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離冷哼一聲，“太子在臣弟回京途中，動用鐵血營劫殺臣弟，害臣弟差點含冤而死……”
最後一句，他加重了語氣。
皇上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著太子，“你是說……回京途中劫殺你的是太子？”
他千思萬想，也沒想到這事竟是太子乾的。
胸中運著氣，皇上生氣又震驚。
只是，這畢竟不是小事，他還需要細細審問。
“是！”
夜楚離亦是胸中運著氣，一直在努力壓抑著。
“臣弟當初是留了活口的，雖然這人差點自殺，可還是被臣弟阻止了，如今他已經親口招認了。”
夜楚離氣定神閒地說道。
皇上倒吸了一口涼氣，眸光生寒，臉色鐵青。
太子怎麼能作出這樣的事情呢？
劫殺當朝皇叔、戍邊的功臣！
“太子，此事可是真的？”
皇上冷然地問。
“父皇，兒臣沒有做，是皇叔誤會了。”
太子眼底閃爍著狡黠，託著受傷的胳膊，“您瞧，皇叔怒極，竟然如此無情傷了兒臣。”
“哼！”
夜楚離淡淡冷哼，“若不是你心裡有鬼，又怎麼可能派人在我入宮的途中劫殺刺客？”
他看向皇上，“我來之前，怕節外生枝，特意隱瞞了行蹤，可太子還是帶人在巷子裡包圍了我的馬車，意圖殺人滅口，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太子的用心嗎？”
夜楚離面色清冷，挑眉看著皇上，“皇兄若還是不相信，刺客就在外面，您可以親自問問。”
他這麼一說，太子的臉瞬時變了顏色。
皇叔果真留下了活口，他果真問出了口供？
壞了……
這下，他可就真的無可辯駁了。
“帶上來，讓朕親自看一看！”
皇上週身散發著凌然的氣勢，一撩龍袍，坐到了龍案的後面。
很快，那刺客便被帶上來了。
見到皇上，刺客明顯有些心虛。
“擡起頭來！”
皇上下令道。
這人方纔緩緩擡起了頭。
“見過皇上。”
皇上一瞧，頓時怒火中燒，“果然是鐵血營的！”
“你竟然連朕的鐵血營都動用了，你……你真是膽大包天！”
皇上怒視著太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父皇，不是兒臣，兒臣沒有驅使他們！”
太子一臉焦灼，連忙說道。
這刺客回眸瞧了眼，咬緊了牙。
“見了皇上，你還不說實話嗎？”
夜楚離看向刺客道。
刺客點了點頭。
“皇上，是太子抓了屬下等的家人相要挾，才讓屬下等不得不劫殺王爺，還不敢吐露實情……”
刺客的這番話說出來，皇上微微張了張嘴，顯然很是震驚。
“夜靖堂，你怎麼敢這麼做！”
皇上一拍龍案，豁然起身，指著太子怒道。
“父皇……”
太子腿一軟，跪了下去，卻是沒有說話。
“你皇叔爲了守護夜氏江山，鞠躬盡瘁，不辭勞苦，你不能給與助力也就算了，居然還敢釜底抽薪，劫殺有功之臣！”
“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皇上咬牙，抓著龍案上的奏摺甩到了地上。
“雖然朕極力壓制，避免你皇叔殘廢的消息傳出去，結果還是徒然。如今邊關告急，你身爲太子，不以國家大事爲重，反而把矛頭對準自己人，這豈不是幫了一直覬覦我夜氏江山的其他人？”
皇上胸中運著氣，一番話說得咬牙切齒的。
如今邊關告急，全都是因爲太子，幸好離弟沒事，否則如何壓制這些人？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皇上冷冷地呵斥。
太子閃爍著眼眸，不敢回答。
夜楚離淡漠地笑了，“皇兄，只怪臣弟一心爲國，致使功高蓋主……”
他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皇上訝然地看了眼夜楚離，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太子，“朕都沒有忌憚你的皇叔，你怎麼敢？”
離弟若有異心，他這個皇位還怎麼坐得住？
正因爲離弟無心皇位，一心爲國，他才能安枕無憂。
可太子……
他寸功未立，儲君之位尚未坐穩，怎麼就敢猜忌離弟，對他痛下殺手？
他一時衝動不要緊，造成離弟殘廢的局面，引得各方勢力爭相涌動，簡直罪不可恕！
“皇兄，不是離弟有心報復太子，太子這樣心胸狹隘的人，如何配當儲君？如何能擔當大任！”
夜楚離眸光幽冷，淡漠地說道。
皇上眼眸一凜，微微點了點頭。
“不！”
太子一看，心中緊張，“父皇，非是靖兒妒忌皇叔，實是皇叔功高蓋主，靖兒不得不防。若皇叔也被龍袍加身，父皇怎麼辦？靖兒可都是爲了您啊！”
夜楚離不由得冷笑出聲，“說得好聽……你的父皇可沒有授意你劫殺你的皇叔……”
皇上提了一口氣，點頭道：“正是。”
“你的皇叔一心爲國，從未想過要奪取皇位，朕都對他無比信任，你憑什麼猜忌他？”
“你不止猜忌他，你還對他痛下殺手，你這是爲了一己私慾枉顧國家大義啊！”
皇上越說越生氣，繼而怒道：“犯下此等大錯，朕……不能容你！”
“父皇！”
太子慌忙跪爬上前，抱住了皇上，“兒臣一時糊塗，追悔莫及，如今皇叔已安然無恙，就請父皇饒過兒臣吧！”
廢黜他，他還能東山再起嗎？
太子眼底涌動著陰鷙的光芒。
“你在爲難你的父皇……”
夜楚離淡漠一笑，“若劫殺皇叔都不能治罪，你的父皇以後還如何面對皇室衆人及臣子？”
皇上咬牙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離弟說得正是。”
他眸光清冷地看向太子，“你犯下如此大錯，朕必得處置你以求給你皇叔一個交代……”
太子聞言，心頭一派寒涼。
“父皇……”
他抽泣著，還想說什麼，卻被皇上擺手阻止了。
皇上咬了咬牙，轉身回到龍案處，提筆寫下了廢太子詔書。
詔書寫好後，皇上往太子的跟前一丟，冷聲道：“滾回你的王府，從此 好好反省！”
走到這一步，他這個父皇的心裡也不好受。
畢竟太子是他的長子，是他第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