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人忙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顏燁子扭動酸痛的脖子，說道：“哎，今天成交的單子還是不讓人放心啊，才六筆而已。這樣下去，恐怕連我們的預期都達不到了。”

“不過昨天有十三筆。”杜浩然一邊在喝咖啡，一邊看著統計報表說道。

“恩，這幾次成交比較多的都是一個叫吳夢的女孩子，我看可以好好嘉獎她一下。”

“以后每月評出一個優秀之星得了，只要單月超過二十筆的，提成就增多十塊一筆吧。”杜浩然說道。

顏燁子轉轉眼珠，在電腦上記錄了這一條，然后看著杜浩然笑道：“你現在越來越是有老板樣兒啦，懂得怎么支使人了。”

杜浩然起身伸了個懶腰，“對了，讓你去看看那個餐飲有什么結果？”

“我看是在一開始的定位上，為了降低投資成本，所以一開始就沒開設其他菜肴，而直接就是用了幾種最容易搭配的蔬菜，做成快餐形式配外送。這個想法自然是好的，這是利用了大學城里的特殊情況，因為很多學生并不愿意外出買東西。但問題就是食物的味道實在是太……一般了，我想怎樣的快餐就跟泡面似的，多吃幾次估計就要吐了，所以它的銷售額除了在考試期間漲一下之外，其他都是在大學城平均水平線之下的。另外，它在人手搭配上也有問題，配送并不及時，造成口碑的不好。當然，最重要的一點，為了減少店面的投資，他們選擇在離幾個大學稍遠的一點地方，其實這是個最錯誤的選擇。”

“哦？”杜浩然抬了一眼眼瞼。

顏燁子走到窗前，招呼杜浩然走過來看，“你看我們對面兩個書報亭，一個在大學城東邊，一個西邊，其實離大學城距離是一樣的，可是為什么西邊的生意就這么好？東邊的幾乎快倒閉了？很簡單，因為宿舍在大學城西邊，大家當然是選自己最方便的走去。其實在大學的時候，我們真的是很懶呢，連一步也不肯多走。所以他們為了節省店面費而做出的選擇，實在是個太錯誤的決定。”

“但是他們一開始是想以外送為主要供應模式的，可能沒考慮到要他們來店面嘗試。”杜浩然雖然點頭承認顏燁子說得有理，但還是提出異議。

顏燁子說道：“我想這也是他們當時并未重視地理選擇的一個原因，但很可惜，這里可以送外送的店實在太多了，在味道上落了下風，他們是沒辦法競爭過人家的。”

杜浩然微微一笑，“呵呵，雖然是很淺顯的道理，但是投資時不注意，可真的是會一本萬虧的。那么綜合他們失敗的緣由，你對我說的投資餐飲有什么意見？”

顏燁子轉過身來看著他道：“我認為現在不是我們就是開拓餐飲的最好時機。第一，我們在家教這里的投資還沒有收回成本；第二，如果要投資這一塊，我們就要做得出色，而目前我們手頭沒有那么多流動資金；第三，大學城里最不會缺的就是做餐飲的，我認為我們冒然嘗試了，可能連杯羹都分不到。”

“你的意思是等一段時間？”

“至少等我們的家教網獲得穩定的收益之后再說吧。”

“穩定的收益？你預計要多久？”杜浩然說道，“其實你我都知道，大學城周邊是要慢慢開發的，這周圍的地皮是要漲的，如果我們只是蟄伏著，我恐怕……”

“你說怕這店面會漲價嗎？”顏燁子微微一笑，“那你不如去盤一家下來，然后以出租的形式經營，等你想開餐飲店的時候，再把店面盤回來呢？”

杜浩然皺眉道：“要買下一家店面，即使出租，收益恐怕都不如我們到時候去租吧？”

顏燁子搖搖頭，“我不知道，一切必須要用數據來說明。”

杜浩然忍不住微微一笑道：“燁子，我看你就是個技術型人才，我倒很期待不久在美國那兒看到一個商業女強人呢。”

顏燁子橫了他一眼道：“你別笑我了，你也知道金融人才在美國有多難留，何況幾年金融危機，美國三大汽車巨頭都倒閉了，我倒覺得中國未來的市場比美國還好些，我想著我讀完兩年美國MBA之后還是得回國發展的。到時候看著我是你的開國功臣，給我留個位置吧！”

“像你這么漂亮、高學歷又能干的‘海龜’，我能不給你留個好位置嗎？其實呢，今天我們開始走的這一步，其中大部分是你的功勞了，你知道我的惰性，我最多抱有這樣的想法，卻不會有你這樣的行動。”

“你呢，是天生的號召型領導性人才，像我們這樣的技術型人才當然只能屈居你之下啦！”顏燁子嫣然一笑。

杜浩然看到她的笑容，心里微微一窒，他扭過頭了，聲音低得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到，“你和丁子峻之間真的開始了嗎？”

顏燁子楞了一下，隨即赧然一笑，“剛不說著未來的發展好好的嗎？你干嘛又扯到我身上來？”

杜浩然坐在椅子上，點了支煙，凝視著顏燁子，“你不愛王哲浩了嗎？”

顏燁子在他對面坐下，她沉默了一會，說道：“浩然，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希望你不要再管了好嗎？”

杜浩然吸了口煙，“既然你也覺得到時候是要回國的，為什么現在還那么堅持要去美國呢？”

顏燁子淡淡一笑，“我現在還沒收到美國那邊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也不一定會去的成，你別說得這么斬釘截鐵行么？”

杜浩然嘆了口氣，把香煙丟在地上，用腳踩滅了，嘆口氣道：“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顏燁子看著杜浩然，也是嘆了口氣，她站起身，背對著杜浩然說道：“浩然，你到現在還沒有想過好好開始一段感情么？”

杜浩然正在抽屜里摸著鑰匙，聽到顏燁子這么說，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即擺上他那副習慣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他說道：“有啊，不過還沒碰到合適的人不是？如果你有什么良家婦女，麻煩給我介紹一下吧？”

顏燁子拿他沒有辦法，她想，也許，杜浩然和她一樣，骨子里都有一種奇怪的固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