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魅魔族有一功法,煉至大成便能結出幻傀,這應該也不算什麼秘密。”
“那位老祖天賦不夠,煉不出來幻傀,就想過很多歪主意。”
“水魂便是之一。”
“他用了很多方法,在幽咽泉底整出來很多水魂。效果就是這麼個效果,可以整出一個與他同樣的人來。”
“那個人沒有幻傀那樣聽話,還和他的性格大不相同。”
“但所幸,可以用來修煉提升階位。他把水魂整出來的那個他殺了,發現修爲暴漲。”
“位至尊者之後升階難的很,這人麼,失望次數多了也容易滿足,那老祖覺得這個也不錯,就一直這麼修煉著。”
“即便那老祖心靈強大,殺那麼多回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也沒瘋,但最後該死還是死了。”
“事兒做多了麼,總歸容易翻船。那老祖後邊整出來的一個人比他要強,他差點被人反殺。”
“那老祖又不傻,他自己玩兒之前拿無數人做過試驗,自然也清楚結果。他知道如果自己被那個人殺了,那個人也會修爲暴增,而且還會用代替他活下去,他自然不敢瞎死。”
“他跑了,倆人一萬年誰也沒能殺了誰,雙雙斃命。”
“一萬年,那是對他來說的,不知道我和紫寒能不能扛一萬年。”
“……興許,熬個七八千年就會死呢。也興許,明天我們就一起死了。”
胡姬的聲音不軟糯,但就是有那麼種力量,可以讓人十分輕鬆而專注地聽她說話,即便她講的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
雖然“他”“他”的聽起來很繞,這件事也十分不可思議,但無曲聽得認真,懂了差不多,現在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果然啊,人生貴在折騰,沒實力的時候折騰自己,有實力的時候一邊兒折騰自己一邊折騰別人。
這時,胡姬又道:“估計除了那些試煉的人外,這些年來我是第一個出事兒的。”
“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族消息又封鎖地好,所以外界從不知有這樣匪夷所思的事。”
“沙池是魅魔族禁地,只有王族之人能入內。而幽咽泉底是所有魅魔的
禁地,誰也不能進。”
“那會兒我哥和魅佬爭女人打了起來,那女子死了,我哥重傷,他託我把那女子屍體放在一個魅佬進不了的地方。”
“那是幾千年前的事兒了,那會兒魅佬的幻傀還沒有多厲害,但對付我的話也足夠了。”
“跑不出海島,我腦子一抽就想起了幽咽泉,也就特別不怕死的帶著人的屍體躲了進去。”
“幽咽泉附近有一種妖獸叫做紫蠍,水魂當時從我身上穿過之後上去,游上去到了一隻在泉水上部喝水的紫蠍身上。”
“……紫寒也就出現了。”
“紫寒同我生的一個模樣,魅佬幻傀把她當成了我,追著她就跑出了海島。”
“我就是這麼脫的身。從那以後,我便再沒回過海島。”
“因爲南羌不喜我在人前露臉,所以我也就一直這麼戴著面紗,世人也不知同紫寒的容貌有什麼不妥。”
“我們也就這樣過活了幾千年。”
無曲聽著這前因後果,感覺別人的家事比她家的都亂。
哥哥跟爹搶女人……
當然,胡姬好像並沒有怎麼把魅佬當爹。
這麼聽著她才明白紫蠍的這個事。
說起來紫蠍並不是什麼高階妖獸,甚至說階位很低,連化形都不能。
紫寒比無曲大了幾千歲,所以當年因爲紫寒的事在大荒刮過的風,等她出生也散的差不多了。
但風確實刮過。
因爲紫寒是個奇蹟,是天底下唯一一個化了形的紫蠍,還有了道尊級的修爲,所以當時那個轟動……
現在無曲把事兒也理得差不多了。
算起來,好像她這個紫寒師姐是有些來歷不明。
極有可能是那時候紫寒被魅佬幻傀追殺,受了傷,被百毒閣季家所救,後頭纔去的萬妖峰拜師。
當時紫寒對自己的來歷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說是從百毒閣季家來。
但她鳳翊師叔很開明,再加上萬妖峰本來就是收容妖獸的地方。
她鳳翊師叔見紫寒特別,便直接收作了弟子。
那時候萬妖峰一干妖獸對紫寒拜師一事
很有些異議,差不多都是再說她原形根基不行。
拜師的難度跟當時萬妖大會上阿純差不多鬧心。
不過紫寒沒有那麼多長輩罩著,一切都得自己來。
人家好像是把所有有異議的妖獸都殺了,還越階殺了個尊者。
那以後便再沒人置喙過。
那會兒幾乎大街小巷談論的都是紫寒的事。
這些事史冊也並沒有省略,又加上它發生在萬妖峰,所以無曲知道的清楚。
卻不成想,還有這麼個緣由。
世人大多猜測是紫寒得到了什麼天材地寶,誰也不知……原,只是這麼個苦澀的機緣而已。
胡姬看著無曲和赫連的表情明沒有什麼疑問,明顯是聽懂了,所以她也就道:“有些事幹脆一起講清楚了罷。”
“南羌他,是因爲我纔來的海島。”
“我去找我哥的時候,被魅佬見到抓了回來,南羌當時沒管沒顧就也衝過來了。”
“他來的恰是時候,魅佬幻傀正對我出手,他替我扛了。”
“魅佬見到他之後便不再理會我,倒關了他。”
“……可能,是爲的死生蠱。”
“我哥他……”
說到這裡時,胡姬沉默住了,皺了皺眉。
無曲一直沉默著,沒有言語。
她大抵也明白自家師兄的想法。師父不在,他自己來是個送死。可搬救兵的話,可能是帶著救兵一起送死。
他不會選擇不來,寧願送死。他原本就是這麼個傻了吧唧死腦筋的人。
跟他師父一樣。
這時,赫連卻開了口,道:“無妨,憑他所願。”
“下層,有屹林的氣息。”
“不大尋常,卻值得一探。”
無曲這才明白,她在這兒大半天不說話是被這些個亂事吸引去了心思,她家師父這半天不說話是在辦正事。
人家一直在探查她師兄的氣息來著。
原本他們也都在糾結著是要先下去看看還是要先去外頭找一圈兒。
現在有了個這麼消息,不管尋常不尋常,都讓他們的選擇偏向了前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