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貨，不講價

高大胖逃走了。

這是一件誰都沒想到的事。

得到消息的人第一反應(yīng)都是：怎麼可能？

的確。

理論上來說，邊防城堡的防禦系統(tǒng)銅牆鐵壁，薩恩星兩大元帥的駐軍都在城裡，區(qū)區(qū)一介人類戰(zhàn)鬥力幾乎爲(wèi)零，又剛受重創(chuàng)至今躺在牀上起不來，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逃跑？

然而。

事實上，高大胖是白天走的。此時所有駐軍都在自己的棺材裡睡覺，空蕩蕩的城堡只有電腦控制的自動防禦系統(tǒng)在運作，而且只管進來的不管出去的，這隻區(qū)區(qū)人類又偏偏下定決心選了這個所有人都認爲(wèi)她不可能走的時候走。

於是她逃走了。

“……帶走了一隻空間袋，四十幾顆維特草果實，三套控溫防護服，兩件毛裘，兩雙靴子，一盒十二支靜脈注射液，一把微光匕首，一隻蠍龍，一份薩恩星地圖，還有……咳，一些流通貨幣和寶石……”蘭卡拿著覈查清單低聲彙報著。

“流通貨幣？”正在房間裡低著頭挨訓(xùn)的邊防隊副隊長科勒詫異的擡頭，“它哪來的錢？”

蘭卡臉色難看，“我給的。”

“什麼？！”

蘭卡揉著太陽穴合上調(diào)查清單，“那是以前上課時候的事了。當(dāng)時在教她薩恩星的貨幣系統(tǒng)，所以就把每個數(shù)值的貨幣都拿了一個樣品給她看，我哪想到會這樣……”

“每個數(shù)值？！”科勒幾乎是咬牙切齒了，“紙幣和金屬幣都有？！”

蘭卡頭疼的點頭……

薩恩星的貨幣系統(tǒng)，分爲(wèi)日常流通的小數(shù)額紙幣，和價值比較大的貴重金屬幣，考恩幣。因爲(wèi)貴金屬的名字太長，民間一般根據(jù)顏色將它們分爲(wèi)九彩幣：銀金赤橙黃綠青藍紫，其中最貴重的銀色考恩幣價值超過一座豪華城堡！幾乎沒幾個平民見過，而價值最小的紫色考恩幣也可以買下一隻翼龍！

“這下好極了！有了這些錢，它想逃去哪裡都可以！”科恩氣呼呼的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然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轉(zhuǎn)回頭來！“等等，你說還有寶石？該不會……”

蘭卡連忙擺手，“那個可不是我給的！”

一直沉默著坐在高大胖曾經(jīng)躺過的沙發(fā)上陷入沉思的梵卓親王淡淡開口，“寶石是我給的。”

正要開口大罵的科恩瞬間石化在原地……

“以前……有一天她看電視鑑寶欄目的時候，說裡面的紅寶石跟我眼睛的顏色很像，很漂亮。我就給她買了幾個玩……”親王大人一副回憶的口吻，帶著柔和笑容的輕聲說著。

科恩虛弱的搖晃了一下，“紅寶石……所有寶石裡最貴重的紅寶石……”

這個寶石的價格，該怎麼說呢？

打個比方，一杯人魚血價值半座伯爵城堡，那麼一塊普通大小的紅寶石就可以買整個兒的人魚……好幾只！而以梵卓親王的性格，買來賞玩的寶石自然不會是普通大小……

“買了幾個……幾個……”科恩同志還跪在地上消沉……

看不下去的蘭卡揮了揮手，“算了，已經(jīng)被帶走了，鬱悶也沒用了。再說貴重的寶石和民間少見的銀考恩幣她恰恰未必敢拿出來用，畢竟這種情況下絕對是惹禍上身的可能性比較大。與其擔(dān)心那個，不如想想怎麼儘快找到她。”

一直垂著頭坐在打開的窗戶旁的布魯赫將軍，終於開口：“我感受不到她的位置……20米歐裡之內(nèi)都沒有味道，她大概離開超過這個距離了，可能已經(jīng)在兩個城市以外的範(fàn)圍左右……”言罷，擡頭看了沙發(fā)上的梵卓親王一眼。

後者認同的點了一下頭，“的確，我也聞不到。”

科恩悶悶的彙報：“最近幾個城市的搜索隊回饋結(jié)果也一樣，看來她已經(jīng)離開北區(qū)了。大人們，現(xiàn)在正是消滅異種植物的緊張時期，不能長期分散人手在這種事上。您看，是不是……”

沉悶的死寂……

良久，布魯赫低低道：“叫他們撤回來吧。”

