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笨蛋,手臂都傷成這樣了,你居然還敢給我逞強(qiáng),你想傷上加傷是不是。”
喂完箬璇喝水,看著她這個樣子,濮陽顥的心裡就不舒服了,冒著怒火,臉色跟語氣都很不好,見人已經(jīng)醒過來鬆了口氣,一時控制不住,就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
一想到她的手臂都青成這樣了,還在蘭穎馨房裡不知做了什麼,濮陽顥的不悅就更濃了。
“你好兇哦,嘶~手好痛。”嘟著嘴埋怨道,死命的擠出一滴眼淚,蘭箬璇可憐兮兮的捂住自己的手臂,看著濮陽顥。
明知她是故意這般表情,好讓他心軟心疼,不再罵她的。可濮陽顥還是心甘命抵的上當(dāng)受騙,心裡的怒意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是滿滿的心疼。
從櫃子裡拿過傷藥,手上輕柔的解下她的衣袖,滿眼的心疼,可他的話說起來還是強(qiáng)硬的很,“痛?你還知道痛?這般不愛惜自己,痛死你活該。”
雖如此說來,爲(wèi)蘭箬璇抹藥的動作卻越發(fā)輕柔了。這手臂上的淤青紅腫,情況比方纔第一次抹藥的時候要好多了,但還是青腫得厲害。
“呵呵,我手痛,心疼的人還不是你。”就知道有的人是刀子嘴豆腐心,蘭箬璇乾脆就擺到檯面上,嬉皮笑臉的撒嬌。
“哼,誰心疼你啊,我纔不心疼你,讓你自己想怎樣就怎樣。”
“我錯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保證下次不會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箬璇很少對別人撒嬌,就算是從小到大對蘭賀峰跟蘭偌凌撒嬌的次數(shù),十根手指都能數(shù)得清。
然對著濮陽顥,那可是越發(fā)的得心應(yīng)手了,想撒嬌就撒嬌,但又不是經(jīng)常,卻叫濮陽顥新奇,所以她這個樣子,還是蠻合濮陽顥心意的。
雖然他沒有再說什麼,但他嘴角勾起的甜蜜微笑,還有眼中越發(fā)溫柔溺人的眼光,完全泄漏了他此刻愉悅的心情,繼續(xù)輕輕的替箬璇揉著右肩。
“你之前在蘭穎馨房中,都幹了些什麼啊?”
裝作無意,濮陽顥依舊低著頭,但心裡卻是十分想知道,她在裡面都做了些什麼,怎麼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
顯然,箬璇沒想到他會問的是這個,愣了一下,反問了句,“我睡了多久了?”
她記得她從蘭穎馨房中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還有爹爹、哥哥,都在房外守著,一見自己出來就圍了過來,不知都問了她什麼,誰想她太累,一下子就睡倒在濮陽顥的懷裡。
“三個多時辰了。”還是昨晚將她累著了,若不是也不會一下子就睡倒在他的懷裡。
“啊?都這麼久了?蘭穎馨醒了嗎?”難以置信自己居然已經(jīng)睡這麼久了,看來都快到酉時了,那人應(yīng)該早就醒了吧。
得到濮陽顥的肯定後,蘭箬璇現(xiàn)在終於有些知道爲(wèi)什麼濮陽顥會好奇,她在那房間裡究竟幹些什麼了。
“我只是隨手替她紮了幾針,餵了些藥而已。”
“隨手……?你隨手紮了幾針餵了些藥,人居然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你究竟出門都帶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藥啊……”
其實(shí)箬璇真的是隨手罷了,這幾天她都有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藥,而且做出來之後都帶在了身上,沒想到今日真的排上用場了。
不過,這也是蘭穎馨撞柱子自殺的時候,她纔想到,利用她的這一舉動大做文章的……
蘭穎馨失憶了,在大家看來是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一頭撞到房柱上,不管輕了還是重了,多少都還是會有些問題的。
只有三個人知道,這一切,定是蘭箬璇搗的鬼,她在蘭穎馨的房裡待了半個小時,若說不是她動的手,誰又信呢。
“爹爹,這已經(jīng)是我想到最好的方法了,也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讓事情平靜下來。”
晚膳的時候,蘭賀峰稟退所有的下人,箬璇一看這陣勢,就知道爹爹想說的是什麼了。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後,自己就先開口說道。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畢竟她做這麼多不該做的事情。”
說的時候,蘭賀峰還特地看了濮陽顥一眼,似是想從他的神情上看出什麼不悅或是端倪來,畢竟設(shè)計皇家人可不是說這麼簡單就能過去的。
昨晚發(fā)生的一切事情,他都已經(jīng)聽五皇子說了。那個女兒,真的都已經(jīng)讓他束手無策來了。
只可惜,他除了平淡,什麼都沒有從濮陽顥的臉上看出來。
“我想說不好,但是也罷了,終究她都已經(jīng)得到了她應(yīng)有的懲罰了,過去的一切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說著,箬璇還伸手推了推默默的坐在她身邊喝茶的濮陽顥,“你說是吧?”
