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十絕陣詭變（二）

封神演義裡截教闡教貌似殺的天昏地暗，其實卻如斷天梯世界子虛國記憶體倉庫體系，當中並無一人真正死亡。原著裡截教受劫衆仙，包括早期炮灰石磯娘娘，全都一道元靈入了封神榜，各自得了神職。於凡人來說，商周更替或許是生死之戰；而於神仙來說，所謂殺劫，最差不過是調職到天庭。

沒了生死，殺劫原是笑話。

既然殺劫最狠也不過是調職到天庭，那麼有些事情就比肉身生死更加重要。譬如被燃燈道人吊在蘆蓬上的地烈陣趙天君，而後受封了雷部二十四天君，必被他仙他神揪住此事埋汰。正所謂輸人不輸陣，死了沒關係，死的憋屈、死的屈辱，纔是大問題。

金鰲島十天君是不怕死的，有截教人脈關係網，調職到天庭又何妨。

最怕的是地烈陣趙天君的憋屈法，那纔是輸到沒臉見人。

石磯娘娘一則指責燃燈道人以大欺小，十天君敗亦猶榮；二則舉例地烈陣趙天君，令剩餘四天君明白臉面之貴。石磯娘娘今兒就敢拿地烈陣趙天君吊在蘆蓬上說事，未來呢？

四天君臉頰越來越黑。

但是，石磯娘娘提議請援掌教師兄多寶道人，卻甚不妥當。蓋因通天教主已屢屢戒令門下，封神事了之前，不可妄自干涉凡間是非。莫說截教四大謫傳弟子，便是三宵娘娘等道行精深之輩，全都攖門自守，哪肯來助陣聞太師？

憶及通天教主戒令，四天君不禁搖頭嘆息，若是掌教師兄多寶道人肯來，怎容燃燈道人放肆！

楊典及時出現，替聞太師早點兒想起趙公明：“貴教四謫傳弟子之外，峨眉山羅浮洞趙公明，道行修爲絕不弱於燃燈道人。”

聞太師本就屬意趙公明，連連點頭：“若得此人，大事庶幾可定。”

事不宜遲，聞太師乘上黑麒麟，乘風趕赴羅浮洞請趙公明出山。

商太師本營，石磯娘娘遙望西岐大營，憤憤說：“太乙老賊和哪吒小兒就在眼前，恨不得立刻將他們抽筋扒皮一泄心頭之恨。”

任自然輕笑勸慰石磯娘娘：“燃燈道人攜十二金仙齊聚一處，金鰲島十仙瞬間落難六位，妹妹不可不慎。”

石磯娘娘嘆息：“我怎不知。闡教上下一心，門人齊聚齊散，而我截教卻是一羣散兵遊勇，艱難可想而知。”

任自然：“無妨，截教家大業大，倘若有心整合，未必不能顛倒乾坤。”

石磯娘娘剛纔刻薄話刺激聞太師和烈焰陣等四天君，卻是源於任自然教導。

神風一陣行千里，趙公明轉眼就騎著黑虎來到成湯營前。趙公明與四天君等敘舊兩句，不經意間擡頭，忽然望見地烈陣趙天君被吊死蘆蓬，皺眉問說：蘆蓬上吊的是誰？”

四天君齊時尷尬，烈焰陣白天君嘆氣解釋：“道兄，正是地烈陣主將趙江，死即死罷，卻被闡教吊在蘆蓬上羞辱。”

趙公明登時大怒：“豈有此理！他將趙江如此凌辱，吾輩臉面何存，待吾也將他的人拿一個來吊著，看他意下如何。”

說罷，趙公明提鞭上馬，出營大呼：“姜尚快來見我。”

聞太師、四天君、楊典也隨他出營，任自然則護著石磯娘娘留在營中充作奇兵。

雙方互報了姓名，趙公明立刻殺伐果斷提鞭擒拿姜子牙，先下手意識相當了得，絕非天絕陣等六天君那般迂腐遲鈍。一鞭將姜子牙抽下馬鞭，再一鞭將哪吒打下風火輪，趙公明單鞭獨虎搏鬥雷震子、黃天化、楊戩三將。惜穩中有疏，一個不防備，趙公明被楊戩的哮天犬咬傷脖頸。前面說過封神之戰無真死，臉面和形象有時比勝敗更加重要。戰輸喪命，不過是調職到天庭；若是期間表現不好，僥倖活了被人嘲諷一輩子，死了封神更被人輕賤蔑視。趙公明也相當注重仙家形象，見脖頸被哮天犬咬傷壞了衣袍，立刻暫停爭鬥，拔虎撤回轅門。

聞太師見趙公明失利，慌忙山前慰勞。

趙公明卻淡笑搖手：“不妨。”

趙公明取出葫蘆中仙藥搽上，頸項間傷口立時痊癒，不留一絲痕跡。

第二日，趙公明再度提鞭出營與闡教賭戰，因惱火昨日失利，徑自高聲叫板燃燈道人。縛龍索祭起，將黃龍真人憑空拿住；定海珠一晃，打趴了赤精子，砸倒了廣成子，迫得道行天尊、玉鼎真人、靈寶大法師相繼慘敗逃竄。闡教堂堂十二金仙，趙公明單槍匹馬扇了六人臉面，端的神勇無敵。趙公明得勝回營，用符印壓住黃龍真人元神，也將吊在幡桿上，言出必行踐諾回了地烈陣趙天君之辱，可惜面子只找回一半，黃龍真人當晚又被楊戩劫走。