“是！”科恩單手行了個禮，領(lǐng)命離去了。

只剩下三個人的房間愈發(fā)沉悶……

“討厭到……逃走麼？”仰靠在沙發(fā)上的梵卓親王，閉目輕聲喃喃。

窗邊的布魯赫，臉上的表情頓時彷彿被狠狠刺了一下！

猛地握緊了拳，轉(zhuǎn)頭死死盯著窗外努力自我平靜了一會兒，將軍才緩緩站了起來，悶聲行了個禮道：“先告退了。”

親王大人做了個“不送”的姿勢，“雖然已經(jīng)不是我方的權(quán)限範(fàn)圍，但我個人會盡量協(xié)助你的搜尋工作的，有了消息定會第一時間告知，請放心。”梵卓親王微微笑。

布魯赫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

關(guān)門聲靜止了很久，蘭卡才仰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大人，您是不打算告訴布魯赫大人她手鐲裡有追蹤器的事麼？”

親王大人淡淡的笑，“什麼追蹤器？我並不知道這回事。”

蘭卡又嘆了口氣，打開腕式筆記本，調(diào)出追蹤數(shù)據(jù)，“可是您要知道，追蹤器的芯片採用的是數(shù)據(jù)庫存碼的標準芯片，只要布魯赫大人有心，還是可以動用貴族權(quán)限從數(shù)據(jù)中心調(diào)出來的。”

親王大人側(cè)頭瞥了蘭卡一眼，“追蹤器之前在森林裡就已經(jīng)損壞，那之後的數(shù)據(jù)全部遺失。”

蘭卡無奈的合上電腦，“明白了，我會通知西里侵入主電腦庫破壞記錄。”

“你在想，這個人真是壞透了……對麼？”梵卓出神的盯著小茶幾上一隻裝著淡藍色液體的水杯。

蘭卡聳聳肩，“對於您，我習(xí)慣了。”

“說的也是，”親王大人低聲自言自語，“大概只有她會說我是個‘好人’吧？不過……以後她大概再也不會說了……”

蘭卡的腳步頓住，遲疑了一下，緩緩回過身來，望著失落的親王大人輕聲道：“大人，人類的感情是可以挽回的，只是，要付出破壞時十倍百倍的努力……”

“如果根本就沒有感情呢？”

“那就從頭再來。”

…………

賽勒城是遠近聞名的自由都市。

沒有歷史，沒有風(fēng)景，沒有資源，也沒有特產(chǎn)。

唯有扼住南北交通關(guān)卡的地理位置，讓這座沙礫中建立起的死城成了薩恩星熱鬧的貿(mào)易大都會！

這裡沒有住宅區(qū)，每一條街道都是商業(yè)街。每一家住戶都是生意人。就是匆匆過客，也會在這裡以物易物的賣點什麼，或者買點什麼。

北方的礦產(chǎn)和皮貨，南方的血源和水果，西方的翼龍和寶石，東方的奴隸和武器，風(fēng)情各異的面孔和貨物在有規(guī)矩沒規(guī)矩的交易臺上縱橫交錯。有爲(wèi)權(quán)貴們準備的高級拍賣所，也有爲(wèi)庶民們熟悉的小攤位，更有不受法律管轄的地下黑市……

僞裝的身份，改造的容貌，防身的武器，橫穿沙漠的食物，都可以在這裡買到。自由都市，是逃犯和反動分子的天堂。然而從古至今，卻沒有一個國家能徹底抹殺這種靠打擦邊球生存的城市，相反，它們總是比表面看上去還要繁榮……

高大胖裹緊了頭巾，扣好茶色的風(fēng)鏡，跳下花花龍。

她沒有進城，雖然這裡的城管並不會仔細覈查每個風(fēng)塵僕僕的南北過客，但她不想冒險。

各種攤販店鋪已經(jīng)蔓延到了城門外，她只想在這裡買些橫穿沙漠的必需品。

牽著龍慢慢走著，高大胖覺得很疲憊。

身體還沒好，可是爲(wèi)了充分利用有太陽的時間，整個白天她一點都沒休息，一直拼命趕路，努力爭取有多遠跑多遠！

如今夜晚已經(jīng)降臨，高大胖打賭城堡裡的醒來的血族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逃走了。追兵肯定被大舉派出，現(xiàn)在還在空中亂飛顯然不是明智選擇。

這座城市之前跟著梵卓親王視察時曾經(jīng)來過。那段時間每經(jīng)過一個城鎮(zhèn)蘭卡都會詳細的介紹該地的風(fēng)土民情，高大胖總是悄悄的把每個有用的消息都記下來。沒人喜歡當(dāng)一輩子食物，她一直在想逃走的事，也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要離開，只是，從來沒想過這一天會來的這麼早，這麼慘痛……

“咕嗷……”

花花龍突然叫了一聲，擡了擡巨大的腦袋，帶動了高大胖手中的繮繩，讓她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迎面走來兩位全副武裝的士兵樣血族男人，看眼神明顯是衝著她這邊來的。

