飛魄散，慌不擇路的往前跑去，一頭撞在一青年男子懷中。

這時店老闆追了上來，一把抓住小男孩，道：“我看你還往哪跑，老子今天非得好好管教管教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偷東西?！?

店老闆伸手便是一巴掌打了過去，手還沒落下，便被人給抓住了手腕，店老闆擡頭一看，抓住自己手腕的人，正是小男孩剛纔撞到之人。

此人三十多歲的年紀，衣著華麗，器宇不凡，一手抓著店老闆，另一隻手牽著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

青年男子放開店老闆的手，道：“不就是兩個包子，至於對一小孩子下這麼重的手嗎？”

店老闆上下打量著青年男子，道：“你是什麼人啊！這事你管得著嗎？”

青年男子扔給店老闆五個銅錢，道：“夠了吧！”

店老闆掂著手裡的銅錢，看了看青年男子，又狠狠的盯了小男孩一眼，才轉身走去。

小男孩將包子塞入懷中，看著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小女孩，眼中滿是羨慕之色。

小女孩披著一件白色貂袍，白裡透紅的小臉蛋，看起來十分可愛，一雙水靈靈的的大眼睛，也正在打量著眼前髒兮兮的小男孩，充滿了好奇之色。

小女孩問道：“你爲什麼要偷東西啊！我爹爹說偷東西不好?！?

小男孩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小女孩，見小男孩沒有回答自己，小女孩轉頭看向了青年男子。

小女孩道：“爹爹，哥哥爲什麼要偷人家的東西?。　?

青年男子打量了小男孩一眼，道：“因爲這位哥哥餓了，又沒錢吃飯，所以才偷人家的東西。”

小女孩道：“哦！哥哥好可憐，沒錢吃飯，還要被人打，爹爹，我們帶他回去好不好。”

中年人搖了搖頭，道：“雪兒，我們怎麼能隨便帶人回去呢？再說，他剛纔還偷了人家的東西，爹爹可不喜歡手腳不乾淨的人?！?

雪兒辯解道：“可他是因爲太餓了，又沒錢吃飯，所以才偷人家東西的?！?

中年人道：“雪兒，爹爹跟你說過的話，你一定要好好記住，人可以做錯事，但絕不能做壞事，不管是什麼原因，偷東西就是不對。”

雪兒道：“可是，他好可憐哦！爹爹，我們幫幫他吧！”

中年人微微一笑，拿出一錠碎銀子，看著小男孩道：“不管你有什麼原因，偷東西總是不對的，你若保證以後再也不偷東西，這銀子就是你的了?！?

小男孩靜靜的看著中年人，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去拿銀子。

雪兒急道：“你快說啊！說你以後再也不偷東西了?！?

小男孩嘴巴一撇，冷冷道：“你有吃有喝，有人照顧，當然不用去偷了。”

雪兒一怔，只氣得全身發抖，道：“你……，你這人怎麼這樣??！真是好心沒好報，我討厭你?！?

青年男子臉色一沉，道：“還挺倔，你要真的這麼有骨氣，哪怕是餓死，也別去偷人家的東西。”

青年男子將銀子扔在小男孩腳下，道：“算了，人家不領情，雪兒，我們走吧！”

青年男子拉著雪兒就走，雪兒一回頭，對小男孩做了個鬼臉，從懷中掏出一物，朝小男孩扔了過去。

小男孩靜靜的站在大街上，看著青年男子與雪兒消失在人羣中，才尊下身子，從地上撿起銀子，還有雪兒扔下的一塊玉佩。

小男孩緊握住手中的玉佩，朝雪兒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才離開大街，往住的舊宅院走去。

青年男子留下的銀子，並不能改變小男孩的命運，小男孩依舊每天上街乞討，過著飢寒交迫的生活。

天氣越來越冷，這天傍晚，還下起了大雪，兄妹倆衣著單薄，縮在稻草裡面，直凍得渾身發抖。

小女孩顫抖著身子，道：“哥，我冷?！?

小男孩從稻草裡鑽了出來，道：“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小男孩走出宅院，過了好一會纔回來，手中抱著一堆柴禾，直凍得滿臉通紅，渾身顫抖，小男孩在牆下升起火來，兄妹倆圍著火堆坐著，身子漸漸停止了顫抖。

大雪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了下來，而牆角下的火堆，不知何時已經熄滅，小女孩身子一顫，醒了過來。

小女孩揉了揉眼睛，見小男孩躺在身邊，小女孩叫了他幾聲，又推了推小男孩，只見小男孩依舊躺著不動，只是全身燙得嚇人。

小女孩嘴角一歪，哭著道：“哥，哥，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

小女孩似乎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不知如何是好，便一個勁的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只覺得又累又餓，便昏睡了過去。

大雪又開始下了起來，一白衣人似乎爲了躲避大雪，走進破宅院中，一邊拍打著身上的雪花，一邊抱怨道：“這鬼天氣，怎麼又下起來了。”

白衣人進入宅院中，見地上躺著兩個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一手抱起一個，便離開了宅院，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