第三日，趙公明上虎，提鞭，仍要燃燈道人答話。燃燈道人應了，可劍斗數回合，瞧見趙公明祭起定海珠，燃燈道人嚇得急忙拔鹿跑向西南。趙公明縱虎追擊燃燈道人，半途間撞上了愛管閒事的蕭升、曹寶兩兄弟，雖然神鞭打死了蕭升，縛龍索和定海珠卻因落寶金錢成了燃燈道人囊中之物。神通不敵算計，趙公明可謂虧了老本。

趙公明索然回營，長吁一聲，令聞太師和四天君再番想起石磯娘娘廣聚截教援兵提議。然則趙公明掛念定海珠得失，不等聞太師開口說話，他便乘虎駕風趕往三仙島，借來了金蛟剪。來日再戰，趙公明與燃燈道人纏鬥數回合，祭起金蛟剪將燃燈道人坐騎梅花鹿斬成兩截，也算燃燈道人知機，方能趁勢木遁逃走。

可惜，大勢在周。

趙公明尚未利用金蛟剪斬敵建功，他的宿命老對手陸壓道人，悄然來到西岐營。陸壓道人虛晃一槍丈量了趙公明修爲，返回西岐送給姜子牙釘頭七箭書，令姜子牙拜散趙公明的三魂七魄。釘頭七箭書拜了三五日，效果漸漸凸顯，姜子牙把趙公明拜的心如火發，帳前走到帳後，意似心煎，無心理論軍情。烈焰陣白天君見趙公明昏亂不知軍務，進營來見聞太師：“如若坐視不理，何日成功，我且會會闡教門人。”

趙公明連敗闡教六名金仙之能，尚討不得好，何況區區白天君。聞太師連聲阻止白天君出戰闡教，白天君執拗起來卻不聽勸，非要與闡教見個真章。恰在此時，楊典緩步走來，小小撬動劇情：“道友且留步，我已探清趙道兄病情。”

聞太師和白天君齊時望來：“怎麼說？”

楊典照本宣科復讀原著內容：“陸壓道人送與姜子牙釘頭七箭書，欲拜散趙道兄的三魂七魄。”

聞太師拈香搜求八卦，驗證楊典所說，頓時大驚失色：“果是陸壓要射殺趙道兄，這事如何處置？”

楊典後退半步：“且問問趙道兄罷。”

趙公明神魂不定，也沒了意見，只扯著聞太師衣袖說：“道兄，我爲你下山，你當如何解救我？”

聞太師沒奈何，商議一番，命令趙公明倆徒弟陳九公和姚少司二人借土遁暗往岐山搶回頂頭七箭書。可惜一切算計都被陸壓道人看破，陳九公和姚少司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分別被哪吒和楊戩刺死。聞太師捶胸大哭，趙公明也瞪圓兩目，良久，認命了說：“罷了，悔不聽吾妹之言，乃有今日喪身之禍。真是可憐。但我死之後，你且將金蛟剪連吾袍包住，用絲絛縛定，我死，必定請雲霄諸妹看吾之屍骸。”

言罷，趙公明流淚滿面，不能言語。

時至今時，趙公明退無可退之下，已然心懷死志。

大雪紛飛，屋檐墜冰，正是送炭之時。楊典、任自然、石磯娘娘、蘇妲己等，知機結伴而來，大幅度撬動劇情：“道友莫急，我有奇寶，或可一救趙道兄。”

聞太師、趙公明、四天君等，大喜：“是何奇寶？”

楊典摸出一黑色碳纖維圓球，遞與趙公明：“我這寶物，能如精血肉軀般溫養魂魄，或可令趙道兄躲掉釘頭七箭書因果律詛咒。”

放開心神禁制，等同將性命送與對方之手，非常犯人忌諱。如若平時，趙公明定然冷聲拒絕，可此時一則心神不定沒了主見，二則魂飛魄散即在眼前，哪還管得了許多。僅思考四五秒，趙公明毅然做出正確選擇：“好，還請八曲道兄教我如何使用此寶。”

碳纖維圓球只是碳纖維圓球，其本身沒有半點超自然力量，一切的一切還是記憶體式重組。

驅動解析攝像機掃描刻錄趙志明腦部結構，忽的嘀嘀嘀傳來警報聲：“記憶體結構殘缺。”

楊典嘆了口氣，卻沒有因之大驚小怪。

早些年調研封神演義劇情世界的三魂七魄概念，便發現煉氣士的智慧竟然分割成魂兒魄兒類似的單元結構。三魂七魄，便是十個獨立單元，彼此相互獨立卻又相互聯繫，共同構建了煉氣士智慧結構，當真奇妙無比。煉氣士三魂七魄有了損傷，記憶體、智慧結構等隨之有了損失，倘若選擇記憶體式復活，復活的也將是病懨懨的趙公明，而非力壓闡教十二金仙的截教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