高大胖有點緊張的拉了拉圍巾，攥緊了繮繩……

“嘿！那邊的小鬼，站住！”

正打算悄悄掉轉(zhuǎn)方向的高大胖無奈的停下腳步。眼睜睜的看著二人走到面前。

“是要參加埃克斯匹歐展會吧？”身材魁梧的士兵A大聲說，眼睛並沒停在高大胖身上，而是一臉羨豔表情的上下打量著花花龍，“這寶貝兒肯定能賣上好價錢！”

另一位比較瘦高的士兵B雖然也忍不住愛惜的伸手拍拍龍的脖子摸摸花花的鬃毛，但總算還記得正事，回手遞給高大胖一個電子板，“登記一下，龍的展區(qū)在西邊。領(lǐng)了號碼牌以後會有人帶你過去。”

高大胖愣了愣，沒接登記板，“……你們說……賣它？”

士兵A回過頭來詫異挑眉，“難道你不是來賣龍的？品相這麼好的蠍龍只有貴族纔會用，小鬼，別跟我說你就是貴族啊，哈哈哈哈……”

士兵B卻起了疑心，正色對著高大胖喝道：“這隻龍是你的嗎？該不會是從什麼地方偷的吧？摘掉你的風(fēng)鏡，身份證明拿出來！”

高大胖一時哽住，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下意識的拉著龍想後退……

士兵A拍了他的搭檔一下，嘻嘻笑：“別聽他嚇唬你。就算是偷的也不關(guān)我們的事，這座城市裡什麼都可以買賣，只要不是使用假幣怎樣都行！得了，快去登記吧。一看你就知道肯定是從什麼貴族家偷跑出來的，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上下打量了一番高大胖的體型，男人接著嗤笑：“半血族對吧？不用遮了，哈，我在這個關(guān)卡不知道見過多少個逃跑的半血族寵物了！像你這麼高調(diào)的騎著這麼華麗的龍的還是第一個！”

高大胖滿頭冷汗……

其實不是她高調(diào)，而是其他的龍都在軍隊的營地裡，只有花花是她私人使用的座駕，停在城堡窗外，一個口哨就能叫過來。爲(wèi)了利用白天的時間儘快趕路也只能騎它了，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引人注目的豪華龍是絕對不能留在身邊了！

接過登記板，掃了一下上面有關(guān)品種、血統(tǒng)、年齡、駕齡、長寬高之類的表格，大胖同學(xué)遲疑了一下，小聲喏喏：“對不起，我不清楚它的資料……”

兩個士兵面面相覷……

士兵B冷笑：“呵，你都不知道它是什麼品種就偷出來了？那你眼光倒是不錯，這傢伙可是個純血種，年齡又小，日後別說轉(zhuǎn)手再賣了，就是留著配種也能大賺一筆！”

士兵A揚手拿回登記板好心幫她填完，順手還在大胖同學(xué)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揩了揩油，就把她趕去領(lǐng)號碼牌了……

“小心點吧小鬼，”士兵B經(jīng)過她旁邊時嘲諷道：“別沒賣成龍反而被人捉走賣了！”

“……”

高大胖揉著屁股鬱悶的牽著龍走開，心想對方八成以爲(wèi)所有半血族寵物都是萬里挑一的美人才肯吃她豆腐的，要是真的看到她圍巾風(fēng)鏡底下那張麪餅?zāi)槪烙嬆且蛔ψ泳驼f不上是誰吃誰豆腐了……

“咕嚕……”花花龍低下毛絨絨的腦袋側(cè)頭蹭了她一下，這是餓了要吃飯的表示。

高大胖拍拍它的大腦袋，心想它大概還不知道自己要被賣掉了，否則就不是要吃飯，而是要吃我了……

果然如士兵A所說，這寶貝兒相當(dāng)引人注目！高大胖牽著花花剛走進西邊翼龍販售區(qū)就有好幾個貌似中間商的傢伙圍了上來，咕咕唧唧喋喋不休無非是說些“這裡水深人雜沒經(jīng)驗的賣家容易吃大虧不如平價賣給他們，然後還有加價提成拿，坐享其成還不容易被騙”之類之類的……

高大胖默不作聲，只搖手拒絕埋頭往裡面走。

這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哪有那麼多省力又賺錢的便宜事，如果真的有，也只是你還沒看出來它背後的騙局罷了。高大胖的確不太懂這些，所以她更堅信最原始最簡單的面對面交易。

翼龍其實不是那麼常見的交通工具，強壯耐力好的龍大部分被軍隊壟斷，剩下漂亮的純血種則是專供貴族玩賞，就算在帝都，也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口擁有私人翼龍。普通的市場根本很難買到的東西，這裡卻遍地都是！而且天南海北各種品種十分齊全……果然不愧是自由都市。

