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空氣彷彿在瞬間降至冰點。
空氣安靜的,只能聽到宋初染薄脣輕啓的聲音。
南弦早已經汗流浹背,他剛剛只不過去了一趟衛生間,宋初染怎麼就正巧不巧的目睹了這一切?
關鍵他根本就琢磨不透九爺眸底那一抹寒霜,究竟代表著什麼意思?
他究竟會不會置她於死地?
現如今,宋初染有沒有什麼危險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次,他是死定了。
他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樣,等待著九爺的宣判。
他原本以爲宋初染在見識到祁墨寒這樣可怕的一面的時候,會驚慌失措,嚇得亂跑亂叫。
那樣,不用九爺動手,夜梟就不會讓她活著出去。
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的氣定神閒,眸光看向九爺,還說是特意過來謝謝他的?
他沒有聽錯吧?
宋初染能夠明顯察覺出來,她脖頸間的冷刀衝著她更靠近一分,身邊男人的目光也在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將她置於險境之中。
而這次,她很有可能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
她還不想死,也不能死,她還沒有將楊素華母女驅趕出去,她還沒有和親人好好團聚,她還有很多沒有完成的事情,她要好好活下去。
她眸光就這樣緊緊的盯著面前的祁墨寒,所有感官都變得異常敏感。
只見此時,祁墨寒的眸光也朝著她望去,那探究的目光,好像X射線,能夠將她靈魂照射出來,讓人不寒而慄。
宋初染的心在狂亂跳動著,她只能一遍遍穩定內心的躁動。
這樣窒息的氛圍,讓她想到了上輩子。
而祁墨寒遠遠比林帆要危險的多,她感到此時此刻,靈魂以及內心都在同時遭受著重創,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感覺堅持不下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祁墨寒幽幽開口,“夜梟,放她進來。”
宋初染在聽到他的話聲落地之後,如釋重負一般,長吁了一口氣。
夜梟的眸子依舊是緊緊的鎖著她,如果她有什麼小動作,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殺了她。
宋初染不知道她是如何跟隨著祁墨寒一步步走向他的書房。
黑暗讓宋初染全身緊繃著,五官警惕著。
“啪嗒”一聲,祁墨寒將書房的燈打開,看著面前女人那一雙盈盈水目,薄脣輕啓,“害怕了嗎?”
他的聲音很淡,宋初染聽不出喜怒。
宋初染錯愕的站在原地,不害怕是假的,不過還是主動迎上他的目光,搖了搖頭,“不怕。”
不知道是她說的這句話,還是她臉上的表情出賣了她,祁墨寒脣角微微勾起,一步步朝著她靠近,“真不害怕,嗯?”
莫名的,看到他脣角那一抹笑容,宋初染內心已經沒有之前那樣奔潰。
能不害怕嗎?她是正常人好嗎?
正常人誰見到這樣的場面,不害怕?
別用那一雙審視的目光盯著她了好嗎?
宋初染不得不承認,哪怕她重生而來,經歷了兩世,她的內心仍舊沒有面前男人這般強大?
祁墨寒性情陰晴不定,詭譎莫測,宋初染更是看不出他內心之中究竟想的是什麼?
她再次穩定了情緒,一字一頓道,“祁少,謝謝你幫我教訓了楊素華母女。”
還是趕緊換一個話題比較好,在繼續這個話題,哪怕她內心比之前強大了不少,還是會奔潰。
祁墨寒繼續審視了面前女孩幾秒,他伸出手,將宋初染額前的碎髮攏到耳後,“那你今晚過來,打算如何謝我?”
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宋初染緊張的吞嚥著口水,認真思考一會兒,隨口開口,“要不我陪你睡覺吧?”
她說出口之後,才發覺她說得這句話,這樣有歧義,想要在說些什麼的時候,迎上男人那一雙探究的目光。
祁墨寒聲音喑啞,眸光暗了暗,開口道,“陪我睡覺?”
宋初染臉頰不覺脹紅,“那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祁墨寒幽深的目光望向她,“可我不想是字面上的意思。”
男人摟著她的腰,將她帶到懷裡,一隻手不斷上移,手指觸碰到剛剛宋初染嚇得一身冷汗,輕輕一笑。
意識到男人想要幹什麼的時候,宋初染直接將他推開,有些語無倫次道,“那個……那個你最近睡眠怎麼樣?要不要換換藥?”
祁墨寒再次將她摟入懷中,望著她那嬌軟的脣畔,忍不住低下頭,“我好像比較喜歡你這個藥人。”
宋初染還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就已經被男人吻得七葷八素。
不過,好在她逃過一劫,她真以爲這一次,會把小命交代在這裡。
她一定會對今晚的事情絕口不提!
只不過,讓她有些好奇,她之前從地上那個男人口中得知,祁墨寒失憶了?
他怎麼失憶了?
他們口中那個女人是誰?對祁墨寒很重要嗎?
隨後她搖搖頭,不再去想,祁墨寒身上的秘密,她還是少知道的好。
否則,她性命堪憂。
看著面前和她如膠似漆的祁墨寒,宋初染心中暗諷。
剛剛明明還一副對其他女人情深義重的模樣,現如今就對著她投懷送抱?
呵,男人?!
天下烏鴉一般黑。
***
宋初染和祁墨寒再次走到客廳的時候,客廳已經被處理乾淨。
一切好像什麼事情的都沒有發生過。
夜梟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送宋初染,像是要將她盯出一個窟窿。
宋初染睥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
此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來年紀輕輕,其實手段相當狠辣。是祁墨寒身邊的得力助手。周身散發著可怖的寒氣。
果然和他主子一樣,有著一張招人討厭的面癱臉。
祁墨寒冷冷開口,“夜梟,你們先回去,繼續調查。”
宋初染已經見到了,他便沒有隱瞞。
夜梟繼續審視了她幾秒之後,纔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恭恭敬敬道,“是。”
九爺什麼時候對其他女人這般?
他知曉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剛剛,他就應該直接將這個女人殺了。
如果她將今天這件事情透露出去半分,他絕對讓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