放下茶杯,濮陽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叫名字。”
顯然是對蘭箬璇沒有叫他的名字,感到不滿。
“額……顥,你說是吧?”略窘迫的看著他,箬璇嬌羞的重說了一遍,到了濮陽顥的耳中卻多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心情愉悅的輕笑兩聲,“璇兒說什麼就是什麼,都聽你的。”
反正他也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反倒還得謝謝她讓他達(dá)到了目的呢……
“那就多謝五皇子,多謝箬璇了。”
對於他倆的寬宏大量,蘭賀峰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有謝謝才能表達(dá)他現(xiàn)在內(nèi)心的感激。
“岳父大人不用謝我,要謝就謝璇兒吧。若不是她出手,肯原諒蘭穎馨,我是定不會放過她的。”
一想到她曾經(jīng)對自己的意圖,濮陽顥的臉色就好不起來,連帶著對蘭賀峰也沒有什麼好語氣,即便他知道這不是他的錯。
“好好好,爹爹多謝箬璇了。”
橫了一眼濮陽顥,蘭箬璇急忙搖手,“爹爹,一家人,哪需要這麼客氣,而且我也只不過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才放過她的。”
看著蘭賀峰的樣子,箬璇想來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會醫(yī)術(shù)了,不過知道就知道吧,她也沒打算瞞著的,只是一直都沒有機(jī)會告訴他罷了。
其實(shí)蘭箬璇知道,即便蘭賀峰平常沒有過多的表現(xiàn)出來,但是怎麼說蘭穎馨都是他最小的女兒,他心裡確是十分疼愛她的,甚至不比對箬璇的疼愛少。
只許是蘭穎馨總是做出一些不合禮的舉動,才讓蘭賀峰對她的疼愛沒有那麼直白的表現(xiàn)出來。
之前的事情已經(jīng)讓他感到心力交瘁了,失去了妻子,也不見了大女兒,若是蘭穎馨再出點(diǎn)什麼事,箬璇覺得他真的會垮的。
所以她纔會想起這麼一個方法,將她的記憶封住,只要不是有人故意去治療,她的記憶是永遠(yuǎn)都不可能恢復(fù)的,至少這樣,她醒來之後不會要死要活的,也不會在對任何人有任何的怨念,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辦法了。
在桌底下暗暗的抓住濮陽顥的手,箬璇看了他一眼,得到的,是他堅定的眼神。
對著他柔柔一笑,她就知道,他是不會怪她自作主張就這麼放過蘭穎馨的,不管她做了什麼,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責(zé)備過她一次。
雖然她其實(shí)也不想這麼簡單就算了的,但全當(dāng)爲(wèi)了爹爹,從前的一切,就讓它煙消雲(yún)散吧,若她以後還是那般,那不要怪她連爹的面子都不給了……
晚膳過後,兩人回到了皇府,本應(yīng)早晨就回的,但是因爲(wèi)蘭穎馨的事情,使得現(xiàn)在纔回到府中。
“殿下,世子已經(jīng)在府中候了許久了。”
濮陽顥剛踏入府門,劉管家……正確來說應(yīng)該是劍,就立刻迎了上來,稟告道。
“羽玄?這小子這麼晚還過來做什麼。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輕輕向劍頷首,濮陽顥前半句話幾乎是處於念念碎的狀態(tài),最後一句纔是真正對劍說道。
“是……”
“怎麼?你就這麼不待見我?聽到我來了就這樣黑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爲(wèi)我跟你有仇呢。”
劍的回話話音還沒落,身後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爽朗的聲音,帶著輕佻、戲謔,卻不讓人討厭。
“你怎麼出來了,你不是在書房等著的嗎,跑出來幹嘛,不會是爲(wèi)了迎接我吧。”
輕輕的閃身擋在蘭箬璇的前面,遮住濮陽羽玄看向箬璇的視線,濮陽顥笑著開口回道,不過語氣中明顯還有對他的“防備”。
看來,這人還記得上回有人盯著自己娘子看的那回事呢,想說他不是小氣都不行。
“書房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而已。隨便過來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這個剛剛‘重傷痊癒’的體弱者,那段時間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所以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毫不在意濮陽顥孩子氣的動作,濮陽羽玄收回自己的目光,還是笑著眼說道。
他們已經(jīng)相識多年,深知對方的習(xí)性,現(xiàn)在除了濮陽顥的房間不適合濮陽羽玄進(jìn),其他地方真可謂是出入自由,一點(diǎn)問題都沒有。
在別人家,書房一般都是機(jī)密重地,是不允許外人隨便進(jìn)出的,就連身邊最親密的人都不可,但是到了濮陽顥的府中,這一切都不是問題,憑著他們的關(guān)係,書房隨便進(jìn),反正他有些什麼他都知道,何必還掩掩藏藏的。
當(dāng)然書房還是會有他信得過的人專門把守的,除了濮陽羽玄跟濮陽宇,現(xiàn)在還多了個蘭箬璇之外,其他人是不讓進(jìn)的,而且如果濮陽顥不想別人知道,他自己會收得妥妥的,連一絲一毫都不泄露出來,別人又怎麼會發(fā)現(xiàn)呢。
“哼,藉口真多。”輕哼了一聲,濮陽顥轉(zhuǎn)身對箬璇,溫柔的說道,“娘子,你先回房吧,我遲點(diǎn)就回去了。”
趁著空檔,看了濮陽羽玄一眼,箬璇按耐下心裡奇怪的感覺,笑著回道,“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