不過翼龍好歹是生物，這麼多巨型猛禽聚集在一起，饒是場地廣大，情況還是很混亂的。一會兒這邊的掙開繮繩踩傷人撞翻貨攤啦，一會兒那邊的試飛降落引起圍觀喧鬧啦，到處都是拍打翅膀激起的塵土，到處都是動物特有的腥臭味……而且翼龍本就是好戰(zhàn)的品種，湊在一塊兒難免打起來，於是嘶鳴和鬥毆聲也是不絕於耳……就連自持高貴的花花同志，在跟著高大胖經(jīng)過一隻伸著脖子挑釁的同類身邊時，也忍不住齜著牙低吼著上去咔嚓咬了人家一口！

至於高大胖自己，則完全沒注意身後二龍掐架的動靜。

她被場地另一側(cè)一隻美麗的黑翼龍吸引了視線。

那隻龍揚起的脖頸優(yōu)美而高傲，黑色嶙峋的骨刺十分駭人，翅膀展開的瞬間，會露出由深到淺的碧綠水藍色花紋……就好像，長著蝴蝶翅膀的黑色怪獸。

高大胖默默的站在那隻翼龍三步開外，靜靜的看著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好一會兒，才轉(zhuǎn)開頭，牽著已經(jīng)打贏了正興奮噴氣的花花走開……

其實除了不知道花花的資料以外，還有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高大胖不知道花花到底值多少錢。所以等到一個看上去比較和善明顯也是旅人的大叔過來問價的時候，大胖同學(xué)很狡猾的沒有吭聲，而是伸出了四個手指。

“四個青幣？！”大叔一臉憤憤的驚呼！“開什麼玩笑？太貴了吧！？上等的翼龍也就一個藍幣，就算這只是比較罕見的蠍龍，又是純血種，而且年齡也小，長得也……”大叔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戀戀不捨的伸手撫摸漂亮的花花，直到花花同志不爽的甩了甩耳朵纔回過神來！“咳咳，就算是這樣，四個青幣也太誇張了，兩個青幣的話我還能考慮一下……”

高大胖瞅他一眼。

嗯，原來花花值三個青幣左右。

賣東西最差是一有人講價就讓步，端著不放才能顯出你的東西好來。最重要的是，如果被看出來自己不差錢，只是急著出手，反而會惹人懷疑。於是高大胖轉(zhuǎn)開頭不看他，用行動表示了“咱明碼標價，講價勿擾”。

大叔搓搓手，圍著花花轉(zhuǎn)了兩圈，把價格又提到了三個青幣。

高大胖終於正眼看他，以及他身後牽著的自己的座駕，一隻比較常見的不起眼灰翼龍。

“你不是已經(jīng)有座駕了？還要買這麼貴的龍做什麼用？”高大胖問。

大叔好脾氣的笑笑，“我是商人，總要在手裡攢些拿得出去的好東西去上面打通關(guān)節(jié)。”

明白了，送禮行賄。

高大胖點點頭，“好吧，三個青幣就三個吧，但我還有個附加條件。我要你的龍。”

“可以可以！”大叔眉開眼笑，圍著花花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大筆開銷搞定，這些細小的條件根本就不在話下了。

高大胖懊惱，靠，估計還是賣便宜了！

花花被轉(zhuǎn)手的時候有一點疑惑，低頭看看牽著自己繮繩的大叔，就要兇相畢露，高大胖連忙告訴大叔餵它點好吃的拉攏感情，這傢伙餓了呢。大叔忙著從自己的舊座駕上卸乾糧，高大胖趁機抱抱花花的大爪子告別，“別擔(dān)心，他們很快就會找到你把你帶回親王城堡的。嗯，該擔(dān)心的是我纔對……”大胖同學(xué)苦笑一下，拍拍花花湊過來的大腦袋，然後轉(zhuǎn)身上了新的座駕，擺擺手跟它告別。

“咕嗷……”

花花同志大概認識到自己被拋棄的事實了，賭氣的扭過頭噴了口氣，用屁股對著高大胖。

大胖同志哭笑不得，只收好了青幣，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向大叔打聽，“非克城在哪個方向？”

“西南方，一直飛，太陽升起前就能到了。”大叔做成了生意很高興，熱情的指點了方向，然後爬上新座駕興奮的離開了。

“西南方嗎？”高大胖輕笑一下。從懷裡拿出剛剛從花花身上摘下的控制器，按在新龍頸後。人類跟血族的力量有差，沒辦法靠拉繮繩就控制巨龍的前進方向。所以蘭卡拜託西里給她做了這個駕駛的輔助器，也被高大胖連龍一起偷走了。

“那就往東方去吧！”

高大胖呼喝了一聲，灰翼龍掙動了一下，便振翅騰空而起，扭轉(zhuǎn)身體，在一片茫茫夜色中朝著東方平穩(wěn)的飛了過去……